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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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宜室不以為意,“行啊,你房里本就一直缺人,我等會兒就交待下去。兩個人年紀還小,拿二等丫鬟的月例吧?” “我就是這個意思。” 兩人一拍即合。隨即,葉潯笑著握了握江宜室的手,“嫂嫂這次可是少見的干脆利落。” 江宜室微愣,隨即會過意來,赧然的笑,“平日別的事我都還算利落,只要與你哥沾邊就不行了。回頭想想,是你說的那個道理,我盡量改吧。只是你這人著實可恨,怎么到如今才點撥我?你的話我又不會當成耳旁風。” 葉潯訝然,睜大了眼睛,“那種話,我怎么敢輕易說出來呢?嫂嫂,你這可是倒打一耙欺負人啊。” “就欺負你了,怎樣?”江宜室笑著去捏葉潯的臉,姑嫂兩個鬧成一團。 轉眼到了柳氏生辰,葉世濤、江宜室與葉潯一同去了護國寺。 三個人比之平日,格外的沉默寡言。 葉潯無從記得母親的樣子,只聽人們總說自己與母親容顏酷似。母親二字之于她,是一份命定的缺憾,是一份只能存在于想象、憧憬中的溫暖依戀。 在佛像前虔誠的上香禱告之后,寺里安排了供一行人歇息之處。江宜室與葉潯相形去往一個小院兒的廂房,剛坐下,便有人求見。 一個二八年華的妙齡女子走進來,葉潯抬眼打量,滿心驚訝。 這人是碧荷,是貼身服侍燕王妃的。 碧荷曲膝行禮,恭聲道:“奴婢是燕王府的人。我家王妃今日來寺里上香,聽聞景國公府大少奶奶、大小姐也來了,請二位過去說說話。” 姑嫂兩個自是當即前去見禮。 路上,葉潯刻意落后幾步,沉思片刻,輕聲對身邊的新柳道:“回府時,你去看看侯爺何時得空。我要見他。” ☆、第30章 新柳問:“是急事么?” “不是,只是要問他一件事。”葉潯強調道,“他何時得空何時見,不急。” 新柳笑著稱是。 燕王妃今年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姿容明艷,衣飾淡雅,眼神無端透著倔強,笑起來的時候又透著些孩子氣。有些矛盾又待人赤誠的性情。 江宜室與葉潯聯袂上前見禮。 燕王妃語聲清脆如出谷黃鶯:“快免禮。”隨即笑盈盈看向葉潯,現出驚艷之色,“這就是景國公府大小姐吧?真是少見的標致。” “王妃謬贊了。”葉潯從容大方地回話。也想表現得更恭敬一些,怎奈在記憶中與燕王妃太熟悉太親近了,做不出。回想前世初見,倒也并沒刻意逢迎,沒法子,天生就是這個性情。 燕王妃滿意的微微頷首,她心性其實有些孤僻,不能對誰曲意逢迎,也看不得誰對自己刻意的低聲下氣。她直覺與這女孩很投脾氣,應該是有些緣分的,便改了初衷,讓姑嫂兩個坐下來說話。 景國公、柳閣老與燕王本就相熟,兩府的女眷以往也曾來往。燕王妃問起葉夫人、柳夫人的近況。 江宜室與葉潯一一答了。 燕王妃說起這些,看著葉潯,忍不住笑,“說起來,去年我也曾分別去過柳府、葉府幾次,卻偏生總不湊巧,我去柳府的時候,你在家中;我去葉府的時候,你卻去了柳府小住。看起來,是以前的緣分未到。日后就好了,不論去哪里,我先問清楚你在不在。” 葉潯隨之笑起來,“您命人傳句話就是了。” 燕王妃頷首,又問:“應該是你外祖母與我說過,你平日喜歡做繡活,藥膳方面也有涉獵?” “是。” 燕王妃撫掌輕笑,“那可好了,何時得了閑,去幫我點撥點撥府里的藥膳師傅。那些個人都是死腦筋,不懂得變通,每日都要人吃同一道藥膳。可我聽說,功效相同的藥膳也不少,盡可以變著花樣來的,是這樣么?” “有些癥狀是只能用一兩樣藥膳調理,大多數還是可以變通的。” 