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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妾在線閱讀 - 第93節

第93節

    射殺了皇家的公主,哪怕這個公主已經失勢不得寵,但也是大罪。汝南侯將人射死了之后,連現場都不敢讓人處理,連忙脫了官服帶了兒子一起進宮負荊請罪去了。

    皇帝雖然厭惡新昌公主,但事關皇家的尊嚴以及皇家的敬重,面子的功夫還是要做的,免得以后別人有樣學樣,看到失勢或不受寵的公主,都敢對她們動刀子。皇帝也會擔心,他有六個女兒,他也不敢保證等他死后,新君就一定會喜歡他所有的姐妹。到時候萬一那個女兒不得新君的喜歡,其他人看著前面的例子,也作踐了他的女兒怎么辦。

    所以他派了人下來調查,派的還是刑部一位十分剛正不阿的侍郎。該侍郎調查的結果是,汝南侯府并沒有毒害新昌公主的行為,反倒是新昌公主,從郭庶人死及惠王被囚禁后,一直疑神疑鬼,以為汝南侯府的人對毒害她。不僅她的吃食茶水不讓汝南侯府的人經手,只讓自己陪嫁的宮女親手掌管,連原本在她院里伺候的屬于汝南侯府的全部下人都被她被打發出去了。

    汝南侯夫人敬她是公主之尊,對她所有的要求都一一滿足。總之結論是,新昌公主說的汝南侯夫人指使下人毒害她的事情真沒有,新昌公主自己疑神疑鬼得了被害妄想癥很可能有,但汝南侯殺了皇家公主總是不對的,但新昌自己先不孝挾持了汝南侯夫人在先,汝南侯也算正當防衛,所以懲罰也就輕拿輕放,擼了汝南侯在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職位,其他的不再追究。

    皇上都說了汝南侯夫人沒有毒害新昌長公主,其他人自然不會作死的再說汝南侯夫人公主就是有毒害新昌長公主,但心里多少還是犯嘀咕。因為若是新昌長公主若是她們家兒媳婦,這樣一個定時炸彈放在家里,所不好那個時候皇帝就會因為新昌長公主而發落了他們家,說不定就真的敢毒死她了。當然,她們會做得更隱蔽一點,看起來更像是病亡一點。以己度人,她們自然認為汝南侯夫人也許真的有做了什么事,只是手段不夠讓人看出來了而已。

    其實汝南侯夫人真的很想大呼冤枉啊,新昌長公主這個媳婦本來就不是自家求來的,是當初郭庶人硬塞給自家的,當年儲位之爭,汝南侯想走的是中立態度,汝南侯夫人跟丈夫一心,結果娶了新昌長公主,免不了他們家就被劃歸郭庶人和惠王的陣營了,汝南侯夫人自然不會對這個媳婦喜歡。

    但新昌長公主是公主之尊,就算心里不喜,汝南侯夫人也不敢為難她。她又是名正言順的世子夫人,干脆將家事交給她,自己一邊眼不見為凈去。就是后來郭庶人和惠王失勢了,汝南侯夫人不是狠心之輩,也沒想過讓新昌長公主死。只是想著兒子三十出頭的年紀了,卻還沒個孩子,琢磨著想給兒子娶個二房,趕緊生個兒子,要不然他們汝南侯府都快要斷后了。

    至于新昌長公主,她是采取隨之任之,任她自生自滅的態度。反倒是新昌長公主,一直疑神疑鬼的以為她們要害她,侯府的吃食不肯吃,送去的東西不肯用,伺候的人也不要汝南侯府的。就這樣,她都忍著她了,她都覺得這世上找不出她這么善良的婆婆了,結果臨了臨了,她還在她身上潑一盆臟水。等新昌長公主死了之后,她都想在心里罵一句,死得好!

