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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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潯以為彭氏已經鎖定了人選,會一門心思在裴奕身上下功夫。眼下怎么又弄了這樣兩個人到府中?讓她有比較知高低,還是廣撒網以求更大的勝算? 略坐了片刻,葉潯起身道辭,在路上思忖片刻,去了江宜室房里。 江宜室也正想著去找葉潯說話,將人迎到東次間,落座后就問道:“父親要納妾的事,你聽說了沒有?” 葉潯稍稍意外,“沒有。你怎么知道的?” “是聽正房的丫鬟說的,我命丫鬟打聽過了,母親雖然不想聲張,卻已命人著手準備了。” “哦。”葉潯不由好笑,葉鵬程這次倒是雷厲風行。 江宜室卻不能像葉潯這樣平靜,她非常失望,“納妾也就罷了,從外面找個身家清白的女子迎進門來不是很好么?何必要抬舉一個丫鬟?” “……”彭氏怎么可能從外面給葉鵬程找妾室?葉鵬程想要納妾,也只能打打府里丫鬟的主意。 “聽說那個丫鬟最初是母親派遣到你房里,隨后你又給了吳姨娘的?” 葉潯不明所以,“怎么了?” 江宜室就嘆氣,“你們也真是的,看著那丫鬟不安分,徑自將人交給母親,讓她發落出府就是了。眼下她得了父親的青睞,母親心里得是個什么滋味?” 葉潯驚訝地看著江宜室。 江宜室繼續絮叨:“你還未出閣,哪里知道為人|妻的難處,哪個妾室進門,正室心里都不是滋味。內宅的事,男子是不曉得的,我們這些人就該相互幫襯著才是……” 葉潯蹙了蹙眉,“你也知道,是大奶奶將代晴派遣到我房里的。代晴一到我房里,就是二等丫鬟,先前沒經人調|教,怎么可能拿的了二等丫鬟的月例?” 江宜室沉默下來,腦筋費力地轉動著。 “這件事你別跟我絮叨,得了空不妨去找吳姨娘問問,她有時間有耐心告訴你這些是非。”葉潯惦記著過來的初衷,問道,“忠勤伯夫人與新寧伯夫人都帶著膝下兒子過來了,你可知道這兩家的底細?” 江宜室斂起心緒,思忖片刻:“這兩家我倒是有所耳聞,都不得勢了,只剩了一個爵位充門楣。這兩家與我們葉府并不怎么走動的,今日怎么過來了?” “我也正奇怪呢。”葉潯笑了笑,“兩位夫人過來也罷了,還都帶著子嗣。大奶奶說與他們是親戚,方才執意要我去見禮了。怎么,大奶奶沒命人來請你過去?” “沒有啊。”江宜室隱約意識到了什么,抿了抿唇,站起身來,“我去給兩位夫人請安,隨后再找吳姨娘說說話。” “也好。”葉潯笑著起身,“辛苦嫂嫂了。” “辛苦什么。”江宜室一面低頭整理衣衫一面道,“聽你說了這些,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的事要是出了岔子,你哥哥不跟我翻臉才怪,祖母也少不得責怪我什么忙都幫不上……”說著話急匆匆地往外走,“不跟你說這些,說了你也不懂。” 葉潯和隨行的竹苓聽了險些大笑。江宜室就是有這點好,什么事不知情也就罷了,一旦知情了,也是個行事果斷的——偶爾也可以說是行事莽撞。畢竟,從傷春悲秋變得精明干練,是需要磨礪的。 江宜室在正房盤桓許久,末了又代替彭氏送兩位夫人到了垂花門外,一番鍥而不舍地試探之后,得出了一個讓她震驚的結論: 兩位夫人是帶著孩子來讓彭氏相看的。 忠勤伯夫人有些遮遮掩掩的,新寧伯夫人卻是直來直去的性子,將事情原委與江宜室說了:“這幾日聽說府上大奶奶出面張羅大小姐的親事,我自知膝下子嗣資質尋常,卻也想來試試,能成事最好,不能成日后也能常來常往。來日登門拜訪,還望大奶奶與大少奶奶不要避而不見。” 江宜室面上笑著說“不會,不會”,心里則是匪夷所思:這樣的門第,兩個少年過于尋常的資質,哪里配得起葉潯? 把人送走之后,江宜室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眼下該怎么辦?婆婆要是把阿潯隨隨便便嫁出去,葉世濤不翻臉才怪!