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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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然被嚇了一跳,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看了一眼,確定南喬還沒有掛機,又放回耳邊,急躁地說:“小喬你說什么?” “分手。”南喬簡單明了地重復了一遍。 “呵!”周然有點痛苦地喘息了一下,“開什么玩笑?”他神色凝重起來,那女孩愈發的不耐煩,撅嘴、跺腳也引起不了他的注意,便生氣地撒手要走,被周然一把抓住手腕拉了回來,安撫似的把她毛茸茸的頭扣在懷里,女孩這才乖乖地抱住他的腰,窩著不動了。 周然還在和她開玩笑:“小喬——你不是小喬是吧?”他故作輕松地笑著,“是不是歐陽綺?又拿我小喬的手機玩?” 風呼呼地吹著,這一片冷僻的十米開外,一片歡騰氣象,人聲鼎沸。 周然似乎從手機里聽到了什么,推開懷中的女孩,四面張望,鄭重問道:“小喬,你在哪里?” “你輕點推。” 南喬冷冷地說。 ☆、第2章 虛偽的男人 北京雪落得很快,落到地上也不會化。雪粒不像南方的雪那般嬌艷纏綿,干爽粗礪,像西域的黃沙。不多會,地上夾著之前零落的舊雪,已經積起了白白的一層。 巨大的led天幕上光線變幻,將世貿天階變成了一個大舞臺。而舞臺之后的僻靜處,就愈顯得遠離繁華的蕭條。 周然來到一尊希臘神話的石雕下站定,臉色不太好。女孩有些不自在,想走,那種不甘心又繼而演化成一種惡意的示威,于是不遠不近地跟著周然。 她叫夏菁,今年剛畢業,拿到了周然所在的這個國際投資銀行在大陸發的唯二的兩個offer之一。能進入到這種象征著地位和財富的公司的,自然都是被刻意挑選出來的野心勃勃的年輕學生。 更何況,她還長得這么漂亮,有什么理由不去征服她想要征服的一切,包括男人?離開學校,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她恰好被分到周然主管的行業組工作。周然有種天然的明星氣質,長得是數一數二的英俊倜儻不說,穿著打扮都極具潮流品味。芳心暗許的女職員自然無數,據說只要他出馬,沒有拿不下的女客戶。 但夏菁一進來,就被同校的前輩暗中提點,說是周然是個vip,動不得。她自然好奇。再問,被告知周然能坐上行里最年輕的vp(副總裁),靠的是家里有背景,女朋友家世也不錯,據說還挺神秘。 這愈發激起了她的征服欲。她注意到周然從來不提起他的女朋友,工作之余,也是在外面玩的比較多。她于是判斷周然和他的女朋友之間,有機可趁。 她成功了。 周然這樣一個男朋友,能夠滿足一切屬于女人的虛榮心。她享受周然的溫柔體貼,甚至對他產生一種想要長相廝守的幻想,知道這時候這個“女朋友”頭一回真真切切地出現在周然的手機上,才將她從夢幻中拽出來。 但夏菁心中仍對這個女人不屑一顧——無論如何,她才是這場感情戰爭的勝利者,而那個女人家世好又如何?家世好的女人,大多漂亮不到哪里去,更何況那女人的年紀還比她大。 所謂女人間的戰爭,比的不就是美貌和男人的寵愛么? 但她看見那個女人從高大建筑物的陰影中走出來時,忽然覺得一切似乎在她意料之中,卻又一切都在她意料之外。 南喬穿著一件淺軍綠色的大棉衣,沒有任何花紋和裝飾,也沒有扣扣子,敞著里面淡黃的內絨,和白色的長款襯衣。一雙腿筆直修長,竟然是標標準準的九頭身。 她是典型的南方人相貌,長眉烏目,黑發白膚,是淡然大氣的漂亮。 但她身上有一種奇異的氣質,像是冷淡,可她注視著你的時候,你分明能感到逼人的灼熱。 夏菁盯著南喬很久,確信南喬身上的冷淡,并不是真正的冷淡,而是一種不在意——當南喬的目光離開她的時候,她幾乎能夠確信,南喬已經把她忘了。 “小喬,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會撒謊騙你。但這都是逢場作戲,你在我心里面仍然是唯一一個,永不改變。” 周然雙目注視著南喬,鄭重其事地說。他說得赤~裸~裸的,絲毫不忌諱夏菁在場。 夏菁氣得渾身發抖,但是她沒辦法發作。她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她的自信和野心,有相當大程度倚仗現在的這份工作,以及所謂的周然的愛。 