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也不知什么時候就沒有聲音了,一看手機,居然沒電關機了!不知道他聽沒聽到我說的! 這就要克死異鄉了? 日語我大多是從卡通片里得到普及的,還是燕妮傳播給我的腐國大片,印象深的就是:亞達,牙買碟…… 但,這都能用嗎? 我站在空蕩蕩的地鐵站,上下班的人群都是一水的黑色,像群黑烏鴉一般呼嘯而過,來了又走。 天色已晚,電車的鈴音一遍一遍播放著,不熟悉的面孔,聽不懂的語言,何去何從? 雖然是兩個小時飛機的路程,也是第一次出國,兩個小時,從南京飛北京,和從南京飛東京,同樣的距離,那絕對是不一樣的效果。 說這一刻,不害怕絕逼是騙人,但人都那么大了,就是害怕也要裝一裝啊。 自我安慰,總能找到酒店,就是時間長短,再不濟引渡回國? 一分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哪個月臺都像來時的樣子,摸索著往前走,這一趟車來了,正要上, 卻聽到后面有人喊:“向暖。” 小日本都不喜歡在大庭廣眾喧嘩,所以這聲音擊落在人群里還不算小。 我回頭一看,謝南枝! 果然,我這站又差點坐錯了。 他的聲音一向都是平靜且冷漠,卻有一股子“必須聽我的”的勁兒,可無論是剛才的通話,還是現在的聲音都語速較快。 難道是我的錯覺? 還沒等我琢磨,他就大步走過來,一下子擁抱住我。 這速度太快,我腦細胞就是搭火箭也完全跟不上啊! 說來可笑,我和謝南枝的擁抱寥寥可數,而且每一次都是歪打正著(我揩油的)。 這一次,他這么主動一下子抱住。 哎呀,給我個準備,醞釀下情緒? 月臺上,身后的列車啟動,帶走一陣風,吹散了頭發,我的鼻尖沖進他的清冽的薄荷,他穿moncler的藏青色輕薄羽絨外套,滑滑涼涼的布料貼著我的臉,正好幫我燒著的面頰降降溫度。 只有一下子的停頓,他就立即放開我。 哀痛,好時光總是無比短暫。 他伸手巴了巴頭發,我抬手把吹散的發型撥到耳后。 暮□□臨,掩飾的恰好。 我本覺得生無可戀,預計好了養一窩子貓了卻殘生,現在又有點死灰復燃的架勢。 我擺弄手機問:“你怎么找到這的?蘇眉他們呢?” 他看了看月臺:“我們分頭去找你。” 陌生的國度,依然行人匆匆,漠然擦肩,并沒有人知道,我和謝南枝的相遇如同兩粒水滴滴入大海的匯聚,激起片片漣漪。 ☆、第46章 泡溫泉(中) 又一輛列車駛來,響起報站的提示。 謝南枝轉身,又回頭看我,竹秀一般的身姿,往后面伸出手:“人多,走吧。” 手向后伸著,卻又像孩子一樣扭頭不看我。 有人問我覺得一個男人什么時候最帥。 今天我知道答案。 就這樣說著“走吧”,往后伸出手的瞬間。 我愿意和他亡命天涯。 其實沒有那么慘。 到了正確的月臺,站在人群里排隊,我前他后。 到站的鈴音響起,他的聲音在我身后:“你只有jrpass,只能坐日本鐵路公司的車,肯定坐的是山手線,沿著新宿周圍的站找就行。” 我聽著他淡淡的卻安穩的聲音,在人群里上了車。 我右他左,車發的電車音樂響起,他繼續說:“你在電話里好像說的是“高”字就斷了,我聽到出發的音樂。” 他側頭勾唇笑,問我:“你不覺得這站的音樂很熟嗎?” 我側耳傾聽,的確非常熟悉,像在哪個游樂園聽過。 他才開口:“是阿童木。” “阿童木的爸爸是手塚治蟲出身在高田馬場,所以這站用阿童木的歌來紀念。” 這樣就把我找到了? 