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小貓兒、小貓兒,沒有生辰八字。”璇哥兒更加小小聲兒的了,若不是卜算子好歹也是化虛武者,還真聽不真切他說的是什么:“小貓兒,是沒有生辰八字的孤兒。” 卜算子:“……” 他想了很多種可能,璇哥兒不交出他真正的生辰八字,卻是忘了璇哥兒的出身來歷注定了他這輩子,生辰八字都是個迷! “對不起!小貓兒不是故意的……”璇哥兒看卜算子臉色變幻莫測,以為他生氣了,卜算子在他心里可是很厲害的的大人物,比起冷子文那樣的一境之主都要厲害,這么說吧,要是純陽子冷子文跟卜算子一起掉河里去,璇哥兒肯定頭一個救卜算子,讓明楓秋去救純陽子,至于冷子文,等他們倆救完了卜算子跟純陽子,再有力氣的話,也會去救他的,所以說,璇哥兒對卜算子可是敬如神明。 卜算子越是不出聲兒,璇哥兒越是緊張,都想哭了的,明楓秋這個時候進來了,一看璇哥兒一副欲哭出來的樣子,當時就不干了:“怎么了這是?”攬過璇哥兒的同時,眼神也很隱晦的看了眼卜算子。 “小貓兒沒有生辰八字……算不了命的……”璇哥兒的淚珠珠就在眼眶子里打轉兒,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的樣子。 “算不了就算不了,我聽說,不是還有看相的嗎?面相手相之類的,不是還有很多方式嗎?不一定非要生辰八字吧?”明楓秋想了想:“據說有大能耐的相師,一眼就能看出這個人的命好不好呢!” 卜算子:“……!”我不是江湖術士啊! “那能給小貓兒看看嗎?”璇哥兒天然呆,扭頭就看著卜算子,從頭到尾大眼睛里的星星就沒去掉過! 卜算子心說我活夠了才會給你相面呢! “這個,說實話,若是普通人,我還是可以看到的,但是武道中人若是先天之下還是可以推算,先天之境或以上就不行了,因為有武道氣運庇護,我一屆凡人……巴拉巴拉……”卜算子說了一大堆玄之又玄的東西出來打哈哈,成功的將明楓秋與璇哥兒,說迷糊了! 兩個人眼中轉悠著蚊線香就被忽悠出了門,回去睡覺了! 純陽子從外面進來后,看著卜算子:“你就淘氣吧,看明天他們回過神來,不找你算賬的。” “算什么賬啊?”卜算子笑的直捶床板子:“那個叫璇哥兒的小家伙兒,呆的都靈巧了!” 純陽子:“……!” 師弟你確定你這句話,是夸璇哥兒呢?還是夸璇哥兒呢?還是夸璇哥兒呢?? 第二天天才剛剛亮,一個小小子兒就連滾帶爬的沖進了卜算子的房間,順帶也驚醒了住在這里的明楓秋與璇哥兒,包括純陽子與住在南邊客房里的曲向川和冷子文。 因為這里是純陽子住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進來的,這個小小子兒看似不大卻有權利自由進出這里,這就證明了他的身份必定是誰的心腹或是嫡傳弟子之類的,他這么慌里慌張的進來,莫不是發生了什么大事情? “師祖!您讓看著的那個夜明珠動了!”來人一嗓子嗷嗷的就喊了出來,而卜算子也不睡覺了,仗著休息了一晚上有了點兒體力,伸手讓那個小小子兒進來扶著自己:“快!帶我去看看!” 那小子兒也有把子力氣,竟然是背上卜算子就跑,那速度快的,跟個小牛犢子似的。 明楓秋與璇哥兒緊隨其后,他們倆倒不是反應比純陽子他們三個快,而是他們離卜算子的房間最近,就隔著一個回廊兩盆兒花,然后就是他們彼此房間的門了。 倒不是明楓秋樂意跟卜算子做臨時的鄰居,而是璇哥兒想多沾沾卜算子的神氣兒,他最最敬佩的就是徐子森、卜算子這樣的聰明有能力的人了。 眾人一路風馳電掣的來到了一個峭壁邊上,這里就是卜算子閉關的地方,峭壁下是懸崖,上方不知道是不是地方特殊還是老天爺偏愛,竟然不似無雙天其他的地方常年云霧繚繞,而是一方純凈的星空,滿天星子圍著一輪圓圓的明月,懸崖峭壁上佇立著一座玉石搭建成的屋子,里面什么有沒有擺設,只有一個大大的類似模型一樣的東西,山川河流,地脈走勢應有盡有,且上面還插有各色小旗子,別人看不懂旗子的意思,只有卜算子自己知道這些小旗子代表的是什么。 這些東西在明楓秋的眼中,也就是沙盤模型那一類。 