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第二天的報紙和各大媒體都有報道,昨晚警方搗毀了一個制、售槍械的犯罪團伙,繳獲大量仿制槍械。 我很氣憤,陸南天果然利用我和阿貴又立了一個大功了,但是我心里也有那么一點贊同陸南天的觀點,如果這些槍械散發出去,會讓很多蠢蠢欲動的人心膽怒張,造成更多混亂和傷亡。我發現我有時很矛盾,不想那么守規矩,但我又想做一個好人,也許人本來就是矛盾的動物吧? 我正想去找陸南天要人,卻收到了陸南天發來的一條短信:昨晚的事是我沒有處理好,很抱歉。阿貴今天就可以回家,我有急事離開成都了,保重。 我沒有給過陸南天手機號碼,但段凝芷告訴過王誠鈞,看樣子是什么地方又發生大案,陸南天、紀宗常和王誠鈞都趕去“救火”了。 我在心里咒罵了一句,把我的槍收走了,他們又全撤了,要是江相派的殺手又來找我,我豈不是很危險?還有傲邪也有可能會回來找段凝芷。 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知道陸南天屬于哪個部門,是什么樣的官,他似乎專門在處理離奇又重大的案件,連特警也能調動,應該不是普通的警察。他不是做事虎頭蛇尾的人,就這么走了,也沒叫我離開,也許是他已經確定對我有威脅的人都離開了吧?這一段時間龍門派和警方高調行事,足以把不敢見光的人嚇跑了。 上午九點多,阿貴果然回來了,陸南天說我和阿貴都是他安排的線人,所以阿貴可以不用受處罰……這樣一來,又有更多人要恨我了,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既然阿貴沒事了,該走的人都走了,我也要專心開始練柳靈兒了。我讓喵太給段凝芷作伴,喵太能看到鬼怪靈體,還能看破法術的隱形,警惕性也很高,有它在段凝芷身邊我才能放心。我則開始到處跑,準備練柳靈兒需要用到的東西,主要還是找有靈性的老柳樹。 老柳樹不難找,有靈性的就難找了,而且“靈性”這個東西沒有個度量的方法,只能憑各人感覺,很難判斷,萬一沒選好就會白費功夫,讓我很頭痛。 找了幾天沒找到感覺良好的目標,這一天我見到有兩個老頭在路邊聊天,隨口問了一句哪里有上百年的老柳樹。一個老頭說他以前住在東效的龍王鎮,那里有個龍王廟,廟前有一棵老柳樹,他父親還是小孩時就已經是大樹了,絕對有上百年。我精神大振,打聽清楚了路線,叫了一輛的士直奔龍王廟。 龍王廟位于一條大河的東岸,在河堤之外緊臨著河水,周圍種了很多柳樹,附近的河灘上有大量一人多高的灌木和蘆葦,幾乎把小廟都淹沒了。我走下河堤,沿著一條泥土的小路往前走,來到了廟門前。 這個廟很小,面積可能還不到一百平方米,有些殘破的瓦片已經發黑,紅色的泥墻有些剝落,看起來很不起眼,但是從門前磨得很光滑甚至微有凹陷的條石,以及風化比較嚴重的基石來看,這個廟有很多年歷史了,眼前的建筑是最近幾十才重建的。廟門緊閉上了鎖,里面無聲無息,看樣子枯水期龍王也被人無視了。 小廟四周都有種柳樹,有幾棵已經有臉盆大小,最大的一棵在廟門前,一個人都合抱不過來。但是很遺憾,這一棵已經處于半枯死狀態,半邊樹身已經腐朽,今年能不能發芽長葉都是未知數。這樣的樹老是夠老了,卻未必有靈性,就像一個重病垂死的老人,還有什么用? 不過廟周圍的幾棵大柳樹還是很茁壯的,樹身大體完整,樹皮厚而結實,枝條千絲萬縷垂掛下來,像是一個“火樹銀花”的煙花炸開;枝條在風中微微搖擺,又像是美女的一頭秀發飄揚,壯觀又柔美。 可能是柳樹的壽命不長,很少有百年以上的柳樹,我之前找了幾天都沒有見到這么大的,也沒有這么茂盛茁壯。一般來說,寺廟都是建在比較特殊的位置,這幾棵柳樹可能是沾了龍王廟的風水才長得這么好吧? 左看右看,我不知該選哪一棵柳樹,哪一根柳枝比較好。我沒有天生的靈覺,后天的修為也不高,這幾棵柳樹在我看來都差不多。對了,段凝芷感知能力遠勝于我,那次她只是碰了一下傲邪的假身,就知道不是真人,請她來一定能分辯出哪一棵柳樹更有靈性。 這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而且今天不適合伐木取材,可以等明天再來。我掏出手機,把幾棵柳樹的近景遠景都拍下來,回去讓老婆婆也參考一下。 