第48節
蠱?這個東西我在小說里面看到過無數次,在陳東雄的《煉毒秘要》中也多次提及,現實中我卻從來沒有見到過。我的臉立即綠了,感覺全身都有蟲子在爬,段凝芷的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 鄭潤之強撐著站了起來,嘴角流著血,原本一張和氣生財的臉已經變得兇厲可怖,咬牙切齒道:“與百消門作對的人,沒有一個能有好下場,我養的蠱只有我能解,你要是殺了我……咦,這怎么可能?” 他臉上的表情從憤怒和痛苦變成了驚訝,緊緊盯著我,我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為什么沒有中毒?為什么蠱蟲對你沒有影響?你身上帶了什么東西,或者吃過什么特別的東西?”鄭潤之一連串發問,兩眼放光,就像是賭徒聽說了什么使老千的辦法一樣興奮,連雙手被折斷的痛苦都暫時忘了。 要說特別的東西,只有在洞宮山吃過的人心菇和黑色巨蛇的蛇膽了,活了二十幾年我沒有吃過比這更古怪和惡心的東西,難道是吃了這兩種東西后不怕毒了? 我一步一步向鄭潤之逼去:“把解藥拿出來,我可以饒你這一次,否則我會叫你知道什么才叫生不如死!” 鄭潤之露出了驚懼之色,但是看了段凝芷一眼之后,又變得狠厲猙獰:“你居然還敢威脅我?你雖然沒事,你女朋友卻已經中了我的蠱,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能解,你要是殺了我,她就死定了,而且要死得可怕之極!” 我的心一陣陣縮緊,但是我不能妥協,否則就會被他控制任他擺布,再也不能翻身,最終他還是不可能把解藥給我?,F在只能跟他比狠,只有比他更狠,才有可能讓他屈服和妥脅。 我繼續向前走,用強大的精神力來傳達我的憤怒和兇狠,雖然看不到,我相信此時我的眼神和表情是非常可怕的。我的聲音冰冷而堅定:“她受到什么傷害,我必定十倍返還到你身上,立即給我解藥!” 鄭潤之不由自主地后退,嘴卻很硬:“你要是殺了我,她也要給我陪葬;你要是不殺我,本門之人必定來救我,那時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將一百倍、一千倍返還到你們身上!” “只怕你挺不到你的同伙來救你!”我繼續向他逼去,我就不信他承受得了千刀萬剮,針刺火燒的痛苦。 鄭潤之繼續后退,已經退出了廚房,厲聲道:“你再前進一步,我立即催發蠱蟲!” 我堅定地再邁出一步:“再不拿出解藥,我就折斷你全身骨頭,把你的rou一片片切下來,把你的腳塞進灶里面直接烤熟!別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會養蠱,陳東雄的秘笈在我手里,我有解蠱方法!” 鄭潤之終于露出了驚慌之色,百消門的人一向沒人敢惹他們,都猖狂囂張習慣了,但是現在他們遇到了一個不怕毒的人,一個比他們更狠的人。 上午曾經下了一些小雨,地面有些濕滑,鄭潤之慌張后退腳下一滑,雙手被我折斷舉不起來,不能保持身體平衡,直挺挺倒了下去,后腦勺磕在石板上,傳來很大的一聲脆響。 糟糕!我急忙上前查看,他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態,眼睛半閉,眼神渙散,再抬起他的頭摸了一下后腦,那兒凹陷進去好多,顱骨已經摔破了。 他要是死了,可能真的就沒有人能解段凝芷身上的蠱了,剛才我是吹牛的,陳東雄的《煉毒秘要》中雖然有一些避蠱、解蠱的方法,但那是針對普通蠱毒而言,如果鄭潤之下的真的是獨門的特殊蠱,就只有他能解。 “你醒醒,快醒醒!”我拍打著鄭潤之的臉,心里非常緊張,千萬不要這么快死掉啊! 