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天劫
“大家先吃飯吧,我去找香香很快就回來。”當得知香香從黃昏時分離開武威侯府就沒有再回來后,李郃對眾女留下這么一句話,便匆匆離開了屋子。 屋內的幾女面面相覷,此時才感到氣氛有些不對,看李郃忽然緊張起來的樣子,仿佛香香遇到了什么危險。 可是香香會遇到什么危險呢?香香是狐妖的秘密即便是李郃最親密的幾個女人都未全知道,但眾女卻都很清楚她有著江湖超一流高手的實力,來歷也非常神秘,在長安這塊李郃的地盤上,還會有什么東西能夠威脅到她? 而且香香雖然對李郃言聽計從非常溫順,但對其他大多數人卻都是不茍言笑、沉默寡言甚至有些冰冷的,所以眾女對香香的失蹤并沒有多大的意外,或許以為是為李郃辦事去了。 當甄瑤、芊芊和艷兒幾女反應過來,追出門外,卻已經看不到李郃的蹤影。 幾道連續的閃電亮了夜幕,一瞬間將天際照得如白晝般,緊接著,幾聲連續的巨雷再次轟響,轟隆隆仿佛連大地都被震撼。 站在屋門外,連少女甄瑤都感到了今夜的天空有些不同,好像連夜的空氣中都含著詭橘的味道,不由得緊緊拉住了旁邊芊芊的手。 而美麗的小侍女,此時則微蹙著秀眉,為她的主人擔心著。 香香,你在哪里? 李郃盡全力在長安城的大小街道間快速飛躍前進著,每一躍都有十丈遠,速度快得讓街上的行人完全無法分辮清出從空中跨過的是什么。 雖然他沒有真氣,并不會輕功,但無比強大的力量,給了他無比強大的彈跳力。一路飛躍。其速度。便是江湖上超一流的輕功,也遠比不上。 幾個眨眼的功夫,李郃就已經躍過了長安城的高大城墻,向西南面的鄭外奔去。 他心中起泛起陣陣不安感,讓他越來越擔心香香的安危。雖然按理論上,這世界上除了幽后這樣的超級“變態高手”外,已經沒有幾人能夠輕易威脅到這個有著千年道行的千年狐妖,但香香沒有給他任何消息就獨自離開他的身邊,還一去這么久,直到晚宴的時間都沒有回來,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也是非常反常的,這不能不讓他往不好地方向猜測。 一出屋門,他就有股直覺,西南方向天空那片即便是在夜里也黑得有些過分的沉云大有古怪,加上與香香多年的相處,心靈間微妙的感應,覺得他的小孤妖應該就在那個方向。 憑著直覺,李郃朝西南方向一路飛奔。很快就沖入了西南郊的一大片茂密樹林內,在其間飛梭跳躍。 越向西南,天空仿佛壓得越低,好像再很往前沖去。就能夠找到天地的交接點,然后直入夜空。 今夜,絕對有古怪。李郃瞇著眼,心中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也愈發擔心香香了。 他發現,那沉云中劈下的閃電,競然一道道都沉入了這片森林的深處,轟轟雷聲。也仿佛就在那林中炸響。 陣陣電光間,李郃不由想到: 該不會又是哪個死道士來找香香的麻煩了吧? 看到夜空中不同尋常的景象,李郃開始懷疑,這是不是道士發動的一次超強法陣? “這群死的道士!”李郃皺起眉頭,恨恨罵了一句,又再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如一道跳躥的電光向密林深處飛躍而去。 他心中暗暗決定,如果這次真是道士要對香香不利的話,他回來后非在大夏國發董一場針對道士清洗不可——為了自己所愛人的絕對安全,必須得將潛在的危險都扼殺在搖籃里! 又奔了數里遠,前面茂密的林木間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缺口。就像平頭發型的中間被挖去了一塊頭發般,露出了一片空地。 幾道粗亮的閃電又由低空的沉云中擊打在那近似圓形的缺口四周,將幾將大樹劈成焦灰。 在那空地的中央,電閃雷鳴狂風呼嘯中,一個白色的身影站立其間,巍然不動。又是幾道閃電劈下,天地為之驟亮,李郃凝神看去,那張美得近乎夢幻的俏臉,額前幾縷秀發被風吹拂在面前,神情凝重,不是他苦尋的小孤妖香香又是誰! “香香!”李郃面露驚喜之色,未作絲毫停留,直直向空地中心的香香躍去。 這時香香也已看見李郃,臉上一瞬間的喜色閃過后,馬上是驚呼出聲:“主人,別過來!!!”同時,身形急閃,已是向他迎去。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已是劈在了李郃背上,一陣白里透紅的亮光在他背上耀起,緊接著“啪哧嘎吱!”