只不過與眾不同的是,這沙盤上方,懸掛了滿滿登登的夜明珠子,大小不一但是都一個特點,那就是顏色都不同,且上面撐著夜明珠的大輪盤還是轉動不休的,不是固定住不動彈。 現在有一個紅色特別顯眼的夜明珠掉了下來,就在沙盤模型上的一處,在一片青玉雕琢的模型上,真真是萬綠從中一點紅了。 卜算子連滾帶爬的撲了上去,拿了個羅盤算計了起來,只有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里,他就轉動了八十多次輪盤,那輪盤也是分為三層,且各個地方竟然都是靈活的,而不是不能轉動的固定位置。 “他干嘛?”璇哥兒還是很有眼力見兒的,他沒敢出聲兒,雖然好奇的要命,只好聚音成線的問站在他身邊一臉嚴肅樣子的純陽子。 “在測算萬寶山出現的地方。”純陽子對萬寶山如今也很重視,生怕萬寶山問世,眾人若是真的前赴后繼,武道傳承真的會越來越被削弱,而且他們隨后還有龍宮要赴,那可是去救人。 若是折損太過,龍宮一行恐怕也會有變數。 此時此刻,純陽子可以說真的恨死了萬寶山的存在了。 “算出來了!”卜算子在那一直轉動不休的輪盤定格了之后,立刻就大叫一聲:“在北海境與不歸森林交界處的泰水!” “我們立刻就走!”純陽子回頭告訴明楓秋與璇哥兒:“立刻收拾一下就走,若是獸王和火棘的話,不要它們跟著去了,沒時間照顧它們,那里不是游玩的地方。” “哦。”璇哥兒還有點兒不愿意,自打認識火棘跟小老虎,就沒怎么分開過,冷不丁的讓三個分開,能樂意才怪呢。 純陽子催的急,璇哥兒也不敢磨蹭,明楓秋收拾東西那叫一個快,是璇哥兒無法比的,若是說細致什么的,那還得璇哥兒來,若是說速度的話,明楓秋是當仁不讓。 不過璇哥兒到底趁明楓秋他們都忙的時候,將小老虎跟小鵪鶉,偷偷摸摸的放進了自己背著的小藥箱子里藏了起來! “一炷香后我們就走,萬寶山問世,哪里必定會有異常,別的武者我們不管,自己家的人都要看好,不要白白折進去!”曲向川臨走前說到了這個問題,其實就是說給純陽子和冷子文聽的,畢竟曲向川人雖然來了,可是飄渺境的留守人員更多,他們縹緲境縹緲峰實行的一直都是散養,沒道理給自己帶上一大堆的人走來跑去,倒是冷子文,這個北海水晶宮的主人,對于自己門下越來越嚴格,且再這個敏感時期,地點又是靠近北海境,曲向川不得不提醒他一聲,純陽子就更是了,畢竟四大勢力里,卜算子可是無雙天的人,至于西陲萬毒谷,沒人去想他們會怎么樣,最好全軍覆沒才好呢。 說是收拾,其實也就幾件衣服和一些應急藥丸,其余的眾人全都沒有帶,畢竟到了他們這個境界的武者,不說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可也差不多了,一路上哪怕是十天八天的不吃東西,也不會覺得怎么樣,不是有天地靈氣補充著么。 冷子文帶了北海水晶宮一半的精銳來純陽境無雙天,這次又是回他們的大本營,自然都跟著走了,這段時間他們老老實實的呆在無雙天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都快成大家閨秀了。 曲向川只有幾個隨心的弟子跟在身邊,連個長老都沒有留下,前些年都隨著那倆不肖弟子回了東山飄渺境。 而純陽子帶了朱彥民與常硯暉,還有明楓秋和璇哥兒他們四個,除此之外,還有許久不見的霍旺也跟著了,至于閉關的那位火棘的前飼養員聶鑫出關了,接替了霍旺和朱彥民的工作。而身為無雙天唯二的先天丹師,米珊紅和米珊功也隨行在側,他們倆跟別人不同,明楓秋常硯暉他們是直搗黃龍,以搗毀萬寶山為己任,而他們倆加上璇哥兒,則是以采集那里孕育出來的無數天才地寶為目的,所以他們倆連丹爐都不守了,寧愿報廢那一爐丹藥,也要跟著去! 臨出發前,璇哥兒抱著小藥箱子在明楓秋身后坐的很緊張,他時不時的打開藥箱子,讓里頭藏著的小老虎跟小鵪鶉透透氣兒。 他這樣的舉動,是個人都知道有問題啦! “里面是什么?”明楓秋本來想裝看不到的,無奈別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只能自己先出來料理一番,這個節骨眼兒上,小家伙兒可不能出事兒。 “小白和小金。”璇哥兒知道這里高手眾多,自己藏也藏不住,就老老實實的告訴了明楓秋。 