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紀蓁諾無所謂地點頭,反正到時候也不是她在這里了,要還人情也是妮兒去還了,看妮兒現在心動的樣子,想必會很感謝自己給她爭取了一些和陳軒接觸的機會的。 此次會面賓主盡歡,為了演戲演到底,陳軒還送了一件價值不菲的珠寶給紀蓁諾,紀蓁諾回去就放在了收拾好的貴重首飾盒里。既然妮兒還有機會逃出生天,那這些就要留下來給她傍身了,一個女人如果身上沒錢,在亂世是活不下去的。 不久陳軒就傳消息給紀蓁諾,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好,到時候陳軒也會去會場,會配合她的行動的。 說起來,這次也多虧了陳軒的幫忙,沒有他,自己連武器都帶不進去。 十一月三日,就是明治天皇的生辰,也是日本人的一個慶祝日,在海外進行侵略事業的軍官們尤為崇拜明治天皇,所以活動辦得很熱鬧。 梅蘭這樣在大上海頗有名氣的歌女也被邀請了,因為那樣的場合是少不了這樣的交際花暖場和潤滑的,不然一場宴會怎么辦出花團錦簇的感覺來呢? 紀蓁諾跟著大興發的老板一起出席,此時她一身深紅的天鵝絨旗袍,外面罩著一件真貂皮披肩,整個人都看上去雍容華貴,美艷不可方物,真是艷壓群芳。 紀蓁諾覺得,這人果然是三份靠長相七分靠打扮的,妮兒原先長得可一點都不驚艷。 還有記者守在門口拍照,這年頭的報業很發達,各種娛樂報紙和娛樂版塊也不少,捕捉名流生活的點滴是他們重要的素材。 進入會場,便是一股暖風撲面而來,音樂是日本歌,還有不少日本特色的裝飾,不少穿著日本軍服的人穿梭其中,看來這次的宴會確實是辦得很盛大。 老板帶著紀蓁諾跟其他的熟人打招呼,那些人也總要跟紀蓁諾招呼一句,沒辦法,如今梅蘭小姐的名聲可是響徹整個大上海的。 不一會兒,老板就撩開了紀蓁諾,自己找了個圈子進去聊天去了,而紀蓁諾只能自己應付那些上前來搭訕的男人,幸虧這些她早已經學的純熟自然。 “美麗的女士,晚上好。” 陳軒出現在紀蓁諾面前。 紀蓁諾端著酒杯笑意盈盈道:“很高興見到你,陳先生。” 陳軒道:“聽到你這么說我也很高興。我跟你先說明白,如果你接受我的安排,以后就只能隱居鄉野,再也不能拋頭露面,再也不會有這樣光鮮熱鬧的宴會可以參加了。” 紀蓁諾道:“我出身于鄉野,于我而言,現在的日子只是水中花鏡中月一樣虛幻罷了,還是鄉野的日子更讓人覺得踏實吧。” 陳軒道:“這樣便好,槍我已經放在了女士衛生間的垃圾簍底下,你自己去拿,伺機而動,我八點會離場,車就在后門等你,速戰速決。” 紀蓁諾點點頭,她真的要親手殺人了。 “還有,消音器我也準備了,只是不方便裝上,你去拿槍的時候我就在門口,不懂的可以叫我。” “你想進女廁所?” “呃……”陳軒有些尷尬,道:“事急從權,需要幫忙的可是你。” 紀蓁諾聳聳肩。 如今已經是將近七點的時候了,行動時間只剩一個小時,平均下來十分鐘就要搞定一個。 為了避免別人懷疑,陳軒很快走開了,紀蓁諾放下酒杯,步伐款款地去了洗手間。 這里的洗手間一樣是富麗堂皇,紀蓁諾果然在垃圾簍地下摸到了槍。 紀蓁諾沒有玩過槍,摸索了一會兒才將消音器裝上。 此時消音器被發明出來沒多久,陳軒弄到這個東西不容易。 將手槍裝進手提包,紀蓁諾出了洗手間,果然見陳軒正站在不遠處跟一個女人說話,紀蓁諾微微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此時那個小團體并沒有聚在一起,而是分散開來,有的在抱著女人玩樂,有的在丑態百出地摟著女人跳舞,有的是酒喝多了在和一群人唱著歌。 有些醉了的遠藤由貴離開了人群,走路都有些歪歪扭扭地,估計是要去洗手間。 紀蓁諾調整好表情,迎了上去:“太君這是要去哪兒?” 遠藤由貴本來想甩開紀蓁諾的,瞇眼一瞧,竟然是個漂亮女人,他就不客氣了,直接拉了紀蓁諾道:“我去洗手間,你跟我去。” 意味不言而明。 紀蓁諾耐心道:“好,太君小心腳下。” 一個女人巴結一個日本軍官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沒有放在心上。 