一聲仿佛扭曲了的怪響后,李郃躍空的路線被生生改變,好像被什么東西從上往下猛錘般往地上墜去。 在落地的途中,香香就已閃到了他的身前,將他的身體緊緊抱住,呼聲充滿了焦急、擔心和害怕:“主人!” 但在落地之前,李郃卻又反身將香香水抱住。落地之時,已變成李郃雙腳著地,橫抱著小狐妖嬌柔的身軀了。 “小寶貝,你跑到這里來做什么?為什么出門不先告訴我?”李郃凝視著懷中仍帶一絲驚恐之色的俏臉,略帶責備的口吻說道,手卻緊緊的將她抱住,仿佛害怕一松手她就會飛走似的。 香香也是怔怔的看著李郃的臉,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才關切中帶著驚喜的道:“主人,你……你沒事嗎?” 事實上那一道閃電已經將李郃上半身衣物全部燒焦,從空中落到地上的過程中,衣服已經化為灰燼被風吹散了。不過他裸露的上半身上,卻是毫發未損,連背部被閃電正面擊中的地方也不例外。 李郃眨了眨眼,笑道:“當然沒事。我是誰呀?我可是香香的主人啊。這世上能有什么東西傷得了我?” “真的……沒事?”香香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美麗的眼眸中,映出頭頂上翻滾涌動的沉云和在其間不斷躥動的電光。 “嗯,只是腰背有些酸麻而已,就像運動過度的感覺。”李郃說道。不過即便是這種感覺,對他而言,已是那么的陌生。運動過度?在今世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種感覺,也權是隱隱在前世曾經感覺過的。 也只有閃電這上天的武器,才能夠給與李郃這樣的感覺,才能夠將他從飛躍的空中擊落。上天的武器。自然能夠對付天賦異能的人。 那一瞬間的酸麻過后,李郃現在只覺得精力充沛,熱血沸騰。從來沒有過的挑戰感,讓他恨不得躥到那云層里揪出躲在里面放閃電的人大戰一場,當然,如果有那么一個人的話。 “啊!”在香香的驚呼聲中,又有一道閃電從沉云中砸落,正正的擊中了李郃的后頸。 李郃身體猛地顫動了一下。臉上泛起一件詭異的紅光后,很快又恢復了原樣,長長吁了一口氣,對香香笑道:“雷電。也不過如此嘛。” 見李郃無恙,香香眼中擔憂之色卻是絲毫未減,秀眉緊鎖,水汪汪的大眼中甚至泛起了nongnong的凄苦之色,輕輕咬了咬下唇,道:“主人,你快離開這里,不用管香香。香香沒事的……” 李郃收起了笑容,抬頭向四周掃視一遍,又俯首微皺眉道:“香香,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個不長眼的道士又來煩你,搞這個鬼陣要抓你了?”一道閃電在兩人身旁的幾棵大樹間炸響,電光和火光中,他忽然發現,小狐妖的臉色白得嚇人,連原本紅潤的香唇也毫無血色,嬌軀也非常的冰冷,好像他抱著的是一個冰人似的。 香香閉上眼晴,搖了搖頭:“不,世界上沒有哪個道士能夠請得動天劫雷的。 “天劫?”李郃心中那股不詳的感覺又涌了起來,“香香,你是說……你這是在歷天劫?” “哧!哧!……”頭頂夜空的沉云中那些如龍般的閃電躥得更歡了,周遭降落大地摧毀的樹木的閃電卻越來越少。 李郃抬頭望了一眼,又低頭看向香香,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香香,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你想做什么?” 香香在他的懷中一眼不眨的望著他的臉、他的眼,眼神中有深情,有留戀,仿佛要將他的樣子永遠的記在心中。他甚至可以看見,小狐妖的眼中,隱隱閃動著的淚光。 究競是什么力量,能讓原本敢蔑視一切的香香如此絕望? “快告訴我!”李郃有些急了。 “哧哧!!——一”沉云中的閃電躥得更急了,而周圍卻不再有閃電劈下,只是從天空中斜刺里灌下的狂風越來越猛烈。 李郃能感覺到,那一垞該死的黑云,正在積蓄著力量。這賊老天,似乎正在準備一記致命的重拳呢。 “主人,本來香香只是一個千年道行的狐妖,剛剛歷經過天劫不久。必須得修足三千年,才能夠有能力迎接下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天劫。之后,香香將跨入仙級,成為狐仙。可是……香香有幸遇到了主人,并得主人垂愛,獲益于主人的乾坤之氣,修行幾次突破,道行超速增長,現在已經是擁有了原本三千年才能修到的道行和法力。