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民國生涯、穿成炮灰后京城里都是我的顏粉、重生之沈慈日記、每天都在等男主殺我[穿書]、[綜漫]我真的是酒廠老板、阿南、穿書后被迫走戀愛劇情、大明海寇、豪門女配拒絕戀愛腦后成了團寵、[歷史]快穿之皇后命格
葉潯又道:“等我安排,你去看看她。” “多謝。我也去給柳夫人請個安。” 葉潯知會了柳夫人,得到同意之后,將留在柳之南房里的丫鬟都遣了,只留了新柳在門外候著。 孟宗揚見過柳夫人之后,葉潯引著他進到西梢間。 孟宗揚心里真是擔心得要死。在他印象里,出身稍微好一些的女孩子便是分外的嬌弱,無關痛癢的小病到了她們身上,都會變成要命的大病。而之南卻是硬生生挨了一刀……想到這些,心就繃緊成了一根細線。 “之南?”葉潯試探地喚柳之南。 柳之南眉梢微動。 葉潯想著,任她這樣睡下去也不行,雖說醒來傷口疼得厲害,也該用些飯菜補充體力,便輕輕拍拍她的臉頰,語聲不高不低:“之南,淮安侯來看你了。” 柳之南卷翹的睫毛顫動著,幾經掙扎才睜開眼睛,葉潯的容顏映入眼簾。 “潯表姐……”柳之南語聲沙啞微弱,“祖父呢?祖父怎樣了?” 葉潯聽了這話,險些落淚,卻還是強笑著道:“別擔心。祖父沒什么事,在蒔玉閣將養著,早已醒了,只是很記掛你。” “我沒什么事。”柳之南說著就蹙了蹙眉,“就是好疼啊……你讓表姐夫給我弄點兒止疼的藥就行了。” “好。我去跟他說。”葉潯笑著幫她理了理鬢角凌亂的發絲,“淮安侯來看你了,讓他陪你說說話,好么?” 柳之南這才看向站在葉潯身后的孟宗揚,懊惱地嘀咕:“你怎么來了?我現在肯定特別狼狽,太難看了……” 葉潯和孟宗揚俱是啼笑皆非。 葉潯指了指床前的椅子,對孟宗揚道:“坐下說話吧。”又指了指小杌子上的水杯,“記得讓她喝點兒水。” “好。” 葉潯這才轉身出門。 另一邊的蒔玉閣中,皇上正在詢問柳閣老此事經過。 柳閣老將事情大略講述一遍。 皇上面色冷峻,“此事我定會徹查,給你一個說法。你手里的事情暫且移交給簡閣老,安心在家養傷。” “多謝皇上。” 皇上又給柳閣老把脈,之后神色稍緩,“并無大礙,仔細著傷口別有了炎癥就行。”隨即勾唇淺笑,“我怎么忘了,裴奕是你的外孫女婿,有他就無事。” 柳閣老隨之笑起來。 皇上便是有心,也實在不得空,閑話幾句便起身離開。走出蒔玉閣便吩咐身邊的賀統領:“你與孟宗揚全力徹查此事。行兇之人緝拿后便扔進詔獄,嚴刑伺候著!” “是!” 要說窩火,皇上是最窩火的。 先有徐閣老從開春兒到現在七事八事,倒臺是遲早的事,眼下竟又有人膽敢行刺他信任有加的首輔——是誰那么缺心眼兒?竟敢動他看重的重臣! 著實恨得咬牙切齒。 皇上的話沒背著人說,柳府的下人聽說了,很快傳到了葉潯耳里。 葉潯沉思片刻,想到了楊文慧。 皇上既然決定徹查,楊閣老、宋清遠事發是必然,來日處境最艱難的就是楊文慧——娘家、婆家都介入了此事,她是如何都要被牽連的。 楊文慧的心愿,不過是想要母親、手足有一條出路。 官宦之家的女眷被牽連落難之后,處境最是艱難,稍稍有些姿色的,不乏淪落成為官妓甚至被賣入娼寮的…… 楊文慧要是想要逆轉這等絕境,似乎只有一個選擇,只是不知她是否愿意。 葉潯想,還是先與裴奕說說這件事為好。 楊文慧從宮里回到府中,換了身衣服,便又出門了。