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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魔醫(yī)相師之獨寵萌妃在線閱讀 - 第259節(jié)

第259節(jié)

    老乞丐似驚悚地顫了一下,驀地醒來了,他在看到虞子嬰時瞪大了眼睛,鼻息一重一淺,喉中發(fā)出像破風(fēng)箱一樣嘶啞的啊啊的聲響。

    “別讓他太激動,他剛解完毒,身體還虛著呢?!睒翘蓍g,舞樂提醒的聲音飄來。

    虞子嬰在床邊坐下來,想了想,伸手握住他冰涼而粗糙凹凸皮膚的手:“義父,我是子嬰,虞子嬰,你認(rèn)得我嗎?現(xiàn)在,你先冷靜下來,太激動對你的身體不好,我有很多事情,準(zhǔn)備告訴你,也想要你能告訴我。”

    “啊啊——”老乞丐渾濁的眼珠子一縮一緊,怔怔地看著虞子嬰,似沒認(rèn)出來,也似不敢相信。

    虞子嬰五官半邊隱于陰影間,一邊被橘紅的火光映照,她露出一雙黃金眸,幽靜的神色,令老乞丐都漸漸受到感染,變得平靜了下來。

    “義父,你……其實是騰蛇皇族對嗎?”虞子嬰問道。

    老乞丐看到她那一雙黃金眸時,微微燭光下那一張猙獰可怖的臉平息了下來,無意識地“啊啊”兩聲,點了點頭。

    虞子嬰深吸一口氣,又道:“義父,我們虞氏皇族,只剩下你……跟我了嗎?”

    老乞丐抽動一下嘴唇,面部像蟲子在皮下蠕動一樣扭曲,眼珠子暴凸,表情變得痛苦而仇恨。

    “啊啊……”他張大嘴,像痙攣一樣激動地在床上擺動,簡易搭建的木板呯呯地作響。

    “至少還有我們!”虞子嬰伸手按著他的肩膀,語氣加重道。

    老乞丐一滯,僵硬地看著她。

    “義父,殷圣的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傾巢而出了,九洲亦即將罹難,百年的怨恨,一朝爆發(fā),他們的實力恐怕現(xiàn)在早已非我等能望企的地步,因此我有一些問題,必須知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由于老乞丐舌頭被拔掉,無法說話,全身表皮被剝,肌rou萎縮得厲害,手指關(guān)節(jié)長出像“蹼”一樣的薄膜,能活動的范圍很有限,既無法寫字,也無法正常行動,有很多問題,他根本無法用簡單的比劃來回答。

    但這難不倒虞子嬰,她在精神病院待了這么久,可不光是在“養(yǎng)病”。

    “接下來的問題,我用簡單的直述來問,你只需要點頭或搖頭?!?/br>
    老乞丐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然后點頭。

    “殷圣與我騰蛇一族有私仇?”

    搖頭。

    “殷圣與我騰蛇一族無仇?”

    搖頭。

    “殷圣與我騰蛇一族存在利害關(guān)系?”

    點頭。

    “殷圣一族的能力很強(qiáng)?”

    點頭,又搖頭。

    “殷圣一族的能力雖然很強(qiáng),但比不上吾騰蛇一族?”

    點頭。

    “殷圣剿滅吾騰蛇一族是采用了正常途徑?”

    搖頭。

    “殷圣剿滅吾騰蛇一族是施用了手段?”

    點頭。

    到此為止的問話,大抵令虞子嬰知道殷圣為何要滅騰蛇,而騰蛇一族被滅,或許除了外災(zāi)還有內(nèi)禍造成。

    “接下來的問話,你知道便點頭,不知道就搖頭?!?/br>
    老乞丐看了她一眼,點頭。

    “你知道殷圣一族的底細(xì)嗎?”

