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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魔醫相師之獨寵萌妃在線閱讀 - 第156節

第156節

    嘶~耳龐是一陣接著一陣的倒吸冷氣的聲音,不需要任何人提醒,華铘也知道,這是閻羅王……不,是鬼蜮國的怒侯隊伍到了……

    “唔~請問一下瑛皇國的城民們,難道集體撲街是你們的興趣嗎?呵呵呵~雖然隨意治質疑別國的興趣會顯得太無禮,可是人們擋著在道路上,難道已經作好被踐踏成rou泥也無妨的覺悟了……”頭頂傳來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爽朗嗓音,那是一種隱帶笑意的如暖陽般朗朗聲音,足以令任何不明其真實身份的人心生好感。

    可惜,在場的人即使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卻都知道鬼蜮國啊。

    “鬼、鬼、鬼……”那些人就跟見鬼似地,一切發生得這樣突然和意外,使這些無辜摔進樓下的人感到自己就像是一片可憐的小紙,即將要被暴風雨隨便吹打和蹂躪成渣。

    華铘卻在場唯一知道真相的,他僵硬地一回頭,便看到騎著一匹通體黝黑像鬼城那踏著暝火的高頭駿馬,那俯視下的陰影就像一座黑色巨塔撒下的怒,與他身后那一片黑壓壓的死神之軍時,心臟驀地漏跳了一拍。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在氣頭上他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的,可當他面對現實的時候,他發現他有些后悔這次的魯莽行動了。

    可惜后悔也無濟于事了,現在唯有一條道走到黑吧,自黑一百年不動搖的華铘咬牙暗恨道。

    “能讓一讓嗎?老實說,我很難得有機會像這樣平淡地巡游別的國家,所以……你們這樣我會很為難的。”如優雅的貴族般禮貌的詢問,怒伸出兩指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性感的下頜,勾了勾薄唇,但這副修養好得令人挑剔不出錯的姿態,卻只給他們一種感覺——笑里藏刀。

    那些連話都說不利落的人,都哆嗦著腳腿子一時之也辨不清是想爬起來逃跑,還是直接跪下來求饒更活得久些……

    華铘聽了怒的請求也下意識地想讓,可是他卻沒有忽略他盈笑的眼中那像蟄伏兇獸般的殺意,他有一種十分荒謬卻真實的感覺,那就是若他們下一秒移開,就會全部死光光的感覺。

    有時候殺手的直覺是一種保命的重要資本,他猜得沒錯,怒的確不想將這群瑛皇國的人絞殺在路中央,因為他的隊伍可不像他一樣享受血rou的洗禮,即使入城了便盡量干凈地路過,他可不想讓隊伍踏著一團碎rou踏進瑛皇國的皇宮中。

    ——當然,若他們移開了,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我,你們是什么人?你沒看到我們都受傷了嗎?怎么讓?再說,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們公主,我們公主……”華铘虛張聲勢,接著朝著茶館的二樓急忙看去,卻發現那扇窗竟然緊閉了起來,一個人都沒有了。

    他的心“咯噔”一聲墜入了冰窟內,只覺拔涼拔涼滴啊!不會吧,那個臭女人就真的不管他了?!

    她的那張寶黛公主臉皮還是靠他才裝上去的,還有她能夠自由變換各種嗓音也是他一把手一把嘴教的,就算她不拿他當半個師傅,至少他們整整朝夕相處大半個月也存在那么點兒革命情誼在吧,她怎么能說走就走了!

    難道她不怕他臨死前將她的全部秘密都抖摟出來嗎?!

    “啊勒,難道眾位腿軟了嗎?可需要我讓人請你移位呢?”怒偏了偏頭,那細碎墨藍的發絲迎風拂動在那蜜色肌膚之上,那微彎的眼眸似注入水銀般,觸之令人只覺全身如千金之重壓頂。

    “不,我們不走!”華铘嬌聲喝道。

    他不能走,他唯有堅守在這唯一崗位之上,才能活命。

    然而其它人卻是一臉遭雷劈的神情盯著華铘——他們狗屎地不走!他們天知道是被嚇地還是摔地雙腿麻痹,他們要走啊!求求誰將他們拖走吧!

