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老道從容微笑:“你還沒有弄明白,不是我今生收了你前生當徒弟,而是我的前生與你的前生是師徒。我們師徒緣分未盡,所以這一世我還要來找你。至于認出你就更容易了,修煉到了一定程度,六神通頓開,心通、神通、天眼通、天耳通、宿信通、他心通、神境通全都具備,還有什么不知道的?今日之前,你磕磕絆絆有如盲人騎瞎馬,空有雄心壯志不得酬;今日遇到為師,好似龍回大海,虎歸深山,超脫生死雖然不易,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只是舉手之勞。方才那招鳥引蝶之法,不過是小術中的小術,不足一提。” 我不由自主地點頭,從小我就相信自己與眾不同,只要給我機會,只要我肯做,一定比別人強,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是遇挫折,想做的總是做不成。原來我真的是與眾不同的,只是因為沒有遇到師父,靈智未開才吃了許多苦頭……但我還有一點疑惑和戒備心理:“師父,我前生是道士?很厲害嗎?” “那是當然!”老道一臉傲然之色,“你前生叫秦飛,跟我在羅浮山修道,已經修到地仙的境界。可惜你沒有堪破情關,最終被心魔所趁,功虧一簣,轉世之后竟然連前世的事都記不住了。你這一世啊,就是要來堪破情關的!” 我再問:“如果前生我先死了,這一生應該是我比你更老啊?” “這個……”老道略一遲疑便笑道,“你死了之后我找不到你的元神,或許你的元神在世間游蕩了幾十年才去投胎,正是因為到處晃蕩消耗了靈識,投胎之后才記不住前世的事了。” 他說得合情合理,我沒有再懷疑的理由了,并且我急于遇到明師學到真正的本事,所以“撲通”一聲跪下:“師父,我給你磕頭!” 老道伸手來扶我:“哈哈,不必拘禮。真正修道之士清凈無為,心中一塵不染,那里有那么多禮數?只有那些掛羊頭賣狗rou的俗世道士,才會制定那么多的科律規章,既累了自己又累了別人,于修行只有阻礙毫無助益。” 我大喜過望,看來我是真的遇到名師和高人了,終于到了洗盡霉運,揚眉吐氣的時候了!雖說他不講俗禮,我還是強叩了三個頭,以示我的尊敬。 第三章 江湖奇人為大c更新 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面對前世今生的雙科師父,我當然要一盡孝道,恭恭敬敬地把他請到一家看起來頗為氣派的酒樓內,好酒好菜點了一大桌。 師父相當豪爽,酒到杯干,菜來便夾,世外高人不講俗禮嘛,就是應該這樣。他一邊吃還一邊批評,這道菜做法不對,那道湯某種調料太多,某種食材不夠新鮮,如果不是他穿著一身道袍又一身骯臟,我甚至要懷疑他是某個美食評審團的名廚,太精辟了,太專業了! 吃喝了一會兒,我才想起一件事:“師父,你道號叫什么?以前在哪里修煉?” 老道把一大塊魚rou連骨帶刺塞進嘴里,兩腮鼓動不停,魚刺迅速滑了出來落在桌面上。高人就是高人,連吃魚都這么厲害!他邊嚼邊含糊道:“人生一世如白駒過隙,興衰榮辱都是過眼云煙,名字只是一個稱呼而己,我早就忘了,不過年輕時倒是有人叫我清風道人。” 我更加崇敬,師父修為就是高,連自己名字都無所謂了,比起經常出現在新聞中的某某主持、方丈之類,境界不可同日而語啊。 “師父,我跟著你修煉,是不是也要當道士?”我有些擔心地問,我可不習慣穿道袍,只怕家里人也不同意。 清風深深看了我一眼:“看來你已經深陷紅塵了,放不下親人,也舍不得俗世的享受。唉,這也不能怪你,出生就忘了前世的事,又過了二十多年,幾乎跟普通人一樣了……只是如此深陷,于修行大大不利啊!” 我一頭冷汗,師父果然厲害,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事。