    至于汝南侯,其實他也覺得自己挺冤枉的。新昌公主是皇家公主,皇上可以厭棄她,作踐她甚至殺了她,但絕對不會允許臣子敢對她如何。這關鍵的不是新昌公主這個人,而是公主的這個身份。所以當日新昌公主挾持了汝南侯夫人,他也沒想著要殺了她,只是想要射傷她拿刀的手臂,將自己妻子救出來。結果哪想到,在箭射出去的那一刻,新昌長公主突然推開了汝南侯夫人,自己對著飛過來的箭迎上去了。汝南侯這才明白,新昌長公主根本是一心求死,什么汝南侯夫人指使下人毒害她都是捏造的借口罷了。

    不過眾人都清楚,新昌長公主死了比活著對汝南侯府更好,哪怕汝南侯因此被奪了官職。

    當日郭庶人謀反,汝南侯找了借口躲了過去沒有參與,所以皇帝登基后并沒有動汝南侯的官職,但就算如此,因著新昌長公主,皇帝卻也不打算再用汝南侯府,要不然新昌長公主的親娘和親哥哥要謀反,他還重用新昌長公主的夫家,這都成笑話了。所以盡管汝南侯還是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但職權早就被架空,如今五城兵馬司反而是親信皇帝的同知在做主,汝南侯這個一把手成了可有可無的人物。

    汝南侯世子梅殷也一樣,梅殷能騎馬射箭,精通經史,先帝在時,稱其堪為儒宗,讓他做了國子監的司業,對其十分寵信,時常帶在身邊,勢頭比他的上司國子監祭酒還要好。后面皇帝繼位,梅殷在國子監的地位一落千丈。

    而這一次,皇帝雖然擼了汝南侯的官職,但對梅殷卻沒有懲罰。梅殷少時有神童的稱號,皇帝時常召進宮中,令其與皇子公主一起讀書。梅殷小時跟孝昌公主玩得好,因此常在皇帝面前替太子說話,與太子頗有情分,只是后面梅殷遵照圣旨娶了新昌公主,兩人才疏遠開來。

    而明眼人都看出,無論太子是為了小時候的情分也好,還是真的看中梅殷的才學也好,等過個一兩年新昌長公主的事淡了下來,只怕還是要對梅殷重用的。何況新昌長公主的事,皇帝為了皇家公主的尊嚴不得不懲罰了汝南侯,但心里知道他們其實算是受了委屈,所以如今皇帝讓他受的這份委屈,以后少不得就補償在梅殷的身上。

    而這怕也正是新昌公主自導自演這一出的目的。有她在,梅殷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只要她死了,梅殷才會得到皇帝的重用。

    新昌到底還是做到了,得不到梅殷的愛,就要他一輩子記住她,哪怕用最慘烈的方式。

    新昌挾持汝南侯夫人的時候,梅殷就在旁邊,他是看著新昌死的。她倒下之前,甚至還不忘記深情綿綿的看他一眼,帶著平靜而安寧的笑,仿佛在說,你看,我真的愿意為你去死,這世上沒有人能比我更愛你。

    梅殷本就是溫潤善良之輩,親眼看著這樣慘烈的情景,最后他抱起新昌公主的時候,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驚慌失措,而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就是孝昌長公主聽到她的死訊,都很是嘆了一口氣。新昌自小就什么事都喜歡和她爭,什么都喜歡和她對著做,且為人和她那個親母一樣,實在不怎么樣,所以孝昌長公主自然不喜歡她。只是沒想到,這個曾經在她面前總是趾高氣揚的人突然之間就死了,還是采用這樣的方式,由不得孝昌公主不嘆息兩聲。