    “呵呵呵~太頑固的野貓就是惹人厭煩呢~你說我該拿你們怎么辦呢?”怒的聲音緩緩壓低,那清朗的音線飽和成一種低柔的性感沉暗,雖然言辭間一點不帶攻擊性地惡意,但卻很痛,那壓軋而來的威勢簡直就令在場的人全身都像粉碎性骨折,痛不欲生。

    “啊~”

    “呃~”

    “嗚~”

    挺尸的諸位各種聲音匯聚成了一片慘烈哀嚎。

    “哇啊!”華铘發現在怒不刻意收斂一身煞冷之氣時,他現在是連想動一根手指都不行了,但人都是一種潛力性十足的動作,有時候當恐懼跟痛意到某種程度的時候,便會產生一種極界點,他朝著怒扯動僵硬的嘴角,嗤笑道:“哪里來的蕃狗,這里是瑛皇國,你以為你是誰,我是寶黛公主的侍女,你等著,我的公主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欺辱過我的人……”

    這一番話說得頗有氣勢,但卻惹笑了馬上的人,也惹抖了附近隱藏在暗處圍觀腿軟的人。

    媽啊,看樣子真的要鬧起來了!

    由于她反復地強調“公主”這兩個字,令一開始漫不經心以為只是某個黑道團伙的“宮主”,如今聽到她直接念出寶黛公主的稱號時,他們才憣然震驚,這個少女竟是寶黛公主的婢女?!

    但是瞧她一人在外,他們或懷疑或心中僥幸地想著,或許這個婢子只是在騙人,想知道即使是一個寶黛公主的婢女那也是身份尊貴之人,斷然不可能一個出宮在外的。

    “寶黛公主~呵,聽聞瑛皇國有意拿三年前的餿貨繼續聯姻朝淵國,這個人好像就叫寶黛公主吧,既然你如此相信她,若不然我數三聲,若她沒有為野貓你挺身而出,那小野貓……你跟這群人就是自愿成為泥血澆鑄這條白路了?”怒揮開鏊銹金黑沉的披風,微微俯抵身子,一雙隱隱透著血腥的眸子彎似星月,唇畔勾勒起的弧度輕浮而不羈。

    “我……”完蛋了!華铘手心出汗,咽了一口唾沫滋味干澀的喉嚨,啞口無語。

    他本以為,即使是為了能夠揭掉那層人皮(那是他特制的款式,需要用特殊的藥水跟水法輔助才能揭除),她也會無奈勉強地出來救他,但顯然他太高估她的人性,低估她的冷血程度了。

    這一群人都會死,當然中原人死多少都跟他沒有關系,可是他還不想死啊!

    “一……”死神的時鐘正在滴答滴答滴答開始倒數。

    “二……”

    “等等!”華铘急急道。

    “三……”

    完全不等,華铘傻眼了!

    “她不來呢,那本侯只能無奈地宣布……游戲結束了……”那充滿幽暗死亡氣息的聲音,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之上,那一刻,他們仿佛真的看見眼前有一道披著黑色斗篷,拿著一柄血色巨鐮的死神,對著他們咧嘴一笑。

    對于他們這群小嘍羅,有些時候根本不需要大boss親自出手,只見咻咻地從怒的身后,眨眼間便飚射出幾道身影,那撲面而來的凜冽殺意如寒風過境,華铘攥緊手心,腦中激烈地糾結著反抗還是繼續等待,但無論現在反不反抗,只要有怒那尊大神在,他都有一種吾命休矣的感覺。

    沖動是魔鬼,不作死便不會死,那個時候華铘并不知道有這么兩句名言警句,如果他知道的話,他或許……依舊還是會繼續作死!

    狗改不了吃屎吧……

    然而,最終他還是活了下來,因為在恰到好處的時機,一道如同火焰一般艷麗灼熱般的亮麗嗓音在一片嚇到驚悚的氛圍當中,從容而自在地響起來了:“鬼蜮國既然是專程地拜訪吾國,便要懂得基本的禮貌,否則……你想達成的事情,卻因為這種小事而變成多費周章,就得不償失了!”

    那道聲音充滿鏗鏘有力,但偏冷質的語調,依舊能令人產生一種九月酷寒飄雪的錯覺。

    “噗啪——”

    周遭一切聲音甚至動作都停滯住了,這倒不僅是因為這道聲音所產生的力量,而是因為從茶館的大門處,站著一排人,他們劃啦啦地潑了幾盆子狗血直接撒在那群從樓上摔倒下來,如今跌在路中央成了一堆被人欲除之而快的“路障”身上。

    狗血特有的猩臭味道,跟粘稠的紅黑液體,足以令正常人退避三尺,當然這對于在戰場上廝殺奮戰的軍隊們更是一種忌諱。

    是以,因為這一潑的關系,那準備動手清剿路障的行動,被半途打斷了,但看那一頭一地的血腥,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剛才進行了一場血洗之戰呢。

    至于為什么不是潑那些鬼蜮人而是潑瑛皇國的人呢?