鄭潤之的眼皮突然抬起了,眼睛好像也聚焦了,臉上露出某種古怪的微笑。這應該是回光返照,最后片刻清醒,我急忙問:“你下的是什么蠱,要怎么解?解藥在哪里……” 他臉上的表情其實不是在笑,而是一種非常恐怖的變化,皮膚就像是水面在蕩漾,或者無數細小的蟲子在蠕動,脖子、雙手露出衣服外的皮膚也是這樣,并且顏色在迅速變得青黑。 我急忙丟開了他,站在廚房門口的段凝芷突然“哎喲”一聲,捂住了腹部彎下腰。我吃了一驚,幾步沖到她身邊扶住她:“怎么了?” “痛,痛……”段凝芷的聲音發顫,身體彎曲無法站起來,我看到了她額頭上有細細的青筋鼓起,顯然她正在極力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我抬起她的臉,發現她兩眼之間山根的位置發青,中間顏色深邊沿顏色淺,向上延伸到印堂,就像是有一條小蜈蚣躲在里面??瓷先ルm然不是太明顯,卻讓人毛骨悚然,觸目驚心。 我有些慌了,我根本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蠱,如何施救?對了,鄭潤之身上可能有解藥,現在我對藥物已經有些了解,也許能分辨出來哪個是毒藥哪個是解藥。我急忙轉身想要去鄭潤之身上尋找,卻看到他臉上、手上的皮膚已經開始潰瘍,就像是有無形的烈火在焚燒,或者是無數細小得看不見的小蟲在噬咬。潰瘍處流出來的血水沾到了衣服,衣服跟著消溶,刺鼻的黑煙冒起,越來越多。 這場面太嚇人了,我不敢到再到他身上拿東西,萬一拿出來的東西又沾有劇毒,豈不是雪上加霜?可是段凝芷那么痛苦,不知道下一秒鐘會怎么樣,我心急火燎,胸膛像是要炸開了。 我記得《煉毒秘要》中說有幾種草藥可以解蠱和緩解蠱毒發作,比如吉利草、菱香草、天仙藤、甘草等,但是我手上一樣都沒有,藥店里也不知道有沒有賣,只怕等不到我去買藥回來煎服了。 段凝芷緊緊按著腹部蜷縮成一團,不停地抽蓄并開始嘔吐,但又沒有吐出東西來,整張臉都有些發青了。 對了,我也中毒了卻沒事,這說明我身上有抗體,也許我的血能解她的毒。雖然我在一些影視劇中見到過類似的情節,此時我一點把握都沒有,有可能還會加劇毒發,但我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冒險一試。 我急忙站起來,找到了剛才那把菜刀,在手腕上狠狠割了一刀,再抓住她的頭,把傷口按在她嘴里:“快吸,吞下去!” 段凝芷已經有些神智不清,還好能夠吞咽,流進她嘴里的血大部分能吞下去。剛才我太心急了,傷口割得很深,鮮血流出來的速度很快??赡芪业难娴挠行?,過了一會兒她抽搐得不那么嚴重了,痛苦的表情也有所緩解,能夠主動吞咽了。 沒多久,我就因為失血過多感覺有點虛弱和輕微頭暈,但是我沒有停下,只要能救她,把我的血放光了我也愿意。 段凝芷眼睛動了動,眼光落在我臉上,接著發現了她在喝的是什么,急忙推開我的手,并用她的手按住了傷口,虛弱說:“不能……這樣,快,快止血。” 見她好轉了,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根本不在乎流一點血,掰開她的手再按到她嘴里:“再吸一些,流一點血沒關系?!?/br> “我真的……沒事了!”她又推開了我的手。 我只好開始畫符念咒,直接在傷口上畫,喝了一聲“止”用手按住,血很快就止住了。段凝芷漸漸平靜了下來,躺在地上急促地喘息,臉色非常蒼白,全身都是冷汗,山根到印堂還是有一抹淡淡的青色??礃幼游业难步獠涣怂亩?,只是暫時緩解了。 我扶起她上半身,緊緊抱在懷里,柔聲道:“別怕,別怕,我一定能治好你的。” “嗯,我不怕……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她把頭靠在我胸前,雖然頭發凌亂,臉色很蒼白憔悴,表情卻顯得安寧平靜,就像是一條船經歷了可怕的風暴進入了港灣。 