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企鵝一樣搖搖晃晃的，簡直就是兩個笨蛋。

    被她的自欺欺人逗笑，狗卷棘牽上她伸在一旁的手。

    他聲音里的笑意完全遮掩不住。

    “木魚花。”也沒有那么蠢吧。

    置若罔聞的凜夏接收到妖怪們傳回來的消息，帶著他向山下公園的方向走去。

    購物中心到山下公園的距離并不算很遠，走著過去剛剛好。

    “我以前經(jīng)常和銀還有久作到山下公園玩。”

    走在路上，凜夏指著公園方向解釋道。

    “尤其以前和銀一起在魏爾倫手下受苦受累之后，我們就會到這邊聚眾吐槽。”

    “我也沒想到他被森先生放出來之后，居然又會到這來。”

    說罷，凜夏找到處于公園附近，他們?nèi)艘郧俺赃^的一家可麗餅店。

    走進店鋪，她看都沒看菜單一眼，直接說道：“一個糖奶油可麗餅，一個糖漬蘋果可麗餅。糖奶油的那個請把白糖換成赤砂糖。”

    “果然是你。”即便過去了五六年，店主仍然記得這種奇異的吃法，“另兩個人呢？”

    “就是要買了去找他們的。”

    凜夏回頭看向狗卷棘。

    “棘君有什么想吃的嗎？”

    見他搖了搖頭，凜夏便接過店主打包好的可麗餅，向以前幾人碰頭的地方走去。

    圓形花壇邊上坐著一個短褲少年，懷里抱著棕色的破布娃娃。

    他晃著腳哼著歌，一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頭也沒抬便抱怨起來：“凜夏你這次好慢啊。”

    “銀？”凜夏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四處看了看，“不從樹上下來嗎？”

    不遠處的銀杏樹上應聲躍下一名黑衣人，走起路來悄無聲息。

    少女分別向兩人遞出自己手中的可麗餅，“好久不見。”

    黑衣人摘掉面罩，隔開一定距離，坐在夢野久作身旁，小口吃了起來。

    夢野久作則是拿著赤砂糖奶油可麗餅，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隙。

    “凜夏不坐嗎？”

    “不了。”

    巫女殿下退了一步，握起狗卷棘的手。

    “會等在這里，是接到了關(guān)于我的任務？”

    終于仰起頭，夢野久作笑著看向她，“凜夏當初為什么要離開？”

    凜夏藏到狗卷棘身后，額頭抵著他的后背，悶聲道：“別問了，我不想說。”

    “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夢野久作保持著微笑，咬了一大口可麗餅，“不管以前發(fā)生了什么事，反正又不會有人在意。”

    “和我一起回到港口黑手黨吧。”

    從狗卷棘背后探出頭來，凜夏不敢置信地問道：“這就是你的任務？”

    夢野久作三口兩口吃完可麗餅，把玩偶抱在懷里。

    “是啊。森先生說，隨便我用什么樣的方法，只要把你帶回去就可以啦。”

    抿著唇，凜夏擋在狗卷棘身前，“我想你應該還記得，我從來不受你的異能力影響？”

    “我當然記得。你能直接看破幻象嘛。”

    雙手抱住玩偶的頭部，夢野久作并沒有使勁。

    “多問一句，站在你身邊的這個人是誰？他總不能像你一樣了吧？”

    “先提前說好，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凜夏嚴肅起來，雙手緊握成拳。

    “本來沒想過還會見到你們的，只是既然遇見了，那我就和你們介紹一下。”

    “他是我的男朋友，所以麻煩你斟酌著下手。”

    倏忽之間，除了風聲，再沒有其他聲音。

    雙手逐漸收緊，夢野久作抓著玩偶，低下頭道：“所以是因為他？”

    “和他無關(guān)，人是會變的。”

    沒有摸清楚夢野久作在路上到底碰過多少人，凜夏不敢輕舉妄動。

    “就像太宰不可能回去一樣，我也有自己不愿意回去的理由。”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才會讓森先生選擇把你關(guān)起來，但我希望你不要發(fā)動你的異能。”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夢野久作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乎要被風聲掩蓋過去。

    “你開始在乎了。”

    “在乎這座城市。”

    “在乎比以前更多的人。”

    “那些和你和我都沒有關(guān)系的人。”

    “不，你說錯了。”

    巫女殿下將拳頭捏得更緊。

    圓潤的指甲扎進掌心里，印出深深的痕跡。

    “實話跟你講。”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盯著夢野久作抓著玩偶的手。

    “作為半個妖怪，我依舊不在乎人類的城市，不在乎人類的生活，也不在乎那些陌生人。”

    “但我在乎的人會在乎。”

    “并且有一點，我很確信。”

    “就算港口黑手黨和偵探社目前是敵對狀態(tài)，但雙方的底線都是一致的。”

    “如果你動手，被抓回去之后肯定還會被關(guān)起來。”

    凜夏向夢野久作伸出右手，試圖要來作為異能開關(guān)的玩偶。

    “我也不想你再一次失去自由。”

    “拜托了久作，把它交給我。”

    整個玩偶在夢野久作手里扭曲變形，稍一使勁都會撕毀損壞。

    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抬起頭。

    “可是如果你還在，這六年，我們本來可以像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