    當然是因為既然攻的效果不大,但唯有將攻轉守,至少這樣,暫時受到嗝應的鬼蜮人暫時不會拿像牛羊一樣弱的他們怎么樣。

    在茶館的大門前,背負著雙手的寶黛公主身后跟著一個中年男人跟幾名店小二,他們哆嗦著手腳端著一個盆子,看著他們造成的局面,一張張臉色慘白,看樣子隨時都準備背過氣暈厥的樣子。

    在京中有不少人認識寶黛公主,當然亦有更多的人不認識寶黛公主,然而當認出的認出,不認出的因為認出來的認出,然后就等于整條街的人基本上就認出來了。

    ☆、第三十八章 考慮一下改嫁吧?

    “喂嘿,快,瞧瞧,那個人扮成男人的是寶黛公主呢!”驚恐狀。

    “天啊,那、那一地是血吧,好沖的味道,唔~好像……是狗血……”嫌棄狀。

    “死了!死了!偏是這種時候,竟然是寶黛公主這個煞星出跑來攪局!她折騰我國的人就行了,現在竟朝鬼蜮國的人潑狗血,上蒼啊,咱們瑛皇國休矣!”痛哭流渧狀。

    聽聞但凡是上過戰場的士兵回歸,都不免帶了一身血腥煞氣,而狗血在崇佛儒教的瑛皇國則代表著趨煞、辟邪、除魔的作用,寶黛公主眼下潑得一手好狗血,難道不是暗喻鬼蜮國的人是一群布滿煞氣的魔鬼嗎?

    慘了慘了慘了慘了慘了慘了慘了……

    跟那些快被腦中小劇場嚇得尿崩的瑛皇國民相比,怒聽著周遭那些對寶黛公主十分惡劣的批評,挑了挑長眉,嘴角深陷勾起,眼珠盈盈烏黑有光,他卻覺得十、分、有趣。

    那個名聲臭壞的寶黛公主特地站出來替他們這群平民扛下一切,即使是她并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但能夠站在這一大老爺兒們的魁梧軍隊前而不退縮,得到的并非是什么感恩渧喜的聲音,反而是各種的責難與絕望哀嘆……莫非這個所謂的寶黛公主就真的就這么不靠譜?

    ……呵呵呵,虧她想得出來,潑了一地狗血來阻止他殺人……

    “寶黛公主?”怒推了推臉上那張于陽光下熠熠耀目的銀色貼膚面具,濃眉下一雙灼炯而清亮的眼睛,瞥了瞥那潑了一地污黑紅的狗血,跟那一群從染料缸內爬起來的人,如泉水般純凈的聲音有趣地問道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當他周遭氣息安靜下來的時候,那對眼睛使他的臉流露出一種羚羊般善良的表情,當然若知道他不是怒的話,那么他的“善良”就更完美了。

    “這是我們瑛皇國的禮儀,就像鬼蜮國此刻所做的一樣。”虞子嬰站在茶館二步臺階之上,即使這樣依舊需要仰著脖子才能夠注視到怒的眼睛,但此刻她氣量宏度,氣質高貴,即使穿著一件尋常男子褂衫,也沒有人覺得她會低人一等。

    此話一出,四周議論評判的聲音漸漸消彌,眾人反而用一種不解、疑惑的目光投注在寶黛公主的身上。

    ——是他們眼濁了嗎?眼前的寶黛公主什么時候這么有氣勢了?

    不,該說她一直都很有氣勢,但那種氣勢就像是一種全身裝戴滿鎧甲全副武裝的雛雞,而非現在這種……土雞變鳳凰那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是嗎?可本侯很討厭狗血呢,寶黛公主莫非是在代替瑛皇國挑戰本侯,就不知道你那顆漂亮腦袋下的脖子能被扭斷幾次呢?”怒輕佻地笑了一聲,那根骨節分明的指尖輕點膝頭,給人一種即使笑也深沉難辨的感覺。

    那流連在她纖細脖子上的目光,卻猝然銳利,像刀子。

    嘶~完了完了完了完全……這個鬼蜮國的軍官大人雖然看起來挺好拿捏的,可這話……有點見識的人都聽得出來,飽含深層的殺意啊……又開始在腦中刷小屏幕的瑛皇國民眾一頭冷汗淋淋,能藏地趕緊藏好,不能藏的——如挺尸在路中央被潑了一頭黑狗血的,只能顫如鵪鶉,我見可憐啊。

    “我還以為你會習慣用劍殺人呢。”虞子嬰提步踏著狗血朝著路中央走去,最后停到正對著怒……的馬頭跟前,她望著他,那雙黑莓子似的眼睛微瞇,一揮袖卷袂便如拂除三千塵芥:“若非得血濺三尺為鬼蜮國開道,我想這一地的狗血足以滿足你的那點惡趣味。”

    那一刻,眾人傻了眼。

    那一刻,鬼蜮國的士兵們茫然了。

    因為他們是見過找死的,但卻沒見過如此霸氣凜然的找死的!

