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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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當家的葛江龍憤慨地對二當家的馮如虎道,“老子縱橫江湖這么多年,總算碰上個刺頭,他娘的,若不是那狗屁小白臉郡王攔著,老子這就去扒了沈肅的皮。” 他在秦州強橫慣了,就是知府也拿他沒辦法,更別說從前把那群官兵打的求爺爺告奶奶的戰(zhàn)績。冷不防橫空殺來一個跟他叫板的,且還追著他打的,心里會舒服才怪。在沈肅手里吃了不少虧的葛江龍,斗志昂揚,一直伺機報復。偏偏被韓敬已指手畫腳,這也不行做,那也不許做,他才是這塊山頭的老大啊,憑什么要聽這家伙的話,郡王又怎樣,他連皇帝都不怕。 馮如虎笑道,“大哥莫急。沈肅的時間沒有咱們多,再拖拖不過三個月,但您要是去打他,不就等同給他借口:不是我不想走,是這幫家伙不給我走。如此一來,朝廷不但不怪罪于他,說不定還要派更多援軍前來,豈不是令他稱心如意?雖然大哥您神勇無敵,可下面的弟兄們總還有力不能及的時候啊。咱們犯不著損兵折將,偏就按兵不動,敞開大門請他走,這可是他自己不走,到時候自然有朝廷來為大哥您出氣!您還怕這口氣出不了?” 所以現(xiàn)在是沈肅巴不得他上來打的意思啊!葛江龍才不會讓他如愿,又對馮如虎的一番話十分受用,心情不由大好,“也好,如今就這么安排吧。不過你再去幫我探一探那郡王:便說我遠在秦州,已經有一年沒有收到三殿下的消息,他既是三殿下的人,便替我問問那一箱黃金究竟如何處置,再不給決斷,我便要自己想法子了。” 馮如虎出主意,“當然沒問題。不過大哥,今晚夜宴,您不妨親自試探一番。” 葛江龍點點頭,“也好。” 山寨殺豬宰羊,后廚煙霧蒸騰,不時飄出酒菜香氣,這幫成了氣候的家伙可比一般的寨子會享受多了,不但有酒有糧,還養(yǎng)了一群唱歌跳舞的美人,專門供老大消遣取樂。 ****** 而此刻的劉玉潔,尚在昏睡中,本就比常人濃密的睫毛忽然動了動,漸漸轉醒,意識如流,從四肢百骸一涌而上,她不禁蹙了眉心,喉嚨溢出一聲沙啞的痛呼,纖細嫩似玉蘭的脖頸到底是被寶釵扎了個血洞,雖說沒有性命之虞,但少不得要受一番皮rou之苦。 她茫然的睜開眼,暈睡前的記憶紛至沓來:她被韓敬已扣住后脖頸,強按著喝藥,嘴對嘴的喂了一口便不停嘔吐,可那苦澀的藥汁多少還是流入了肺腑一點,韓敬已到底念著她有了身子不敢再用強,便軟硬兼施的誘哄她聽話,還說要帶她離開土匪窩回長安,只要她不哭鬧,聽他這一回,此后他都依著她。她佯裝順從,趁他不注意就往門外跑去,殊不知夏雨纏綿,庭院濕滑,驚慌之下她腳下一崴,堪堪撲進泥濘中,當時就小腹顫痛了一下,她失聲痛哭。韓敬已疾步追來,將她從地上拎起,又擦了擦她一胳膊爛泥,對她大喊,結果她驚怒交加,堵了心口,堪堪暈過去。 韓敬已坐在旁邊,看她那雙格外惑人的杏眸正一點一點在自己臉上聚焦,“醒了,便起來喝口水吧。” 劉玉潔卻先去探自己平坦的小腹。 韓敬已冷哼一聲,“怕什么,那孽種命大的很,還睡在里面呢。” 劉玉潔恨他喊自己的孩子是“孽種”,但這卻不是呈口舌之快的時機,她頂著一頭亂發(fā)爬坐起,才發(fā)現(xiàn)脖間纏了韓敬已的帕子,想是用來包扎傷口的,因這一低頭,又扯痛了那里的皮rou,疼的她咬緊下唇,淚光在眼眶直打轉。 韓敬已收起視線,諷刺道,“原來你還怕疼,我道你可能是個女壯士呢,少不得要向這里的大當家推薦你一二。” 雖是諷刺,可話語之間不禁溢出些許溺愛,他到底還是舍不得她那喊疼時要死要活的模樣,床上床下都無甚差別。 