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但凡入宮做宮女的,誰家沒有些無奈。玉珠也不好太過為難她,再三敲打一番之后,也就罷了。 可惜,有件事兒她真的是想錯了,一旦動了這樣的心思,又豈是她三言兩語可以震住的。 要知道,若是成了,人可就是飛上枝頭了。 ☆、第六十二章 打板子 寧春殿 程佳氏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見著亮堂的顏色了,自打被強行剃發(fā)修行以來,便被困在這仿若地獄一般的庵堂中。 面前小小的木魚她也不知道砸了多少個,可每次,不管她失心瘋也好,還是苦苦哀求也罷,沒一會兒又會有新的拿過來。她算是絕望了,太子爺是真的想讓她困在這地獄中一輩子的。 程佳氏也想死,也想過一了百了。 可這庵堂左右站著的奴婢豈是擺設(shè),她若是死了,她們哪里承擔(dān)得起這樣的責(zé)任。 有時候,程佳氏不免壞心思的想著,要不咬舌自盡吧。總歸自己黃泉路上還有這么多人陪伴,也不算是虧。 可她終究還是舍不得死。舍不得讓李青菡那么逍遙,舍不得這樣窩囊的死去。 憑著程佳氏對瓜爾佳氏的了解,她一個人是壓不住李青菡的。她想著,自己或許還有那么一絲的利用價值,太子妃娘娘或許某一天還會想起她的存在。 直到,她聽說了李青菡再次有孕的消息。 夏竹盡量的放平語氣寬慰她道:“格格,您可別再有別的心思了。您在這里安安分分的潛心禮佛,或許真的有那么一日,太子爺會放您出去。可您若是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那這輩子可就再無別的念想了。” 夏竹跟著程佳氏這段時日,她也險些被逼瘋了。這個時候,她若是拎不清,豈不是要被程佳氏給害死了。 站在她的角度,如今已經(jīng)不是忠心的問題了,實在是跟著程佳氏,她只有死路一條。 她現(xiàn)在也就只能盼著,程佳氏能夠安分一些,不管她如何吧,到了二十五歲自然有別的宮女來代替她的。 夏竹就想著現(xiàn)在是在熬日子,熬一天算一天。 聽這她這樣,程佳氏卻是呵呵的笑了起來,那笑聲極其的詭異。 之后便敲著木魚嘀嘀咕咕起來。 夏竹腦子里嗡嗡的,聽著程佳氏言語歹毒的在佛祖面前詛咒李佳氏,她腿都軟了好不好。 根本來不及想其他,夏竹上前噗通跪倒在程佳氏面前:“格格,奴婢知道您心里有怨氣,知道您受委屈了。可您這樣又能夠如何呢?若是被太子爺知道您在這詛咒側(cè)福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您還有活路嗎?” 說著,夏竹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格格,咱們現(xiàn)在再也不能夠犯傻了。為何太子妃娘娘會讓人傳話進(jìn)來,還不就是為了達(dá)到現(xiàn)在這樣的目的嗎?” “她倒是打得好算盤,自個兒不能直接出手對付側(cè)福晉,便把主意打在您身上,這不出事兒還好,若是出事兒了,這詛咒真的靈驗了,她憑白得了好處,而主子您呢,哪里還有生存的機(jī)會。” 見程佳氏不理她,夏竹也急了,一把便把她面前的木魚給推倒在了一旁,流著眼淚看著她。 看她絲毫不為所動,夏竹緩緩的站起身,瘋了,真的是瘋了。 她不要陪這瘋婆子瘋下去,她更不要陪著這瘋婆子去送死。 寧春殿雖說整個成了牢籠,可夏竹又不是程佳氏,她本就是從內(nèi)務(wù)府來的,自然能夠找得到通風(fēng)報信的機(jī)會。 許嬤嬤把夏竹帶到李青菡面前的時候,夏竹知道,她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夏竹的話讓李青菡聽得不寒而栗,李青菡雖說在現(xiàn)代的時候是一個無神論者,可你想想,她如今懷著身孕,卻被一個瘋婆子日日的在佛祖面前詛咒著,只是詛咒她也便罷了,竟然還不放過她肚子里的孩子。 李青菡也理解程佳氏如今的生不如死,可她理解并不代表她能夠?qū)@樣的行徑置若罔聞。 李青菡實在是不敢在這個時候當(dāng)圣母。 更讓李青菡想不通的是,瓜爾佳氏竟然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來回?fù)羲?/br> 瓜爾佳氏莫不會腦子抽風(fēng)了吧,自信到打發(fā)自個兒身旁的宮女琉璃去傳話給程佳氏。 還是說她現(xiàn)在還那么自以為是,覺著太子爺不會動她身邊的宮人。 只可惜,要讓她失望了。胤礽聞著這事兒的時候,當(dāng)下便命令把程佳氏給杖斃了,而且身邊的宮人也無一能逃得過。 當(dāng)然,除了夏竹。 玉珠其實是比較欣賞夏竹的伶俐,再加上彩月的那些小心思,她便和李青菡提議要不把夏竹留在身邊,侍奉主子可好。 李青菡念她有功,便點頭答應(yīng)了。 而瓜爾佳氏那邊,胤礽親自打發(fā)德順帶著人去賞琉璃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莫說是一個宮女了,即便是一個漢子,那也得丟半條命呢。 而且,琉璃可是瓜爾佳氏身邊除了趙嬤嬤之外,最得意的人。 