所以……老天開始降劫了……” 聽了香香的訴說,李郃明白了個大概,原來香香是躲著眾人自己跑到這應劫來了,以免這天降的雷電傷及他人。 “這鳥天雷,也沒什么可怕的嘛。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你就在我的懷里,我抱著你來應劫。就這破雷電,再來幾十幾百次也沒問題,就當是按摩好了。”李郃抱著香香的手臂緊了緊,他這話倒也不算大話,像剛剛那樣的閃電。對他而言。不過是酸麻一瞬罷了,就算再來個幾百次,以他的體質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香香搖頭道:“香香本也以為可以應付得了這天雷,可是……當今夜真的來臨,當我真的來到這里,當天劫真的降臨的時候,才知道,這三千年的天劫,是不可能挨得過去。難怪,真正開了天眼的三眼靈狐。真正的三千年狐仙,從來都只是存在于傳說和故事當中,香香活了千年,卻從來沒有見過。” 李郃緊皺眉頭,不解道:什么?這天雷并沒什么大不了啊,你看,我剛剛挨了兩下,也只是有點麻而已。”他說的輕松。實際上這雷電,打在普通人身上,不管是有多高深的內力,血rou之軀也要立刻化成灰燼。 香香抬頭望天。看著那一坨烏柒嘛黑的沉云,道:“不是的,主人。真正的天劫,還沒有開始。剛剛那幾道閃電,只是在清場。”“清……清場?!”李郃一臉愕然,也抬頭看向了沉云。 說話間,那云團中的閃電已是越竄越快,而那一坨巨大的沉云。則像要被撐裂開般,漸漸向四周擴散開來。 香香忽然用力推開李郃,焦急的道:“主人,你快離開!要開始了!” 李郃卻又重新將香香抱回來,凝視著道:“你認為我會站在旁邊眼睜睜看你被雷打?” “可是……” “轟!轟!轟!——”一陣驚天動地的雷鳴在他們頭頂的沉云中炸響,聲音大得仿佛要把那片森林中間的空地都震陷。 四周的風加速肆虐起來,李郃忽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頭頂強灌而下,讓他連閃避的力量都提不起來。這種感覺,甚至比在幽冥天宮面對幽后時還要強烈。他下意識的緊緊抱住了香香,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下巴抵著她的額頭。 一瞬間,李郃感到自己被一陣無比的亮光吞沒,眼晴被閃得無法掙開,耳朵也暫時失聰,一股刺骨的涼意由周身皮膚進入身體,鉆入骨髓。 李郃緊緊的閉著眼晴,緊緊的抱著香香,這似乎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身上無窮的力量,此時卻一點都用不上。 似乎僅僅是一瞬間,又好像已過了許久,那刺骨涼意轉變成了炙熱,身體仿佛要燒起來一般。 一股火焰,由身體燒到了心里,燒得他直欲開口大叫,卻又張不開嘴來。 李郃終于能夠睜開眼了,身體卻忽然像失去了力量支持,一下坐到了地上,他身上已經不著寸縷,衣服早已化為灰燼,渾身被汗水濕透。而他懷中的香香也同他一樣,赤身**,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好像剛剛經過一場竭力的大戰。 緩了一會,李郃才回過神來,原來剛剛那才是真正的天雷,真他媽不是鬧著玩的。現在他只覺得全身到處都酸疼,一股炙熱的火氣在血管里流淌,沖得他難受非常。 看到懷中的香香閉著眼睛緊蹙眉頭,似乎昏了過去,李郃不由得擔心起來。看來,雖然有他護著,但仍然無法完全保護香香不受雷閃電攻擊。 “哧哧!——”李郃仰天看去,頭頂的沉云中,雷電急躥,一片亮閃閃,第二道天雷閃電似乎隨時都會降下。 “媽拉個逼的!你個賊老天,下手這么狠!看來老子得用絕招了!”李郃抬起右手,食指上的黑色戒指“百變無敵”立刻隨著他的意志變化,瞬間化成了一根粗大的長錐,尖頭向天,粗頭連地,搞了個臨時避雷針。 就在這時,天雷降下,粗大的閃電像一根白色的柱子般猛地插向地面的李郃。 “轟!——” 李郃感到一陣窒息的眩暈,身體熱得幾乎完全麻木。 沒想到,這該死的天雷放著那么長的“避雷針”不走,專門往他身上招呼。真***不愧是“天劫神雷”。 李郃趕緊又看向懷中的香香,只見小狐妖的臉更加蒼白了,烏黑的頭發散亂在臉上,更顯得她的憔悴,惹得李郃心中一陣疼惜和憐愛,暗暗發誓定要保護好她,他不能讓這鳥老天的鳥雷電傷著他的小狐妖。 轟,過了今晚。應該就是小狐仙了。 “轟!