劉玉潔顰眉忍痛道,“謝謝……殿下讓著我這一回。” 謝他個鬼,她恨不能抓花他的臉,再用盛放湯藥的霽紅瓷碗砸破他的頭。 韓敬已淡淡掃了虛弱的她一眼,先不管這句話的真假,只聽在耳中其實還是相當震動的,他到底要讓著她一些,現(xiàn)下她又服了軟,他對她便也沒了脾氣,只傾身抱了抱她,“好乖乖,以后莫再嚇我了。我晚些時候再來陪你。” 他給立在旁邊的阿如遞了個眼色,便舉步離開。 從現(xiàn)在開始阿如幾乎是寸步不離的盯緊了她,劉玉潔不厭其煩,推說頭疼怕吵,強行驅阿如到門外守著。 阿如想了想,只好應承下來。她離開沒多一會兒,劉玉潔就重新推開窗子,此時的她渾身都疼,連頭發(fā)也懶得梳,心里只有唯一的希望了,這希望甚為渺茫,連續(xù)等了這么多天,今天又連番遭受刺激,她忽然想放棄了,撫著小腹心口一片冰涼,卻聽一聲嬌嫩的貓叫,被雨水澆的好似落湯雞一般的小灰躍入視線,它可憐巴巴的扒著窗臺,微微顫抖,脖間被人綁了一個圓圓的東西。 是一只同樣濕透的荷包,可在看清荷包的樣式那瞬間,劉玉潔不禁熱淚盈眶,全身血液又開始歡快的暢流,心臟如雷跳動。 是她的三郎,沈肅。 ****** 且說韓敬已整理一番,來到土匪用來召開盛宴的龍虎廳。 大當家葛江龍大馬金刀坐在上位,見了他皮笑rou不笑道,“殿下來啦,快請入座。” 好大的臉面,竟敢要韓敬已坐在他下首。馮如虎不停朝葛江龍使眼色,葛江龍視而不見。 韓敬已側首打量自己的座位一眼,走過去,撩起衣袍而坐,他本就有副雅人深致的外表,且又是皇室出來的人,無論是氣勢還是氣質都非葛江龍所能比,他往這里一坐,眾人眼睛便亮了,跟著往這里看,無形中便讓葛江龍有股壓迫感,即使坐了上位也如鯁在喉。 酒過三巡,這葛江龍漸漸露出了粗鄙面目,歡快的來到場中,與那一群小娘子嬉戲,這幫粗人大概沒見過美女,各個挑了庸脂俗粉仿佛貂蟬在懷一般的得意非凡。 有舞姬前來獻媚,都被韓敬已的眼神嚇退。 葛江龍哼哼笑道,“殿下可是看不上我這窮鄉(xiāng)僻壤里的美人?那倒也是,見過了長安的美人哪里還能將這些放在眼里。我少年時曾去過一次長安,用你們讀書人的話來形容,那可真真兒是百卉千葩,目不暇接,想必殿下藏在院子里的那位應當是百卉千葩中的極品吧,敢不敢拿出來讓我等開開眼。” 他們都知道韓敬已帶了一個女人進來,但除了韓敬已的人,這些土匪并不知那女人什么樣甚至什么來歷,隱約猜測與沈肅有關。葛江龍雖然沒將韓敬已放在眼里,但他此話也確實不是要挑釁韓敬已,在他們土匪看來,談論彼此的女人就跟談論你今天吃了什么一樣隨和,甚至還能促進感情交流。 韓敬已目光驟然犀利,捏著杯盞的骨節(jié)泛白,轉眸看向葛江龍,“你不配。” 葛江龍凝噎,張大嘴巴愣住,回過神便氣的個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但他并非一味的有勇無謀之人,便狠狠咽下這口氣,粗啞道,“既然不說女人,那我倒有個正事要問殿下。” 韓敬已右肘愜意的搭在圈椅的扶手上,淡聲道,“說。” 這小子吃錯藥了吧!態(tài)度怎么跟從前大相徑庭!前些日子還是溫和謙遜,怎么今日才想起端起郡王的架子。葛江龍不悅道,“我與三殿下的惡鷹素來不睦,那小子貪了我一箱黃金,這事三殿下包括身邊的人都知道,三殿下允諾要為我主持公道的,可這事拖了一年還沒個準信,既然你是三殿下的人,又是他叔父,你便給我一個說法吧。” 韓敬已挑了挑眉,呵呵笑道,“還有這種事?” 葛江龍精神大振,粗大的掌心往岸上狠狠一拍,探身向前死死瞪著韓敬已道,“你不是三殿下的人嗎,難道連這事都沒聽說?” 韓敬已搖了搖頭,“大概是本王孤陋寡聞,竟從未聽說這等事。” 