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我說:“你聽好,你的湯姆,它跳樓自殺了!” 我就聽燕妮在電話里慘叫一聲:“什么!”然后不顧形象的告訴我:“向暖,活要見兔,死要見尸,你趕緊去找,我馬上就到!” 沒想到燕妮還是長情的人,和前男友的兔子就算丟給我了還是寶貝的。 我掏掏耳朵,看看抬頭的一彎小月牙,聽見樓里傳來的嬉笑聲電視聲電話聲,我覺得今晚絕對是不眠不休的節奏了。 就在我暗嘆今宵的時候,我聽到隔壁有“咯吱”一聲,然后我看到謝南枝的側臉在滿墻綠植盆栽若隱若顯,難道他剛才就坐在這? 然后我聽他說:“你說的湯姆,是不是它?” 我看在那不遠不近處的他揚起漂亮的下巴點了點手里白團團的物體。 我只想說:“雪特!” 明明不想招惹這個男人,可是命運是有多喪心病狂的折磨我! 我氣急敗壞的沖出門,按隔壁的門鈴,按門鈴都已經不夠用了,我開始“鏗鏗”敲門。 過一會,門才被打開,然后我看一身白色的v領t和黑色的寬松絲絨睡褲的謝南枝,白色的低領t比跑步的衣服稍緊,勾勒出他一把寬肩窄腰的線條,睡褲寬松又堪堪的系在腰際,顯得一條大長腿。他似乎也是剛剛洗好澡,臉色紅嫩,頭發還濕著,t的領口有微微的潤濕,發梢還滴下幾滴水珠,順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沿著長長的頸線鎖骨鉆進衣領下,我咽咽口水突然想到一個詞“嬌艷欲滴” 他好整以暇的抱著靠在他懷里艷福不淺的老gay兔子湯姆靠在門邊看著我。 我伸手從他懷里搶過湯姆,他也不堅持直接讓了讓給我,我忽略指尖不小心碰到他胸膛的灼熱,不敢看他的臉,我紅著耳朵數落一臉蠢萌的湯姆:“你啊你,是個笨蛋,也不會看人!誰都能當朋友的嗎?小心被宰了吃了!” 湯姆在我懷里抖耳朵。 顯然謝南枝比彥小明那貨更要懂得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他收回手抱胸還好似漫不經心的靠在門邊,眼神深深,全身上下的掃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只說了一句:“顯然什么樣的主人養什么樣的寵物。” 我抓住還在我懷里想逃竄的湯姆,拉巴他的耳朵:“流氓兔!跑什么跑!看清楚,有種人是堅決不可能成為朋友的知道了嗎?知道了嗎?” 我再不看謝南枝抱著流氓兔湯姆回房關門,看了看玄關穿衣鏡里白胖胖兔子,再后知后覺的照出只穿了一件兔子大t的我。電光石火的,我想起他戲謔的眼神。 omg!我尖叫!我居然沒有穿內衣就跑到謝南枝面前去了! 什么一定能成為朋友! 靠,這輩子都沒法愉快的玩耍了! ☆、還做朋友(上) 我們每個人都是在不斷妥協中漸漸衰老的。 穿不上的褲子,算了,換大一條,再換大一條,腰圍守不住變成大媽。 看不上的同事,算了,要辦事得習慣,變成那樣看不上的人。 不喜歡的男友,算了,總是要結婚,就嫁了吧。 不想生的孩子,算了,長輩催周圍都生,就生了吧。 算了,算了,算了,我不斷的“算了”,一回頭,就老了。 燕妮說我和余云升單方面的友誼關系純屬扯蛋,什么我把你當女朋友你可以只把我當朋友的橋段純屬男人的攻心記,只等你失去防備一棍子打走。 她說:“在這個貨幣膨脹的年代,如果不是想泡你,請你吃什么飯搞什么浪漫?” 我對她身為一個女作家卻如此粗俗感到不齒,林燕妮同學你的讀者知道你是這樣的嗎? 蘇眉認為:“這年頭男人都一樣,反正都要談的,先處處,再說他條件不錯,你在猶豫什么?” 還在猶豫什么? 我也說不清楚,余云升就像一個好看的名牌包包擺在那里,所有人都說值錢啊!