正院 趙嬤嬤正站在瓜爾佳氏身旁,拿著蒲扇給她扇著。 “主子,那李佳氏被程佳氏天天兒的惦記著,這孩子腹死胎中還算好的,若是生了,也怕是個畸形兒呢。” “您看看宮里的七阿哥,因為跛腳的緣故,從來都不受萬歲爺待見。您想想,若是這李佳氏也如此掃了太子爺?shù)呐d致,太子爺怎么可能還對她一如往日。太子爺?shù)男宰幼钕袢f歲爺了,肯定會因為這件事兒冷落了李佳氏。” 趙嬤嬤現(xiàn)在就學(xué)著說些討巧的話了,也不是她有危機(jī)感,實在是這幾日琉璃越發(fā)得主子的喜愛。她這老嬤嬤,若是再不努力點兒,可不就被那丫頭片子給擠一邊兒去了。 這正說著呢,外面德順帶著一行人走了進(jìn)來。 氣勢洶洶的,看的趙嬤嬤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寢殿里面沉寂了好一會兒,德順走了進(jìn)來,打了個千兒,便說明了來意。 瓜爾佳氏心里直翻滾,太子爺即便是有再大的火氣,那也不該來她這里拿人啊。 “德順,你確定你今個兒真的要在我這里放肆!”瓜爾佳氏幾乎是咬牙切齒道。 德順弓著身子,為難道:“太子妃娘娘,您也別為難奴才了。奴才也是得太子爺?shù)牧钸^來辦事兒的。奴才無意給您沒臉,實在是,您宮里的人太不知規(guī)矩了。” 說著,對著底下的人使了個眼色。 兩個太監(jiān)拖著琉璃死死的按在了板凳上。 “你這是做什么?你這個狗奴才,竟然敢如此放肆!” 德順笑道:“奴才若是沖撞了娘娘,娘娘可以罰奴才,哪怕是把奴才打死了,奴才也不會吭一聲。可現(xiàn)在,奴才得先把太子爺交代的事兒給辦了,否則,奴才回去也是個死。” 說著,揚了揚手。 啪啪的聲響中,那可是實打?qū)嵔z毫沒有水分的板子,瓜爾佳氏只感覺自己暈乎乎的,太子爺這打的不是琉璃,而是她。 她不過就是小小的為難了一下李佳氏,太子爺就這般氣勢洶洶的過來她這邊拿人。 二十板子過后,琉璃早已發(fā)不出聲了。 可德順愣是一板子都沒少,讓人打完了五十下。 此刻,琉璃哪里還有氣兒。 瓜爾佳氏緊緊的攥著手,看著琉璃被打的血/rou/模/糊的樣子,她知道這人算是毀掉了。 這后院兒哪里有秘密,正院的這些動靜,早已經(jīng)是漫天飛了。 瓜爾佳氏站在那里,看著一行人離開的背影,她自言自語道:“趙嬤嬤,你說,我到底是做錯什么了呢?” “我是真的錯了嗎?” 看著主子一臉的困惑和哀傷,趙嬤嬤低聲道:“主子,奴婢說句僭越的話,您現(xiàn)在這樣鬧騰下去,只會把太子爺推的越來越遠(yuǎn),您掰手指算算,太子爺有多久沒來正院了。” “您心心念念想要一個嫡子,可太子爺都不跨進(jìn)正院一步,您怎么能有嫡子。沒有嫡子,您可不就被那李佳氏給壓著了嗎?” 瓜爾佳氏踉蹌的幾乎要癱軟在地上,狠狠的瞪了趙嬤嬤一眼:“這話你怎么不早和我說,你是啞巴了不成?” 趙嬤嬤一口氣梗在喉嚨口,心下道,我倒是想說呢,可我敢嗎? 若是沒太子爺今個兒這陣仗,您聽得進(jìn)去我的話嗎? 瓜爾佳氏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的,見趙嬤嬤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她一時間也明白了。 她心里憋氣的厲害,是又悔又惱,她犟脾氣扭不過彎來,那要她們這些奴才,難道是擺設(shè)不成? 也難怪那日額娘和她說,不能夠全倚仗身邊的嬤嬤,否則會被她們帶彎路。 “主子,琉璃怕是廢了,您看是去太醫(yī)院請個太醫(yī)來,還是?” 瓜爾佳氏覺著自個兒身邊兒的人被打成這樣,面子上已經(jīng)是掛不住了,哪里會去特意請?zhí)t(yī)院的人過來。 她難道丟臉還沒丟夠嗎? 何況,不過是一個奴才秧子罷了,沒了她,還有別人呢。 “給些銀兩,讓人拖出去吧。” 一句話,早已經(jīng)是決定了琉璃的生死。 趙嬤嬤聞言,雖說心下有幾分竊喜,終于是把這礙眼的丫頭片子給弄走了,可到底對于主子這態(tài)度,她著實是覺著有些心寒。 琉璃也算是她身邊的得意宮女了,如今卻是被一句話就打發(fā)了。連救都不愿意救一下。 跟著這樣的主子,趙嬤嬤覺著真心是太殘酷了。 “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把她給拖出去,臟兮兮的,也不怕污了我的眼睛!” 趙嬤嬤得令,趕忙對著下面的宮人使了個眼色,沒一會兒,琉璃便被弄出去了。 “拿鹽水好好的給我把院子都清理一遍,聽清楚了嗎?”瓜爾佳氏覺著晦氣極了。 “喳!” ☆、第六十三章 落水 瓜爾佳氏還未來得及想好如何和太子緩和關(guān)系,慈寧宮便傳來消息,說是皇太后身子有恙。 她此時哪里能顧忌的了后院兒這些事兒,當(dāng)然是選擇去慈寧宮侍奉湯藥,彰顯自個兒孝順的名聲了。 她這么一走,后院終于是安靜了下來。 諸位格格都松了一口氣。 竹筠殿 李青菡和玉珠談笑著,突然對著玉珠道:“這幾日見你使喚夏竹倒是越發(fā)勤了,之前你不是很看好彩月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