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他音量歲不大,但整個刑地都是他的聲音,顯然使出了內力。 打手們立即拔出了背后的冷兵器。 烏猛鳥再強悍也只不過一介rou身,戌甲很快也掛了彩。 石頭看著刑地的廝殺,漸漸回了神。他看了看從這里到門口的路,雖然很危險,但總比坐以待斃好,于是大著膽子往外面跑。 “是他放了戌甲,我去殺了他!”一個打手忽然喊道,腳下一點就飛到了石頭身后,同時舉起了大刀。 石頭聽到了打手的聲音,本能地往旁邊一躲,幸運的躲過了這一擊,身體還沒站穩,回過頭就見一個負責戌甲的打手面無表情對自己揚起了刀,鋒利如一道細線的刀刃在火紅夕陽的照耀下閃現出棱棱寒光。 石頭呼吸一窒,瞳孔猛地放大。他的身體已經來不及調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刀朝自己劈來。 “老五手下留情!” 不知誰喊了一聲,那刀在空中微微一頓,可能是打手遲疑了一下,石頭還來不及升起歡喜的情緒,眼前寒光一閃,鋒利的刀刃就近在眼前了。 “啊!”石頭本能地雙臂抱頭,只感覺身體撞上了一個火熱的懷抱,身體瞬間騰空了起來。 “給我追!”高墻之上的黑衣人一揮手,免不斜視地刀:“弓箭!” 很快就有人送來了一把弓箭,遞到首領手中。首領緊緊擰著眉頭,將弓箭拉滿,瞄準了空中的烏猛鳥…… 石頭嗅到濃重的血腥味,身體卻沒有絲毫痛楚,好一會兒才仿佛不敢相信的睜眼,正對上了一張充滿煞氣的帶血的臉。 “戌甲!” “啾~”戌甲發出了一聲亢奮的長嘯,用力揮舞翅膀往前方滑翔。 石頭看了眼下方,身體立即抖了抖,緊緊抱住了戌甲肌rou過分發達的胸膛,怕身體往下滑,雙腿也夾住了他的腿。 戌甲看著懷里的人類,感知到他的恐懼,將他抱得更緊了。他飛行極快,石頭甚至聽不到下方的任何聲音,他不安地從戌甲肩膀往后看,卻不防看見了一根急速飛來的箭。 “戌甲小心。”石頭大喊道。 戌甲嘴里發出了“嗤”的一聲,在空中猛地竄起,緊接著身后那只箭就從他們下方飛過。 戌甲回過頭,瞟了眼地上如同螞蟻般追著跑的人類,然后看向站在高墻上的黑衣人,學著人類的面部表情扯出了生硬的笑。 “啾~” 聲音帶著輕蔑和諷刺的嘲笑,滿意的見到那個人類眼神中的怒意,戌甲笑得更囂張了,那道斜掛在臉上的血痕又冒出了血珠,將他的表情裝飾得更加猙獰。 石頭見地上的人越來越小,超出了弓箭的射程,才完全放心下來。精神一放松,身體緊繃的肌rou也松弛了下來,不受控制的微微跳動著,讓他手腳更加無力,只能靠在環在腰間的手臂上。 夕陽終于沉下了地平線,天很快暗了下來。戌甲不知疲憊的鳴叫了許久,在空中胡亂的飛行,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遠離了漁村。 “戌甲。”石頭摟著烏猛鳥的脖子,蒼白著臉虛弱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 “啾~”戌甲又高亢地鳴叫起來。石頭忙道:“別叫,會引來一青閣的人的。你總要歇息,到時被他們找到就不好了。” 似乎是石頭的話起了作用,戌甲叫完這一聲后停了下來,卻突然咬住了石頭的臉,把他嚇了一跳。 “嘶~戌甲!”石頭不敢動彈,把烏猛鳥抱得更緊了。 臉上的嘴巴熱得像是一個蒸籠,幾乎將他的皮膚燙傷,很快,石頭就感覺有液體流了出來,臉部的骨頭疼得像是快被咬碎了一樣。 戌甲直到嘴里嘗到了血腥味才松口,在石頭臉上連連舔舐,沾去了他臉上的血液。 “嘶~好疼。”石頭縮了縮脖子,騰出一只手胡亂地擦了擦臉,摸到了一個大得夸張的咬痕,幾乎將他半張臉罩住。 他不由得看了眼烏猛鳥的嘴巴。