    公主的喪事是要禮部來辦的,人死了萬事皆空,皇帝并沒有為難新昌的喪事,令禮部還是按照長公主的儀式厚葬了她,并準許她葬進皇陵里。

    如果認為新昌的死算是最近發生的唯一一件大事,那你就錯了。泰熙一年的春天,還發生了另外更為嚴重的一件大事——被囚禁在皇陵的惠王逃了。

    當初惠王被送到皇陵去囚禁,皇帝派了自己親信的人前去看管,而先帝怕皇帝私下里對這個兒子下了毒手,也派了一支人馬過去,名是說看管,實際是防著皇帝。所以看管惠王的,實際是有兩支不同的人馬。

    等到皇帝登基,皇帝因為對自己人表現得過度自信,倒是沒有將原先先帝派來的人馬撤走,覺得先帝到死都擔心他將他這個兒子害了,那就將他的人留著吧,免得他死了都不瞑目,反正有自己的人看著,也出不了什么事。

    但就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而惠王自從被關進去之后,也表現得十分安分守己,一副失敗者認栽的態度,十分頹廢十分喪失了自信,在皇陵里整天就是喝酒打老婆,將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皇帝派去看守他的人一開始還十分警惕,后來看著惠王這樣,漸漸的就放松了警惕。

    結果沒想到,惠王這個人真的是太狡猾了,在皇帝的人的眼皮底下,就策反了先帝的那一支人馬,讓人幫他外遞消息,聯系上了自己的舊部,然后讓自己的舊部和先帝的那一支人馬一起將他救出去了。

    惠王原本是想只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一起逃出去的,皇帝登基后對他的勢力進行清掃,他的舊部折損了大半,剩余的人馬加上先帝留在這里的這一支人馬,都未必能將他護送出去,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危險,所以并不愿意再帶上惠王妃和女兒們。

    只是惠王妃怎么愿意,惠王如果逃走了,留了她和女兒們在皇陵里,最后承接皇帝怒火的只會是她們,到時候皇帝一怒之下,還不知道自己會是什么下場。所以惠王準備走的時候,惠王妃拖著惠王,一定要將她們也帶走,至少要將她和她所出的那個女兒一起帶走。

    惠王考慮時間不多,再跟她糾纏下去誰都走不成只能同意了帶她們母女兩人走。

    結果哪想到,惠王是個狠心的人,兩邊打斗起來,惠王一時落了下風,竟然拉了庶長子來做擋箭牌。惠王妃被嚇得一跳,只是如今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又加之庶長子不是自己生的,也不敢聲張。只是悄悄的將自己生的一兒一女護在身下,悄悄離惠王遠了些。

    只是沒想到的時,這都沒能逃過惠王的毒手,等惠王再次落了下風,則又將惠王妃的長女拉了過來,惠王妃驚呼一聲,一時不察,唯一的兒子又中了箭死了。這下還得了,兒子死了,女兒被惠王當成擋箭牌被射成了刺猬,也死了,惠王妃唯一的指望都沒了,也不想活了,不管不顧直接上前去找惠王拼命。

    惠王嫌惠王妃礙事,干脆棄了女兒,將惠王妃拿來做擋箭牌。

    總之最后的結果是,惠王妃和惠王的一雙嫡出兒女以及庶長子都死了,惠王被射中了一箭,但最終還是在舊部的護送下逃走了。留下在皇陵里還活著的只有惠王的一對庶出女兒。

    消息傳到宮里,皇帝自然對看管不力的屬下生氣,但更令皇帝吃驚的是惠王的心狠。他自來知道自己這個四弟是狠辣之輩,但他沒想到的是,對自己的兒女也能狠毒到這個程度,那簡直是沒有人性了。

    皇帝怕四皇子逃出后打著旗號亂干什么壞事,對外宣稱惠王在皇陵意圖潛逃,被射死了。所以以后見到一個長得像四皇子的,打著“清君側”什么亂七八糟名頭反抗朝廷的,大家都要明白,這個是假的,冒充的。而另一邊,皇帝又悄悄派人私下里搜捕惠王。