葛江龍一雙凸出的牛眼一眨不眨的瞪了韓敬已一會子,忽然哈哈大笑,“好,好,沒聽說也罷。” 韓敬已嗤笑一聲,“大當家何必要用這種方式試探,本王很喜歡這片寨子,可是寄予了相當?shù)暮裢!?/br> 馮如虎咳嗽一聲,又給葛江龍使眼色,可他還是一意孤行,甚至再次走下位置,來到韓敬已身邊,醉醺醺道,“算你慧眼識英雄,你可知我花了多少年才有今天的規(guī)模,老子連朝廷都不怕,前兩年為了三殿下才蟄伏不動。” 韓敬已依然保持端坐后倚的姿態(tài),下頜微抬視葛江龍道,“本王便是慕名而來,想必大當家的這些年也藏了不少好東西吧,那一箱黃金算什么,聽說你在汝南還有一座金礦。” 葛江龍酒醒大半,頓了頓,忽然換上無賴笑臉,“金礦哪有美人兒來得實在。”他攬著美人的脖子親了好幾口,又指著韓敬已的鼻子大咧咧道,“快把你藏的美人兒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吧,就憑你這皮相,那美人定然也是個絕色,只要讓我等開了眼,再談金礦的事也不遲。” 韓敬已垂著眼扶額,似乎在控制什么,再抬眸已是森冷陰鷙,“你再敢用這張臟嘴提及她,我便要你再也說不出話。” 葛江龍大怒,推開美人箭步竄上前,右腳就踩著韓敬已的案上,單手攥住他衣襟,提上前來,幾乎是眼對眼的對他大吼,“少在老子這里擺譜,老子連皇帝也不怕,別以為我不知你此行是為了……” 為了……為了……他努力想要把下半截話說出來,卻發(fā)現(xiàn)喉嚨一空,有風灌了進去,嘶嘶的,再也發(fā)不出聲,眼前被血霧氤氳。 韓敬已握著匕首,在他脖子上轉了一圈,拉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輕輕一推,葛江龍就像一團棉絮那樣朝后仰倒。 龍虎廳瞬間沸騰起來,充斥著舞姬的尖叫聲。 葛江龍雙目圓睜,紋絲不動,顯然是死透氣了,他以為韓敬已不會武功,且就算會也不該有這么快的身手啊,簡直不像人。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7章 108 雨勢轉弱,打在芭蕉新葉的噼啪聲也漸漸地息了。 劉玉潔拉開門,守在門口的阿如立刻向她看去,欠身笑道,“娘子可有什么吩咐?” 劉玉潔一手撫鬢,看上去有些慵懶,因她模樣生的極好,縱使見過不少長安美人的阿如也不免多看了她兩眼,只聽她淡淡道,“總是待在屋子里,乏得很。” 阿如立刻明白了劉玉潔的心思,便道,“娘子若不嫌棄,就讓阿如陪您聊聊天散散步可好。” 劉玉潔欣然同意。 她知道今天韓敬已之所以離開是因為有場特別的宴席,方才她坐在屋里就隱約聽見絲竹之聲,可見這宴席頗為隆重。雖然她不知土匪們擺宴是個什么樣,但聯(lián)想到家里凡遇重大節(jié)慶時的熱鬧場景,除了幾處特殊崗位,所有人都聚到了最熱鬧的地方幫忙,離熱鬧中心偏遠的庭院便會呈現(xiàn)出一種特別的清靜。總結一下便是:只要避開守衛(wèi)的視線,便也很難遇上閑雜人等。她想要逃,這真是再好不過的時機。 但愿沈肅能及時的看見她的封信,了解這邊的情況。錯過了今日,以后恐怕再難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而載著她書信的山耳貓已然猶如離弦之箭飛竄溝壑樹影之間,上騰下挪,所到之處除了輕微草木翕動,再無其他聲息,任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這固若金湯的寨子正因為一只貓而八面漏風。 再說回劉玉潔,在阿如的攙扶下慢騰騰漫步雨□□院,枝頭的嫩葉顏色如洗,散發(fā)陣陣的清香,她心里裝著事,自是無暇欣賞這一片繁艷芬馥,卻把每一條青石板路和每一道門記個真真切切。 