我有些尷尬地說:“主要是家里三代單傳,家里曾祖母還在,要是我當了道士……” “哈哈……”清風大笑,“當了道士也可以結婚生子,修煉主要修的是心性,只要能放得下,出不出家都一樣,既然你有這個顧慮,就先做個俗家弟子吧。” 我松了一口氣:“原來道士也能結婚啊,真是時代變了。” 清風嘿嘿怪笑起來:“不是時代變了,以前的道士就是可以結婚的,要不然張天師怎能代代相傳,從東漢末年傳到現代?后來天師教與許多小門派合并成了正一教,大部分派系中沒有住宮觀的道士還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只有全真教的道士都要住宮觀,都不能娶妻生子。我們雖然是散修,輩分可比現在五大派的人高得多,只是虛名之類,也不必放在心上。” 我連連點頭,清風道人邊吃邊說,高談闊論,古今中外各種奇聞迭事如數家珍,江湖秘辛門派恩怨了若指掌,并且妙語如珠出口成章,把我佩服得是五體投地。我本來想問他魯班門的事,但一來旁邊有其他客人,二來怕被他取笑,師父他老人家傳授的是呼風喚雨移山倒海的大法,向他請教木匠的不入流法術,豈不笑掉大牙,所以我忍住了沒有問。 一頓飯不知不覺吃了兩個小時,45度的五糧液倒空了兩瓶,基本是清風喝的,卻沒有多大的醉意。菜肴大部分也是他吃的,真的是高人有大量,凡夫俗子哪有這樣的肚量?等到結賬時,竟然花了我兩千多,這可是家中長輩給我的血汗錢啊,這么揮霍有點于心不安,我心里又有了一點兒懷疑:他不會是騙吃騙喝的老騙子吧? 清風說他是從北方剛過來,還沒有落腳的地方,我當然要找個旅館讓他住下。這一次我不敢找太高檔的了,找了一家偏僻的小旅店,雙人間只要一百二十塊。 便宜沒好貨,一進房間我就開始后悔了,這棟樓后面是小區,旁邊是菜市場,陰暗潮濕有腥臭味不說,蚊子還特別多,一只只肥大碩健像戰斗機似的亂轟炸。 “媽的,這地方怎么能住人?換一家!”我懊惱地說。 清風道:“沒關系,沒關系,我輩修道之人隨遇而安,荒山野嶺也要天當被地當床,這已經是很好的住處了。徒兒啊,修行最忌的就是心里有執念放不下,只要有一件事放不開,就不可能修成大道。” 師父都這么說了,我就不再堅持了,準備打開旅行箱先安頓下來。這時清風從旁邊走過,手不經意地扶了我的旅行箱拉桿一下,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縮手,驚叫道:“你箱子里放了什么邪物,邪氣如此之重?” 我大吃一驚:“沒有啊?” 清風緊張地說:“有,絕對有,你快打開看看。” 難道什么妖魔鬼怪鉆進我的箱子了?我膽戰心驚,小心翼翼把旅行箱放倒,拉開拉鏈,掀開了箱蓋。里面沒有多出什么東西,也沒有少了什么東西,我也沒有感應到什么邪氣。 清風指著露出一截的魯班尺說:“就是這個,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我在他面前從來沒有打開過箱子,也沒有提到魯班尺,他只是碰了一下箱子就感應到了,這證明這把尺子真有問題。我實話實說:“這是我太公,也就是我曾祖父的遺物,最近才交給我的。” “你曾祖父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只知道他英年早逝,不到三十歲就死了。” “這就對了!”清風一拍雙手,“這種尺叫做魯班尺,本是木匠用來丈量尺寸和吉兇的,你這一把與眾不同,是一件法器,帶著邪氣,又算是邪器,你曾祖父就是被它害死的,幸好你得到還不久,要不然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嚇得倒退了兩步,太婆也說過這把尺是法器,師父隔著箱子都感應到了,所以毫無疑問這把魯班尺是邪器,太公就是被它克死的! 