    而對于惠王留下來的兩個庶女,皇帝倒是沒有這么狠心遷怒于她們,反而替她們可憐,攀上這么一個能將親生兒女當成擋箭牌的父親,她們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兩個孩子都只有三四歲大,看著皇帝的目光帶怯,十分害怕。皇帝很是嘆了一口氣,令人將她們也報亡了,然后將她們兩個分別送到了兩戶普通的人家去撫養。但愿她們這輩子無需大富大貴,只愿平平安安就好。

    而消息再傳到郭庶人最小的女兒,先帝的六公主耳朵里。六公主如今在宮里消息閉塞,并不知道惠王逃出去了,只以為他是死了。她也不相信惠王是什么潛逃,心里認為必然是皇帝看他不順眼,殺害了他卻找了個什么惠王潛逃的借口,甚至斬草除根連兄長的兒女都不放過。

    一個月之內,先是jiejie被自己的公公射死了,再接著唯一的兄長也死了。一家子人,母死兄姐全死,如今只剩下六公主一個人。

    外人不知六公主是怎么想的,后宮里的人只知道,那一天的雪陽宮里,曾傳來六公主十分凄厲的一句喊聲,那聲音悲憤至極,怨恨至極,像是地獄里惡鬼傳來的悲鳴。令皇后聽了,都不得已加派了監視她的人手,并給皇帝提建議,早點找個人家將六公主嫁出去得了,免得留她在宮里既礙眼又像是定時炸彈。

    皇帝對自己這個六meimei的婚事心中有所打算,當年郭庶人想要攛掇先帝將孝昌長公主嫁到番邦去,最終因為穆英求娶孝昌長公主而沒有成行。此時正好有個番邦之國上書求娶皇家的公主,皇帝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準備將六公主嫁過去。

    只是因為這個番邦之國的國王和使臣要到四月才到京城,這個主意也只是在皇帝心里,并不曾往外說。

    但不曾想,皇帝如今并不放在心上的六公主,卻還真的差點讓她干出件差點讓他悔恨終身的人事來。

    ☆、第一百四十章

    新昌和惠王的死,雖然在京中引起一陣風浪,但新昌和惠王畢竟是在權力中心里過時了的人,沸騰一段時間也就過去了。

    進了三月,身在云南的穆英給孝昌公主寫了一封“吾妻,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的書信,孝昌公主想了想,最終決定帶著兒女回云南去了。

    她對京城雖然還有牽掛,但畢竟現在云南才是她的家。

    孝昌公主走后不久,轉眼便到了四月。四月有個清明節,清明節民間要進行掃墓祭祀祖先,皇家也要進行祭祀。

    按理新帝登基一周年之內是不用進行祭祀的,禮部也上書,請皇帝免了今年的皇家祭祀活動。但皇帝卻以“大齊以孝治天下,朕這個皇帝更應該做到表率”為由,要求祭祀活動照常進行。且他不僅要求皇家祭祀照常進行,還發話會帶著皇后和莊妃親去皇陵祭拜先帝和先皇后,即孝賢慧安高皇后,皇帝的生母。

    不過在徐鶯看來,祭拜先帝或許只是個借口,想要祭祀皇后才是真。其實有時候皇帝跟普通的人也有一樣的心思,當年朱皇后是為了皇帝的太子之位,才會嘔心瀝血、殫精竭慮早亡的。后面有郭庶人和惠王在虎視眈眈,皇帝的太子之位一直總是在飄搖。如今他終于做上皇帝了,郭氏死了,惠王活著也成了喪家之犬,朝廷掌握在他的手中,他覺得自己終于苦盡甘來揚眉吐氣了,這種時候,他當然要去朱皇后的陵寢祭拜一下,告慰生母。當然,順便帶上媳婦和自己喜歡的女子。

