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真人這段時(shí)間忙著修煉，又忙著研究育兒，幾乎不曾露面，衛(wèi)尨也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研究怎么煉制飛行法寶。

    靈葭就向樂殊學(xué)習(xí)劍法，畢竟他得的可是劍神真?zhèn)鳎缚p間漏一點(diǎn)點(diǎn)也夠她用的了。

    “師兄，劍神有沒有跟你說過，他的劍法不能外傳啊？”靈葭興沖沖地問道。

    “他沒說，我不知道啊。你那邊玉屑前輩是怎么說的？”樂殊道。

    靈葭唉了聲，“一樣，什么也沒說，教完就把我趕走了。”

    這沒有明確，兩人誰(shuí)都不敢把得來的傳承再傳出去，如何是好。

    “不過，既然咱們得來要經(jīng)過那么多考驗(yàn)，還要取得前輩們認(rèn)可，想也是不能輕易外傳的吧。”樂殊蹙眉。

    說的也是。

    靈葭笑著湊上去，“不能學(xué)劍神的劍法也不要緊，師兄你就教我些心得技巧……”

    “師弟，小師妹。”

    一個(gè)男聲忽然傳來。

    二人抬眼望去，看到許久未見的大師兄曲陌笑語(yǔ)盈盈地自竹林中踱步而出。

    身旁跟著一個(gè)身穿雪白素衣，眉心點(diǎn)著一朵雪花狀血紅朱砂的陌生女子。

    二人身后不遠(yuǎn)處，二師姐林鳳嗚默默低頭跟著，看不清表情。

    靈葭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完了完了。

    她蹬蹬跑過去抱住二師姐的大腿，揚(yáng)起小臉，笑道：“師姐！你去哪里了，這么久才回來。”

    林鳳嗚被她嚇了一跳，扯出一抹笑來，摸摸她的腦袋，“小師妹呀，你還好意思說我，我之前回來的時(shí)候可沒見過你，去哪玩了？”

    “我待會(huì)給你講。”靈葭笑嘻嘻地在她身上蹭了蹭，又跑到曲陌跟前，也抱住他的大腿。

    “大師兄，你和二師姐怎么一同回來啦，之前是一起在外面歷練嗎？”她天真地問道。

    然后就感覺旁邊那白衣女子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樂殊忍不住扶額。

    每次小師妹用這種方式說話，一準(zhǔn)不懷好意。

    這回不知又要坑哪個(gè)。

    這世上九成以上的男人都對(duì)小蘿莉沒有抵抗力，曲陌也不例外。

    “是啊，先前回來送藥的時(shí)候和你師姐撞上了，就結(jié)伴去游歷了一番。”他笑道。

    “這樣啊，”靈葭點(diǎn)點(diǎn)頭，這才把眼神瞄向旁邊那女子，好奇地歪歪頭，“這個(gè)jiejie是誰(shuí)？長(zhǎng)得好漂亮啊。”

    那女子一雙明眸頓時(shí)彎成月牙，微微傾身過來……

    “不過，沒我漂亮，嘻嘻。”

    眾人：“……”

    女子便那樣僵在原地，笑容亦凝固在臉上，感受到周圍人的目光，緩緩不著痕跡地直起身來，“靈葭小仙子真是可愛。”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靈葭驚奇地看著她。

    “阿陌同我說起過你，說你既聰明又有天分，活潑可愛，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女子抿唇而笑。

    神特么阿陌，靈葭心里更涼了幾分。

    “是哦，”她眨眨眼睛，“可是大師兄都沒跟師父和我們說起過你呢，你哪位啊？”

    那女子笑容再次僵硬，隨后嗔怪似的睨了曲陌一眼。

    曲陌頗為尷尬，清清嗓子道：“小師妹，這位是鳳鳴宮的杜若仙子，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杜若聞言，也不管靈葭還抱著曲陌的大腿，輕輕地倚靠過去，環(huán)住了他的胳膊，曲陌像個(gè)大號(hào)玩具似的，完全動(dòng)彈不得了。

    林鳳嗚的眼睛迅速黯淡下去，一言不發(fā)地向自己的屋子匆匆逃去。

    靈葭想了想，沒有追過去。

    她注意到曲陌的用詞，是“妻子”而不是“道侶”。

    為什么？

    樂殊眼珠子都要吐出來，“師兄，這事兒師父知道嗎？”

    “事情比較曲折，師父還不知道，我此次回來就是想親自向他稟告。”曲陌神色莫名地望了一眼林鳳嗚的背影，抿抿唇。

    “有事進(jìn)來說吧。”寒月真人的屋門吱呀打開，淡淡的聲音傳出來。

    “是。”

    曲陌應(yīng)了一聲，靈葭乖巧地放開了他的大腿，扯扯樂殊的衣角，一蹦一跳率先向寒月真人的屋子跑去。

    邊跑邊回頭，笑嘻嘻道：“我也想聽聽，可以不？”

    “自然可以，沒什么不能聽的。”曲陌笑道，又不是什么秘密。

    寒月真人已經(jīng)在屋里煮好了茶，不多不少，正好五杯。

    靈葭跑到寒月真人身邊坐下來，喜滋滋地喊了聲師父，“您還有沒有靈酒？徒兒不想喝茶。”

    ……這個(gè)句子聽起來為何如此耳熟。

    寒月真人無語(yǔ)地瞪了她一眼，拿出一碟糕點(diǎn)放到她面前，“吃這個(gè)。”

    “好嘞。”靈葭拈起一塊就往嘴里塞，小臉一下鼓起來，瞇著眼睛向?qū)γ嫱ァ?/br>
    其實(shí)她也不是真的想喝酒或者吃糕點(diǎn)，只不過這個(gè)位置能比較清楚地看到對(duì)面人的表情。

    口黑口黑。

    “說吧，怎么回事？”寒月真人屏蔽掉身旁的砸吧聲，冷冷的不含一絲感情的目光向杜若望去，同對(duì)待靈葭時(shí)的溫和縱容全然不同。

    那杜若第一次見長(zhǎng)輩，本就十分緊張，先前也不知道寒月真人本就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一時(shí)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怯懦地垂下頭，往曲陌身邊挪了挪。

    寒月真人長(zhǎng)眉立刻便皺了起來。

    靈葭笑容愈發(fā)燦爛。

    曲陌斟酌片刻，開口道：“師父，您可還記得南陵杜家？”

    “曲氏的世交？”寒月真人挑眉。

    世交……這個(gè)詞，已經(jīng)是曾經(jīng)。

    甚至一千多年以前，就已經(jīng)是曾經(jīng)。

    曲陌有些出神，低聲說道：“是的。當(dāng)年曲氏遭小人陷害，是師父將徒兒從火海中救出來。那時(shí)杜家雖早已與曲家斷了往來，但沒過多久也遭了殃，被皇帝全族流放。

    “小若在苦寒之地熬了幾年，偶然遇見鳳鳴宮的谷音真人。真人感念她身世凄零，便將她帶去鳳鳴宮，做了外門弟子。

    “徒兒此次與鳳嗚被困昆侖絕境，是小若冒死引開圍追我們的雪猿，我和鳳嗚才得以逃生，可小若卻因此受了重傷，根基大損。”

    “阿陌，你不必自責(zé)，”杜若柔柔地笑起來，道：“小若沒想到此生還能有緣再與你相見，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