清風道:“不必害怕,沒有直接碰它是沒事的,短時間接觸也沒什么影響,長時間接觸就可能導致心性大變,氣運下降,久而久之,被它克死了還不知道。” “原來如此!”我暗抹了一把冷汗,太可怕了,誰能想到這把尺是會害人的,要不是遇到了師父,我就要步太公的后塵了。之前我把它當成了寶貝,現在感覺它比毒蛇還可怕,恨不得把它遠遠拋開,但我再也不敢去碰它了。 清風笑道:“不用那么緊張,有師父在這兒呢!這把尺的材料還是不錯的,我就拼著消耗幾年修為,幫你把它的邪氣煉化了。” 我很感覺動,師父對我太好了,才剛見面就不惜損耗修為替我煉法器,我怎能心疼花點錢請他喝酒?將來要是有出息了,一定要好好孝敬師父! “待為師先試一試。”清風說完把長發披散下來,開始在房間里面按某種規律走位,邊走邊掐著法訣念念有詞。 我從來沒有見過張靈鳳進行過類似的儀式,所以特別好奇,緊張而恭敬。感覺房間里面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充滿了神秘的氣息。 清風邊念邊走,轉了幾圈才停下,一臉凝重地伸手慢慢向魯班尺抓去。握住魯班尺時,他的手在不停地顫動,像是那把尺在用力掙扎,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抓住。接著他的左手不停地變化指訣按在尺上,嘴里急促地念著咒語,我聽不清楚他念的是什么。 這樣過了兩三分鐘,魯班尺安靜下來,清風盤腿坐在地上,雙手抓著尺子舉在胸前,微閉雙眼一動不動。不一會兒,他雙手與魯班尺接觸的地方冒起了淡淡的煙氣,裊裊上升。 師父果然厲害,這應該是在運功煉化邪氣了,我不敢打擾他,在一邊緊張地看著。煙氣冒了沒多久就沒有了,但清風一直不動,這樣過了足有十分鐘,我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清風才睜開眼睛,長吁了一口氣:“里面的邪氣已經煉化了八成,殘余的就不容易煉化了,從明天開始,每天午時進行,每次一個時辰,要連續七天才完全煉化。” “有勞師父了!”我感激地說。 “咱們是兩世的師徒,還用得著說客氣話么?”清風看起來有些疲倦,隨手把魯班尺遞給我。 我有點遲疑沒敢接:“師父,你先收著吧。” “也是,你現在沒有修為,容易被邪氣入侵,那我就先代你保管了。” 房間里面蚊子很多,而且主要是咬我,這時精神放松下來才發現身上已經被咬了幾個大包。我急忙出門去找旅店老板,向他要了一瓶電蚊香液。 回到屋里,清風看到我手里的蚊香液和加熱器,立即連連搖手:“不要用那東西,味道古怪不說,還有毒,蚊子沒毒死先把人毒死了。你知道現在為什么那么多怪病,那么多人莫名其妙死了嗎?那些喪盡天良的東西,說是無毒的其實都有毒,能不用的就不要用。” 我有些為難,這里蚊子這么多這么猛,不點蚊香怎么睡?清風又看出了我的心事,笑道:“怕蚊子是不是?這個容易,師略施小術,一只也不咬你了。” 我瞪大了眼睛,只見老道迅速從他的布包里面摸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原來里面是筆墨朱砂之類。他拿起一個小硯臺,朝上面吐了一口唾沫,再拿出一小截墨在上面磨了起來,磨了幾下又拿出一皺巴巴的黃紙,在小桌子上攤平,用毛筆沾了墨水開始在紙上畫符。筆走龍蛇,一氣呵成,眨眼之間就畫好了一張符。 難道師父他老人家還能用符箓來殺蚊子? 清風畫完立即就把工具收起來,臉上帶著神秘的微笑:“徒兒,你站近一點細看。” 我靠近一點定睛細看,發現有兩只蚊子停在上面,接著又有一只飛過來……不過幾分鐘時間,已經有十幾只蚊子停在上面。 第四章 老騙子 房間里面的所有蚊子幾乎都被吸引到了符紙上,并且停在那兒不飛走,真正的安全無毒,綠色無污染。 