這一處庭院平日里就很安靜,幾乎看不到什么人,今天恐怕會更安靜,但庭院最外面那道門必然有人把守,出了那道門應當是土匪的天下了,劉玉潔立在最高的樓閣上極目遠眺,所見皆是碧樹成蔭,樓閣飛檐便從這成蔭的縫隙里露出一點端倪,沒有山耳貓領路,她還真走不出去,只不知她的小灰是否能在天黑前歸來。 劉玉潔心急如焚。 那邊的沈肅卻是驚喜交加,饒是鐵骨錚錚也要感動的眼眶濕紅:小灰回來了,脖子上的荷包已然換成了潔娘的,鵝黃色的素面軟綢,只在右下角繡了一串紫葡萄。不枉他在雨中苦苦守候多時。 因為堅持,他才能得遇小灰,更因為守著這份執(zhí)念,小灰竟實現(xiàn)了他心中所想,那所想原本比螢光還微弱,如今已是烈焰滾蕩。 沈肅雙手微顫展信閱讀,信上內容一看便是倉促之間寫成,還有錯別字,好在他能看得懂。潔娘果然是長大了,遇到危險臨危不亂,還能主動思索脫困的法子。她告訴沈肅寨子里正在置辦宴席,韓敬已和一眾頭目齊聚一堂,很多人都過去幫忙,路上幾乎很難碰見閑雜人等,但各處守備肯定也比平時森嚴,倘若看見此信,一定要趁今日想法子救她。她會等到小灰再想辦法逃走,路線也全憑小灰做主。 這不啻于一場賭注,畢竟劉玉潔的體力擺在那里,她只能盡可能的逃的遠一些,減輕沈肅直闖山寨內部的風險,剩下的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了,希望被人發(fā)現(xiàn)之前,沈肅能先一步找到她,帶她離開。這就需要沈肅多加注意小灰來回所走之路,這一點恐怕他早就摸的差不多,劉玉潔對心細如塵的沈肅充滿信心。 但劉玉潔沒有告訴沈肅自己已有身孕之事,那樣的話他定然不會允許她如此冒險。當然這番揣測是建立在沈肅相信這個孩子是他的基礎上,至于其他的,劉玉潔也懶得去想,她只知道機會擺在眼前,再不逃以后可就真真的沒機會了,而韓敬已讓她一次兩次斷不會再讓第三次,那是個黑心腸的,一旦下了狠心對付她,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事。 劉玉潔不止一遍輕撫小腹,在心里呢喃:你是個乖的,一定要牢牢的睡在娘親腹中,千萬要抓牢了。我若不冒險,你是再無機會來到世上看看這些紅的花兒,綠的葉了。 她這肚子只想養(yǎng)沈肅的孩子,縱然死也不會要韓敬已放個孽種在里面。劉玉潔什么都打算好了,成功逃走,皆大歡喜,若是不成,便帶著這孩子一起離開。不管結局如何,至少努力過。 阿如覰了劉玉潔一眼,側身掐了兩枝玉簪花遞給她,“山上沒有什么名貴的品種,但這些常見的花兒也是香的,前面還有一大片月見草,更是別有雅趣,娘子要不要過去瞅瞅。” 劉玉潔低頭嗅了嗅沁人心脾的味道,只作很有精神的樣子欣然前往。 阿如又笑道,“殿下說娘子極喜愛繡球,白若綿云,紫若霞光,好看的緊,便尋了一名手段了得的花匠,種出了粉、黃、大紅三種顏色,到了花季,五色并開,好一片絢爛縟麗,直叫人嘆為觀止。” 劉玉潔對阿如描述的人間仙境沒有多少震動,滿心都在想:她是韓敬已的耳目,寸步不離盯著我,倘若想逃,首先得要與此人較量一二。 這里的“較量”可不是打架。這段時間劉玉潔一直暗暗的觀察阿如,料定她會一些拳腳,起碼制服自己沒有問題,那么唯有智取了。 劉玉潔并非冷血之人,但這位阿如雖然言語親厚又照顧了她兩個月,卻是惟韓敬已之命是從,等同為虎作倀,是以,自己背后偷襲什么的也算不得小人所為。打定主意,劉玉潔用力的捏緊手指。 阿如也是玲瓏心肝的人,早就發(fā)現(xiàn)劉玉潔心不在焉,似是藏著什么事,不禁暗笑:這是個傻的。