她手里有兩處陪嫁的宅子,想盡快低價賣出去。此次便是親自去看看值多少銀兩。 來回路上,她聽說了柳閣老遇襲的事,心里七上八下起來。 她擔心葉潯會認定她是趕在事發之時討個人情,日后再不肯出手幫襯分毫。 更擔心殺伐果決的皇上命人全力徹查,那樣的話,不出幾日,她便會落入家破人亡的境地。 她已瀕臨絕望。 回到宋府,進到正房的時候,所見所聞則是另外一幅景象: 有歌妓在廳堂彈琴唱曲,寢室內傳出男女肆無忌憚的調笑聲。 她神色木然地轉過寢室門口的屏風,看到宋清遠坐在床畔,正讓站在面前的女子寬衣。 女子身形高挑,有著一雙長腿,一管不贏一握的小細腰。意識到門口有人,轉過頭來,大大的明亮的雙眼存著一絲慌亂。 身形、眼眸似曾相識。 與葉潯相似。 楊文慧釋然而笑。 宋清遠對楊文慧視若無睹,帶著幾分洋洋自得,抬手去扯女子的上衫,“看什么呢?專心伺候我才是正理。日后即便我不能娶你,也能讓你成為最受寵的妾室。” “侯爺別急啊……”女子脆聲笑起來,“賤妾這不是有點兒不自在么?” 宋清遠這才看向楊文慧,笑得暢快,眼神卻是惡毒之至,“我這夫人大度,沒看她將寢室都讓給你我恣意作樂了么?” 楊文慧抿唇輕笑,轉身離開正房。 丫鬟替她不值、委屈得緊,小聲道:“夫人,您便是將那賤婢打出去又怎么了?” “沒必要。從來沒有這必要。”楊文慧輕聲道。 在徐曼安將那與葉潯有一點相似之處的女子送到府中的時候,心里最膈應的其實是她。 倒不是因為宋清遠,而是因為裴奕——裴奕的妻子是葉潯。 那時當真是魔怔了,對誰都存著幾分惡毒之心,這才將那女子帶到了葉潯面前,并且毫不猶豫地抖落出了徐曼安的行徑。 她知道葉潯的性情,若是愿意出手,便能替她將宋家、徐曼安這種讓她作嘔的人一鍋端。卻沒料到,葉潯對這種事只有不屑,不屑理會。 如今才理解了。這世間誰又能夠代替誰?利用一點點相似之處滿足自己那份貪慾、色慾的人,理會他便是臟了自己的手。 楊文慧問道:“那女子是何時來的?” 丫鬟答道:“未時左右就來了府中。” 那么,宋太夫人是知情的,卻沒似以往一樣反對、試圖阻止。 為什么? 還不是知道她的父親如今一心要用宋清遠,不論如何也不會讓她離開宋家。兒子的前程不需擔心了,兒媳又是自來厭憎的,到了這關頭,婆婆可不就不管了? 走到這地步了。楊文慧想,來日宋家人便是全部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會有一絲憐憫。 這時候,有小丫鬟跑進門來,道:“裴夫人身邊的一名丫鬟過來了,說有要事要告訴您。” 楊文慧忙道:“快將人帶來。” 來傳話的是新梅,楊文慧有印象。 新梅行禮后道:“柳閣老負傷,皇上前去探望,大為震怒,命賀統領、淮安侯率錦衣衛徹查此事。我家夫人與侯爺商量之后,命奴婢前來據實稟明宋夫人。我家夫人說,還望您當機立斷,不要平白被人連累了才是。” 楊文慧命丫鬟打賞,笑道:“替我多謝你家夫人,我會盡快做出決定。” 新梅行禮告辭。 楊文慧又喚來一名小廝詢問:“可知侯爺今日為何如此高興?” 小廝是平日服侍宋清遠的,卻已被楊文慧收買,如實道:“柳閣老傷重,有性命之憂——侯爺得了這消息之后,分外興奮,命人去告訴楊閣老,之后便命人將那女子帶進府中。呃……侯爺前些日子就將那女子養在外面了。” “知道了。”