我輕撫著她的臉,為她擦去汗水,整理貼在臉上的鬢發和留海:“傻丫頭,你為什么要來推我呢,你要是不來推我就不會有事。剛才真的嚇死我了,我怕我會永遠失去你了……” 段凝芷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眼中是無限柔情:“換了是你發現我有危險,也會不顧一切救我,就像你割的傷口,這么深,簡直是不要命了啊。其實真的是我做了蠢事,你不怕毒的,我根本沒有必要推你,要不也不會這樣。” “別說了,你剛才又不知道我不怕毒?!蔽揖o緊抱著她,臉貼著她的臉,早在我的魂魄附在青蚨蟲上時,我與她就形如一體,沒有一點距離,不需要語言來表達。此刻我們還是一樣,兩個人如同一個人,無法分割,完全明白對方的心意,根本不需要多說什么。 第三十七章 不離不棄 我和段凝芷定下神來,望向鄭潤之的尸體,發現他的尸體已經基本消失了,不僅血rou毛發消溶,連骨骼也化掉了,僅有離身體較遠的衣角、袖口還剩一點兒。 我們相顧駭然,我問:“難道是傳說中的‘化骨粉’?” 段凝芷道:“不,是小得看不見的蟲子,我能感應到是一種生物,也許就是他養的蠱?!?/br> 我相信她的判斷,她也是養蟲的人,并且靈覺很強,她說是蟲那就一定是蟲,但我卻沒有聽說過蠱會造成這種現象。 段凝芷看出了我的疑惑,說道:“我聽說高級的蠱是以自己的精血來飼養的,所以能夠以意念驅使它發動攻擊,可能是他重傷之后,養的某種蠱蟲失控了。” “對了,阿婆!”我急忙沖進廚房,拿起三個鴨蛋和花生油跑向東廂房。 東廂房里,老婆婆還是像剛才一樣耷拉著頭靠在桌子上,我探手到她脖子上一摸,觸手冰冷,已經沒有體溫了。剛才那以鉤吻為主的毒發作得非???,既使我解了段凝芷的毒后立即回來也未必能來得及,后來鄭潤之出現我與他對峙,之后又急著救段凝芷,到現在已經太久了。 傷心、憤怒和內疚填塞滿了我的胸膛,是我害了她,我應該早點離開這里才不會連累她。她把我當成了最后的親人,把她的知識毫無保留傳授給我,我卻害死了她!短短時間內,喵太死了,老婆婆死了,段凝芷又中了蠱毒,連串深重打擊讓我有些無法承受了。 段凝芷搖搖晃晃走了進來,靠在我背上抱住了我:“你要保重,不要氣壞了身子,我們要給她和喵太報仇!” 我心中一凜驚醒過來,她的余毒未除,隨時有可能發作。死者已矣,傷心無濟于事,現在我應該集中全部精力來救她,我不能再失去她了!鄭潤之可能有同伙在附近,聽說宰相也到成都了,還有警察要是發現這里死了人也必定跟我糾纏不清,這個地方已經變成了我們最危險的地方,必須盡快離開。 我轉身扶住了段凝芷:“我們收拾一下東西,馬上離開!” 段凝芷望著向老婆婆的尸體,我說:“會有人給她安葬的,我們活著就是對她最好的孝敬,她會原諒我的!” “好!”段凝芷應了一聲,“我要換一下衣服?!?/br> 她的外衣上有很多血跡和污穢物,不能這樣走出去,她出門往外走,到門口時扶住門喘息,似乎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我急忙把她抱起來,快步走進西廂第一間,幫她把外衣脫了,找出一件外套準備給她穿上。 段凝芷卻縮回了手,蒼白的臉上突然涌起了紅暈:“剛才出了很多汗,里面衣服濕了,也要換?!?/br> 她現在身體非常虛弱,不把濕衣服換了,這么冷的天氣很容易就會感冒,感冒又會降低她的抵抗力,形成惡性循環。此時此刻,也顧不得男女之別,我迅速拿好替換的衣物,幫她把衣服一件件脫下來。當最里面的衣服掀起之后,我發現她原本平坦的腹部明顯鼓起,再一細看,雪白的皮膚上有些隱現的青筋,像是一條條毒蛇、蜈蚣躲在里面。 