還在想著外面,也不想想她一個侯府正四品官兒的家眷被人擄走兩個月,縱然外面不傳閑話,做丈夫的恐怕也要瘋了,如此還回去作甚,倒不如跟了郡王,從此恩寵不斷,過神仙眷侶般的日子。 兩個女人各懷心事,重又折回屋內,劉玉潔想要一只天青色的花觚插玉簪,阿如只好去找天青色的花觚,卻聽劉玉潔尖叫一聲,她忙又折回來,只見一地兒的碎瓷片,而打破花瓶的罪魁禍首倒是一副風一吹就倒的模樣,委委屈屈道,“我見高幾上這只霽紅骨瓷的也挺好看,誰道這花觚又大又重,還滑不留手,半道上沒握住就摔了。” 摔就摔了吧。雖然這花瓶挺貴的,但誰讓這位主是郡王的心上人,捅了天大的簍子都有人兜著,更遑論小小一只花瓶。阿如在心里翻個白眼,只笑道,“不妨事,只要娘子沒受驚便好。” 劉玉潔面色微紅,似是有些愧意,又后退兩步,讓身于阿如前來收拾。 阿如挽了把袖子彎身去拾地上碎片,冷不防頸側一麻,被人以硬物狠狠重擊,尋常人挨了這一下八成要暈倒,可她到底有所防范,雖是頭暈眼花卻也穩(wěn)住了身形,急忙往后彈跳,待一脫身就要喊人。 劉玉潔嚇得個靈魂出竅,也懊惱不已,她到底念著阿如照顧了自己兩個月沒忍心下殺手,只想敲暈了事,殊不知這一念之仁就要害了自己和腹中無辜孩兒的性命了。 阿如忍痛喊道,“快來……”一道嬌軟身影就撲過來,死死捂住她的嘴。 劉玉潔同阿如身量差不多高,這般撕扯倒也便宜,而阿如到底不敢對她動手,盡管心里恨不能將劉玉潔撕成十八瓣,那樣的話郡王也會將她撕成十八瓣。 劉玉潔正是自持阿如不敢對自己下死手才敢撲上前,她拼盡全身氣力,冷汗?jié)裢感∫拢幻嫖孀“⑷绲淖煲幻骖澛暤溃鞍⑷鏹iejie,你現(xiàn)在暈過去讓我走,事后最多挨一頓罰至少能保住性命。可我若走不了,這一生都是個玩物了,連我孩兒的性命也保不住。” 阿如用力攥住劉玉潔的腕子,此刻依然頭暈眼花,否則以她的能力豈會讓劉玉潔近身,“娘子,你逃不掉的,山路崎嶇錯綜復雜,何必多此一舉再被殿下捉回去,那時誰也保不了你。殿下對你諸多忍耐,至今未曾讓強占你一分,你就不要不識好歹。” 劉玉潔膽顫心驚,一顆心幾欲墜進了谷底,手指被人一根一根的掰開,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有道黑影從窗戶竄進來,低吼一聲撲向阿如。 阿如慘叫連連,嘴巴又被劉玉潔捂住,發(fā)出的音兒斷斷續(xù)續(xù),劉玉潔被推的一個踉蹌,轉頭就去關窗子,抄起炕上的青瓷涼枕對準阿如腦袋屏息砸了下去。 啪啦一聲,萬籟俱靜,只剩山耳貓嗚嗚的低吼,它背上的毛被阿如扯下一塊,殷紅色的血很快浸染了那一片皮毛,劉玉潔渾身顫抖,淚如雨下。 她踉蹌上前抱起山耳貓,“小灰!” 打雜的婆子隱約聽得正屋傳來瓷器打碎的聲響以及尖叫,頓覺怪異,便放下手里活計,遠遠的立在廊下詢問,“阿如姑娘,要不要老奴遞個笤帚。” 這話充滿了試探,如果沒有回音兒必然會引起懷疑。 那婆子等了一息,只見棱格大窗被人挑開,露出一張嬌嬈的小臉,驚惶道,“你快進來幫忙,這里有野貓,到處跑,碰倒花觚砸著阿如腦袋。”說著仿佛就要哭了。 那婆子大驚失色,一陣風似的竄進屋,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只見一只體型格外矯健,仿佛一頭小豹子似的的野貓在炕上走來走去,不時對她齜牙咧嘴,阿如一腦門的血橫躺地下,再看劉玉潔,早已嚇的是手腳僵硬,不停往后縮。 婆子張手喊道,“娘子別怕,我來將它趕出去。” 主人還在屋里,山耳貓豈會甘心離開,任憑那婆子怎么呼喝揚手也無動于衷,婆子抄起架子上一根拂塵便要去打,劉玉潔早已舉著青瓷涼枕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