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他下意識的想訓斥邱氏無事生非的,可卻也知道,這些揣測恐怕下面好多人都在想。 胤礽就這樣任由她抱著,拍了拍她的后背,緩緩道:“好啦,爺答應你,若是你真的生了小阿哥的話,爺為你請封側福晉,孩子自然是養在你身邊的。” 李青菡聽了,淚眼朦朧的看了胤礽一眼,喃喃道:“婢妾知道婢妾不該委屈的,可婢妾就是忍不住……” 說著,又有幾分哽咽了。 胤礽卻是噗嗤一聲笑了:“你這傻子,就自己嚇自己吧。太子妃現在后院的事情都忙的放不開手,哪里還顧得上你啊。” 說完,他又意味深長道:“再說了,太子妃不會努力的自己有個孩子嗎?哪里會打你的主意。” 胤礽這些話是帶著幾分寬慰的意思的,其實,他也不知道瓜爾佳氏會不會動那樣的心思。 可是,他可以篤定,即便她真的動了那樣的心思,她也會壓下去的。 只要她不愚蠢,她就不會讓自己顯得如此急切。 ☆、第二十八章 小小的糾結 王嬤嬤聽到自家主子想讓她過去侍奉李格格的時候,整個人為難死了。主子這是嫌棄她礙事兒了,還是真的想重用她過去當竹筠殿的眼線? 如今李格格得寵,又懷有身孕。瞧太子爺最近那樂呵勁兒,若是她過去安安全全侍奉著李格格生下小阿哥,這是她的本分,興許太子爺一高興,還會賞賜她些什么。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就不單單是倒霉這么簡單了。要知道太子爺可是這毓慶宮的主子,如果說對待前朝之事,太子爺逐步的變得沉穩了,那么在這毓慶宮,是完全不需要看誰的臉色,依著自己的性子來行事了。 這稍有一個不小心,或者是后院其他格格,背地里動些手腳,她可是第一個就逃不過呢。 是以,當趙嬤嬤過去傳話的時候,王嬤嬤一肚子的糾結。 王嬤嬤這人根本就沒有趙嬤嬤那九曲十八彎,壓根沒想著主子這一招,其實是在借機敲打許嬤嬤。 許嬤嬤在宮里呆了那么多年,對于這些人情世故,主子們玩得這些心機,她如何瞧不出來。 得,既然太子妃娘娘如此坐不住,那她還真就一點兒都不留戀手上這些事兒。李格格那里,雖說廟小,可她瞧著吧,是個有福運的人,她也老了,也該是時候給自己找個出路了。 后院遲早是得交到太子妃娘娘手上的,且讓她折騰去吧。 這也倒不是許嬤嬤小瞧了太子妃,要知道毓慶宮可是一切供應都從內務府拿的,內務府當然沒那膽子讓太子爺受什么委屈,可至于其他的,就少不了太子妃來費心了。 就讓她頭大去吧。她也樂得個輕松。 是以,當天上午她就去太子妃那里主動請纓去竹筠殿照顧李格格。 竹筠殿 自打李青菡懷孕以來,身邊的丫頭幾乎要把她當佛給供起來了。 根本就是把她當完全無行為能力的人來對待。按說被人如此盡心的侍奉著,她該是感到舒爽的。可結果卻不是,這些人的小心翼翼搞的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這不,許嬤嬤一來,看著這些人小題大做的樣子,當即就滿頭黑線,把她們給趕了出去。 李青菡感動啊,許嬤嬤果真是有經驗的人,而且方才那氣勢,簡直是閃瞎她的眼。 許嬤嬤見李青菡那傻勁兒,上前一步,福了一福:“奴婢的意思,格格現在身子月份還不大,別憑白被搞得那么緊張兮兮的,反倒是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說著看了看炕桌上一堆零食,頗有幾分無奈道:“奴婢知道格格這些日子孕吐比較厲害,可這酸澀的東西,還是少吃些的好。” 李青菡一直微笑的答應著,心下卻納悶了,依著她的位分,是沒有那個資格勞煩許嬤嬤親自關照她的。 難道,是太子爺的意思? 不由得,李青菡就腦補了。難道是他不放心正院太子妃派人過來,才特意請許嬤嬤出山的。 若真是這樣的話,這位爺不是在給她拉仇恨嗎?指不定太子妃覺著是她挑三揀四,或者是她防著她,才在太子爺耳旁吹了枕邊風。 