段凝芷自己還沒有發現,見我盯著她的身體看,羞得滿臉通紅,嬌嗔道:“你眼睛往哪兒看呢?” “噢,沒事,沒事……”我急忙幫她穿衣服,不敢讓她知道,避免增加她的憂慮,而我心里的恐慌卻達到了極點。 我們早有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重要的東西如魯班尺、秘笈、證件之類,裝在一個皮包里藏在閣樓上。換洗的衣服、餅干、飲料等旅途中需要的東西裝在另一個大背包里,就放在房間,拎上兩個包立即就可以走。 我上樓拿到皮包,剛下樓就看到段凝芷扶著墻壁,臉上有驚慌之色,低聲道:“我剛才讓青蚨蟲偵察附近,發現后面的樹林里有兩個男人鬼鬼祟祟的?!?/br> 我心里暗驚,難道是鄭潤之的幫手?換了是以前,我十有八九會拿上武器,沖出去給那兩個家伙一點顏色看看。但現在不行,現在我必須以保護段凝芷為第一,我不能再讓她受到更多驚嚇和傷害,我們必須立即走。 可是喵太怎辦?我不能就這樣丟下它,現在也沒時間好好安葬它,靈機一動,我把裝衣服的那個大背包里面東西全倒了出來,把喵太的尸體裝了進去,先帶它離開這里再說。 段凝芷看到我的舉動,嘴角微動,露出了一點微笑,是贊許,也是欣慰。我秒懂了她的意思,我連一只貓的尸體都不愿輕易背棄,當然以后也不會辜負了她。 我背上兩個包,扶著她迅速往大門方向走去。段凝芷只能在靜默不動時,才可以控制青蚨蟲遠程偵察,現在要走路,而且精神和體力都嚴重不足,只能收回青蚨蟲。 大門外一個人都沒有,非常安靜。這時是中午,大部分人在吃午飯,我的仇人們大概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正門闖入,所以選擇了從后院翻墻進入。由此推斷,后面的兩人個十有八九是鄭潤之的同伙,他也是從后面翻墻進來的。 我沒有再關上大門,以便讓阿貴或其他人發現里面有情況,保姆馬芳只是昏迷了,應該也能自己醒來發現老婆婆去世。 到了外面路上,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先進城找了一家大藥房,可惜我說的幾種藥他們都沒有,最后只買到了天仙藤和甘草。甘草是最常見的中藥,就像菜市場的大白菜一樣平凡,但平凡并不代表平庸,它能瀉火解毒、緩急止痛、補中益氣、調和藥性解百藥之毒。 蠱既是蟲,也是毒,在無法弄清蠱蟲的種類加以克制時,只能用中草藥來緩和其毒性。根據《煉毒秘要》記載,甘草和天仙藤都具有解蠱毒和緩解蠱毒的功效,普通的蠱毒有可能直接化解,對厲害的蠱毒具有緩和作用。 制蠱、養蠱的手法有很多,最簡單的就是在特定的時間,把毒蛇、蜘蛛、蜈蚣、蝎子等五種毒蟲放一個瓦罐里,埋在十字路口,過一段時間毒蟲互相吞噬只剩下最后一只,把這一只毒蟲陰干研成粉末既成蠱。這樣的蠱沒有傳說中那么神奇,絕大多數人都能制作,用常規的中草藥如吉利草、天仙藤就能解毒。 中級蠱毒是經過祭煉的,就像祭煉法器一樣,在放瘟神、巫王或祖師神位前供養,或經過特殊的方法培養成。蠱未必是都是毒蟲,可能是一塊石頭,一片竹蔑,一條泥鰍……千奇百怪無所不有,很難說它是蟲是毒還是法術了,除了放蠱的人外別人很難化解。這樣的蠱雖然可怕,但會的人也是很少的,不到生死關頭不會使用,害不了別人就反害了自己,就像魯班門的害人邪術一樣。 最高級的蠱稱為本命蠱,養蠱的人以自己的身體為載體,以鮮血、靈力、法力甚至生命來飼養它,幾乎達到了同生同死的程度,真正大成后能千變萬化殺人于無形。這種蠱在幾百年前也極少有人練成,現在已經變成傳說了,可能已經絕傳。 我對蠱毒的了解僅限于陳東雄的《煉毒秘要》上面一點記載,陳東雄本身對蠱毒了解有限,我能學到的當然更少,而鄭潤之卻是養蠱的高手,我甚至無法分辨段凝芷中的是什么蠱,什么時候會再發作。 