    得,皇帝既然說要辦,又打的是“孝”字這樣高大上的名號,禮部或御史自然不會違背皇帝的意思,說這不能辦,所以禮部得了圣旨,會同太常寺一起準備去了。

    皇家祭祀因為在皇陵進行,路程較遠,所以皇帝帶領皇后、徐鶯以及百官從四月一日就開始出發去往皇陵,在皇陵沐浴齋戒三日,在四月五日清明節舉行祭祀活動,四月六日回宮。

    對于徐鶯能陪著去參加祭祀,后宮眾人不是不嫉妒的,皇后一起去也就算了,人家是中宮,名正言順,沒什么可說的,但莊妃算什么呀。自古以來,妾室連祠堂都不能進的,雖然說皇家有一些不一樣,但莊妃既不是妃嬪中資歷最深的,也不是娘家最顯赫的,憑什么她去啊。要么大家都不去,要去也論不到她去。

    但如今皇帝的后宮也就那么幾個人,有資格跟莊妃較勁的也就妃位上的淑妃和寧妃。但淑妃這個人吧,平時小心思小動作也有,但大壞事卻是不敢做的,現在的皇帝可不是先帝,眼睛毒著呢,萬一惹出什么來被發現了,她后悔都來不及。所以她除了在自己宮中酸溜溜的說幾句之外,也不敢有其他的動作。誰叫自己年老色衰,不得皇帝的寵愛了呢。她是當年跟先皇后趙娥一同進的東宮,是最早伺候皇帝的人。皇帝今年二十八了,而她也已經二十七了,女子最美的年華已經過去了,比不上莊妃這樣鮮嫩的年紀。

    至于趙婳,她除了嫉妒,比淑妃更多了一種強烈的不甘。她是撫養了二皇子的妃嬪,就算有嬪妃能跟著帝后同去,也該是她去。可皇帝不僅沒有讓她去,甚至帝后走后,連后宮的暫代之權都是讓淑妃接手的,她這個撫養了皇嫡長子長大的妃嬪頻頻被打臉,都快成了笑話了。

    只是鑒于她從前在東宮時做多錯多,給皇帝留下了極壞的印象,如今趙婳進行的是低調潛伏讓皇帝印象改觀的策略,所以也不敢做什么。

    只是她心中到底不甘心,所以等皇帝帶著皇后和莊妃走了之后,她頻頻躲在自己宮里生悶氣。青盞怕她悶壞了,便跟她說起御花園的花開得正好,讓她到御花園里走一走。

    趙婳想著出去散一散也好,便去了。

    后面在御花園里散了一圈,走著走著突然走到皇后一個偏僻的地方去了。那地方有一座宮殿,上面牌匾書寫著“玉階宮”。

    從外面看,那宮殿顯得很破敗,整座宮殿顯得陰氣沉沉的,連外面的花草都長得頹氣喪敗,里面還時不時傳來女子的哀嚎聲,像是瘋子在大喊大叫。

    趙婳不由問身邊的青盞道:“這是什么地方?”

    青盞回答她道:“這是冷宮,里面住了幾代先帝犯了錯的妃嬪。”

    趙婳點了點頭,她早已猜測到了,但只是還想問一遍確認一遍而已。

    趙婳對這個地方感覺很不好,陰氣沉沉的。而且這座宮殿像是有什么魔力,一不小心就想要將她卷進去,所以她不想在這里多呆。

    她正準備轉身離去時,眼睛略過宮殿的大門,卻突然看到一片青色的衣角。那衣角的顏色像是宮女衣裳上的顏色。

    趙婳的眼睛動了動,若是在冷宮里當差的宮女,根本沒有必要躲著她。而且看那衣角的料子,也不是下等宮女穿的,至少是宮妃身邊有頭有臉的宮女才能穿的。

    趙婳裝作不經意,慢慢的往宮殿大門走去,裝作好像想要進冷宮的樣子。而隨著她走進,那里面的宮女也沿著墻根越往里面移動過去,微微的只讓趙婳看到里面一個宮女的側影。

    趙婳不由彎起嘴角來微微笑了笑,這個時候,青盞突然開口道:“娘娘,我們還是回去吧,這里實在太陰森了。”