小小的糾結之后,李青菡卻是對太子爺的這般用心,有些小小的感動。 因為李青菡有了身孕,她當然就不方便再侍寢了。 是以,這些天,胤礽去正院的次數是最多的,其次就是元和殿的邱氏。 胤礽雖說對李青菡有幾分特別,可到底他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人,而且,在他的腦海中根本就沒有什么為了哪個女人守身如玉的概念。 說到這床/笫之間吧,在太子妃那里和其他格格處,給他的感覺,完全是不一樣的。 太子妃吧,他必須敬著,他倒是想肆意一回呢,可太子妃都壓抑著,他如何能夠不裝成正人君子。 哎,真是累啊。一場下來,他覺著和完成任務一般。 不過,他也沒表現出絲毫不爽來。 而且,他還會隔三差五的就來,不管怎么說吧,雖然他和太子妃精神有些不怎么能夠溝通到一塊去,床/笫間也不怎么和諧。可到底,兩人有同樣一個目標,那就是想要生個嫡子。 所以,不管他內心是怎么想的,他都會一如既往的賣力。 這不,和太子妃一對比,邱氏的美好就體現出來了。在邱氏那里雖說沒有在竹筠殿酣/暢/淋漓,可到底也是激/烈的。 再加上他很是滿意邱氏這段時間的表現,他也就比較樂意來她這里了。 不管是奴才還是這些格格,他不怕她們曾經腦子轉不過彎,犯過錯誤。 怕就怕,轉不過彎還一條道走到黑,就比如寧春殿的程佳氏,就有這個嫌疑。 不過,胤礽也沒去理會這些煩人的事情,一來,他還沒閑到這個程度,二來,他真心不認為他的后院能夠真的做到妻妾和諧。他又不是傻子,人心和欲/望是最難掌控的,要是后院的妻妾真的和諧了,他才要懷疑這些人暗地里謀劃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李青菡聽到太子爺這段時間在后院的動向時,的確是稍微有那么些不舒服。 哎,雖說早已經是認清這個現實了,可她還是忍不住有些小小的不開心。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怎么感傷,后院卻傳來消息,說是翠微殿的劉格格,怕是不行了。 那日東窗事發之后,太子妃讓人把她叫過去,斥責了一番。就打發她回去好生將養著身子,別惹事兒。 若是換做其他格格,將養著就將養著吧,左右性命還在,也沒被打發到哪個犄角旮旯里,生活還是不至于那么絕望的。 可奈何這劉氏最是多心,整日縮在屋里,別的事兒沒做,就胡思亂想了。 所有的擔憂,懼怕,不甘都憋在心里,這不,生生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太子妃聞著消息的時候,暗暗嘆息一聲,心下直道這麻煩大了。 若是這劉氏沒了,那她不得去向太子爺表賢惠,把大格格養在她身邊。 按說養一個格格在身邊,也沒啥不好的。可大格格身子孱弱的很,那可真是一個艱巨的任務呢。 何況,她最近全身心的想有個自己的孩子,大格格來了,這不礙事兒嗎? ☆、第二十九章 傻樂呵 翠微殿 紫鵑被發落之后,云墨便被提了上來。 這云墨,之前都被紫鵑壓了一籌,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自己了,沒想到自家主子卻愣是不爭氣。 云墨知道劉氏心結難解,她也不是沒有苦心相勸過,可有些事兒,劉氏想不開她也沒法子。 一直以來,她都覺著劉氏過于怯懦了。也著實是愚笨的很。 要說吧,她有大格格,只需要好好的抱緊太子妃的大腿,這后半輩子,不就有依靠了嗎? 可她,非得整那些有的沒的。愣是把僅存的些福分給折損了。 見她日漸消瘦,云墨不得不來一劑猛藥:“格格,奴婢說句僭越的話,您這真的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嗎?您想想,您走了倒是一了百了,兩眼一閉所有的憂愁和痛苦都沒有了。可大格格呢?宮中不少宗親的格格被送入宮用來撫蒙,您難道忍心看著大格格,也這般。” 