    老乞丐猶豫了一下,點頭。

    “知道多少,關(guān)于殷圣的主事者,勢力分布,族人能力等級,或者他們的計劃實施策略,知道得多你就點頭,知道一些你就動動嘴唇,只知道皮毛,你就搖頭?!?/br>
    他動了動嘴唇。

    “是關(guān)于哪一部分的,他們內(nèi)部劃疇,還是外部布略,前者點頭,后者搖頭?!?/br>
    他點頭。

    “是內(nèi)部的話,這么說你知道一些關(guān)于殷圣內(nèi)部人員的資料,比如說名字與能力風(fēng)格,或者說殷圣的最高集權(quán)者的背景,對嗎?”

    雖然沒有聽懂最高集權(quán)者是什么意思,但前面的他聽懂的,老乞丐點頭。

    “好,這些先擱置,等一下我會拿來字詞典讓你確認(rèn)?!奔热凰麑懖怀鰜?,念不出來,那她就讓他一一指出來。

    雖然需要耗費一些時間,但這是必要的。

    “殷圣的獸擬形態(tài)你見識過嗎?”

    老乞丐怔了一下,緩慢地點頭。

    “這種能力在殷圣一族算得上是厲害的嗎?上等點頭,中等動嘴唇,下等搖頭。”

    老乞丐若有所思地看了虞子嬰一眼后,搖了搖頭,接著“啊啊”了兩聲。

    虞子嬰看到他搖頭時,心底一沉,這說明像娌奴這種根本只是拿來探路當(dāng)炮灰的先行部隊,在殷圣人眼中不值一提。

    至于老乞丐后面提醒的兩聲,虞子嬰知道,他是在說,獸擬形態(tài)也是分等級的,其中有高有低,但大抵這種類型的能力在殷圣算不得厲害。

    “殷圣在九洲的暗伏的勢力,你知道多少?”

    老乞丐搖頭。

    “焚世九轉(zhuǎn)陣你聽過嗎?”

    老乞丐吃驚地瞪大眼睛,接著重重點頭。

    “除了在貧民窟那一處,其它八處焚世九轉(zhuǎn)陣的陣心你知道在哪里嗎?”

    老乞丐沉吟了一下,望著虞子嬰的眼神有些急切,先是點頭,接著搖頭。

    又點頭,又搖頭?虞子嬰略微考慮一下,試探地問道:“你知道一些關(guān)于焚世九轉(zhuǎn)陣的事情,卻并不知道焚世九轉(zhuǎn)陣的陣心所在,是嗎?”

    老乞丐眼中驚喜一閃而過,連連點頭。

    但虞子嬰?yún)s用一種略帶遺憾的語氣跟他說:“焚世九轉(zhuǎn)陣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雖然很想從你那里知道得更詳細(xì)一些,但很可惜,現(xiàn)在的條件無法滿足你細(xì)說關(guān)于焚世九轉(zhuǎn)陣的事情,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進(jìn)一步確認(rèn)。”

    老乞丐愕然一愣,然后想起自己如今的情形,只得沮喪無奈地點頭。

    ☆、第七十六章 冬冷夏涼的溫度

    接下來,虞子嬰經(jīng)過一系列邏輯性極強(qiáng),但言話卻極其簡短易白的問話,用來揭示老乞丐無法用言語表達(dá)出的心理活動。

    知道警察是如何機(jī)智拷問閉口不答的嫌疑犯的嗎?

    簡單的說,每個人的身上內(nèi)都隱藏著許多方面的東西,若它們被隱藏或無法用嘴與身體動作的方式來表達(dá)時,其實也可以通過一系列別的手段達(dá)成,比如將某人的心理特征具體化。

    另外還有一些或許連本人都一并忽視的細(xì)節(jié)性東西,卻往往發(fā)揮著重要的關(guān)鍵性作用的內(nèi)容。

    老乞丐直愣愣地看著虞子嬰,眼底滿是詫異之色。

    只因她問話時條理清晰得可怕,抽絲剝繭,僅以他點頭與搖頭之間便能將一具白皚骨架一點一點還原其血rou、器官、筋絡(luò)、皮膚、毛發(fā)……

    “義父,殷圣經(jīng)過百年蓄謀坐勢已大,我必須盡快收復(fù)騰蛇七宗,這一段時間,你便留在燕京萬佛寺中,無相是可信之人,而舞樂乃騰蛇一族子嗣,華铘則是騰蛇七宗華氏族人?!?/br>
    虞子嬰荷白小臉地熏光中尤其柔和細(xì)膩,她的聲音在靜謐的夜間清晰可辨。