紀蓁諾扶著遠藤由貴往前走,越走越偏僻,遠藤由貴靠在紀蓁諾身上,剛開始還挺享受,后來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帶著怒意道:“八嘎!你想帶我去哪里?” 紀蓁諾道:“太君,剛剛洗手間有人,我怕您等不及了,所以帶您去另一個地方,您別著急。” 遠藤由貴這才露出了笑容,嘿嘿的聲音聽的人心里一陣惡心。 “沒想到中國女人也有這么體貼的時候。”遠藤由貴說著,一只手就落到了紀蓁諾的屁股上。 紀蓁諾忍著渾身的不舒服,將遠藤由貴帶進了一間沒人的房間。 遠藤由貴以為是這女人要勾引自己辦事,頓時興奮得不行,廁所也不上了,立馬一把抱住紀蓁諾就往邊上靠,想要立馬來一發。 紀蓁諾半推半就的隨著他靠在了柜子上,雙手放在遠藤由貴的肩膀上,在遠藤由貴的背后拔出了槍,然后對著遠藤由貴的胸口就是一槍,雖然槍小小的,可是后座力卻挺大,震得紀蓁諾手都發麻了。 遠藤由貴募得瞪大眼睛,紀蓁諾怕他沒死透,又補了一槍,遠藤由貴才徹底咽了氣,紀蓁諾急忙一把推開豬一樣重的遠藤由貴。活著的時候猥瑣,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猥瑣。 紀蓁諾真理了一下衣服,將槍放回手提袋,門卻突然被打開了,紀蓁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到來人,才松了一口氣,道:“你怎么突然來了?” 陳軒上前查看了遠藤由貴的尸體,確定死透了,才道:“你是第一次,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咱們走吧!” “再等等,你出去太快別人會懷疑的。” 確實,日本男人雖然速度快,但是這么快就出去也未免讓人生疑。 陳軒將遠藤由貴的尸體拖著防到了柜子里,然后將地毯整理了一下,血跡被掩蓋了起來。 紀蓁諾感嘆,這才像是職業殺手的水平。 ☆、第十三章 《血仇》任務7 不一會兒,陳軒就將現場處理干凈了。 看了還有些魂不守舍的紀蓁諾一眼,陳軒道:“你先出去,我等會再出去,記得抓緊時間!” 紀蓁諾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盡管和那個受辱而死的阿平從未謀面,但是為了自己所受的那些屈辱和痛苦報仇,這也不算什么。殺了他們,只意味著救活了更多的中國人。 將手槍收入手提袋中,紀蓁諾的手還微微有些顫抖,畢竟是第一次殺人吶。 陳軒靠在桌子邊,點燃了一根香煙抽起來,透過裊裊升起的煙霧看消失在門口的窈窕背影,眼睛瞇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遠藤由貴的消失并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大廳內的人都還在尋歡作樂,而幾個日本人更是丑態百出,看他們囂張的樣子,紀蓁諾覺得直接送他們上西天也實在不為過。 這一次是江川有未和江崎典宇兩個人勾肩搭背地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但是紀蓁諾看兩個人都已經是醉醺醺了,走路都走不穩了,應該解決起來不難才是。 兩個人搖搖晃晃上了樓,一起進了房間,還時不時湊在一起說著什么,然后猥瑣地笑起來,紀蓁諾想著兩個人肯定是沒好事的。 等兩個人進了房間,紀蓁諾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突然聽到屋子里傳來女人的尖叫。 紀蓁諾一下子就猜到了八分,估計是兩個人從哪里弄到了看得入眼的女孩來糟蹋了。 紀蓁諾還沒想好要怎么辦,心里已經生出一個堅定的念頭,就是一定要救屋子里的人,不能讓她像阿平那樣屈辱而死。 紀蓁諾從手提袋中摸出槍,悄悄地打開門,屋子里只有三個人,江川有未和江崎典宇兩人已經衣衫半褪,江崎典宇將女人壓在身下,而江川有未則在一旁協助。 盡管紀蓁諾已經是“見多識廣”了,可是對于這樣的場景畫面還是覺得難以忍受。 