奇怪,明明看起來很正常啊,怎么能咬出這么大的痕跡? “戌甲你干嘛突然咬我啊?”石頭吃痛地揉臉,臉上的骨頭都一陣陣的發疼,鼻子里隱約嗅到了帶著戌甲的味道的口水味。 “烏瀝。”烏猛鳥突然在石頭耳邊道。 “什么?” 耳邊的風太大,石頭看著戌甲問道:“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 烏猛鳥看著石頭的臉,猛地一個轉頭,頭朝下的俯沖,石頭頓時失聲尖叫起來,心臟都猛地縮了縮,嚴重的失重感讓他有些胃部一陣陣收縮,甚至干嘔了幾下。 又一個旋轉,終于平穩了。石頭松開烏猛鳥的脖子,張著嘴大口呼吸,踩在地上的腳都沒知覺了,腿軟得像根面條,腦子也像被攪成了一鍋漿糊,整片大地都在旋轉。 石頭搖搖晃晃的站了一會兒,在烏瀝的攙扶下跌坐在了地上。 “你……”石頭用力擺擺頭,努力把眼前一排人影重疊在一起,小聲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烏瀝,名字。” 黑暗中石頭看不清烏猛鳥的臉,卻能看清他在黑暗中發著幽光的瞳孔,灼灼地看著自己,有著他看不懂的光芒。 “烏瀝?你的名字叫烏瀝嗎?”石頭抿嘴一笑,巴掌大的小臉上露出了兩個清淺的酒窩,輕聲道:“你的名字很好聽。” 烏瀝夜能視物,將石頭的表情盡收眼底,不由得微微晃神,突然伸手戳了戳石頭的臉。 烏瀝低喃道:“石頭。” 石頭笑得更開心了,可能是在烏猛鳥嘴里沒有喪命,他對烏瀝的恐懼突然消失了。被碰到痛處,他也摸了摸自己的臉,開玩笑地抱怨道:“你干嘛咬我啊,疼死了。” 烏瀝微微一頓,目光落在石頭又溢出血跡的咬痕上,突然撇過頭去,給石頭留了一個寬闊的后背。 石頭也沒多問,檢查被烏猛鳥抓傷的地方。 一陣夜風襲來,拂過他露在外面的皮膚,涼絲絲的。 石頭緊了緊肩頭的衣服,碰到傷口,痛抽了口氣。突然想到什么,石頭神情一變,連忙著急地摸摸衣袖,表情頓時松懈了下來,然后又摸了摸懷里和腰間,松了口氣道:“還好,錢都還在。” 烏瀝輕輕舔舐著手指上的血跡,聽到動靜耳朵抖了一下。 “對了。”石頭爬到烏瀝身邊,跪坐在烏瀝對面:“你可以帶我回去一趟嗎?我收拾了幾件衣服,想帶出來。” 烏瀝哼唧了一聲,卻立即拉著石頭站了起來,翅膀一揮就騰空而起。 石頭身體一緊,趕緊抱緊烏瀝的脖子,把自己牢牢掛在他身上。 “你小心點,他們知道我的住處,可能會有人埋伏在那里。”他也是突然想到這點,在刑地時見識到了一青閣的狠勁,才讓他多了個心眼。 “嗯。”烏瀝沉沉地應了聲,在空中一個漂亮的一百八十度化形,然后嘴角勾起了滿意的弧度。沒有枷鎖就是舒服,他感覺自己的飛行能力又強化了。 石頭卻嚇得臉都白了,腦袋都貼在了烏猛鳥肩窩。 剛入漁村,遠遠的,就能看見一處明亮的火光,空中升起了滾滾濃煙。火光映亮了周圍一個個黑點,還有一些黑點來回的在池塘和火堆走,應該是在往著火的屋子里潑水。 戌甲沒有歇落,在空中原地打旋。石頭呆呆的看著自己熊熊燃燒的家,和周圍嘗試救火的村民,眼眶升起了酸脹感,漸漸濕潤了。 “走吧,雖然沒人阻止村民救火,但這說不定是一青閣的陰謀,誤導我們他們不在這里。”石頭仰起頭逼回了淚水,在心里默默地道:謝謝大家,石頭不能再回報你們的恩德了,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烏瀝看了眼石頭的臉色,異常順從的掉頭飛走了。 ☆、被追捕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架空,有修仙設定,請勿較真。 貨幣兌換: 1銅錢=現代一塊錢 1000銅錢=1兩銀子 10兩銀子=1兩金子 烏瀝一直飛著,石頭也不知他飛了多久,醒來的時候,他正卷在草地上,身上是烏瀝溫暖的翅膀。