——”第三道天劫神雷劈下。李郃一邊咒罵著,一邊趕緊伸手握住插在邊上的“避雷針”。 “嗖嗖嗖嗖!”李郃只覺得身體內一道熱流轉過,四周一陣暴閃,便睜開了眼晴。 嘿!那閃電還真被他用“避雷針”導入地底了。李郃興奮的想著,看向地上,卻見已被“烤”得黑糊糊的地上,競龜裂出了一道道細縫,細縫間閃著耀人的白光,好像一條條白亮的蚯蚓在不停溜動。 “哧哧!!!”忽然,地面上無數道被導入的閃電又重新向李郃匯來。哦。不,應該說,是向香香匯來! 李郃大驚,趕緊將香香抱到了自己的膝蓋上。 簡直就像是被放到鍋爐上猛火烤一樣,李郃覺得自己就快熟了!不,再這么下去,簡直就要烤焦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甚至能聞到自己身上的焦味。 第三道天劫神雷過后。李郃覺得不能再這么坐以待斃下去了。于是,赤身**的他,拼盡全力,抱起同樣赤身**的香香。向空地外的森林里跑去。 可沒跑兩步,頭頂的那坨沉云就劈里啪啦在他們面前降下數十上百道較細幼的閃電,在他們的面前組成了一堵“電墻!數不清的樹木被擊成了灰燼,沖天的火光將四周全部照亮。 似乎那三記天劫神雷將李郃身上的力量都抽走了一般,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還是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身體這么沉重、邁動腳步這么困難。而懷中的香香,更是像十座泰山一樣,壓得他直欲栽倒。終于。在幾道小閃電的逼迫下,他腿下一軟,又重新坐到了地上。幾乎同時,從沉云中轟下了第四道天劫神雷。 第五道天劫神雷轟下…… 第六道天劫神雷轟下…… 第七道天劫神雷轟下…… 李郃已經開始有些神智不清了,周身皮膚泛著淡淡的紅光,好像有炙熱guntang的巖漿在皮膚下涌動,頭發也根根泛紅,像點燃了的蠟燭芯。 他懷中的香香此時卻幽幽轉醒,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應該說,和他一樣,開始泛起詭異炙熱的紅光。嬌唇紅得仿佛正在滴血,而原本冰涼的嬌軀,也已經和李郃的身體一樣guntang。 兩個人,都好像要燃燒起來。 香香看著幾近昏迷的李郃,看著周圍已經被天劫神雷擊得焦黑冒煙深陷數米的空地,眼中無法控制的涌出了淚水,但晶瑩的淚,剛流落臉頰,就被她自己皮膚上的高溫所蒸發。 迷迷糊糊中,李郃好像聽到有念咒聲。他盯著眼前的紅唇,發現聲音并不是從那里傳出。也是,他的寶貝香香發出的聲音,怎么可能會像蚊子? “香香,哪來的蚊子,這么吵……” 香香溫柔的環著李郃的脖子,道:“是幾個道士,他們算出我是今天歷劫,特地在十幾里外遠遠的守著,想等我被玄天劫神雷打得魂飛魄散時,用陣法吸我三千年的法力。” 李郃眼睛忽然瞪得溜圓,哼道:“不知死活的東西,老子捏碎他們!”一句話還沒說完,眼晴已是重新瞇起來,聲音變得細不可聞。 這個傳說中戰無不勝的無敵小子,確實是累了,倦了,傷了。 “轟!——”又一聲震撼天地的雷鳴。 李郃嘆道:“還有幾道閃電啊!……” 香香猛地將他推送出去,讓他輕飄飄的落到了十幾米之外:“還有兩道,主人,香香可以應付得來,主人好好休息。” 李郃大驚,,競然奇跡般的從地上彈了起來,但要再回到香香身邊,卻已來不及。那第八道天劫神雷已經擊中了香香嬌柔的身軀。 “香香!——不!——” 天地間一片白茫茫,李郃再次被逼得閉上了眼睛。 待亮光閃過,李郃一邊向前沖,一邊迫不及待的睜開了眼。 短暫的黑暗適應后,映入眼簾的是香香光潔柔美的身軀。 小狐妖趴在地上,長長的秀發蓋到了腰際,原本白皙的皮膚泛著越來越深的紅光,嬌軀輕輕顫抖著。 李郃跪在她面前。小心溫柔的將她抱到自己大腿上。輕輕撥開她面頰的秀發,皺著眉關切的呼喚道:“香香,香香,香香!……”心里亂得如一團擰在一起的麻繩,不停的祈禱著小狐妖千萬不要出事,千萬千萬。 “萬能的上帝,慈悲的菩薩,仁慈的安拉,不管是誰,只要能救香香。我以后一定給你們上貢!”本來無神主義者的李郃現在看到香香這般模樣,已經是急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總算,他的寶貝兒又睜開了美麗如星辰的眼睛。 “主人!快離開我!快!!”不過李郃沒想到的是,香香一睜開眼,說的就是這句話。 李郃當然不會離開,反是緊緊抱住了她:“香香,你別怕。