兩人就著這個話題熱熱鬧鬧地說起話來。 在一旁看著的江宜室又驚又喜。聽燕王妃這言辭,竟是有意結交葉潯,著實的出人意料。要知道,燕王妃可是出了名的不喜應付場面上的事,甚至有人說她性子高傲冷淡,此刻卻是絲毫架子也無,可見也是因人而異。想想以前,燕王妃的確是去過葉府,待祖母很是尊敬,對大奶奶就很冷淡了,大抵是聽說了閑話的緣故吧? 過了一陣子,有人聞訊前來給燕王妃問安。 葉潯與江宜室順勢起身道辭。 燕王妃眉宇間略透著點兒無奈,笑道:“也好,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日后再聚。” 姑嫂兩個回到廂房,過了一陣子,聽聞燕王妃回府去了。用過寺里的齋飯,小憩片刻,一行人便回了府中。 回程中,江宜室與葉世濤同乘一輛馬車,相對無語。這樣的情形已有幾日了。她要時刻告誡自己不要在他面前絮叨,又實在不知他如今對什么話題感興趣,寧可不說話也不惹他煩。葉世濤則是很享受這樣清靜的時刻,巴不得她一直如此。 葉潯則是一路都在回憶著關于燕王妃的點點滴滴。 燕王妃只有每月初一十五才會到寺里上香,說過的,便是這樣,燕王也是頗有微詞,因為那是個不信神佛的男子,并且總是擔心寺廟里混進登徒子橫生是非。 今日,并不是上香的正日子。前世今日,燕王妃并沒來過寺里。 前世與今日的情形大同小異,她在寺中,燕王妃派人傳話,才有了后來的結緣交好。她分辨得出,那樣的情誼是因真正投緣而起,燕王妃在很多事情上都是不問緣由的支持幫襯。 但若不曾相識,她前世的結局大同小異,卻會愈發寂寥、難熬。 她不相信這是巧合。 前世今生,應該是同一個人促成了她們結緣。 那個人,還做過多少事?還有多少事對她只字不提? 晚間,新柳回來了,“侯爺昨日連夜離京,說不準過幾日才能回來。” 葉潯笑了笑,“是我唐突了,不見也不打緊的。” 新柳、新梅到了錦云軒之后,便主動承擔下了輪流值夜的事,每夜留一個人睡在東次間的大炕上。 知道外間有個警覺的人,葉潯愈發心安,每晚一覺到天明。 隔了兩日,京城部分貴婦自燕王妃口中聽說了葉潯有著傾城之貌、品行端方,一傳十十傳百,極少陪長輩出門參加宴請的葉潯忽然就有了名氣。 轉過天來,長興侯府請的媒人上門提親。隨即,另有幾家也聞風而動,各自托了人來葉府說合。好像到如今才知葉府有個待字閨中的人一樣。 自幼失怙,在很多門第看來,都是一聽說就會放棄結親的念頭。如今前來提親,自然不是跟裴奕湊熱鬧,而是認真權衡了她的背景,再加上燕王妃的夸贊之詞,人們從她身上看到了得到更多權益的可能性。 景國公與葉夫人出面應承提親的人,面上打哈哈做出斟酌的樣子,心意自然是不會改的。 過了幾日,葉家、裴家互換庚帖,親事就此定下來。 江宜室、吳姨娘、葉沛是最高興的。尤其葉沛,一聽裴奕日后就是自己的姐夫了,每日里都是喜笑顏開。 葉鵬程房里幾個人聽了,沒一個能笑得出。葉鵬程恨柳閣老恨得直磨牙,“教的那兩個混賬東西不知孝敬恭順為何物,如今又把他的門生塞給我做女婿,哼!且由著他猖狂,等我傷愈后,看我不把這樁事攪黃!” 代晴聽他絮叨這樣的話,面上沉默,心里卻不免嘀咕:事到如今,不想著如何籠絡大小姐和長興侯,卻怎么做這樣的打算?這也太不明智了。 彭氏與葉浣聞訊后,母女兩個在房里默默垂淚,緣由卻是不同。 彭氏因著算計步步落空,而今又落得這般地步,懊悔、沮喪得不能自己。 葉浣則是擔心自己的前程,再想到裴奕俊美無雙的容顏,心知自己的婚事便是無人阻撓,也永無可能比葉潯嫁的更好了,如何能不落淚。 葉潯雖然不能親眼得見,也猜得出人們不同的反應。初定親,她要做做樣子,誰也不見,悶在房里繡屏風。 