他一翻臉,定會鬧到家宅不寧的地步。 偏生葉世濤是個不著家的,這兩日去了別院,說是要潛心習武。找葉潯商量也是不行的,到底還是女兒家,直接說這些不合規矩。 丫鬟綠云也跟著在一旁著急,倒不是為聽聞的這些事,而是為了江宜室的腦子不轉彎,便笑著提醒道:“少奶奶不是要去吳姨娘房里坐坐么?說不定吳姨娘能告訴您該去找誰商量。” 江宜室煩躁地擺一擺手,“她到底只是個姨娘而已,能有什么好法子?難不成她還能幫我去轉告父親這些事?” 綠云嘆氣,只得明說:“就算是告訴大老爺也是沒什么用吧?您怎么就忘了國公夫人?去跟她老人家說說不就行了?” 江宜室有些打怵:“可祖母一向覺著我不爭氣,看到我就搖頭嘆氣。” “那也要分什么事兒啊。”綠云啼笑皆非,“這種事您再不告訴她老人家,日后怕是見都不想見您了。” 江宜室斟酌片刻,“是這個理。”隨即換了身衣服,硬著頭皮去了光霽堂。 葉夫人聽孫媳婦絮叨半晌,總算聽出了話中深意,笑著夸獎幾句,又賞了一串開過光的佛珠,讓江宜室回房去了。 江宜室知道,祖母知道了這件事,就不會坐視不理,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葉夫人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大為光火。一天就出了兩件事,只要愿意往壞處想,就能認定彭氏暗藏禍心。 她當即命人將彭氏喚到面前,開門見山:“你這幾日的行徑,是不是在張羅阿潯的婚事?” 彭氏面不改色,恭聲應道:“不瞞您說,的確是有這心思。阿潯已經十四了,再拖下去,會平白耽誤了她。” 葉夫人委婉地警告道:“你這心思是好,只是要切記一點:不可自作主張。非門當戶對的人,不可選;門當戶對的子弟,非樣貌資質尋常的不可選。有了合適的人選,也要與我與國公爺商量,國公爺點頭,你才能著手定親之事。若是自作主張,你毀掉的就是鵬程的前途。” 彭氏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連聲稱是。 葉夫人這才心安,端了茶。 彭氏走出光霽堂,冷冷一笑。對付葉家這些女人,她早已得心應手。她才不會認真篩選人,她要的是葉潯自毀前程下嫁。是為了達到這目的,才要做這些表面文章。 接下來的幾日,彭氏一面準備納妾事宜,一面不斷相看名門子弟,娘家的侄子、親戚家的子嗣,也都一并帶進府中,讓葉潯姐妹三個出來相見。 “魚龍混雜,也不知她在抽哪門子瘋!”——景國公得知這些之后,如是說。 得了空,彭氏有意帶葉潯出門訪友,或是參加官宦之家的宴請。葉潯才不會去,要么留在祖父祖母房里抄寫經文、做菜,要么就說早就安排好了什么事,實在是不得空。 彭氏倒是不失望。說到底,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愿意葉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葉潯出了事,她難逃干系。這些一如之前,不過是要把給長女謀劃親事的文章做足。況且葉潯是個閑不住的,隔三差五就要出門,或是去柳府,或是上街尋找名畫古籍,或是去護國寺上香,可乘之機多的是。 葉潯透過這幾日見過的形形色色的少年,確定了彭氏的用意。那幾個彭氏的侄兒、親戚,應該也在彭氏選定的人選之中。只一個裴奕,不足以讓彭氏有萬無一失的把握,現在是做了兩手準備:要么讓她嫁一個無功名無權勢的,要么就讓她落入彭家人手里。 客觀地看,葉潯是有些佩服彭氏的。主觀地看,她恨不得把彭氏撕了。 有那么兩天,葉潯想著為防萬一,不如就悶在家里,怕出門的時候出事,怕落得還不如前世的境遇,真到那一步,她沒可能還像前世一般為著名譽嫁給一個一無是處的人。不嫁,就只能出家做尼姑明志。好歹重活一次,真到那一步,真就不如沒有這一場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