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我、問、你:被秦蘊那樣子的人娶回去,在秦家那樣子的家庭里過一輩子,你到底打算憑什么?憑你長的還算可愛嗎?還是憑你天天都能闖禍的天賦異稟?或者憑你低能,反正癡癡呆呆的不懂事,天塌下來你也只當沒看見?” “喂!”張璞玉把石榴摜在地上,卷起袖子,纖細白嫩的食指毫不客氣的指著jiejie的鼻子,“你想打架嗎?!” 張璞玉嘴唇動了兩下,原本她還有一肚子尖酸刻薄的話,此時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這就是她的對手,連交流都困難的對手。 這就是她的meimei,耍心機不要提,連裝嬌弱都不會的meimei。 算了,何必自降身價。 前一刻還咄咄逼人,忽然就轉(zhuǎn)身走掉了。張璞玉看著jiejie挺的筆直的驕傲背影,覺得她簡直是莫名其妙啊!一生氣她起腳狠狠的踢飛了地上的石榴。 那石榴好死不死,直直的飛向張璞言,打的她措手不及,失聲“哎呀”了一下,即刻轉(zhuǎn)頭惡狠狠的瞪回來,璞玉一看不好,扭頭麻利的就跑了。 秦蘊在她匆匆跑過時伸手一拽,輕松的把她攔下來拽進了房里。 “原來你在啊?!”張璞玉松了一口氣,“剛才你和我姐在這里說話嗎?” 秦蘊點頭,手指撫在她臉頰側(cè)幾縷長長發(fā)絲上,愛意繾綣濃烈。 “那你為什么不來救我?”她不高興了。 “你不是把她嚇的落花流水了嗎?還用暗器暗算她。”他輕笑著說。想起一向完美如仙女的張璞言被石榴擊中尖叫出聲的樣子,秦蘊不由自主的微笑起來。收緊手拉近她,很想親她一下,可又怕嚇著青澀的她,只好強制控制自己,維持著呼吸相聞的距離。 他這么一說,張璞玉想起剛才最后jiejie惱怒的表情,“噗”的笑出來。幾點口水隨著那聲“噗”濺到秦蘊臉上,自小潔癖到令人發(fā)指地步的秦家大少爺,竟然只覺得親密,沒有半點伸手拭去之意。 ** 離開時他要她送送她,可從大宅出去那長長的一段私路,一大半?yún)s是他背著她走過去的。 “我mama說,你要娶我啊?”她在他背上問。 “嗯。”秦蘊莞爾。 “你不娶我jiejie了嗎?你不是她男朋友嗎?” “不是。” “為什么呀?” “因為要娶你。” 話題被他不動聲色的繞回去了,她什么也沒問出來,卻也一時搞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錯,皺著眉一直想,直到路到盡頭,他放她下來,她還沒想明白。 “我走了,你乖乖的,不要闖太大的禍,不能耽誤了婚期知道嗎?”他低著頭,很溫柔的說。 “知道了!”她脆聲答應,又拽住他衣角,“那張璞言要是再問我憑什么嫁給你,我要怎么回答呢?你真的是要把我當做寵物養(yǎng)啊?”她小小的心思是希望他教她一個很厲害的回答,從小到大打架她是沒輸過,可是打嘴皮子仗張璞言總是贏! “你說呢?”秦蘊淡笑。 “當做寵物養(yǎng)……其實也沒什么不好啦!”她費力的思考了半晌,豁出去一般,“不過你到底為什么要娶我?” 女孩眼神還是濕漉漉的無暇可愛,秦蘊終于忍不住,低頭在她鼻尖上輕而又輕的啄了一下,“因為……要把你帶回去當做寵物養(yǎng)。我還從來沒有養(yǎng)過這么喜歡的寵物呢,養(yǎng)你一輩子,好不好?” 她摸著鼻尖紅著臉不說話,半晌害羞的點點頭。秦蘊心情大好,看著她蹦蹦跳跳的往回走,直到她身影看不見了,他才坐進車里。 一坐下內(nèi)袋便有異物隔著薄薄衣衫咯著他,他笑,手隔著衣物在上面輕輕的撫,溫柔的像是在撫她黑亮滑順的發(fā)。 那是一張煙盒的紙,那天她被他的小手段吸引,煙被他不動聲色的收走都沒有注意,那煙盒上面印著兩句詩——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 晴暖的午后。 秦蘊在夢里很不安穩(wěn)的又皺起眉頭,卻沒有動。他醒了,張璞玉知道,她還知道他現(xiàn)在很疼很疼,所以他才裝作繼續(xù)睡著。 他總是怕她擔心。 醫(yī)生進來調(diào)試了一下儀器,很快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昨晚醫(yī)療組主任來對她說,秦宋又從國外請來了五位專家,手術(shù)恐怕下周就要進行。 “不,不做手術(shù)。”張璞玉看著窗外濃烈的黑夜,淡淡的說,“你去想辦法弄一批藥,不要再讓他疼的睡不著了。” “現(xiàn)階段不能用太有效的止疼劑,否則會影響后面的手術(shù)治療。” “我說了,我們不做手術(shù)。” “夫人……這樣做的話,秦總那邊不會輕饒了我們的。”主任很為難,他拿的是秦宋的薪水,必須向秦宋負責。 張璞玉轉(zhuǎn)了轉(zhuǎn)頭,“你去解散你們的團隊,留下幾個人夠日常維護就可以了,接下來你們的任務就是盡量減少他的痛苦……你心里是知道的,最后的結(jié)果無可避免,你聽我的話,到時候我保你全身而退,否則秦宋要是到時發(fā)起瘋來,我是不會管你們的。”她輕描淡寫的,卻句句如尖刀正中靶心,那主任再沒有多余掙扎,恭敬的答應了。 今天果真沒有人再來給秦蘊打那些亂七八糟的針,可是她要的特效止疼劑也沒有來,想是秦宋不松口,那些人不敢一下子有太多實質(zhì)性的舉動。 她的阿宋真的長大了呀,以前也有很多人怕秦家囂張跋扈的小六少的,可現(xiàn)在越來越多的人畢恭畢敬的稱呼他“秦總”。 她目光凝在床上裝睡的男人臉上,他應該是高興的,前幾天聽說秦宋漂亮的得到了一大筆股份,他就對她說,虎父無犬子,秦宋比他當年還要厲害幾分。 當年……張璞玉伸手在他臉上極輕的撫,真是胡說,誰能有你當年那么好? 門上一聲輕響,有人進來小聲的向她匯報:“少爺來了,正往會議室去。”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她輕描淡寫的答應。 來人帶上門出去,她卻不急著起身,伸手指堵住他鼻孔,逼的他再裝不下去,睜開眼幽幽一聲嘆息,“我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