劉氏聞言,眼淚早已經是抑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那可是她幾乎舍了生命生下來的女兒,她如何能夠忍心呢。 云墨見她這般,瞬間也裝作痛心道:“格格,您不管是怎么著,只要您活著,起碼還可以為大格格謀劃一番。不管是成不成,您總是努力過的。大格格雖然不能夠承歡您膝下,可骨rou親情卻是斷不了的。您現在如此折騰自己,原本就已經虧損的身子,又如何會好呢?太醫有句話說的好,心病還的心藥醫。您若是自個兒想不開,就真的是老天爺也沒轍了。” 說著,云墨噗通一聲便跪倒在了地上:“格格就是太鉆牛角尖了,這世上哪里有人丁點兒錯都不犯。您這些日子,一喝藥就吐,這不是因為您的命數到了,相反,是您不給自己活路啊。您的榮辱和大格格可是一體的,若是將來她知道自個兒的親額娘這般殘忍的拋下自己,肯定心里會涼颼颼的。” 云墨這話說的劉氏也有些羞愧。 待她放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見太子妃身旁的趙嬤嬤來了。 不用想,方才那些話,早已經是如數的落入她耳中了。 劉氏緊張的就要抓著云墨的手站起身。 趙嬤嬤趕忙制止,甚至還好心的拿了一塊軟枕墊在她身后,“劉格格,太子妃娘娘讓奴婢給您帶來了一些藥膳。奴婢拿大也叨嘮您幾句,您也是做額娘的了,除了本分的服侍好太子爺之外,大格格,才是您的倚靠呢。這萬事,想開了也就那么一回事兒。您的性子主子也是知道一二的,還能真和您生氣不成。您只要盡心竭力的服侍太子爺,還怕日后沒有出頭之日。” 劉氏知道趙嬤嬤這番話是太子妃會意的,難道,她真的還有希望? 這樣想著,她掙扎著坐起身,踉蹌的下了地,渾身顫抖的就跪倒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是婢妾一時蒙了心,太子妃娘娘是個仁慈的,婢妾對天發誓日后肯定不會給太子妃娘娘惹事兒的。婢妾甘愿一輩子為太子妃娘娘當牛做馬。絕不敢有二心。” 劉氏的聲音又干又澀,趙嬤嬤趕忙扶著她起來:“那就好生將養著身子,娘娘可是說了,等你什么時候痊愈了,大格格還是少不了你的照顧的。” 趙嬤嬤又寬慰了一番之后,這才離去。 說來,劉氏是生是死其實是不礙她什么事兒的,若不是害怕因為她這一命嗚呼了,大格格這個燙手山芋擾的主子心煩,她才懶得管她呢。 后院中,若是自個兒立不起來,那真心是沒救了。 還望劉氏這次鬼門關走一遭之后,能夠想開吧。 否則,如此無用的棋子,放在主子身旁,又有何用呢? 這些日子,胤礽一從宮里回來之后,習慣性的去竹筠殿坐一坐,才往其他地方去。 瞧著李青菡微微隆起的肚子,胤礽被劉氏攪得煩躁的心情終于是好一些了。 李青菡是知道的,劉氏的命暫且是保住了。而且還聽說,除了太子妃之外,其他格格可都前去探望了劉氏一番。 不管是不是真心吧,起碼人家面子上是做到了。 是以,李青菡也想央求胤礽,她趁著身子還沒重到不能走的地步,也去表表心意。 雖說她去的晚了幾日,可到底,聊甚于無嘛。 胤礽聽了她這念頭,整張臉刷的就拉了下來:“憑白折騰那些做什么,你啊,現在只管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這就夠了。劉氏那里,你若是真心覺著過意不去,吩咐底下的人走一遭,不就可以了嗎?” 李青菡玩著他手腕上的佛珠:“就怕meimei覺著我怠慢了她。再加上她是個多心的,難保不會覺著婢妾是仗著肚子里的孩子,才落她的面子。” 胤礽的神色瞬間變得更不悅了:“說不準去,就不準去!” “她那身子病歪歪的,晦氣的很。” 說罷,對著一旁的玉珠冷冷道:“你且記住了,若是你家主子去了劉氏那里沾了晦氣,你也不必在這里侍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