還沒回到家段凝芷就發短信過來了,問我在哪兒,她在老宅里等我回去吃飯。我告訴了她好消息,回到家時正好保姆煮好了飯菜,可以開飯了。 保姆名字叫馬芳,是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本地人,家就在離這兒不到三百米的地方。人長得挺清楚,手腳也勤快,以前曾到外地打工過,能識時務,唯一的缺點就是嘴比較快,所以我們聊重要的事情都是等她走了之后。 等馬芳走了,我拿出手機調出圖片給兩人看。段凝芷來回看了兩遍:“沒什么感覺,要去現場看了才知道,而且我們青蚨門只是對鬼魂感知力強,對木性不懂……”說著她望向了老婆婆。 老婆婆道:“我不是魯班門正式弟子,更不是工匠,也不知木性。如今柳靈兒難練,可能也與魯班門功法失傳有關,都是一鱗半爪,沒有完整的傳承了。” 段凝芷道:“我師父也說過類似的話,現在各門各派都只剩下一些殘缺的東西,真正高深的功法都失傳了。” 我想起一件事,急忙問老婆婆:“阿婆,你見過《魯班門秘傳抄本》上卷和下卷嗎?” 老婆婆想了想:“你說的書我沒有見過,吳家祖上曾有一本《魯班經》,在文化大革命時被毀了,先夫只是聽先翁口傳學了一些,后來遇到了你曾祖的師父才得正傳,沒得到許可不敢著書成冊。” 我有些失望,看樣子秘笈的下卷在太公的師父手里,現在他肯定已經不在人世了,書即使還存在也無處找。魯班門不會輕傳正法,加上這大半個世紀以來玄術受到致命打擊和打壓,真正的木匠也退出歷史舞臺,魯班門是真正消失了。 來四川的路上,我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去賣舊書的地方逛逛,見過了幾種版本的《魯班書》、《魯班經》。但都是殘本,只有簡單的咒法,有許多錯誤和缺少的地方,語焉不詳,故弄玄虛,都沒有機關術,顯然是略懂皮毛的人整理的,對我來說沒有用。 第二天剛好是周末,我和段凝芷帶了工具出門,本來沒有準備帶喵太去,可能是它看我們兩個都走了覺得寂寞,也跟著出門了。段凝芷想舍不得丟下它,我也覺得打車過去不會被太多人看到,就同意了。 走到外面路口,剛好有一輛出租車過來,我們攔住了車。司機探頭出來,皺起了眉頭:“不好意思,不能帶貓狗上車。” 段凝芷道:“我這只貓很聽話,不會在車上大小便。” 司機還是有些猶豫:“你們去哪里?” 我說:“龍王鎮,在東門那邊。” “龍王鎮?離城有點遠啊。”司機似乎不想做這宗生意。 “反正給你車錢,很快我們就回來,還坐你的車。” 司機終于露出了笑容:“那好吧,一大早看到美女我是神清氣爽,哪能不載呢,上車!” 我特意打量了一下司機,四十來歲,板寸頭,方臉大脖子,個子不高肚皮倒挺大,一臉的市儈和俗氣,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于是上了車。在路上司機偶然說幾句,無非哪家火鍋好吃,哪條路總是堵不能走之類,怎么看都像是司機,我也就放下心來了。 沿著繞城高速前進時,司機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打開手機接聽。對方可能是他老婆或者情人,向他要錢,他說現在沒錢,說了幾句就吵起來,越吵越兇。四川話我聽不太懂,但罵人的話還是能聽懂的,司機滿嘴污言穢語,最后把車停在路邊一個出口處,跳下了車大罵。 我和段凝芷很無奈,這個地方攔不到出租車,要是能攔到我們就換車了,現在只能等他罵完。過了快十分鐘,罵仗還是沒有結束的樣子,我實在火了,跳下車沖到他面前:“你到底走還是不走?” 司機急忙收了電話:“對不起,對不起,我那個女人太麻煩,耽誤你們時間了。這樣吧,到了那邊我等你們時也不計費,不要讓我等太久就行。” “快走,快走!”我對他揮了揮手,回到車上。 司機上了車,又連聲道歉,然后又不停地抱怨他的女人只知道要錢,亂買東西,不知道他在外面賺錢有多辛苦。 我們也不爭這十分鐘時間,而且我去砍樹枝時也要他等,在那邊不容易找到出租車,所以我也沒再怪他了。 車子駛上高速,繼續前進,一個多小時后,到達了龍王廟附近的小路,我和段凝芷下車,叫司機在這兒這等我們半個小時左右。 