這晚,沐浴之后,剛要歇下,新柳進門來,道:“大小姐,侯爺已回京城,說等會兒就過來。” 葉潯便又穿戴齊整,未干透的長發隨意綰了個纂兒,轉去東次間,一面繡帕子一面等待。 新柳、新梅一起服侍在廳堂,將外面值夜的丫鬟婆子都打發了。 過了一陣子,裴奕施施然走進來。 葉潯見他意態仿佛是在自家的隨意,不由抿唇微笑。凝眸細看,見他眉宇間隱有疲憊,“不是剛回來吧?” “黃昏時就回來了。今日是我生辰,晚間陪娘親用飯,這才拖到了此時。”裴奕在房間中央頓了頓足,打量著室內陳設。房間布置得清新雅致,加上她的緣故,讓他覺得分外愜意。 她坐在燈燈光里,湖色上衫,白色挑線裙子,通身不見一件首飾,神色恬靜、柔美。 “也沒什么急事,只是幾句話的事。”葉潯有些不安,放下手里的針線、繡繃,起身給他倒了一杯茶。 “嗯,你說。”裴奕在炕桌另一側落座。 “我上次去寺里上香,遇到了燕王妃。我聽說過,燕王妃只是初一十五才去寺里,這次破例,是不是與你有關?”她到了他近前,將茶盞放到炕幾上,清亮亮的眸子凝視著他,“一定與你有關。” “怎么會這么想?”裴奕漫應著,探究她的眼神,有些悵惘,甚至還有些難過。他蹙眉。受委屈了?不應該啊,燕王妃不是那種人。 “你就跟我說是不是吧?”葉潯追問,“你是不是早就與他們相熟?” 裴奕不明所以,按了按眉心,“你猜的不錯。燕王妃原本是想幫我張羅婚事,聽娘說了我們兩家的事情,就想見見你。礙于燕王不喜你父親,她不便過來,私下里問我你平日喜歡去何處,我想你們兩個應該合得來,就順口提了一句……” “你這個人……你這個人啊……”葉潯漾出了酸楚的笑容,喃喃地重復著一句話,手不自覺地撫著他的衣袖。 前世今生,如果不是他的緣故,燕王妃都不會與她在寺里“偶遇”。于他,或許只是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使得兩女子結緣,于她們卻是不同。細細回想,燕王妃極少提起他,如今想來,必是他打過招呼的。 她此刻的難過,是因前世的他只字不提,連她多一點的感激都不肯要。 “這是怎么了?”裴奕展臂環住她肩頭,將她往近前帶了帶,“受委屈了?” “沒有,燕王妃待人很好。”葉潯斂起傷感的心緒,笑道,“只是想,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呢?” “這有什么好說的。”裴奕放下心來,目光促狹,“我原以為,你只是想我了,卻不想是為這等事。” 葉潯這才留意到他環著自己,身形有些僵硬,嘴里強辯道:“為這等事不該跟你道聲謝么?以前可沒人知道我是誰,現在因燕王妃的稱贊,我也算是出名了。” 裴奕卻沒好氣,“嗯,幸虧燕王妃幫忙,好幾家到如今還不死心,挖空心思要娶你。” 葉潯忍不住笑起來,指了指茶盞,便要轉身,“喝茶。” 裴奕卻略微用力,拉近兩人的距離,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語聲低柔:“我不是來喝茶的。” “……”葉潯的臉騰一下燒起來。 ☆、第31章 裴奕空閑的手臂環住了她纖細的腰肢,視線落在她嬌艷的唇瓣。 葉潯前所未有的慌亂起來,抬手抵著他胸膛,身形愈發僵硬,抿了抿唇,試圖別開臉。 裴奕如何能察覺不出,有點兒無奈地笑了。他將她攬到懷里,以安撫的手勢輕撫著她的背部,“讓我抱抱你。” 葉潯起先有些茫然,下巴抵著他肩頭,看著燈光里的虛空。慢慢的,她放松下來,聞著他身上微不可聞的清幽香氣,感受著他懷抱的溫暖。 已經和他定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