393不信死去 “不是不讓帶的嗎?”明楓秋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跟璇哥兒大小聲兒,不然就璇哥兒的薄臉皮,肯定會下不來臺,所以明楓秋只能好聲好氣兒的跟他商量:“放回去吧,咱們去的地方也不是多好,帶著它們不安全。” “小貓兒會保護它們的,不要放它們在這里,好像小貓兒不要它們了一樣。”璇哥兒就是不撒手:“就要帶著,走哪兒都得帶著。” 而這個時候,小老虎跟小鵪鶉也從璇哥兒的小藥箱子里蹦了出來,依偎著璇哥兒跟明楓秋來了個三比一。 明楓秋看了看其他人,結果他們都扭頭看天去了! 明楓秋:“……!” 好吧,反正純陽子還沒來,明楓秋也就當他們都不存在了,偷偷跟璇哥兒道:“那就呆著吧,但是要藏好嘍。” “嗯!”璇哥兒終于笑了。 明楓秋跟璇哥兒也是頭一次見到不同的坐騎,北海水晶宮來的人竟然是騎得白色巨熊,四肢著地跑的比馬都快三倍,還不帶歇氣兒的,而東山縹緲逍遙峰的則是一種青色鬃獅,也只比巨熊小了一圈兒而已。 這兩個都不算什么,無雙天的東西才牛叉到無極限呢,那是一種火紅色的大鳥,整只鳥兒像一團烈火一般耀眼,紅冠紅羽紅雉尾,就連腳趾頭都是彤紅色的,整個身上,明楓秋都懷疑它的rou都是紅色的! “這是無雙天很少出現使用的火云鳥,據說是守護鳳凰一族的守護禽類,它們也只在無雙天里能有,別的地方從不出現它們的身形,哪怕是從幼鳥開始帶去別的地方生存,它們長大了也會飛回來無雙天。”曲向川笑著看明楓秋他們:“純陽是下了血本了。” 火云鳥不好養活,且不一定每一只都適合乘人當做飛行坐騎,所以能給每個人一只火云鳥的去泰水,已經是很大的手筆了。 “看什么呢?趕緊上一個走,咱們時間不多,卜算子師弟說了,萬寶山最快三天之后就會有跡象顯示出來,到時候知道的人多了,大家就難辦了!”純陽子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卜算子更是隨便上了一只火云鳥,那鳥兒估計是這群火云鳥的頭兒,竟然有些不想馱卜算子,其實它比較相中了璇哥兒,畢竟火棘可是在璇哥兒那兒呢。 不過卜算子這個時候可注意不到這個,他身體不好,就得做這個大一點兒的鳥兒身上,因為他穿的多些,且帶了些許堪輿羅盤之類的東西,重量可不輕呢。 明楓秋一把抱起璇哥兒,兩個人上了一個火云鳥,他們倆的重量加上隱藏的兩小只都是輕的可以,也就明楓秋有點兒重量,璇哥兒?算了吧,小骨棒兒都沒幾兩重。 璇哥兒頭一次飛行在半空中,感覺還挺新鮮,小家伙兒竟然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明楓秋就更是了,他前世可沒少坐飛機,直升機更是常客。 其余的人也是經常出門的,都適應良好。 純陽子與曲向川和冷子文更是直接騰空而起,他們直接御空飛行就好,且這樣有助于震懾。 呼呼啦啦一大群高手趕路就是威風,起碼一大群人就氣勢不凡,那聲勢兩百里開外就能感覺到,遇到人了不到跟前兒人都避開了,遇到活物兒?比人還早一步的就躲了。 只是明楓秋跟璇哥兒更加好奇的是,為什么純陽境的界域是一片紅色薄霧?仿佛從天上到地下,將純陽境與外界給分隔開了。 只是那層薄霧他們可以穿過,有幾個小動物要跑出去,卻是被彈了回去! 璇哥兒眼睛瞪得老大了! 太神奇了! 不過這個時候,沒有人會為他解惑,大家都在急行軍呢。一行人連趕了五天四夜,一口氣都沒有休息,這才到達泰水地界。 敏銳的感覺讓他們倆覺得,外面的空氣也好,天地靈氣也好,都比純陽境少了一份燥熱,多了一份悸動與紊亂。 可是看其他人一副未有所覺的樣子,兩個人只是彼此用聚音成線說了說,卻沒有問出口。 泰水雖然叫“水”,卻不是什么風水寶地,這地方是個三不管地帶,人類有些敗家的武者就在這里扎了窩,各種盜賊叢生,且這里已經是出了純陽境的范圍老遠兒了,明楓秋跟璇哥兒還是頭一次除了純陽境呢。 他們到了的時候,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不論是御空飛行的純陽子曲向川和冷子文,還是騎著火云鳥的明楓秋與璇哥兒,還有卜算子,地上騎著青鬃獅子和大白熊的人,隨便出去一個人都能將這里的所有人都宰了,還沒有敢給他們抱不平的。 