九次天劫神雷,只剩最后一下了,我們一起扛過去,沒問題的。” 香香忽然由口中噴出一股鮮血。眼晴、鼻子和耳朵也開始冒血,甚至連皮膚都隱隱開始往外滲血。 可見剛剛那第八次天劫神雷對她的傷害有多么的大,三千年道行修行的狐妖,五臟六腑都已經完全損壞。也說明前幾七雷李郃緊抱著她一起受擊,分擔的殺傷力確實不小。 李郃慌了神,想要將香香抱起,卻發現力不能及,急得他恨不得給自己扎幾刀。 香香艱難的將嘴巴的一口鮮血咽下。對李郃道:“主人……這……這第九雷……是……是必殺……之雷,絕非前幾雷……所能比。主人……香香……香香……想離開……趕快離開……” 李郃眼中噙滿了淚,只是緊緊的將香香抱在懷中,一言不發。 香香似乎也知道他不可能離開,便也不再說話,閉上了眼睛,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眼中的血,也化成了淚。 十數里外,在一將大樹上,一個穿灰色道袍,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者托著個羅盤佇立在樹枝上,緊盯著西南方向天空中那坨烏黑沉云,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道空大師,這就是九玄天劫神雷啊!真是太神奇,太美麗,太讓人震撼了!三千年修行方能換得一次,真是不容易啊。”在旁邊的一根枝丫上,一個同樣高瘦的道士輕輕一甩拂塵,對著西南方向說道。 如果李郃和香香在這的話,一定會馬上抽劍追殺這個道士,因為他就是當初讓香香受傷的明玄道士。 “這妖狐居然能抵到第九玄雷,實在是不簡單。哼哼,這次可是收獲不小啊。”那被稱作道空大師的道士瞇著眼微笑道。 離他們那棵樹十幾米外的另一棵樹上,一個和道空看起來相貌差不多,只是穿著黑色道袍的道士,背負著雙上,瞥了眼他們兩人道:“三千年的純陰法力,可不是我們三人所能完全吸納得了的,待會大家還是量力而行的好。能吸得三四百年,就已是受益無窮了。” 道空道士微笑頷首道:“有勞師兄提醒了。” 明玄也恭聲道:“請道樊大師多指點。”本來明玄道人在江湖上也算上極有名氣的道士了,但在這兩個道士面前,卻自認小字輩,可見這兩家伙的本事定是遠在他之上。 事實上,明玄早在李郃還未到潭平鎮前就已找到天下間道術修行至尊的兩大道士道空和道樊,請他們收服三眼靈狐香香。 兩個道士和明玄一樣,都非常垂涎香香的道行和功力,希望將她的法力據為己有。 不過,一來是香香法力實在太過高強,他們不敢輕易動手,也沒把握能一舉成功。二是李郃總是在她身旁,而道士最不擅長的就是武功,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敢動過跟這個大夏國第一無敵猛將動手的心思。 最后幾經思慮,道樊算出了香香即將歷劫,而且是三眼靈狐最厲害、最難過的一關——三千年九玄天劫。 于是便設好了這個計劃,準備神獸法器——精魂羅盤,擺個小陣,待香香被天劫神雷擊得神形俱滅的一瞬間。開動陣法,將她消散于空氣中的三千年法力吸收。 “轟!——”遠處那坨沉云擊下了今晚最粗最亮的一道閃電。 即便是離了十幾里,明玄等人也仍是感到了強烈的炙熱感,所站的大樹也隨之微微撼動了幾下。 明玄等人瞇著眼晴,開動了法陣,兩粗一細三道藍光飛上夜空,映成了一個奇異的八卦圖形,對著西南方向一直轉個不停。 過了一會,道樊皺起了眉,第一個收起法器,天空中的藍色八卦也隨之消隱。 明玄疑惑道:“道樊大師。怎么回事?你怎么收法了?” 回答他的卻是道空:“奇怪,并沒有法力散于空中的感覺,難道九玄雷沒能將妖孽擊殺,讓她過劫了?” 明玄大驚失色:“不可能!不可能有能過九玄天劫的狐妖!這……這是逆天啊!不可能……不可能的!” 道樊陰沉著臉,道:“去那看看就知道了。”說罷身形已如一只鳥鴉般向西南飛去。 明玄和道空緊跟而上。 西南的上空,那坨沉云已漸漸消散開來,天空中的烏云也隨之淡開,露出了美麗的星空。皎潔的月光重回大地。而西南方的那片森林,仍舊有零星的火堆在冒著噗噗濃煙。 令三個道士難以置信的是,那片被天雷生生制造出來的空地上,競然是一片白霧茫茫。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 “是白煙?”明玄下意識三問道,但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因為身處其中.