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李青菡久久沒有言語,直到德順離開之后,她才道:“這樣一來,那小太監今個兒倒是被瓜爾佳明玉給害死了。” “若沒有撞上瓜爾佳明玉,如何會遭此大難。” 胤礽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好啦,不說這事兒了,省的污了你的耳朵。” ☆、第一百零三章 容顏盡毀 “主子,明玉小姐這么久都沒回來,想來是成了。” 寶枝眼底也滿是精光,想著明玉小姐那容貌,之前她只是沒有機會被太子殿下記住。可經過今個兒晚上,怕是這后院兒的風向都要變了。 瓜爾佳氏聞著寶枝這話,心下也有幾分的得意。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除了得意之外,她竟然覺著有些莫名其妙的慌亂。 她輕輕的撫了撫自己的額頭,一邊安慰自己是她多想了。一邊讓寶枝侍奉她沐浴更衣。 熟料,寶枝才剛剛除去她頭上的裝飾,便見宮女如云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 寶枝算得上是瓜爾佳氏身邊的大紅人了,平日里但凡有她在寢殿內,是鮮少會讓其他宮女隨意討好主子的,是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低斥道:“慌什么慌,不知道主子這正忙著嗎?” 如云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神色蒼白的看著瓜爾佳氏,給人一種欲言又止的樣子。 瓜爾佳氏冷冷的飄下一個字:“說。” 如云渾身瑟縮一下,頂著巨大的壓力,終于是磕磕絆絆的開口了:“主子……方才明玉小姐被送回來了。” “而且,聽守衛的人說,發現明玉小姐的時候,明玉小姐正和一個小太監在墻角行不/軌/之事……” 如云的話還未說完,瓜爾佳氏早已經是暈暈乎乎的,胸口也憋悶的慌。 寶枝見狀,趕忙給瓜爾佳氏遞上一杯茶:“主子,您先壓壓驚,先別急。” 瓜爾佳氏緊緊的攥著手,久久沒有言語。 寶枝趕忙向如云使了個眼色,讓她退出去了。 寢殿內寂靜的可怕,好一會兒之后,瓜爾佳氏才恨恨道:“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怎么會和一個低/賤的小太監搞到一塊了?” 寶枝也知道這是很難啟齒,可作為瓜爾佳氏身邊的大紅人,她此時肯定是得幫著出謀劃策的。 偷偷的看了看瓜爾佳氏的臉色,她斟酌幾秒,寬慰道:“太子爺讓人把明玉小姐送回來,想來是把處決權交給主子的。生了這種事兒,明玉小姐這枚棋子算是廢了。依著主子的心思,這……” 寶枝的話還未說完,瓜爾佳氏一把把身旁的茶杯甩在地上,噼里啪啦的聲響中,她氣急道:“讓那小/賤/人馬上給我滾過來!馬上!” 見她這瘋狂的樣子,寶枝也被嚇了一跳。 這邊 瓜爾佳明玉被侍衛送回來之后,整個人哆哆嗦嗦的。 紫鳶見她狼狽的樣子,原本還以為是在太子殿下那兒發生了什么,難道是小姐侍奉不周,被太子爺中途打發回來了? 這就能夠解釋小姐一身的狼狽和難堪的臉色了。 “小姐,奴婢先侍奉您沐浴更衣吧。太子殿下也真是的,這都上/下/其/手了,怎么還能把人給中途送回來呢?” 紫鳶覺著即便是外面再不濟的公子哥,也比太子殿下有風度。 瓜爾佳明玉卻是一下子癱倒在地上,雙手捂著眼睛,低聲哭泣起來。 瞅著她這樣子,紫鳶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輕輕道:“小姐,到底發生了什么?您和奴婢說說。” 