楊文慧命小廝退下,緩慢地踱著步子,沉思多時,吩咐丫鬟,“明日你去楊府,不管用怎樣的說辭,都要讓我娘帶著弟弟meimei去我在西大街的宅子,等我過去細說詳情。隨后,你去裴府或是柳府找到裴夫人,替我這樣告訴她……” 細細吩咐之后,楊文慧吩咐外院備車馬,去了燕王府。 同一時間,孟宗揚在與裴奕說話:“徐閣老應該不是背后的主謀,他已是熱鍋上的螞蟻,徐寄思監視著他一舉一動,不是他……那會是誰呢?簡閣老?也不像……”他陷入了之前裴奕等人相同的疑惑之中,“皇上命賀統領與我全力徹查此事,你知道什么就跟我交個底吧。你放心,我不會沖動行事,凡事我們商量著來。” 得了這樣的話,裴奕自是如實相告,又道:“如果宋夫人所說非虛,她這幾日為了自保,應該會有動作。我們幾方合力,先著重緝拿行兇之人,別的不妨先等一等。” “楊閣老……居然是他。”孟宗揚思忖片刻才釋然,隨即從牙縫里磨出一句話,“整他!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88章 裴奕道:“有這心思就行了,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 “我知道。來日方長,你我還耗不過他?”孟宗揚笑起來,又保證道,“不該說的我不會跟賀統領提及,到底是空口無憑。”事情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若是讓人聽到風聲,說重了可就是栽贓污蔑朝廷大員的罪過。 隨后幾日,事態一如兩人所料想的那樣:要整楊閣老,很難在短時間內辦到。 楊文慧去了燕王府求助,請燕王妃帶自己連夜進宮,向皇后揭發了宋清遠喪心病狂指使護衛行刺柳閣老的惡行。 對于生身父親,她只字未提。料想父親遲早落難是一回事,在那一日到來之前,即便是心里一萬個反對,還是不能親口對皇后揭露父親的行徑。跟別人說什么都是空口無憑,跟皇后說話卻是不同。 皇后聽了此事,其實很有些匪夷所思,想著宋清遠是瘋了不成?轉頭自然是告知皇上,讓他酌情查辦宋清遠。 第二日一大早,錦衣衛將還在床上做夢的宋清遠拎起來,帶入詔獄審訊。 與此同時,錦衣衛全城緝拿行刺之人,結果很讓人失望——行刺的幾十個人皆因喝了毒酒命喪黃泉,身死處為宋府別院。宋府中所余護衛、仆婦對宋清遠近來行徑毫不知情,倒是抖落出了不少他在外面養女人包戲子的事。 偌大的宋府,朝夕之間便呈落敗之勢。 宋太夫人從驚恐、傷痛中緩過神來的時候,意識到此時唯有向楊文慧求助,讓她去找楊閣老搭救宋清遠。 卻在此時才想起來,楊文慧昨日離府之后徹夜未歸。 宋太夫人昨夜還以為楊文慧是因宋清遠荒唐的行徑負氣離府的,彼時心中冷笑:是你自己開的先例,如今清遠效法為之,你還有臉生氣? 但是今日宋府出了這樣大的事,楊文慧不可能還沒聽說,為何還沒回來?難不成是打算就此甩手走人了? 宋太夫人驚慌之下,身子簌簌發抖,顫聲吩咐丫鬟去楊府打聽消息。便在這時候,小丫鬟通稟:楊文慧回來了。 宋太夫人慌忙去了正房相見。 楊文慧坐在廳堂的三圍羅漢床上,看向宋太夫人的時候,態度一如往常一樣冷漠。 “你怎么才回來?聽說家里出了大事沒有?可讓你爹爹設法搭救清遠了?”宋太夫人連聲詢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