烏瀝也睡著,歪著腦袋,睡相非常恬靜。 石頭把頭鉆出烏瀝的翅膀,才發現他們在松樹林中,樹林窄長,旁邊隱約能看見大路。 石頭微微一動,烏瀝瞬間驚醒,謹慎地左右張望了一眼。 “烏瀝。”石頭從烏瀝翅膀下爬出來,這時天已經亮了,看清面前渾身是血的身體,關心道:“你的傷沒事吧,昨天還沒上藥,我去給你買點傷藥吧。” 烏瀝搖頭,站起身來舒張開身后的翅膀,撐起了一片大得夸張的黑羽,將石頭整個人都籠罩在了黑影之下。 “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村莊,我們沿著大路去看看吧,你的傷要買藥治療,我也要買一套能穿的衣服。”石頭皺著眉頭揉揉發酸的手臂,感覺渾身都疼,臉上也腫腫的疼。他隨意摸了一把,駭然的發現自己的左臉腫得像包子。 “嘶~天啊,這樣我怎么見人啊。”石頭輕輕地揉臉,昨天被咬傷的地方已經結了痂,好幾顆yingying的東西在臉上,摸著很夸張,不知道看起來如何。 烏瀝心虛地轉過身,翅膀輕輕煽動了兩下,帶起他的身體輕盈往前漂浮了一段。 石頭忙小跑著跟在烏瀝身后,捂著臉說:“我們先去看看,到時候再說。” 烏瀝沒有反對,收了翅膀等身后的人跟上。石頭甜甜一笑,帶動臉色的傷,又抽了口氣。 石頭道:“走吧,這里路面寬敞,應該經常有人行走,前方應當會有城鎮的。” 走了不到一炷香時間,前方果然有一座城鎮,巍峨的城門彰顯出它繁榮的氣質。 石頭拉著烏瀝走到一顆樹后,小聲道:“前面有人,你在這里等我,我去買了東西就回來。” 烏瀝眉頭一擰,定定地看著石頭,好一會熱才沉聲吐出了一個字:“好。” “你一定要等我啊!我會回來的。”石頭不放心地交代道。 烏瀝瞪了眼石頭,背對著他蹲坐在了地上。 見烏瀝沒丟下自己的意思,石頭松了口氣。看了看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上面還沾有暗紅色的血跡,幸好他衣服本來就是深褐色,這些血點看起來只像臟東西,但習武之人感官靈敏,難免不會被發現。 想了想,石頭蹲下身抓了把土灰抹在臉上,又把本就凌亂的長發揉成了雞窩,然后躺在地上滾來滾去。 烏瀝耳朵動了動,忍不住回頭看去,先是不解,然后眼里露出了明顯的嫌棄。他看了一會兒,見石頭還沒消停,便默默的走到他身邊。 烏瀝一把按住石頭,在他頭發里翻來覆去,像是翻找著什么。 石頭不得不停了下來,躺在地上微喘著看著上方的烏猛鳥,不解地道:“你干什么?” 烏瀝沒好氣地道:“幫你,捉跳蚤。” 石頭:“……” 石頭沒想到烏瀝注意著自己,臉上頓時開始發紅,解釋道:“我想用土灰掩蓋住身上的血腥,順便扮成乞丐,好混進城里。” 烏瀝動作一頓,立即收回手,不爽地哼了一聲又背對著石頭了。 石頭摸摸鼻子,烏瀝還是這么別扭呢,他又沒說什么。 石頭深吸一口氣,獨自往城門走去。這是他第一次出院門,記事以來他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李家漁村相鄰的集市,那里每月十五是趕集日,很多人會去換購物品。 城門口有兩個士兵守衛著,石頭扒拉了下頭發遮住半張臉,低著頭走了過去。 宜城是個繁榮的城市,城門口人來人往,石頭夾在幾個大漢中間走進去,守衛只是瞟了眼這個臟兮兮的乞丐,身體穩如泰山的定在原地。 進了城,石頭松了口氣,立即來了精神,好奇地到處看。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摩肩接踵非常熱鬧,兩邊都是做生意的小販,一聲高過一聲的嚷嚷著。 石頭不禁走向了賣糖葫蘆的小販,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