他聞到的不是嗆人的煙味.而是泌人的清香。這香味,直入心肺,舒心暢骨,讓人精神為之一爽。 “不。不是白煙,是那妖孽的體香。”道樊凝眉說道。 “我們還是先離開,等這白霧散了再來察看。我總覺得這白霧有些古怪,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看著我們似的。”道空也是略微擔憂地道。 明玄正準備回聲答應,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張俏臉,近在咫尺。 明玄的瞳孔瞬間放大,眼晴瞪得渾圓,嘴巴張了開來,一副驚嚇恐懼過度的模樣。 那是一張俏臉,完美的俏臉,他認識這張俏臉,因為這正是靈狐香香化為人形時的模樣。但讓他們如此驚恐的卻是因為香香的眼晴,那冰冷得如玄冰的眼神,競是由三只眼晴中發出。她,有三只眼睛! 在那光潔的額頭正中,長著一個和另兩只一樣美麗的眼睛,一樣冰冷的眼神。 三……三眼靈狐……開……開天眼……開天眼了!!!” 明玄的聲音顫抖著,他的身體也隨之顫抖起來。害怕、絕望、恐懼的感覺同時在心底蔓延開來。 他為什么害怕?為什么恐懼?為什么絕望? 因為他知道,三眼靈狐一旦開天眼,那就不再是妖,更不會是人,而成了仙!真正的狐仙!傳說中的狐仙! 狐仙,已經不再是人的力量所能傷得了的了。不管那人的道法有多高,武功有多強。這就好像一個強壯的成年人和剛出生的嬰兒間的對比一樣。 明玄來不及做任何動作,他的意識已經在恐懼和絕望中消失了。 他的身體,在瞬間被化為了一具沒有任何水分的干尸,一陣輕風拂過,它在香氣泌人的白霧迅速脆裂。成為狐仙的香香,已經能夠輕松控制四周百步范圍內的空氣和水等自然物質了。 道空和道樊同時停下了在白霧中的腳步,他們都感覺到了明玄真氣的瞬間消失,感覺到了有危險在向他們靠近。 “師兄,快離開這里!” “大風遁天術!!”道樊揮手間帶起一道火光,一張靈符沖天而起,他的身體也緊跟而上,但沒飛起五米,就像被人一記悶棍打在額頭上一樣,又被一股力量直直的擊到了地上。 此時道空也正準備施法飛天,卻發現眼前白霧中伸過來了一只手——纖細柔巧、皮膚白哲,每根手指都像最美麗的雕玉般精致。那是一只完美得讓人心悸的手。 道空看得一呆。就這么愣愣的看著那只手在面前晃了一下,接著便陷入了永遠的黑暗。 道樊正準備再次施展遁空之術,忽然看見自己的師弟出現在眼前。 “道空.你怎么了?” 道空并未回答,直直向他走來,拔開重重白霧后,一張無神的臉向道樊靠近。 僥是道樊道行高深,此時也不由得低喊一聲,向后直退。因為道空那張無神而慘白的臉上,兩個眼殊子都已不見。只剩下一個空眼眶。很顯然,這個道空,已經不再是本來的道空了。 “赤煉之火,照我乾坤!”道樊急退數步后,捏了個法訣,周身一米半徑內,哧溜溜生出一圈藍色真火來。旁邊的那些白霧,漸漸開始散淡。 “喝!——”道空再次出現在他面前。這回競是一身金甲燦爛,頭上還戴著個牛頭形頭盔,空洞的眼眶中閃著赤紅的光芒,手中舉著一把冬瓜錘。 火圈中的道樊眼睛瞪大。難以置信的道:“仙將附魂術!?” “喝!——”一身金甲宛如天神般的道空揮起冬瓜錘向道樊砸去。除了那身皮囊外,他身上已經沒有一點點道空的影子了。 道樊凝視念咒,表情變得有些猙獰和痛苦,當冬瓜錘砸到頭頂的時候,他周身的藍色火焰立刻躥起,將冬瓜錘隔住,接著藍焰繼續暴漲,把道空連帶著冬瓜錘都振翻在地。 道樊瞳孔微縮。卻是緊張的左右四顧,自言自語道:“三眼靈狐真的過劫了!三眼靈狐,三眼狐仙!狐仙!狐仙……” 道空又從地上爬了起來,揮舞著冬瓜錘向道樊沖去,眼中紅光大盛,要噴出血來似的。 “緊玄八卦劍!”道樊一聲暴吼,迎了上去,手中不知從哪里抽出了一把古樸的木劍。 木劍和冬瓜錘相撞,皆化為粉末,兩人卻仍舊向前沖著。 “嘭!”的一聲,藍焰暴起,道樊悶哼一聲倒飛出去,道空則緊跟而上,手中競又重新變出了一把冬瓜錘。 原本被道樊藍焰驅散一些的白霧,此時又變得更濃了。 “喝呀!”道樊大喝一聲,炸開了自己黑色的道袍,露出了一身的排骨。在道空沖到之前,咬破了手指,掛起一個奇異的發訣,口中念念有辭,猛地迎了上去。 以拳擊錘,道樊周身金光大盛,瞬間破錘而進,一拳打在了道空身上。 道空原本麻木慘白的臉上,驀然顯現出痛苦和恐懼之色,身上的金色鎧甲競是漸漸淡去,露出了里的道袍。 道空忽然緊緊抓著道樊的手,嘴唇顫抖著,似乎在哀求什么,而那空洞的眼眶中,則慢慢的流出了兩行濃血來。 