然而這兩樣東西,都被周然控制在手里。 如果一個女人的自尊和虛榮,都仰仗男人的施舍,那么她本來就已經輸了。 但南喬不一樣。 南喬身高一米七四,站在一米八的周然面前,并沒有半點輸了氣勢。反而因為她身上那種略帶了木訥的淡漠,讓心虛的周然好像矮了一頭。 南喬并沒有搭理周然的解釋。她似乎想起來了什么,從棉衣的口袋里摸出一把鑰匙,又褪了中指上的鉑金戒指套在鑰匙上,拋給了周然。 “麻煩告訴周叔,下個月婚禮和蜜月取消,我不會出現。” “南喬!” 南喬不喜歡電話和短信這些溝通方式。她一向認為有矛盾就應該面對面解決。現在該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了,她就不認為和周然還有任何的聯系,于是也就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的必要。 周然也生氣了。三兩步攔在南喬面前,將她用力一推按在冰涼的墻壁上,怒道:“南喬,就這樣走了?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你一個機會都不給?太無情了吧!” 南喬冷冷道:“怎么?想跟我動粗?” 周然挫敗地扭頭,喘了口氣,放開對她的鉗制。他放軟了聲氣,說:“南喬,這次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但你既然這么在乎這件事,說明你還是很愛我的對不對?” 他抓起南喬的手按在她自己的心口上,柔聲說:“不要騙自己。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很難過,難道分手了,你就真開心了?我向你保證,這輩子不會有第二次,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說著,他緩緩地低下頭去,就要吻南喬。 南喬狠狠將他推開。 周然還要去拉她,卻不知從什么地方出來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擋在了他和南喬之間。這男人穿著軍用夾克,腰身勁長,五官朗朗,十分的英武帥氣。 他向周然笑了笑,伸出手來:“這位是周少吧?常劍雄。奉首長的命令,要將南喬接回家。周少想必不會為難我。” 周然怔了一下,忽然自嘲地一笑:“你夠狠啊,南喬,分手還帶個保鏢。”他瞟了眼常劍雄,男人看男人,也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一張俊臉在路燈之下忽然陰狠了起來,冷笑道:“南喬,別說我,你也干凈不到哪里去。” 南喬無心和周然爭辯,卻聽見他冷生生說:“好,既然要分,那就分得徹底一點。” 周然說:“南喬,我要退股。” 南喬猛然轉身,盯住了周然,那樣的氣勢,像一只貓弓起了身子,乍開了毛。 周然冷笑了下,說:“南喬,看看,我在你心里面的地位,還比不上你的那個破公司。” 南喬說:“有些事不能比。” 周然有些神經質地笑了笑,說:“行啊,30%的股份,全部折算成現金,三天之內給我。” 常劍雄臉色微變,看了看南喬。 他知道南喬有一家公司,名字叫即刻飛行。 南喬算得上是一個工科奇才,八年時間就完成了博士學業。她本有意留德繼續發展,卻在周然和父親的極力勸導和命令之下,回到了國內。遵照父親南宏宙的意思在研究所待了一個來月之后,她脫離出來,創立了即刻飛行。 這也正是她和父親南宏宙反目的原因。 她是連帶著嫁妝被南宏宙趕出家門的。 但她還是沒有放棄即刻飛行,把嫁妝全部拿出來,投了進去。對于這樣的行為周然還是很縱容。用他和朋友私底下的話說,就是自己的女朋友想玩,那就讓她痛痛快快“玩一玩”,玩夠了,自然就回來相夫教子了。所以他也挺夠意思地投了三百萬進去。 然而周然沒想到的是,南喬對即刻飛行的態度,遠遠不止是“玩一玩”。 ——她是在當作畢生的事業在做。 是事業。 很多人,尤其是女人,終其一生都觸摸不到“事業”兩個字的意義。 但南喬很確信,她就是要做這樣一件事。 周然覺得這是“holy*”。 常劍雄卻很清楚。十多年前,他就已經知道了這個奇奇怪怪的小女孩心中的秘密。 常劍雄四周看了看,夏菁那個女孩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地走了。