見瓜爾佳明玉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紫鳶也急了:“小姐,若真的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您得和奴婢說啊。咱得想著法子挽救,難道還在這坐以待斃不成?” 這話終于是讓瓜爾佳明玉回過神來。 她怔了怔,雖然很是難以啟齒,但還是把事情的大概說給了紫鳶聽。 紫鳶險些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怎么可能呢?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會發生在小姐的身上了呢? 這可是天大的丑/聞啊。 尤其還是和一個太監? 小姐的清/譽,可全都保不住了。 “小姐,您先別慌,奴婢先侍奉您沐浴。” 侍奉瓜爾佳明玉沐浴的紫鳶在看到小姐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時,再也忍不住的哽咽出聲:“小姐,這……都怪太子妃娘娘,若不是太子妃娘娘強行把小姐弄到宮里來,小姐豈會這般狼狽。若是沒有這一茬,小姐說不準現在還是哪個阿哥或者親王的福晉呢。偏偏,偏偏這一切都讓太子妃娘娘給毀掉了。” 早已經哭的沒了淚水的瓜爾佳明玉,此時卻是靜的可怕。 見她這副樣子,紫鳶急了:“小姐,您說,太子妃那么心思陰狠,生了這么大的事兒,她會不會對小姐您下手呢?不管是為了她的臉面,還是石家的名譽,她會不會……” 提及這樣的可能性,紫鳶覺著后背涼颼颼的,瘆的慌。 瓜爾佳明玉就這樣像是個木頭人似得被紫鳶服侍著,卻在這時太子妃身邊的宮女如云過來了。 說是太子妃娘娘讓瓜爾佳明玉過去一趟。 “小姐,小姐。這可怎么辦?” 和紫鳶的急促不同,瓜爾佳明玉卻是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甚至還讓紫鳶幫她找了一身很漂亮的旗裝。 當一切都裝扮妥當之后,瓜爾佳明玉卻在袖子里藏了一枚簪子。 “小姐,您這是?” 瓜爾佳明玉微微蹙眉,看著紫鳶,道:“紫鳶,真的對不起,若是我能夠預料到有這一天的話,是絕對不會讓你入宮來的。” 紫鳶聽著這話,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下了淚水:“不,小姐,若是當年沒有小姐,奴婢早就被餓死了。” 聞著這話,瓜爾佳氏淺淺的笑了笑,轉身隨著如云往太子妃那邊去了。 瓜爾佳明玉才剛剛踏進寢殿,迎面一個耳光便打在了她的臉上。 瓜爾佳明玉似是絲毫都感受不到臉上的疼痛,只是嘲諷的看著瓜爾佳氏。 見她這副樣子,瓜爾佳氏真的是氣死了,仿佛瓜爾佳明玉就是一個恥/辱的代名詞。 好一會兒之后,瓜爾佳氏才緩緩的坐在椅子上,輕輕道:“這事兒鬧到這樣的地步,若不早點兒解決,非要弄得人盡皆知不可。” 話都說到這兒了,瓜爾佳明玉如何不知道她動了什么心思:“長姐這是要賜死明玉嗎?” 聽她這么說,瓜爾佳氏也有幾分的動容:“你我二人,這么多年受了家族的庇佑,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長姐也不會這么殘忍。” 這話落在瓜爾佳明玉耳中,似乎瓜爾佳氏比她還委屈多少似得。 瞧,能不要臉到這地步,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呢。 瓜爾佳明玉心里冷笑起來,在別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猛地站起身便撲到了瓜爾佳氏的身上。 下一瞬,瓜爾佳氏啊的一聲,右臉頰一陣刺痛,一道四厘米左右的傷痕便出現在了臉上,駭人的慌。 寶枝也愣在那里了,在瓜爾佳氏的尖叫聲中,她好一會人才恍惚過來,慌慌張張的讓外面的人去請太醫來。 