紀蓁諾走向前,對著江川有未的后腦勺就是一槍,江川有未渾身一顫,然后噗通倒在地上。 這一次,紀蓁諾的手穩多了,馬上把槍對著了江崎典宇。 江崎典宇暴躁地轉過身,就看到一個漂亮女人拿著槍指著自己的腦袋,頓時冷汗就出來了,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被紀蓁諾崩了。 紀蓁諾轉過頭,才發現被兩個人欺負的人只能被稱為女孩,而不是女人,稚嫩的臉龐掛滿了淚水,渾身輕顫,看樣子是怕得要命,衣衫半褪,還是這個時代常見女傭裝,應該是被派來幫傭這次宴會的,不知道怎么被江崎典宇和江川有未兩個禽獸給碰見了,然后就被弄到了這里。 女孩抽抽噎噎地睜開眼,就看到一個漂亮得不像凡間女子的女人站在面前,而兩個日本人都是滿臉血地倒在地上。 “你還好嗎?” 女孩害怕地點點頭,身子還縮了縮。 紀蓁諾道:“好就好,幫我把這兩個人處理一下吧,免得被發現了。” 女孩沒動,紀蓁諾就自己動手將兩個人的尸體或塞進衣柜里或塞進床底下,真是累出一聲汗,至于女孩一直定定的看著這一切,并沒有上前來幫忙,紀蓁諾也可以理解,估計是被嚇著了。 十六歲的女孩正值花季,卻要開始為生計奔波,這是社會的過錯。 “快穿好衣服離開這里,把這里發生的事情忘掉,誰也不能透露,覺得身體不舒服就跟領班請個假,哪怕丟了工作,也比丟了清白好。” 女孩如蒙大赦,急忙站起身來,慌亂地把衣服穿好,然后沖出了房間。 紀蓁諾將兩塊血跡遮掩起來,便離開了房間。 正準備去跟陳軒聯系,卻被老板一把抓住了:“快,快過來,有一個港商想見見你,那可真的是一個有錢人,你要給我好好表現。” 紀蓁諾偷偷看了看表,才七點二十,自己有十分鐘的時間跟老板周旋,于是便乖乖地跟在老板身后。 港商一口粵語腔,也幸虧紀蓁諾上輩子學了一點點,不然還真的夠嗆,你來我往之下,還真的聊得挺歡實的。 紀蓁諾偷偷看表,已經是七點半了,可是這港商還拉著自己喋喋不休,紀蓁諾都快急死了,大河內志保是大佐的軍銜,也是最高的軍銜,肯定是最難搞定的,自己要多騰出點時間來對付他,這樣拖延下去,只會壞了事。而且誰也不能保證那三個日本人的尸體什么時候會被發現。 紀蓁諾借口需要去洗手間,終于擺脫了那個啰嗦的港商,繼續去尋找幾個日本人。 先解決福田乃志和野田樹里,只不過兩個人都在游戲室玩得熱火朝天,根本就不太好下手。 就在紀蓁諾著急的時候,陳軒又出現了,塞給紀蓁諾一個瓶子,說是毒藥。 紀蓁諾磨牙,就不能一次把東西都給我么? 福田乃志在玩俄羅斯輪盤那種賭博,而野田樹里則是在玩中國傳統的搖色子猜大小,不過這些都是很容易作弊的賭博方式,以他們的軍銜,肯定不會輸,反而會贏不少,所以兩個人此時都是面紅耳赤,無比興奮的。 陳軒說這毒藥藥性很強,吃進去肯定會死,華佗在世都沒有辦法醫救,但是毒發需要一段時間。 紀蓁諾裝作擠過去看人家賭博,而且也喊得很響亮,大家看梅蘭小姐竟然也出現在這里,頓時驚訝的很,不過看人家那熟稔的樣子,估計也是對賭博有興趣的。但是賭徒們的注意力一般都在賭桌上,所以很快就沒什么人關注紀蓁諾了。 紀蓁諾借著手提包的遮掩將毒藥丟進了福田乃志和野田樹里的酒杯里,看到兩個人都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侍者馬上給換了一杯新的,才松了一口氣。 現在還剩二十分鐘,最主要的就是大河內志保了。 這個人很殘暴很偏激,短短的接觸紀蓁諾就在他手里吃了不小的苦頭,所以紀蓁諾最恨的也是他。 大河內志保不像他的幾個手下,只顧著吃喝玩樂,而是在和其他國家的代表寒暄聊天。 紀蓁諾走過去,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大河內志保蹙眉,有些不相信,紀蓁諾道:“若是大佐不信,大可自己去看看。” 大河內志保哼了一聲,不過還是跟幾個國家的大使們客氣了幾句,然后上了樓。 紀蓁諾當然跟了上去。 “八嘎!天天搞什么!要是讓我知道他們沒做正事兒,明天就出去給我掃蕩地下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