第三十三章 伏擊 龍王廟還是像昨天一樣,大門緊閉上鎖,附近一個人影都沒有,這樣也好,不會有人干涉我砍樹,廟宇附近的樹一般是不讓人砍的。 段凝芷細看每一棵大樹,并且手按在樹身上凝神感應,最終對我攤了攤手:“好像都差不多,我感應不到什么特別的東西,還是你自己決定吧。” 我也覺得都差不多,于是挑了一棵容易爬上去的,準備開始往上爬,這時喵太突然叫了一聲。 我和段凝芷同時往那邊看去,只見它站在廟前快要枯死的那棵最老柳樹下,舉起一只爪子抓樹皮,好像在說:砍這一棵。 我有些疑惑,向那邊走去:“喵太,你是說這一棵更好?” “喵~”喵太又叫了一聲,是確定的意思。 為什么它會選中這一棵呢?我繞著樹身細看,段凝芷也過來了,伸出白生生的手按在樹身上,很快又收回來:“這一棵樹很特別!” 我驚訝地問:“有什么特別?” 段凝芷道:“我碰到它的時候,有一種感覺,就像是……像是碰到了一個人,但是感覺又很模糊,應該是這棵樹有靈性了! 我慢慢伸出手,按到了樹身上,在手掌按實的那一瞬間,像是有一股微弱的電流躥過,但也有可能是粗糙的樹皮碰到手掌產生的錯覺,我不能確定。 我抱起了喵太,集中意念問它:這棵樹有靈性? 喵太傳達給我的意思是肯定的。段凝芷說:“這棵柳樹最老,而且這里有一個香爐,經常有人點香供奉,可能是受香火久了有靈性了。” 果然有一個香爐在樹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香火殘腳,旁邊還有許多蠟燭燃燒過的痕跡,之前我的注意力都在樹上,沒有注意這些細節。 我有些疑惑:“為什么受了香火會有靈性?” “呵呵,香火只是比較通俗的說法,實際上是人們的信仰和意志。你想一想,一件法器,你祭煉一段時間后都會有了靈性和靈力,更何況是數不清的人長期把精神寄托在它身上?” 我非常佩服,她總是能深入淺出一針見血地把我想不通的事解釋清楚。我還有疑問:“如果這棵樹真的有了靈性,為什么會枯死呢?” 段凝芷笑道:“這與修行的人是相同道理,絕大多數人修行一世,等到稍有成就時壽元已盡,還是要死。這棵樹也是這樣,活了這么多年,柳樹本身的大限已經到了,它雖然有了靈識,卻沒有能力和氣運逆轉現狀。” “那不是很可惜,白忙一場?” “也不一定是白忙啊,樹身死了,也許它反而可以離開,一靈不昧去轉世投胎或者依附到什么地方繼續修煉。修行的人也是一樣的,身體消失了,精神不滅,可以存留于世間或者再世為人,所以有些小孩一出生就有特殊能力,比如能記得前世的事。” 我點了點頭,既然喵太和她都認為這棵柳樹有靈性,那就砍這一棵了。我整了整衣服,正對著老柳樹拜了三拜,心里默祝:老樹有靈,我要從你身上取一根樹枝作為法器,恭敬禮拜,不敢褻瀆,如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我需要的材料不要太大,只要有小臂粗細就夠了,離地約八九米高的地方就有一根。我帶了小斧頭爬上樹去,找好了落腳點站穩了身體,集中精神開始念咒語:“柳靈郎,柳靈郎,生在荒郊古道旁,吾今請爾為神將,免在郊野受風霜。四時八節祭祀你,每日香羹你先嘗。(急念)赫赫陽陽,日出東方,神斧一斷,早離此方,吾奉魯班先師急急如律令!” 念完我砍了一下,再念一遍再砍一下,念七遍砍七次,最后一次用大力氣把樹枝完全砍斷。這一瞬間我有些恍惚,好像樹身在顫抖,或者是我有些眩暈,但僅是那么不到半秒鐘時間,這種感覺就沒有了。 樹枝落下去了,我往樹下爬,爬到大約一半時,無意間往下掃了一眼,看到南側離我們十幾米外有一處蘆葦在晃動,像是有一個人躲在后面。我立即警覺起來,如果是普通村民,為什么要躲躲藏藏?如果是想要對我不利的人,他們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突然我想到來這里的路上,司機停車吵架有些可疑,如果他是我的敵人,就有可能是早在路口等著我們,看到我們才開過來,半路上停車吵架是在拖延時間等同伙趕來…… “凝芷快跑,往那邊跑!”我指向北邊,大喊一聲。 段凝芷抬頭驚訝地看著我,很快反應過來,立即往我指的方向狂奔。西邊是河不能通過,東邊是我們來時的路,如果敵人真要伏擊我們必定已經切斷了退路,南邊有敵人,只能往北邊逃了。我所指的方向雖然沒有路,但有些地方灌木和蘆葦叢不是很密集,可以通過。 