    趙婳不動聲色,像是聽了青盞的勸,轉身帶著青盞走了。

    等她們一走,里面的兩個宮女才將慢慢的走了出來,看到趙婳走遠了,漸漸消失在了她們的視線里,其中一個青衣宮女這才拍著胸口道:“嚇死我了,你說她們沒有看到我們吧。”

    另一個粉衣宮女臉色有些不好,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語氣有些敷衍的道:“應該沒有吧。”

    青衣宮女又轉頭對她道:“趕緊的,我們說完了事趕緊各自回去,這里陰森森的,實在不是久待的地方,你出來久了,也要令你們娘娘懷疑。”

    粉衣宮女沒有說什么,只是低著頭。

    青衣宮女從身上找出一個白色的紙包來,塞給粉衣的宮女,對她道:“拿著,小心不要讓人發現了。”說著又抬頭挺胸,故作嚴肅的對粉衣宮女道:“我們娘娘說了,不要玩什么花樣,也別想著告狀,好好做好她吩咐的事,否者,你的父母、哥哥嫂嫂,還有你的侄兒侄女們,都別想活了。”

    粉衣宮女將紙包握進自己的手心里,緊緊的握成拳頭,臉上有一絲痛苦,像是在做什么掙扎。但好一會之后,她的拳頭又漸漸的松開,然后嘆了一口氣,對青衣宮女道:“希望你們能說到做到,事成之后放了我的家人,否者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青衣宮女道:“只要你不將我們招出來,這是自然。”說著又眼神肅殺的看了粉衣宮女一眼,再次道:“記得,哪怕事情敗露也不能將我們娘娘招出來,否則,你知道后果。你自己想想,是你一個人死好,還是你全家人陪著你一起死好。”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粉衣宮女則是在原地還呆了好一會,戀戀不舍的看著周遭的景色,這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后轉身也走了。

    而另一邊,趙婳回到自己宮里之后,令身邊的人下去之后,接著吩咐青盞道:“你去查一查,最近楊婕妤還有她身邊的宮女月兒最近跟誰走得比較近,要快,我最遲明天要知道答案。”

    青盞看著趙婳認真急切的樣子,表情跟著一肅,馬上道:“是,奴婢馬上就去。”說完便轉身下去了。

    青盞在打探消息上本就很有天賦,趙婳能這樣重用她,除了她忠心,另一重就是看中她有這樣的能耐。到了第二天中午,青盞就將消息打聽出來了。

    青盞道:“……在一個月前,楊婕妤曾經去找過瑤公主一次,兩人在屋里說了小半刻鐘的話。當時楊婕妤是光明正大的去,說話也是光明正大的,后來皇后還將楊婕妤叫過去問了一遍,大概是沒問出什么,也就沒有對楊婕妤如何。自那一次之后,楊婕妤再沒去探望過瑤公主,她身邊的宮女也沒有跟瑤公主或她身邊的人接觸過。”青盞說的瑤公主,即是先帝的六公主,李瑤。

    青盞頓了頓,歇了口氣,又繼續道:“倒是這五六天來,楊婕妤身邊的宮女月兒跟劉嬪身邊的小桃走動了幾次,打的是小桃的女紅好,她想問小桃請教請教,好做幾件衣裳給她們家娘娘的借口。”

    青盞突然漏出一種詭異的笑容來,月兒跟小桃,楊婕妤跟劉嬪,楊婕妤跟瑤公主,這樣錯綜復雜的關系,會鬧出怎樣的事情來呢。

    楊婕妤本從前本就是郭庶人強塞給皇帝的吧,楊家從前也是站在郭庶人和惠王一系。楊婕妤跟瑤公主,到算得上舊仆跟舊小主人的關系。瑤公主現在無論對皇帝、徐鶯甚至是她們這一群宮妃,都只會是恨之入骨。只是這恨里面,也有個輕重之分。