所以他們到了之后,還沒等開口說話,聚集在這里準備打群架的強盜土匪和流浪武者們就一哄而散了。 俺們才不傻呢! 這么多高手來這里,不是為了找地方打架就是另有要事待辦,他們給人家趕緊讓地方! 等他們辦完了事情自然就走了,而他們再回來還是逍遙的生活不是嗎?何必非要雞蛋碰石頭呢。 不過他們才走不遠,一隊從西方過來的奇怪的人,就給他們一人一個小蜈蚣,不多,真的不多,一人一小口,他們就集體失去了生機。 這些人的坐騎也很特別,是長著朝天虬角的牛型牲畜,只是眼神沒有牛的溫柔,而是帶著狠戾的血紅色。 其中一個人的坐騎特別大,特別顯眼,因為坐騎寬厚的背上,是一個小房子一樣的東西,一看就很舒服的那種。 自從感覺到有一群高手在往這邊移動的時候,明楓秋一行人的臉色就很不好看,璇哥兒不明所以,看著由遠及近的那隊人馬:“他們是什么人呀?好狠的手段呀!” 璇哥兒最不喜歡這樣的人了,因為他們是視人命如草芥,這讓璇哥兒想起小時候的自己。 “此言差矣,這些人都是殺人如麻的慣犯,要么是強盜,我們這是為民除害呢!”來人里面打頭前行引路的人,是個大約二十歲的姑娘,這是璇哥兒第二次見到女人了,這一路行來,他們都是在天上飛著呢,底下的姑娘就是長得貌若天仙,璇哥兒也看不到,現在是第二次見到這樣的人形怪物了。 “你是什么東西?”璇哥兒這話真的不是歧義! “他的意思是,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你騎得那是什么東西?”明楓秋趕緊和稀泥,好么,小家伙兒拉仇恨值真地道!一句話就把對面那個小妞氣得要死了有沒有! “你覺得我會信嗎?都說男人的話信不得!”女孩子很生氣,本來帶著面紗的臉上就露著一對大眼睛,都要噴火了的看著璇哥兒,恨不得盯出窟窿來。 明楓秋可就不樂意了:“愛信不信,不信死去!”看她是個女的才禮讓一下,敢這樣說男人怎么怎么樣,還那樣仇視的看璇哥兒,找死呢吧! 他出來就打算好了,誰也不能欺負了小家伙兒去,在純陽境還好,那里遍地都是男男配對,這外面可是男女配對,前世同什么的,可沒多好的待遇,不歧視的人是存在的,但是歧視的人也不少。 要他說,這些人都有毛病,人家喜歡什么人,什么性別的,干卿底事?看不慣不會不看么?沒事兒上去說教一通的,那純粹是找揍的。 “姑奶奶我就不信……啊……!”那個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光有長相而沒有腦子,明楓秋都這樣說了,她一個區區的小先天武者,她身后那些人,哪個不比她修為高?偏偏她先聲奪人,咄咄逼人。 她是萬毒谷一位長老的獨女,換言之,就是毒女,這女孩子別看年紀小小,卻是心狠手辣的主兒,剛才也是她放出了千毒蜘蛛,將那些已經決定躲開的強盜們都毒死了的,她的刁蠻任性和武技毒功是萬毒谷數得上名號的,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但是她忘記了,有些人她可以胡攪蠻纏,有些人她可以猛下毒手,但是這里不是萬毒谷,而她也不是什么說一不二的大人物。 就在她咄咄逼人的時候,她身后的人已經決定要除去她了,因為她的言行舉止越軌了。 一直到明楓秋說“愛信不信,不信死去”之后,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出手,一劍穿心,女孩子茫然的低下頭,看著從背后捅進來的劍尖兒:“呃……不……!” 不甘心?不相信?還是不會的? 可惜,她再也沒有機會說了,死不瞑目的從奇怪的坐騎身上倒了下去,其余的人就跟沒看到她一樣,策動坐騎上前,坐騎巨大的蹄子踏在死去的女子身上。 “不信的下場,就是去死,西陲境萬毒谷,門下弟子不諳世事,煩請莫怪罪。”低沉的嗓音從最大的那頭坐騎背負的東西里傳來,這個時候,那頭坐騎明顯是眾坐騎里的頭兒,身上的人也是這些人里說話算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