買完藥我們到了離城幾十公里的一個小鎮,入住一家小店,給店主人一些錢,借用他家的廚房煎藥。另外叫店主人買來一只家養的土雞燉湯給段凝芷進補,我不知道人參、鹿茸之類補藥會不會與蠱毒沖突,不敢給她吃,只能用食補了。 煎了一大碗藥湯給段凝芷喝下過,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她全身無力的感覺好轉了一些,精神也好一點了,但是印堂處的青藍色還在。我掀起她的衣服來看,她有腹部還是像之前一樣有些鼓起,上面布滿了像是青筋一樣的紋理。這說明甘草和天仙藤只是解掉了她先中的那種余毒,對蠱毒幾乎沒有作用。 段凝芷此時才知道自己腹部的異樣,雖然極力克制,還是嚇得花容失色,全身都在顫抖。我只能把她抱在懷里安慰她:“不要怕,我一定能想辦法解毒的,如果解不了,我就去找百消門的人,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治好你?!?/br> 段凝芷緊緊抱著我:“不,我不讓你去冒險。我不怕,我們慢慢再想辦法,反正現在只是有點難看,又不會痛了?!?/br> 我輕撫著她的頭,摩挲著她柔順的秀發:“讓你受苦了,都是我害的,我太自私了,明知道有可能會給你帶來危險,還是跟你在一起……” 段凝芷伸手按住了我的嘴唇:“不要說了,無論經歷什么,面對什么,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都愿意。要不是你,我早就被那兩個采花賊害了,那不是更慘么?” 我為了緩和一下氣氛,笑道:“是不是你把我當成采花賊時,就愛上我了?” 段凝芷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你先說是不是在火車上第一次看到我,就愛上我了?” 這個問題真不好回答,我正想用嘴唇來堵住她的唇回避這個問題,旁邊傳來一些聲響,我們兩人同時轉頭望去,發現裝著喵太尸體的那個背包在動。 這……貓的尸體應該不會炸尸吧? 第三十八章 九條命 喵太是上午九點多被獵槍打死的,當時就沒有生命特征了,后來我親手給它洗去身上的血跡并縫合傷口,當然更加確定它完全死了。這時已經晚上九點多,足足過了十二個小時,再活過來的可能性為零,所以我想到了詐尸。 段凝芷卻兩眼發亮:“喵太還沒死?” 我示意她不要說話,緊盯著背包,背包里開始只是小面積在動,有爪子在布革上抓撓的聲音,不一會兒整個動了起來。我有了某種熟悉的感覺,喵太回來了! “喵太?”我叫了一聲。 “喵~” 背包里面傳來一聲貓叫,雖然隔著背包聲音有些變樣,但絕對是喵太的聲音,我甚至能感覺到喵太在回答“是我”。 我急忙拉開背包的拉鏈,喵太的頭鉆了出來,看到燈光微瞇起眼睛,瞳孔收縮整個眼珠子都變成了淺藍色,像兩顆純凈的藍寶石。 “喵太!”段凝芷歡呼一聲,興奮得像一個小孩子,搶步過來便去抱它。 “喵嗷……”喵太驚叫,掙扎著用前爪推她的手,段凝芷急忙松手。這時我們才注意到它身上的傷口還在,滲出了一點鮮血,而且它顯得很虛弱,連站都有些站不穩。 我欣喜萬分,喵太既不是僵尸也不是鬼,它還沒有死!也許我從龍王廟前把它帶回家,給它縫好傷口,逃離老宅時也沒有丟下它,就是在潛意識中認定它還沒有死。蒼天有眼,我不肯放棄它,所以把它還給我了! 傷口有一點點鮮血往外滲,我想要給它止血,喵太卻用舌頭舔傷口,舔了幾下也就沒有再流血了。我和段凝芷找來一些干凈的紗布想給它把傷口包扎上,它拒絕了,過一會兒就用舌頭舔一舔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