    “公主!”“菊夏臉”的華铘也不或避免淌了一臉血,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沫子,臉沒斜鼻子沒歪,只是一雙柳目瞠大,要不是顧慮著他如今的身份,他真想爬起來怒吼一聲,她丫地究竟想干嘛啊?!

    “你在失望或在氣些什么?這不是你要的結果嗎?”

    虞子嬰看著他,語氣談不上有多嚴厲,但那句謁問卻問得華铘腦中如巨雷炸響。

    “我……我只是……你為什么……要來?”他啞口無言,心潮澎湃。

    他自問,這真的是他要的結果嗎?

    實際上,虞子嬰在同一刻,亦在捫心自問,如他一般任性自我,這是她要的結果嗎?

    她覺得這個世界如此之大,人只是滄海一粟,她卻將自己局限在某一角,動彈不得,她或許著實不需要顧慮那么多,也有那么一刻,她覺得世界是那么地小,命運中該遇到的一切終究還是避不開。

    “你是我的婢女,你向本宮求救,本宮就算無能為力,也不會拋下你轉身就走的。”虞子嬰淡然地看著華铘。

    若在認真掰開來說,她是虧欠了他,亦虧欠了騰蛇七宗的。

    即使她不是原來的那個騰蛇皇族,但既然取代了她,便自然不能得福而躲禍,屬于前任的責任與義務,她并從不刻意躲避,雖她生性冷淡再加上前世種種難以與正常人一般溝通,是以有時候若她認真地待人,便不自覺地會多了幾分苛責與嚴厲。

    苛責是為他能自慎自醒,嚴厲是為鞭策其進步。

    她從不是慈母,她只懂得當嚴師,一如她對自己亦是如此殘酷,她希望能夠跟隨在她身邊的人是能夠“隨”,而非“跟”,因為她從不會緩下自己的腳步去等待。

    華铘不懂,虞子嬰對待他跟別人是不同的態度,因為他已被她歸類為同胞,對別人她從不愿意浪費如此多口舌去“教導”,更不會讓一個陌生人跟在她身旁,就因為他不懂,所以他才會對她惱怒,在華铘的心目中,他一定覺得虞子嬰一直很討厭他,所以才對他特別地刻薄。

    但是現在,他卻有一種訓練失敗被族老們狠狠責罰跪在祠堂后,半夜有人偷偷送來一碗甜湯令他感覺又甜又暖的感覺……這種詭異的感覺怎么破?

    對于同胞與族人,虞子嬰自認她的容忍度一直很高,即使他們闖下禍端,她亦會如她所言,不會隨意拋下任何一人。

    ……不會拋下,亦如當初虞氏一族,不曾拋下她這個累贅一樣……

    “對、對不起……”許久,華铘臉皮發燙,嘴也跟燙如燎泡似地,說話都不利索地咕噥出一句,事態演變至今,他想必也覺得自己果然做事太不經頭腦了,拿這種無聊的事情來鬧,難怪智長老經常批判他聰明的腦袋被豬拱了,既然他都20歲也無法出師。

    他嘴角狠抽,恨不得急欲找了坑將自己埋了算了。

    “很抱歉打擾了你們主仆情深了……列陣。”怒不淡不咸地打斷他們,朝招微微一招手,那口令像電流似地迅速傳過去,他身后那些看起來渾身掛著冰渣子的前排士兵們,立即呈三角縱隊列出,手中戟槍豎起,明顯擺出準備攻擊的姿勢。

    “這一陣子死在本侯手上的公主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了吧……很榮幸你能夠成為其中的一名。”怒攤開雙掌,就像優雅的紳士一般溫和有禮,他臉上的笑徐徐綻放,紅蓮一般安逸而……殘忍。

    就在他準備下令動手的候,卻突然發現從樓里樓外躥出十數名黑衣人,他們都未蒙面,但長相統一普通難記,衣擺下用金線銹著一只飛鷹——這是瑛皇國皇室暗衛。

    “公主,陛下請您立即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