瓜爾佳明玉看著眼前這些人慌亂的樣子,卻是咯咯笑了起來。 那給人的感覺,真的別提有多詭異了。 瓜爾佳氏一手捂著臉,踉蹌的走上前,一腳便向瓜爾佳明玉踹過去。 “你這賤/人!你竟敢!” 才開口,瓜爾佳氏就感覺臉上更痛了,似是牽扯到了傷口。 見她這樣狼狽的樣子,瓜爾佳明玉哈哈的大笑出聲:“瓜爾佳明蘭,你也有這一日。哈哈!宮里的御醫再厲害,只怕也救不了你的容顏吧。” “太子妃,太子妃……大清朝有這么一個容貌盡毀的太子妃,這讓萬歲爺的臉面往哪里擱呢?你說,到時候,萬歲爺會不會廢了你?哈哈!” 瓜爾佳氏氣急了:“來人,來人,把這賤/人給我拉出去杖斃!” 瓜爾佳明玉臉上卻是絲毫的懼怕都沒有:“長姐,我最高貴的長姐,你盡管殺了我吧。我怕什么,都這樣了,不就是一條命嗎?” “而長姐卻不一樣,后半輩子,你大概就要和自己這丑陋的容顏相伴了吧。什么時候長姐礙不下去了,記得來地下找我,到時候咋們姐妹兩個在繼續姐妹情深。” 瓜爾佳氏若是再看不出瓜爾佳明玉眼中的仇恨,她就太蠢了。 “你在恨我?” 瓜爾佳明玉聞言,似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笑的她自己眼淚都落下來了。 瓜爾佳明玉提醒她道:“如果沒有你,我何須這般狼狽。若不是你,我說不準已經是哪個阿哥和親王的嫡福晉,雖然不如你這個太子妃尊貴,可也絕對是能夠挺直腰桿的。” “在你眼中,我根本就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就因為你的貪心,你的算計,讓我這樣不/清/不/白的入宮。即便你知道太子爺會因為你而不待見我,你也絲毫都看不到。” 說完,瓜爾佳明玉話鋒一轉,冷眼瞧著和自己同樣狼狽的瓜爾佳氏,一字一頓道:“長姐,你說明個兒一大早你容顏盡失的事兒,會不會傳的六宮皆知呢?長姐之前不是說你是毋庸置疑的皇后,會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我現在真的好奇了,太子爺莫不是瘋了不成,會讓一個自己不愛,又容顏盡失的女人,坐上那最最貴的位子。” “我想,太子殿下該是更中意竹筠殿的李側福晉吧。” ☆、第一百零四章 威脅 “太子妃娘娘……” 太醫看了看瓜爾佳氏的傷勢,再瞅瞅被鮮血浸染的簪子,暗暗嘆息一聲之后,緩緩跪倒在了地上。 瓜爾佳氏見他這般,視線很憤怒的瞪著他:“什么意思?你難道是要告訴我這傷勢再無痊愈的可能?” 太醫把頭垂的更低了,不用看瓜爾佳氏的眼神,他都能夠感受到她整個人的寒意。 “娘娘被銳器所傷,本就難以治療。何況……” 說著,太醫猶豫了下,幾秒之后才又道:“何況那簪子上染過毒藥,毒藥如今已經滲入了皮膚,可以說即便是太醫院最厲害的御醫,也怕是回天無力了。” 什么?! 瓜爾佳氏感覺陣陣的眩暈,那賤/貨,竟然如此心思陰沉。 姐妹之間,竟然連丁點兒情分都不念。讓她落得這般境地。 “太醫,我知道你醫術了得,就當是我求你了,若是你能夠幫我把這傷痕治好,我肯定會重重有賞的。” 瓜爾佳氏頓時手足無措了。只要想著她日后再無痊愈的可能,她就有一種深深的懼怕。 她貴為太子妃,是萬歲爺親自冊封的,如今容貌盡毀,如何能夠當母儀天下的皇后。這換做哪一個朝代,也不可能真的讓一個失了容貌的女人坐上那個位子。 一想到這后宮中,日后她無緣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一想到萬歲爺可能廢掉她,讓她自生自滅,她就覺著胸口憋悶的慌。若是那樣的話,日后她可不得對著別人卑躬屈膝,即便是日后太子爺給她一個別人看來很是不錯的位分,可這又如何?不是皇后,她就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