道樊先是一愣,繼而慘叫起來,猛力踹向道空的肚子。 道空被踹得飛了開去,道樊也是慘叫一聲坐仰在地。他的手臂從道空抓著的地方開始,競是社腐蝕得只剩白骨,而踢道空肚子的那只腳板,也同樣腐蝕得慘不忍睹。 再看道空,被道樊踢在空中的過程,已是瞬間完成了由人到干尸,由干尸到白骨,再由白骨化白霧的過程。 道樊心底直冒寒氣,但仍是忍著疼,閉眼鎖眉,喊道:“悠悠乾坤,無極八卦,上天入地,唯我清風!追風遁地術!” 他本以為無法遁空,那遁地應該沒問題,卻沒想到,遁地術根本無法用出來。看來,這片白霧中,三眼靈狐已經能夠遏制別人的法術了。 道樊忽然慘笑起來,對著四周喊道:“三眼靈狐!本道知道今日是逃不過此劫了,但在死前,希望能一睹尊顏,看看傳說中開了天眼的狐仙是什么樣的!那本道也是死而螟目了!” 許久,沒有回應。 就在道樊死心了的時候,白霧忽然開始迅速散開。 道樊的心嘭嘭直跳,也分不清是緊張還是害怕,兩眼直直的盯著前方,他有種感覺。那個三千年修行、破了天劫的三眼靈狐。就在前面。 白霧終于全部散開,空氣中只留下那淡淡的清新幽香。 道樊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 那里,有一位美得無法用言辭形容的女子,一身白色紗裙,長發披肩,仿佛天上的嫦娥下天一般,坐在一個白色衣褲平躺地上的男子身前。那男子看不清容貌,但他的皮膚仿佛是紅色的,不,應該說皮膚面仿佛有紅光流動。甚至連他的頭發都是血紅。 令道樊有些不解的是,那美麗的女子,額頭光潔,并沒有傳說中的天眼。 難道她不是三眼靈狐,或者狐仙開天眼的傳說有誤? 道樊怔怔的看著那個美麗女子,忽然發現她那美麗的雙眼正在流淚,晶瑩的淚水不停的滑落在無暇的臉頰,讓人心里不由得生出憐惜之意。 那女子忽然看向道樊。這一看頓時讓他墜入冰窟。 冷,太冷了。 “你……你……你是誰?!”道樊的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這讓他覺得很沒有面子,怎么說他也是見慣了大世面的道法大師。就算窮途末路必死無疑了,也該保有大師的尊嚴才是。 那女子用冷冷的眼神看著他,道樊忽然覺得,那冰冷的眼神中,競透著一股悲傷和絕望。 為什么會這樣?天劫已過,她已是狐仙了。將與這天共存,與這地永生,除了老天外。天下恐怕再無可制她之人,她悲傷什么?絕望什么? 忽然,那女子潔白的額頭閃起一道紅光,一只眼睛赫然睜開。 同她其他兩只眼睛一樣美麗,一樣冰冷,甚至一樣流著淚水。 “三眼靈狐……開了天眼的狐仙……我見到了……見到了……”道空眼睛睜得大大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瞑目了?”狐仙的聲音仿佛在他腦內響起,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等他再想看那美麗時,卻見她已如仙女般飛天而去,懷中抱著那個一頭紅發的男子,長長的白色裙帶隨風而飄,帶起一陣陣白霧,在頭頂的明月之下,真是宛如嫦娥返宮。 道樊忽然意識到,狐仙身上的衣裙,根本就是白霧化成,甚至連那男子身上的白衣白褲也是。開了天眼的狐仙,競已能化空氣為實質,化無形為有形了。 法力通天!他今天終于知道什么是法力通天! 道樊有些慶幸,慶幸狐仙沒有殺他,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但能保住命終是好的。雖然手腳已廢,但對于修道之人,只要大腦沒死,就還有希望。 但是,他顯然猜錯了狐仙的心思。 正當道樊咬著一根樹枝,艱難的在地上畫了個靈符,準備遁空而走時,地上忽然騰起兩股白霧。 道樊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兩股白霧聚化為兩個人,兩個身著金甲手持冬瓜錘的人。這兩個人他都認識.一個是明玄.一個就是道空。 兩個天神般的家伙,一步一步的向道樊走去。 道樊競是傻了眼,呆呆的看著他們走到自己身前,呆呆的看著他們舉起冬瓜錘,呆呆的被砸成了稀爛。 悲傷的小狐妖香香,不,應該是小狐仙香香,抱著已沒了心跳、沒了氣息的李郃回了長安城武威侯府。 那一夜,長安留下了一個傳說,嫦娥下凡會情郎,情郎就在長安城。 屋子里一桌豐盛的酒菜一樣都沒動,眾女愁眉不展的坐于桌前,靜靜的等著李郃的歸來。 但讓她們沒有想到的是,等來的,競然是李郃的尸體。 