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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這所有的路,他都走過了千百遍,已經牢記于心。 一路安然無恙的來到正殿,千樞這才勉強松口氣。 偏殿里,秋白正準備脫掉衣服睡覺,耳朵一動,聽到正殿處有兩人的腳步聲清晰傳來。 現在這個時辰,來錦繡宮的,除了刺客,還能是誰? 她目光一凜,伸手從枕下抽出把匕首,剛出去,就迎面見到了千樞。 秋白連忙跪下,驚喜地行禮:“殿下,您回來了。” 錦繡宮機關重重,伺候的人并沒有幾個,為了防止有人混進來,留在錦繡宮的宮女和太監,全都是梁帝精心培養的,暗里的身份,千樞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們都從屬皇室暗衛。 皇室收養這些孤兒,從小訓練他們,為的就是替皇室解決某些不能提到明面上的難題。 秋白就是她的貼身大宮女,曾經也是皇室暗衛的一員,在她離宮后,為了防止幕后毒手懷疑,就貼身保護著那個假公主。 她們也三年沒見了。 千樞對安如許道:“你先進去找個地方坐一下吧,我待會兒再給你上藥。” 安如許乖乖的應下,推開門進去。 千樞聽著腳步聲慢慢離去,這才收斂了笑意,她看向秋白,問道:“父皇安排的那個假公主真的死了?” 秋白從地上起來,搖頭道:“沒有,是金蟬脫殼。” 千樞這才緩和了神色,心中擔憂的事陸陸續續都得到了答案,壓抑煩悶的情緒退去,發現渾身都沒有力氣。 那個毒太霸道了,一刻不停的吸食她的生命力。 她揉了揉眉心,明明才到上京半日,她卻十分疲憊。 都是因為上京受劇情影響太重了,百姓們很容易鬧出來事。 透過月色,千樞不由得想起了離宮的那三年,沒人知道她是安國公主,但來到上京,她必須要扮演好公主的身份。 千樞放下揉著眉心的手,對秋白道:“去燒些熱水,我要卸妝。” 秋白退下之后,千樞才推開殿門,環顧四周沒看到安如許,她略微思索,繞到內室,安如許果然就在里面,正坐在她的床上,垂首看著自己的腳尖。 乖巧坐著的模樣,像極了等待君王臨幸的妃子。 然而這是一頭隱藏著利爪的兇獸。 安如許已經聽到她的腳步聲,抬起頭來軟軟地看她。 千樞故意換上一副不正經的表情,強撐著困意,指尖捏著他下巴,像調戲良家少女。 她目光肆意的在他臉上游離,卻因為太困了,有點發虛:“那么乖呀,在床上等我。” 實則手在發抖。 安如許雖然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還是詭異的有些羞恥。 唔,阿千好會玩。 千樞也很羞恥,見他又沒有反應,實在是演不下去,就故作自然地松開手,借助從旁邊桌子里拿手帕和藥的動作來掩飾尷尬,然后才重新走到他面前,抬起他下巴。 安如許被迫抬頭,烏黑的眼睛直溜溜地盯著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唇側的傷口已經結了血痂,千樞拿手帕輕輕地點了點,一垂眸,就見安如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手里的手帕。 千樞也把視線移向手里的手帕,白色的,上面繡著一個字,很普通的帕子,她錦繡宮里全都是這樣的手帕。 千樞問他:“怎么了?” 安如許搖頭,沒再看手帕。 他唇側的傷口不重,千樞打開藥盒,指尖勾了些許涂抹在傷口上,她提了提精神,趁機問他:“剛剛我皇兄打傷你,你會不會很生氣?” 洛長澤作為儲君,雖然會武功,但其實武功并不高,她見過安如許的身手,可以肯定的說,洛長澤打不過他。 安如許:“不生氣。” 千樞放緩呼吸,問道:“皇宮可是我的地盤,你一個人來到這兒,我想對你做什么都可以,你不害怕嗎?” 安如許反問她:“害怕什么?” “唔,不怕我不想讓你做駙馬,就把你騙進宮里殺掉嗎?” 安如許頗有深意地看著她:“那你想殺我嗎?” 千樞哪能承認她殺過好幾回了,不過都因為他的主角光環沒有成功。 故而連忙搖頭:“不會不會,我就問一問。” 室內氣氛有些怪異。 秋白就在這時敲門了,打碎了尷尬的氣氛,她輕聲問:“公主,要把水端進來嗎?” 千樞忙回道:“端進來。” 秋白端著銅盆進來,目不斜視。 千樞指著床前的案幾,讓她放上去,等秋白離開以后才放下藥盒,打濕了帕子,但因為困得睜不開眼,動作一頓一頓的。 “我來幫你。”安如許把她扯過來,按在床上,“你先睡吧。” 千樞順著他的動作躺在床上,強撐起問他:“你真的幫我啊?” 她好心動,她太累了。 “嗯。” 他已經開始拿著手帕擦拭她的臉頰,動作很輕柔,熱乎乎的,她幾乎挨著床就睡了過去。 安如許跨坐在床邊,慢慢地給她擦臉。 “試探我,還想殺我。” 他捏起她的臉,語氣不明。 “小沒良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 洛千樞:我都那么非禮他了,他怎么還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