    而楊婕妤呢,皇帝登基后大封后宮,她在所有人中是份位最低的婕妤,她對皇帝未必沒有埋怨。不過這埋怨都是小的,她更多的怕是擔心,如今后宮里,皇后、淑妃、她和莊妃都不必說了,是她不能比的,就連江婉玉都有一個女兒可依靠,而劉嬪呢,靠上了寵冠后宮的莊妃,也是沒有什么可擔憂的。只有她,無寵、無娘家、無兒無女、甚至還讓皇帝厭棄了,未來烏黑黑的一片。這種情形下,是她也要擔心一番了,只怕也會做些什么來,替自己爭取點什么。

    而這樣的兩個人狼狽為jian在一起,若能不做點什么,怕誰都不相信。而她們的目標不應該是無寵又無爭的劉嬪,最可能對準的是深受皇帝寵愛的徐鶯。

    誰讓她最得寵呢,誰讓她生下的孩子最多呢,誰讓她不爭不搶卻能得到一切呢,這樣的人哪怕不做什么,都會十分的礙人的眼睛。

    而至于劉嬪,她的宮女也攪合在里面。徐鶯信任劉嬪,她跟著皇帝一走,她的三個孩子也是交給劉嬪來照顧的。只是不知,劉嬪也有份算計徐鶯呢,還是她也是被人算計的一方。

    她雖然希望劉嬪也是算計她的一方,讓她嘗一下被信任的人捅一刀的滋味,但她又覺得這不可能。劉嬪因為當初的事一直不得皇帝的喜歡,莊妃就是她的依仗,莊妃一倒,她也要跟著倒下,她只會希望莊妃越來越好,不會自毀長城,只怕劉嬪也是被算計的一方。

    徐鶯走了,宮里只剩下她的三個孩子,她們要算計,最可能算計的就只能是她的孩子。

    原先因為皇帝帶著徐鶯去參加皇家祭祀的怨氣和不甘心,趙婳如今是徹底順過來了,她甚至心情十分愉悅的想要大笑三聲。人家專選著她和皇帝皇后不在的時候對她的孩子下手,三個孩子,一個五歲,一個三歲,一個還不到一歲半,手無縛雞之力,對這個世界的險惡用心更沒有多深的感觸。若是等她回來,她的全部孩子,或者是其中哪個孩子出了事,不知道徐鶯會如何?

    皇帝不是最愛她的善良無害嗎?等她經歷過這些事情,不知道還能不能保持那樣的善良單純,若是她變了,變得跟她們一樣會算計會去爭會去搶,不知道皇帝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愛她。

    趙婳閉了閉眼睛,心情有些低落的想,皇帝總是嫌她會玩手段,嫌她攻于算計,所以無論她做什么事都覺得她是居心不良,嫌她厭棄她不喜歡她。可是,倘若他對她能有他對徐鶯的用心,讓她不用算計不用手段,他就像對徐鶯一樣將一切送到她面前來,她也會單純善良,只等著他來愛她,并好好的愛著他。

    誰不想做個好人,誰不想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一切,是他沒有給機會她而已。沒有他的眷顧,她只能去爭去搶去算計。

    他等著徐鶯變成像她一樣,讓他覺得面目可憎的人。既然他不肯愛她,那就誰都不要愛好了。

    這一次,她什么都不做,她只要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這總不關她的事了,就算以后發生什么,皇帝可不能再怪她。而她只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所以說,一個人不能將所有的好事都占全,人的命太好了,就算她能放過她,別人都不會放過她,就算她能扛得住所有人的嫉妒,就連老天都會看不過眼。

    她又漸漸的再次揚起笑容來,然后問青盞道:“前幾天我母親不是說心口痛嗎,本宮讓你給她送些藥材,你送了沒有?”

    青盞道:“已經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