貴啊!好看啊!趕緊買了啊! 卻沒有一個人考慮過我到底合適不合適? 我說不清楚這樣的感覺:“總覺得不想這么……妥協。” 林燕妮抽我腦門:“妥協個屁,我看你是閑的慌才有時間傷春悲秋,胡思亂想,你看這滿大街的人,都在忙房子忙票子,逮到個好的多不容易,你還有空想,趕緊下手!” 我著實慚愧,順便:“……您最近在寫家庭倫理劇了?” 在一系列近乎洗腦的營銷之下,我感覺我要是再不把“余云升”這只名牌包帶回家就是瞎了眼一般的天理不容,于是在余云升再次發起邀請邀請我去他家吃飯的時候,我歡歡喜喜的答應了。 不同于城郊安靜的環陵路,余云升所在的高檔公寓是cbd的中心凱潤金城高層,兩室一廳,一個臥房一個客房,廳大的出奇,臥室里的洗手間也大得出奇,浴缸可以頂我的床了! 算算我今年著實走了把桃花運,這是我第二次拜訪獨居男人的家了,上一次是憨厚老實的陸松行,他家什么樣我都忘了差不多了,只記得法國廚師為了做了一桌子的川菜。 相比而言科班出生的余設計師的家就更像精品房,布局擺設就連窗簾椅子都是別具匠心。 我坐在他意大利定制的真皮沙發里看他用銀邊碎花的英國式古瓷茶杯裝twinning's川寧的earl grey伯爵紅茶配思康餅干遞給我,他穿淡藍色底小碎花襯衫,帶著眼鏡儒雅翩翩。 我悲摧的人生中只有兩個男生自愿做飯給我吃,我也只有反復互相對比。如果說陸松行是敦厚的大象,那余云升更像孔雀,風度翩翩,樂觀開朗。 突然又想起謝南枝。余云升和謝南枝外貌上的殺傷力顯然不在一個量級,但是我想到沒有風度的謝先生簡直要咬碎一嘴蟲牙了! 有陸廚師的美玉在先我根本不指望今天能填飽肚子的回去,說實話來之前還吃了顆蘋果,加上之前的點心,等下就準備隨便捧捧場了。 誰知道余小資又讓我大跌眼鏡,劍走偏鋒,捧出le creuset的紅色琺瑯塔其鍋,這牌子我認識,因為土豪蘇眉有一個,然后燕妮說這一口鍋都可以換她一顆頭。 遙遙的看這那鍋,我都覺得這頓飯真是任性! 余云升緩緩揭開鍋蓋,我以為再好吃不過黃燜雞米飯,一看,我樂了:“這是黃燜淡菜?” 余云升抽抽眼角,居然很有風度的笑了:“不是,這是steam mussel法式燒青口 ,我里面加了白酒,洋蔥,列羅,意大利香腸……” 我深深點頭,小樣,不知道我是英語系的,管它是mussel還是青口它也還叫淡菜! 一頓飯吃得算是賓主盡歡, 本身余云升就是很健談的人,有種人一開口一動作就會讓人注意到他例如他。 有種人即使不開口往那一站就讓人注意到例如謝南枝。 他送我回家樓下,拉著我的手,叮囑我:“聽說你這兩天要出差,注意安全。” 我雖然心理上接受我兩的關系,但生理上還是不行,覺得別扭,只想速戰速決:“好的,好的,我會聯系你的。” 他朝我一溫文一笑,俯身。 我一僵心里打鼓,身子往后縮。 朗朗乾坤,月明星疏,大哥,你想干啥子?大哥,你這樣是不是太快了一點?這簡直是登月的速度啊! 結果,大哥只是親了親我的額頭。 我回家找燕妮和蘇眉好好說來。 林燕妮在電話里笑噴:“燒青口,簡直是泡妞神菜啊!” 我氣憤的掛她電話:“你就知道吃!” 蘇眉說:“這個男人太知道怎么討女生歡心,有點危險,你能不能對付的來?” 我瞥了眼隔墻,再危險也沒有隔壁那個被害妄想癥的腹黑狂危險,我說:“沒問題,杠杠的!” 后面的三天,我陪elena彥藝寧參加上海的一場時尚秀。 時裝秀,想象中應該是衣裝光鮮的坐在t臺吧,然,時尚基本和我沒什么關系,坐在t臺的是elena,我只負責在酒店幫她錄入訂單文檔。 每天晚上,我總能接到余云升的電話,話不多,三分鐘就掛的節奏,吃了嗎?干什么?趕緊睡吧。三步曲。 男朋友這種動物就是在出差的時候才能凸顯需要性,在這廣袤的天空下有一個關心你的人,即使再不愿妥協,我都不能夠了。 