    老乞丐動了動手臂,因為身體太過虛弱,他動彈不得,唯有挺直脖子,用一種急惶、擔(dān)憂、心疼的眼神緊緊注視著虞子嬰,一邊嘴里毫無章法地發(fā)出呼呼古怪破風(fēng)的呼吸聲響。

    虞子嬰溫涼的手掌輕按在他額頭上,他額頭有些燙,沁入她手心,他皮膚肌理也很粗糙不平,像月球表面一樣坑坑疤疤,她想讓他好好地躺著,但老乞丐卻漲紅了一張臉,嘴巴像吐泡的金魚張闔不停,依舊不肯停歇。

    “不用擔(dān)心。”

    半晌,虞子嬰無奈,才吐出這么一句不習(xí)慣,干巴巴的安慰話。

    那一雙美得令人驚悸金眸內(nèi)幽靜深沉,倒映著老乞丐的模樣,而老乞丐就在虞子嬰那一雙靜謐沉凝,宛如溺水般靜止的雙眸中,一點一滴地沉靜下來,慢慢地仰頭躺了回去。

    老乞丐將黑紅的手掌艱難地覆上她的白嫩小手:“啊啊呼~”小嬰,答應(yīng)義父,一定要平安地歸來。

    虞子嬰似聽懂了這一句囑咐:“嗯?!?/br>
    老乞丐:“呼啊啊啊~”別受傷了。

    “嗯?!?/br>
    老乞丐:“啊呼呼呼啊~”獨自一人在外,別太勞累幸苦。

    “嗯。”

    老乞丐:“啊呼啊呼呼呼呼~”天氣冷了,記得外出時要多加衣服,千萬別著涼風(fēng)寒。

    “嗯。”

    “呼啊啊啊呼~”出去之后記得要定時傳遞平安的消息回來,遇上什么事情,千萬別逞強(qiáng)。

    “嗯?!?/br>
    “呼啊啊——”

    “啊,我受不了了!”

    就在一持續(xù)話嘮,一不厭其煩地應(yīng)聲中,突地,從樓梯口的轉(zhuǎn)角處,一道披著紫紅厚裘的窈窕身影急火火地從黑暗的陰影之處跑了出來,他“蹬蹬蹬”地幾步疾步便叉腰擋在虞子嬰面前。

    “你嗯什么嗯啊,你真的聽得懂他在說什么嗎?”舞樂不客氣地指著床上躺著的老乞丐,嫵媚水杏眸瞠得大大地。

    他俏嫣的臉蛋兒不施粉黛,但映著燭光透著一層淺橘色,暖暖地依舊怡人俏媚,眼線略微朝上佻高,睫羽翩纖在鼻梁處覆下一縷陰影,顯得比女子的容貌更精細(xì)陰柔一些。

    虞子嬰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下,接著很老實地?fù)u了搖頭。

    “既然聽不懂,你還答得這么順暢?!”舞樂不可思議地叫道。

    而老乞丐聞言整個人臉都僵硬住了。

    原諒他好久沒有跟別人“說”這么多話了,剛才他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這種“對話”模式有何不妥,他一直以為她聽懂了,或許是因為之前她所表現(xiàn)的那種事無矩事的精明了然,就像一名能洞察人心事的智者,令他沒有了顧及。

    也因為看見了這么多年來一直心心念著的孩子平安長大,并且還救了他,他失了平常心,便發(fā)泄似地想將心底的話告訴她,但他卻忘了,他根本已經(jīng)無法說話了,她又怎么可能聽得懂他那些毫無意義的字眼音節(jié)呢。

    “雖然我并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但是我卻懂他在想什么。”

    虞子嬰的一句話便將老乞丐從地獄救上了天堂。

    “啊啊?。俊崩掀蜇た聪蛩?,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