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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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樾淡淡地笑了: “多虧了你。你讓南喬的父親把我罵醒了。” “我原來以為我什么都看穿了,都放下了。但其實沒有。我還是舍不得,舍不得你賦予我的一切。我以為我坦坦蕩蕩,但其實還是個貪戀富貴的小人。” 他拿起了那個厚厚的牛皮紙袋,將繞在那個白色圓片上的細繩一圈一圈解開。 里面的全都是一沓一沓的紙質合約。 “這個是清醒夢境的股權轉讓協議書。” “這個是東直門凱越的產權轉讓合同。” “這個是清河葡萄酒莊的產權轉讓協議書。” “這個是……” 時樾一冊一冊地將這些合約分開來,放在那些雕塑的展臺上,一直列了十多米遠。 安寧看得先是瞠目失言,隨后是臉色蒼白,繼而渾身發抖。 “沒有你最初給我的那一大筆生意,我掙不下啟動資金。沒有那筆啟動資金,我盤不下來如今這么多的產業。” “安寧,你給我的東西,我如今都還給你。從今往后,我不欠你一分一毫。” 安寧在那些協議中,看到了他的那輛車,看到了他所有的銀行存款賬戶。 這些年她對他監控得緊,能不知道他賬面上有多少錢嗎? 他是真把所有的身家都轉給她了! 這男人做得果斷、干凈、狠絕,沒給他自己留半點的余地,更是沒有給她留余地! 安寧的牙齒都格格發起抖來,她眼中燃燒起憤恨的火光,“時樾,你可想清楚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個一文不名的窮光蛋!” 時樾仿佛卸去了萬鈞重擔,輕松道:“是啊,那一年我在拉面攤前面看到你的時候,不是本來就是這樣嗎?” “你賠上了十年的青春,你覺得值得嗎?!” “用十年時間還清了那一筆債,也值了。” 他淺淺地露出最后一個微笑,玻璃幕墻折射下來的燈光將他的臉照得輪廓分明,異常的俊美灑脫。 “后會無期。” 他頭也不回地出了高空走廊。安寧怔愣著,猛然尖聲大喊起來:“時樾!你以為你這樣做了,你就能和南喬在一起嗎?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玩的東西、她追求的東西,都是需要資本的!你一個傻逼窮光蛋,玩得起嗎!你玩得起嗎!——” 安寧尖銳又歇斯底里的聲音回蕩在空空蕩蕩的走廊里。 時樾難道會回頭嗎? 他腳步都沒有停下半步,一個轉身,便消失在了下樓的拐角處。那一身黑一身白,那俊厲容貌和冷熱分明的眼睛,便再也看不到了。 安寧足下一軟,踉蹌了一下,猛然揮手將滿展臺的文件連同昂貴的雕塑掃落在地!她拎了一個鐵鑄的人像,向前跑去,瘋狂地將所有的雕塑都重重地打碎,只聽見“乒乒乓乓”之聲一路不絕于耳,碎片飛濺,整個走廊到處都是! 那兩個年輕男子聞聲跑出來,想要阻止她,卻被她野獸一般紅著眼睛打跑,“滾!” 她雙手撐在欄桿上,彎著腰不停地喘息。 ——我大你八歲,你覺得我老不老? ——你每天都問,煩不煩吶? ——你敢說我煩? ——你最美,你一點都不老。 曾幾何時,那個本來耿直的年輕男人也學會了虛情假意。她最想聽什么,他都說給她聽。他花言巧語哄得她滿心歡喜,她想要什么他便滿足她什么。所有的男人都比不上他學得快、聽她的話。 她很清楚這一點。她只愛自己,她想要的本來也就只是一個能讓她快活的枕邊人而已。 然而當有一天她開始發現有些離不開他的時候,她也開始隱約地恐慌。 她是無比強大的女人。她這種女人怎么能再被男人控制?! 所以當他提出要走的時候,她便順水推舟,放他走。 從此她手握佛珠,不再見他。所謂男人,塵芥而已。 只是后來,一張照片,喚醒了她那潛藏已久的心魔。 她愛他嗎?抑或是愛她親手塑造出來的那個他?或者,根本就是愛她自己? 安寧自己也分不清楚。 她的目光漸漸落到手腕上那串沉香佛珠上,牙關緊咬地一扯,烏沉沉的珠子盡數散落在走廊上,“咚咚”彈跳著滾向遠處。 一顆一顆的,盡是人心底里永難饜足的欲~望。 ☆、第48章 醉酒的女人 南喬被南宏宙關了整整一個星期。 被父親關禁閉這種事她遇到得少嗎?小時候生病了,不想去上學,被關禁閉。語文作文總是不及格,被關禁閉。留學回國后,從父親安排的研究所辭職出來,被關禁閉。…… 她和父親似乎形成了一種斗爭性的默契。 雙方缺乏語言上的有效溝通,那么便用行動來表達。 南宏宙:絕不可以—— 南喬:我必須—— 南宏宙的命令從來沒有回旋的余地。 那么南喬便安靜地待在禁閉室里,不哭不鬧,不爭不辯。用餐,就寢,無比規律。其他時間,便去手寫程序,繪制產品設計樣稿。 反正關禁閉這種事,從來不可能改變她的想法。就在這種拉鋸式的作戰之中,堅持到最后的,就是勝者。 然而南宏宙這一次似乎格外的頑固。 七天之后,南喬被放回了公司,身邊卻多了兩個便衣警衛。出入開一輛吉普,無論南喬去哪里都務必護送和陪同。 禁止她直接與外界通訊聯系。手機、電腦、郵件,包括手環,全部被監控起來。 禁止她在離開警衛視野的情況下與他人相處,哪怕是溫笛。 南喬回來后在自己公寓中住的第一個晚上,她在半夜三點半開門出去,意外發現門口竟然有人站崗。 她“砰”地又關上了門。 那兩個警衛一個叫丁遠,一個叫解思。南喬問他們:“你們什么時候走。” 兩人昂首挺胸,齊齊回答:“首長說走,我們就走!” 南喬于是不再多問。在家做飯時,叫他們進來一起吃。 兩人齊齊拒絕:“首長吩咐!要警惕南喬同志一切以逃脫為目的的陰謀詭計!” 南喬:“……” 她在兩個警衛的監視下去了一趟隔壁的房間,發現三條德牧已經被帶走了。 她奔回自己的公寓,仔細找尋,發現家里什么都沒有變化,卻少了一張彩虹跑的打印紙。 時樾不喜歡拍照,她更不喜歡。她甚至連手機都沒有。于是那一次彩虹跑石櫟拍下來的兩個人在五彩粉末中對視的照片,竟然成了他們唯一的一張合照。 她當時打印時樾在簽名墻上的簽字的照片時,順手也將這張用彩色打印機打印了出來。 后來時樾看到,很是窘迫,南喬心中卻是暗暗地喜歡他那種窘迫。 他回來過了。 可是她見不到他。 …… 時樾還在北京城中。有一些產權的交接,還需要他親自去完成。起碼的,他需要和那些經營者去談:你們的股東,換人了。 清醒夢境是他的最后一站。 還沒到清醒夢境所在的大樓,他便敏銳地發現了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在這個酒吧密集的區域晃蕩。 他看到了一個外號叫“龍頭”的人。這個人是泰哥手下的一個得力助手。 龍頭雙手插著夾克的兜,警惕地四周顧盼,一直向清醒夢境的大樓走去。時樾尾隨著他,在他要按下通往清醒夢境的電梯時,上前伸手蓋住了電梯向上的按鈕。 龍頭一見是他,扭頭就跑。 這龍頭也是練過幾手的,時樾一個箭步過去,抓住他的左臂。龍頭雙肩一別,雙臂從外面的夾克抽了出來,金蟬脫殼。時樾當然不會這么輕易就讓他跑了,拎著夾克朝他臉上重重一掃,那金屬的拉鏈抽得龍頭一瞬間閉了眼。時樾趁此時機一腳絆了他個踉蹌,朝他膝蓋彎里一頂—— “跪下!” 就算是下盤最硬的練家子也頂不過時樾的這一下。 “噗通”一聲,龍頭便頹然地跪倒在地。他嘴一咧,朝領子里的無線通訊話筒喊了一聲:“泰哥!時樾!” 時樾冷著一張臉,單手將他雙臂反剪在背上,伸手在他身上上下一摸。 龍頭嬉皮笑臉地一笑:“時哥,摸個啥子嘛。真沒你想要的東西,我就上去玩玩。” 時樾淡淡一笑,胳膊肘鐵箍一般勒緊了他的喉嚨,一點點往自己面前收—— “有嗎?”他溫和地在龍頭耳邊說。 龍頭臉上被憋得通紅:“有!有!” 時樾松開他手,他從身下掏出了一個裝著白色小藥丸的小瓶子,遞給時樾。 時樾冷笑:“就這?”胳膊又是無情地往下一壓,龍頭的臉很快漲成了豬肝色,眼睛都翻白了—— “我……說……” 時樾稍稍放開,龍頭手腳發酥,抖抖索索地從腳底下摸出一小袋子白花花的冰晶一樣的東西。 “呵——” 時樾掂了掂,估計有個好幾兩。 “能要你命了。”時樾冷冷看了他一眼。 龍頭還沒說話,那邊泰哥已經帶著大幾號人快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