出差比我想象的要好,和elena在一起能學到很多東西,她和謝南枝都是動作和腦子都很快的人,我必須得努力才能跌爬的跟上節奏。 說到謝南枝,我中途幫elena接到他的電話,因為是公務電話,我沒有報名字。 只聽他微冷聲線:“hi, elena.” 哪怕再怎么想把他挫骨揚灰,我也只有忍辱負重,和言細語:“謝董,彥總不在,您有什么我可以轉達她。” 如果聲音能夠跪下,我早給跪了! 他似乎沒有聽出我的聲音,說:“那請你轉記一下,我有一組數據是她要的………” 明明是請的語態,到他卻有種是一慣的不容你抗拒的力度。 我手忙腳亂的拿紙拿筆:“不好意思,你等下。” 他說:“沒關系。”那邊響起了手指敲桌子的聲音。 我一說:“好了,您請說。” 他就開始接著報數據。我記得一腦門子的汗,終于結束了。 他說:“麻煩告訴她,有問題給我回電,謝謝。” 掛機。 他的音調微揚,聲音卻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我抱著掛了的電話,回頭看到開門的elena。 她好奇的挑眉:“你和誰打電話,緊張成這樣。” 我擦汗:“謝董。” 她了然的對我吐吐舌頭,拍拍我的肩膀:“明白,不只你緊張,就是我和他共事七年,偶爾還是會緊張。” 我好奇的看她,她卻開始翻冰柜拿酒出來:“累壞了!你說,真是可惜了那么張臉和好身材,虧我當年差點就想追他了。還好明智,真是不好惹的個性啊,如果不是他父親當年……他現在應該是個陽光翩翩的白馬王子啦!” 我想說她說誰啊?謝南枝嗎? 八卦老板是員工守則上第一條大忌,尤其,還是和老板八卦另一個老板,我乖乖閉嘴。 只覺得自己要被這八卦憋死:elena曾經追過謝南枝?是謝南枝的過去嗎? 老天,我知道的那么多,會不會被滅口? 回家的時候正好是周末早晨,我答應晚上去明安當何佳的伴娘,怕回來趕不及,問燕妮借了車子。 拖著行李箱,上樓回家的時候,我進電梯看到冤家路窄的謝南枝。 夏末的南京,天氣忽冷忽熱,今天就是熱的那天還和三伏天一樣。他似乎是跑步回來,脖子上一圈毛巾, t和到膝蓋的短褲,似乎是看到我進來目光微閃,嘴角微勾。 我面無表情面無表情的轉身,內心在尖叫:“沒穿內衣,沒穿內衣!”我簡直是沒有臉在出現在有這個家伙的任何場所! 電梯上升,小小的盒子空間里,只有我和他,一前一后,余光看到的模糊的鏡面墻壁里的反射,一個立正站好,一個閑散的手肘搭在電梯后側的欄桿上,鏡子里的側影,我偷偷感嘆他的腿可真是長。 我一面回憶今天有沒有好好梳頭,一面一本正經看著前方頂上的廣告電視屏。 二樓的時候,突然門一開,涌入一群高中生,嘻嘻哈哈和的打鬧進來,嚇得我跳起來后退,后退,退到最后,突然發現我和謝南枝一起被圈在了后面。 他似乎也感覺到空間的不足,收起胳膊站直,我站在他的左手,前面的高中生一面說著:“駱俊特地幫林佳佳買了蛋糕!”一面起哄的把中間的女生往后面的男生那推。 我被推的往右倒,感到深深的苦惱,即使要努力的保持距離,我還是無法避免的碰到他。我今天穿的淺藍色及膝真絲連衣裙,小腿不由的碰到他的,簡直是要嚎叫,他的身體是涼涼的,頭頂感到他的呼吸卻是熱的, 都要把我的臉燒紅了。 不知道是哪個雜志寫過,人的右臉和左臉是有點區別的,大多的人都是左臉好看點,更讓人心動點。 我在擁擠的人群中抬頭吸氣,能看到他的左臉,沒有胡髭拉撒的下巴,光滑而尖銳的線條,微尖,有小小的凹,飽滿的顴骨,亮亮的眼神直視前方。 高中生門說:“林佳佳對駱俊表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