我又驚又喜:“太神奇了,師父,你把這個法術教我吧。” 清風打了個哈欠:“當然可以,不過我今天喝多了,有些困了,明天再教你。我要先警告你啊,學了不能亂用,更不能大量畫符給別人用。” “為什么?” “嘿嘿,為師也怕蚊子咬,又不想殺生才用這個小法術,你想想啊,要是你畫了符給別人用,別人不把這一堆蚊子都燒死么?那罪孽就要師父來背啦!” “原來如此!” …… 這一夜我沒有受到蚊子襲擊,睡得很香,醒來時神清氣爽,已經是早上七點多。 對面床上是空的,屋里也沒人,師父大概是到外面透氣了吧?再掃了一眼,他的布包不在,連昨晚吸引蚊子的那張符也不在,我心里閃過一絲不安的念頭,急忙跳起來,查看我的東西。 手機、錢包、旅行箱以及箱里面的東西都沒有被動過,只有魯班尺沒在。不過魯班尺我已經交給了師父保管,也許師父是到外面練功或者呼吸新鮮空氣了,他習慣了帶著布包和隨身東西。他肯定不是騙子,否則他就連我的錢包也拿走了! 我心中一凜,為什么我會想到他是騙子? 我急匆匆走出房間,到了一樓大廳正好遇到客店老板,問他有沒有看到我的同伴,他說沒看到。反正給一天錢就住一天,客房里也沒有值錢的東西,他不管客人什么時候走。 老道即使要出去逛逛,也不會把所有東西都帶走吧,至少要給我留張紙條之類,可是他一聲不吭帶走了他的全部東西和我的魯班尺!我開始心慌了,急忙回屋收好東西,拉著旅行箱出門尋找。 門外就是菜市場,這時正值早市熱鬧時間,人來人往,哪里有清風的影子?也許是我多疑了,師父很快就會回來的,我要是走了,他回來找不到我反而麻煩,于是我又回到旅店門口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半個小時過去……一個小時過去了……清風沒有出現,我的心直往下沉,不用再抱僥幸心理,根本不是什么江湖奇人,我遇到一個高級的騙子了! 憤怒、郁悶、懊惱……各種負面情緒幾乎要把我的胸膛撕裂開了,我已經見過很多次別人被騙,就在前不久自己也上過當,為什么還會中了死老道的當?是我太蠢了,還是他太狡猾了? 沒人愿意承認自己太蠢,那就只能怪他太狡猾了。 仔細回憶昨天的經過,我對他的信任主要是建立在他的神奇法術上,當眾招鳥、招蝴蝶、畫符吸引蚊子,都不可思議之極。如果沒有這些神奇的法術作為基礎,他的話就謊誕可笑,沒人會上他的當。可是他真有神奇的法術嗎?如果站在另一個角度冷靜分析,他的“法術”并不神奇,那只八哥一定是他養的,引蝴蝶和引蚊子是一樣的道理,利用某種氣咮或藥物來實現,與咒語和符文沒有關系。 他先用一個非常可笑的話題來引起我的注意,然后以靈巧的手法和江湖秘術來證明他是高人,在證明他是高人的同時也就證明了他是我前世的師父。接著他憑著極好的洞察力和豐富的人生經驗,總是能猜中我在想什么,加上很好的口才一步步瓦解我的防范意識,最終讓我心甘情愿地雙手奉上了自己最重要的寶貝…… 現在回想起來,他只能“證明”他是高人,沒有一句話一件事能證明他前世是我師父,只是昨晚我落進了他的圈套,被他牢牢牽著鼻子走,無法冷靜細心地去分析。 魯班尺是太公留下的兩件最重要的東西之一,一出門我就把它弄丟了,我怎么向太婆交代?我就是死了,也沒有臉去見太公啊!不行,無論如何我也要把魯班尺再找回來! 我強制自己冷靜,思考找到老騙子的可能性。一般騙子得手之后,都會遠走高飛,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他已經逃遠了,人海茫茫,再想找到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老騙子不是一般的騙子,他不要錢,只要“法器”。他很自信并且有原則,昨天他在僻靜的角落就有機會直接騙走我的魯班尺,但是他沒有這么干,而是從容不迫地讓我請他吃喝,請他住宿,自愿雙手把東西送上。