當看到李郃的尸體時,她們先是震驚,然后是懷疑和不信,艷兒、月兒甚至抽出長劍要和香香拼命,被其他幾女擋住。 香香只是坐在床上,抱著李郃的身體,一句話都沒有說。 而芊芊則早已哭成了個淚人,默默的坐在床邊,撫著李郃的面頰。 通曉醫術的明雨拔開了眾女。沖到李郃身邊。急切的為他號脈。 眾女都知道她是醫仙的高徒,皆是緊張的看著她。待看到她秀眉慢慢皺起時,所有人的心都是幽幽往下沉。 李郃的皮膚下,仿佛有無數道血色紅龍在攢動,讓他的皮膚看起來也有些泛紅,頭發更是完全變成了紅色,明雨掰開他的眼皮,發現連瞳孔都變成了紅色。 “沒有用的。”香香悲傷的道。眾女都沉浸在了無限的悲痛和緊張中,根本沒有注意到,現在的香香同以前相比。氣質已經大為不同了。 明雨也站起身,對眾女搖了搖頭,眼中的淚,很快落了下來。 當大家終于接受李郃已死的事實時,滿屋已盡是嚶嚶哭聲。 “哥哥是怎么死的?為什么他的頭發都變成了紅色?”一直咬著下唇忍著淚的憐卿忽然對香香質問道。 其他幾女也都一齊將目光投向了香香。 香香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李郃,面對憐卿的質問,垂下了眼簾,道:“主人是為我而死的。” 憐卿眼中的淚還是忍不住滑落了下來。聲音也哽咽起來:“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香香沉默了。 上官青青攔著憐卿道;“我們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我總覺得公子并沒有真的離開我們,他……他看起來怎么不像已經死去。雖然沒了氣息,但…但公子本非常人。天賦異稟,一定不會這么容易死的。” 眾女開始七嘴八舌的說出自己的辦法,甚至連天秀公主都提儀送到草原去,她請胡人的大醫師來為他治療。眾女馬上嗤之以鼻,將其否決。 這時,一直站在門口不發一言的楓火筱蘭,忽然開口道:“現在只有一個人能讓他起死復生。” 眾女立刻停止了爭吵,回頭看向她。 門外,夜空依舊星光璀璨,屋頂一只七彩蝴蛛翩翩舞翅,繞著屋子不停翻飛。 十三日后,雖然武威侯府封鎖一切消息,但長安畢竟已成為大夏國南部的信息中心,李郃如今又是風光無限,各個勢力自然免不了在長安廣布爪牙和線人,所以虎威將軍李郃逝于長安城的消息仍是通過各種渠道秘密傳到了京城一些人的手中。 范薦連滾帶爬沖入太后的寢宮,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太……太后……大事!發生大事了!”范薦的聲音激動得顫抖起來,一邊跑一邊大喊道。 侍衛們都知道范大總管是太后親信,所以都不敢阻攔。直到寢宮的臥室門口,才被宮女攔住。 “范總管,太后正在休息……”宮女道。 范薦競是一把推開了宮女,沖了進去。兩個宮女趕緊跟了上去,跪地向太后請罪。 太后從牙床上坐起來,對宮女擺了擺手道:“你們出去吧。” 兩個宮女趕緊叩謝,起身退出到了屋外,并把門合上。 兩個宮女一出去,范薦便急不可待的上前道:“太后,出大事了,南邊出大事了。” 太后微皺眉:“范總管,什么事這么慌慌張張的?”說著,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心中一緊,從床上站起來,焦急的問道:“難道……難道是李郃那小子造反了?” 范薦抑制不住的笑起來:“不是,不是!正好相反,正好相反呀太后!那小子,那小子死了!李郃那小子死了!!!”他的嘴巴樂得都要裂到脖子那去了。一向穩重陰沉的范薦,居然會如此失態,可見李郃之死讓他有多激動。 太后一怔,隨即懷疑道:“李郃死了?他怎么死的?這小子不是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嗎?誰能殺的了他?” 范薦道:“有說是他的侍女李香殺死的,還有說是被雷劈死的,具體是怎么死的不確定,但可以確定的是,李郃確實死了。雖然武威侯府嚴密封鎖消息,連長安城的人都不知道,不過我們安插在武威候府的人冒死將消息送了來,李郃……真的死了。” 太后兩眼放光,道:“你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了?” 范薦jian笑兩聲,點頭道:“老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