我這一叫,四周好幾個地方有人跳了出來,只有段凝芷那個方向不容易藏人沒有人出現,但有兩個人向她追去,我和喵太則被包圍了,對方至少有五個人! “喵太快逃!”我以最快的速度向下爬,大吼了一聲,喵太立即鉆進了雜草叢中。 離地還有三米高,我直接跳了下去,但是五個敵人已經逼近,東、南、北都有人,西邊是龍王廟,大門鎖住了,圍墻很高不可能快速翻過去,我被包圍了!在這些人中,有一個正是十幾天前刺了我胸口一刀,差點要了我的命的冷血殺手,其他人都孔武有力,動作敏捷,顯然是練過武功或經過嚴格訓練的人! 如果不能瞬間突破他們的包圍,我絕對兇多吉少。現在我唯一可以倚仗的只有手里的小斧頭,敵人還沒有拿出武器,但這更加說明他們信心十足,身手不凡,不需要武器。 剛才在較遠觸動蘆葦的人也跑出來了,手里拿著一根東西,舉起對準了我,赫然是一支短筒雙管獵槍! 蘆葦叢可擋不住子彈,既使我能突破包圍,也逃不過他一槍。我心念急轉,立即向龍王廟大門跑去,五六米距離轉眼就到,揮起斧頭狠狠砍下。 門是插栓加掛鎖,我這一斧正是砍在掛鎖上。但是這把斧頭偏小了,掛鎖卻是大號的,一砍之下竟然沒有砍開。 “呯!” 槍響了,但我沒有被子彈打中,倒是開槍的人緊接著發出了一聲慘叫。原來是喵太突然躥出,在他扣動板機之前撲到了他的手臂上,他打歪了。 “別開槍!”一個殺手說,他們聽到槍響怕會被誤傷,同時停步,這反而給了我機會,我揮起斧頭奮力砍下,終于把掛鎖砸壞脫開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拉開鐵桿門栓,撞開門沖了進去,反手要關門時,五個人已經先后沖到,最快的一個人已經進門了。 我一斧向他砍去,那人急忙后退,另兩個人都用肩頭撞門,把大門完全撞開,大門已經守不住了。我大幅度揮動斧頭,阻止他們靠近,同時往大殿里面退,以防止被他們包圍,他們這時都拔出了匕首或短刀,一個個凝神蓄勢,并不急于搶攻。 外面持槍的人不停地慘叫,接著又是一聲槍響,之后就變得安靜了。我的心懸了起來,喵太不會有事吧?以喵太的機靈,又是在雜草叢生的地方,應該不會被打中吧? 很快我就退進了大殿,往后一掃之際,看到左側一個人從布幔后跳出來,大叫:“這回看你們往哪里跑!” 我驚訝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跳出來的這個人竟然是王誠鈞! 大殿外有一個人閃到了大門口,嘆了一聲:“你呀你,還是沉不住氣!” 我更加驚訝,站在大門口的人赫然是紀宗常,他們師徒倆不是早就走了嗎?下一秒鐘我反應過來了,他們明退暗進,就是為了等江相派的人現身,他們把我當成誘餌了! “老紀,快去救凝芷!” “別慌,警察早已包圍這里了!” 就像是為了回應紀宗常的話一樣,遠處傳來了一聲槍響,隱約還有“不許動”的吼聲。 四個殺手都有些慌了,轉身往外沖,只有上次刺殺我的殺手向我沖來,匕首刺向我胸口。我閃身避過,一斧向他砍去,他的動作沒有用老,蹲身后仰也避開了我的攻擊,順勢使出掃膛腿攻我下方。我被他掃中,在倒下之際也用腿踢中了他的肩頭,兩人都跌倒在地。 王誠鈞大吼一聲撲過去,不料一掌擊空,殺手反手拖刀,在他腹部橫向掃過,外衣被割破一道口子,隱些開膛破肚。 我一躍而起,揮起斧頭沖了上去,與王誠鈞前后夾擊。殺手的動作非常快,手里的匕首更是神出鬼沒,花樣百出,一時之間我們兩個也不敢過分逼近,占不了便宜。廟門口方向紀宗常卻很風光,拳打腳踢,輕輕松松就打得四個殺手東倒西歪,很快都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還不束手就擒!”紀宗常大喝一聲,快得像一道影子沖進大殿來,非常準確地一掌砍在殺手的手腕上。殺手的匕首脫手掉下,但是他左手迅速撈住了還沒有落地的匕首,自下而上刺進了紀宗常腹部。 我完全沒有想到紀宗常會被他刺中,大驚之下急忙一斧砍下,砍中了殺手后肩處,王誠鈞怒吼一聲,一掌打在殺手右側頭部。 殺手歪著頭倒下了,紀宗常半彎著腰捂著腹部,手指縫間鮮血滴滴落下,那兒是丹田,是一個修道者最重要的地方。 第三十四章 意外的傷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