這么自信的人,得手之后也許不會急著逃走,而是去找人出售魯班尺,或者尋找下一個目標。 可惜我不知道騙子活動的規律和落腳的地方,也不知道他們出售贓物的渠道,我不是什么特工神捕,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農村小青年,即使老騙子還在廣州我也找不到他。 茫然在街邊走了一會兒,無意中抬頭看到了一個探頭,我頓時眼前一亮,何不求助于警方?說實話我對警察沒有多少親切感,敬畏多于愛戴,平時不敢麻煩他們,也不希望他們來麻煩我,但是現在只有找警察,請他們調看監控視頻才有可能找到老騙子。 我向路人打聽,就近找了一個派出所,在報案處接待我的是一個便裝中年婦女。開始她的態度不錯,人也友善,但是當她聽說被騙的只是一把尺子后,臉上明顯露出無奈和漠然。她說現在的騙子太多了,自己要有防范意識,她也很同情,現在所有單位都在精簡,派出所人員也很緊張……她說了好多,言下之意就是這么一點小事不要正式立案了,如果有抓到騙子或找到尺子會通知我。 這個也在情理之中,警察叔叔要破案抓壞人已經很忙了,社區里有個馬蜂窩、老公喝醉了打老婆、想要跳樓求關注之類的小事也要管,他們是真沒空。可是我已經進來了,這是我唯一的希望,不能就這樣放棄,我只好一再強調我的尺子是祖傳幾百年的,價值很高,意義很大。 在我的堅持下,中年婦女安排了一個叫小賈的年輕警察給我做筆錄。這個小賈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人長得挺帥,臉上稚氣未脫,雖然穿著警服,卻毫無辦案人員的機警、沉穩和嚴肅,估計幾個月前才從學校出來,甚至有可能是在校實習生。 我盡可能詳細地述說,小賈在錄音的同時也做筆記。我發現他的好奇心很重,一再問老騙子招鳥、招蝴蝶和引蚊子的經過,沒在意老騙子外貌特征、口音、習慣等,問話也很沒有條理。最后還是我要求看旅店附近的監控,也許我能從監控中找出老騙子的容貌,賈曲說要請示領導后才能調看,叫我等一會兒。 我等了快一個小時,他才用移動硬盤帶來兩份監控視頻的拷貝,在一臺電腦上播放。這是兩處探頭昨天晚上十點到今天早上八點的錄像,雖然用了快進,只在有人經過時停下,從頭看到尾還是花了近一個上午的時間,結果一無所獲,里面沒有留下老騙子的影像。 我很頹廢,不好意思再麻煩警察了,告別了帥哥警察。臨走前小賈給了我他的手機號碼,如果我想到什么線索,或者再遇到老騙子可以打他的手機,這時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賈曲。 我能理解,老警察要去辦兇殺案、搶劫案之類的大案,被騙了一把尺子這樣的小事,能派個實習警察來處理就算不錯了,所以我不能怪他們。等他們抓到老騙子的可能性極低,即使碰巧抓到了也未必能追回尺子,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必須自己再想法辦。 對了,三個月前徐廣利的錢被人騙了,像他那么精明的人都會被騙,說明騙子的手法非常專業,會不會與老騙子是同一個團伙的人? 因為那一次不愉快的“合作”,我與徐廣利之間多少有些尷尬,說起來我還欠他一萬塊。之后我與徐德成一家起沖突,他與徐廣義是同宗同輩的兄弟,我就更不好跟他走太近,所以這一次來廣州我是沒有準備再找他的,但現在必須找他問一問了。 我拿出手機撥出了徐廣利的手機號碼,很快對方就接通了,徐廣利的聲音傳來:“表弟,好久不見了啊。” “呃……是啊,你最近怎么樣?” “唉,還能怎么樣呢,給人打工看店。” “你說你的錢是被人騙的,能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