果然是我的對立面的人生,做所有事情都小菜一碟啊! 瞬間就把我的自信虐成渣渣! 我問:“東京的站都有音樂嗎?” “發車的時候有,日本的跳軌自殺率很高,所以播放些舒緩的音樂,希望緩解輕生情緒。” 這人還有不知道的嗎? 我問他:“你來過很多次日本?” “以前跑船時來過一次”,謝南枝側頭,“你忘了,我很喜歡火車?” 我為什么要記住? 他低聲在我耳邊說:“你看,日本的火車都是窄軌,新干線是快軌143.5……”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似乎說的話也多起來。 日本的地鐵是不是就沒有不擁擠的時候,尤其是越要到新宿,人就越多。 我被一擠就沖到里面,謝南枝抓住我的手,我抓住他的衣角。 車一開,我貼著他總比貼著旁邊面無表情的宅男大叔的好,緊緊貼上。 他似乎知道,拉開外套環住我,nongnong的薄荷味。 他襯衫的紐扣蹭著我的耳朵,我說:“謝謝。” 轟然的車聲中,他淡淡的卻安定的聲音響起:“沒事。” 和蘇眉匯合,小明上躥下跳,這貨和我一樣,第一次來日本。 彥小明過來擁抱我:“向卵,哥差點要找去了!” 我表示沒多大事情,裝腔作勢的接受每個人的擁抱。 彥小明說:“明天咱們就一大早坐新干線去大阪,吃和牛泡溫泉。” 我擺手:“你們去吧,我太累了,和公司其他同事一起回去。” 謝南枝不說話點了根煙。 彥小明指責我:“多大事啊?你不去我們肯定也不去了!你怎么那么矯情了?” 我指著他問:“你解釋下矯情是什么意思?” 他干瞪眼。 蘇眉拉著我到一邊:“你要不去,謝南枝肯定不去的,那我也不去了,把我和小明兩個人留一起,這不是送羊入虎口?” 我側頭偷瞄謝南枝,他站在路燈下,點著煙,鋒利的輪廓。 著實頭疼,確定不是送他這只虎送我這只羊的口? 點點頭,去就去吧。 小明不是說了:多大事啊! 第二天一大早,在地鐵站買了六個包子,坐上了新干線。 我和蘇眉吃香芋包,彥小明吃rou包,謝南枝吃白菜包。 我認為比不上金陵飯店大rou包,彥小明卻認為人家服務周到,禮盒裝著,還送濕紙巾。 我兩就一顆rou包的問題展開了血雨腥風的廝殺。 彥小明一路上對日本的一切都嘆為觀止,一副相識恨晚,只恨當年就沒有投身為日本鬼子的感覺。 謝南枝說:“沒有可比性,這里的一切已經發展到了極限,我們國家正是在發展中。” 瞧瞧多愛國! 蘇眉板著臉告訴他,如果想做南京女婿就要站好我方立場。 彥小明這廝居然厚顏無恥:“我這不是正在混入敵方內部,了解敵人才能打敗敵人嗎!” 彥小明在我看來其它本事沒有,享樂本領堪稱第一,訂的溫泉酒店是家八百年老店,當年豐臣秀吉的最愛(其實我壓根不知道他是誰),總共就二十個房間,在有馬小鎮的最泉眼。 比較關心的是最后一點,我可不想住下游的酒店,洗別人的洗腳水。 初初我一聽是八百年尤其是在日本這種詭異的地方,腦袋里就飄過什么貞子傳說。 蘇眉一再保證會和我同食同寢,彥小明點贊也表達此意愿。 我指著他的鼻子告訴他:“休得有非分之想!”我可不好3p這口。 他只有一臉心不甘情不愿的今晚睡謝南枝去。 溫泉酒店是半食宿,包晚餐和早餐,晚餐要穿著浴衣。 看著謝南枝換了日本浴服,白底藍花系黑腰帶,顯出強健有勁的腰身,v字的領口露出若隱若現的緊繃胸膛,白色的襪子和木屐,極富異國風情, 日本不愧是腐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