也難怪周然能夠這么肆無忌憚地談錢。 即刻飛行原本是做飛行控制系統,三年下來小有所成,已經能夠自負盈虧。 但南喬的目標卻不僅僅是做系統。她是想做飛行器,真正的無人飛行器。 聽南喬的哥哥南思說,她幾個月前剛把所有的資源從控制系統上撤回來,全部投入了多旋翼無人機的整機研發。 千鈞之中懸于一線的轉型期,她拿得出那么多錢還給周然么? 南喬微垂著頭,停頓了大約有十秒鐘的時間,說了一個字:“好。” 周然此刻心情復雜,也說不清楚到底是還存著一線僥幸,想逼迫南喬回頭,還是想落井下石,將這個女人最心愛的東西扼殺在手里。他掂著手中的公寓鑰匙和訂婚戒指,說:“……南喬,以我對你公司的估值,現在可是已經翻了兩番。你要還我的錢,是一千二百萬。” 南喬對這個數字似乎無動于衷,毫無遲疑地回答:“好。” 周然冷笑著說:“南喬,你可想清楚了,咱們是連結婚請帖都發出去了,你悔婚,那就是大大折了你爸的面子。你爸那里,還有你哥你姐那里,你都別指望他們會支援你一分錢!” 南喬面無表情地地看著雪空,說:“我做即刻飛行,本來就只是我南喬一個人的事情。” “南喬!你怎么能這么狠!”周然終于失控地叫了出來。“現在都什么年代了?哪個男人沒玩過幾個女人?還想找個純情的男人,你做夢吧!” 他英俊的面孔猙獰起來:“南喬,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最討厭你的目空一切的傲氣!永遠都是我在低頭,我在妥協,我低聲下氣,把你當公主一樣地供著。你別忘了,那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就你這種性格,你以為會有男人真喜歡你?好歹是做了你這么久的男朋友,我好心奉勸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兒了,你還不就是為了救你大姐被生下來的?你在你們家,根本就是個多余的人!” 他憤憤地說著,扭頭離開,臨走前還不忘狠狠補上最后一刀: “南喬!你那破公司,就等死吧!” 天幕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天幕上五顏六色的光芒變幻不息,開始有教會團體組織人們一起發放蘋果,詠唱圣歌。 南喬這時候才真正感覺到徹心徹骨的冷。常劍雄走過來,幫她把棉衣攏嚴實了,把扣子扣上。 “我自己來。”她木然地說。 明明背叛的人不是她,可原來她才是真正的大jian大惡,要承擔這所有的惡語相向。 南喬回頭看了一眼世貿天階的天幕,上面已經開始滾動著放出各種甜蜜動人的示愛短信。 “愛你一生一世。寧。” “你永遠都是我最笨的小笨蛋。” “直到山窮水盡,一生和你相依。致我最愛的桔子。” 所有的愛都會許下一個時限,可是沒有什么能夠永遠。 南喬拿出老式的諾基亞手機,打開通訊錄,只有周然一個名字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她仔細回憶了一下自相識以來的七年,發現兩人間值得紀念的事情確實乏善可陳。 她放開手,手機便從下水地磚的柵格里掉了下去。 ☆、第3章 車庫里的男人 自平安夜分手之后,南喬就沒有再回過周然的公寓。好友歐陽綺笑話她才是“斷舍離”的最高境界,隨身的東西加起來一個行李箱都裝不滿。別說什么奢侈品包包了,連套高檔點的化妝品都沒有,真是丁點都不便宜新進去的小婊砸。南喬卻知道她已經丟失了她最為珍重的一些東西在那里,再也拿不回來。 南喬沒什么交心朋友,歐陽綺算是唯一的一個。兩人都是南方h省人,后來南喬因為父親工作調動來了北方,然后出國念書。歐陽綺則是大學考上了北京的t大生物系。碩士畢業之后,在朝陽區開了個寵物醫院。 這天傍晚南喬去了歐陽綺的寵物醫院,歐陽綺剛做完一臺手術,正在洗手換衣服。南喬看見兩個型男一前一后地抱著狗出來,都帶著墨鏡,后面年輕點的男人幫前面那位把圍巾圍上,很快遮住了大半張臉。前面那個目不旁視直接出門,后面那個看見南喬,還禮貌地向她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清澈溫暖的笑意。 歐陽綺擦著手出來:“稀客。”她梳一頭小臟辮兒,眉線平直鋒利,是個頗見銳氣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