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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歸來之盛寵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115節

第115節

    四皇子夫婦行禮時,臉上的笑就比二三兩對夫婦真誠多了,宇文承川與顧蘊卻越發的不敢掉以輕心,同樣是顧蘊笑著給二人還了禮。

    五皇子生母也是宮女出身,自來不得寵愛,如今也只是個正三品的貴嬪,剛好夠資格被人稱‘娘娘’,自稱‘本宮’,所以五皇子待哪個兄弟都不近也不遠,皇上給派差事他就辦,不派他就在自己府里看書作畫,擺明了不淌兄弟之間的渾水,這才是真正的與世無爭,豈是四皇子那樣裝出來的與世無爭能比的?

    輪到六皇子時,因他還沒大婚,便只有他一個人向宇文承川和顧蘊見禮,顧蘊一樣還了禮,很是客氣。

    不想六皇子卻笑向她道:“大皇嫂不必與我客氣,當年若非有顧侯爺舍命相救,我如今還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呢,我與母妃心里都極感激顧侯爺,母妃昨兒還與我說,等大皇嫂忙過了這一陣子,要去東宮拜會大皇嫂呢。”

    顧蘊沒想到六皇子會對自己這般客氣,說來都是當年大伯父種的善因,如今卻輪到她享受善果了,因忙笑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原是家伯父為人臣的本分,六皇弟實在太客氣了,該我去拜會淑妃娘娘才是,怎么能讓淑妃娘娘去拜會我呢?”

    叔嫂兩個寒暄了兩句,也就沒再多說,后面還有其他皇子公子們等著呢,眼下顯然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六皇子以下幾位皇子年紀都還小,尤其是最小的九皇子,今年才四歲,穿著皇子服飾,白白胖胖的,十分可愛,還有幾位皇孫皇孫女,顧蘊給他們的見面禮就與前頭幾個皇子的不一樣了。

    除了四色荷包,每個荷包里還塞滿了做成各種小動物式樣的金錁子以外,每個人還有一只縫成貓的布偶,有一尺來長,肚子上縫著扣子,里頭塞滿了各色糖果,皇子皇孫們也是小孩子,就不信這世上還有不喜歡糖果的小孩子。

    果然小家伙們臉上都忍不住帶出了幾分笑來,甜甜的叫著顧蘊“大皇嫂”與“大伯母”,九皇子與兩個皇孫更是伸出胖手,偷偷摳起里面的糖果來,看得人忍俊不禁。

    皇子皇孫們見完,便輪到公主們了,大公主與沈騰排在第一位,都是熟人,顧蘊的笑容也真心了幾分,還與大公主低聲說笑了幾句:“以后我要帶個什么東西,或是帶個口訊什么的出去給我大伯母,少不得只能有勞大皇妹了。”

    大公主忙笑道:“大皇嫂只管吩咐便是,當不得‘有勞’兩個字。”

    兩個女人倒是相談甚歡,宇文承川與沈騰之間卻是兩看兩生厭,只不過宇文承川表現得很明顯,孤就是不待見你了怎么著罷,當我不知道你一直盯著我媳婦兒看呢,你再敢看,仔細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不待見之余,還帶著幾分勝利者才會有的居高臨下的得意與滿足,雖然他是坐著的,沈騰是站著的。

    沈騰何等聰明之人,對宇文承川毫不掩飾的敵意也就只懵了一瞬,便反應過來宇文承川定是早就知道他與顧蘊的那一段過往了,第一反應便是那自己方才盯著四表妹看之舉,不會讓太子殿下誤會她,進而對她不好罷?這么多年都沒這么近距離的看過她了,他實在情難自禁。

    可再一看太子殿下看向四表妹那種溫柔繾綣的眼神,還有四表妹不經意間回太子殿下的一個微笑,兩個人分明就情深意濃……沈騰由不得暗暗自嘲,自己與四表妹之間根本就沒有過往,他就是想太子殿下誤會,也得有讓他誤會的地方啊,自己實在是不自量力得可以,以后還是將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都壓在心底最深的角落,只當四表妹是‘大皇嫂’罷!

    之后二公主二駙馬、三公主三駙馬及四公主五公主六公主也各自上前給宇文承川和顧蘊見了禮,除了五公主給他們行禮時有些敷衍以外,并沒有出任何岔子。

    再之后便是拜見一眾長輩們了,最先拜見的便是禮親王夫婦,不管他們夫婦先前對宇文承川的維護是出于他們天生正直善良,還是有別的原因,顧蘊都打心眼兒感激他們,所以給二人的針線都是她親自動手做的,無論禮親王夫婦知不知道,她都覺得自己該盡這一份心。

    禮親王先前一直擔心顧蘊配不上宇文承川,更不配為一國太子妃,哪怕在看過了顧蘊大手筆的嫁妝,由此得出這位太子妃能為太子殿下帶來的助力小不了,吳閣老也與他說過顧蘊‘深藏不露’后,他依然懸著心。

    不過如今親眼見過了顧蘊,禮親王總算可以放心了。

    禮親王夫婦之后,顧蘊還一一見過了榮親王、莊親王和肅親王并其各自的王妃,再就是各王府的世子世子妃也上前與宇文承川和她見了禮,至于各王府的其他人,今日便沒有進宮了,太子妃豈是人人都可以見的,何況就像宇文承川昨夜說的,光五服以內的宗室都上百人了,若人人都來讓顧蘊認一回親,到天黑也未必認得完。

    顧蘊一眼便在人群中看見了宇文策,整個景仁宮的正殿內,除了宇文承川,她就覺得宇文策最親切了,所以輪到宇文策上前給他們行禮時,待宇文承川一與她介紹完:“這是榮王叔府上的十一哥。”,她便立時叫了一聲:“十一哥。”,對宇文策笑得比對方才對著大公主和沈騰時,笑得還要真心。

    宇文策的心跳就瞬間漏了一拍,本以為自己已死了心,忘得差不多了,不想她才對自己一笑,他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立馬又死灰復燃了……所幸以后二人見面的機會是真少之又少,甚至沒有了,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以后會做出什么事來!

    拜見長公主們時,顧蘊對其他人自然都是恭敬中不乏親熱,對上益陽長公主時,那聲‘姑母’就叫得尤其要甜了,給益陽長公主的禮物也與其他長公主們不一樣,還惹來了一旁昌華長公主的打趣:“太子妃這是明晃晃的厚此薄彼啊!”

    顧蘊卻仍笑得甜甜的:“不過是素日與益陽姑母有些舊交情罷了,昌華姑母不知道,當年我年紀還小,我們殿下身體也還不好時,益陽姑母曾起過撮合我和殿下的心呢,沒想到兜兜轉轉,在益陽姑母的幫助下……不是,總之到底我和殿下還是走到了今日,我心里真是好生感激益陽姑母。這手筒與臥兔兒也不難做,昌華姑母若是喜歡,回頭我便做了,打發人送去您府上。”

    昌華長公主忙笑道:“那敢情好,我可就等著了。”

    益陽長公主卻是蹙起了眉頭,眾目睽睽之下,顧四待自己這般親熱,這般與眾不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她這些年幫著皇后出謀劃策并不是什么秘密,照理顧四知道了東宮那些女人都是來自她的提議,該對她不假辭色,冷冷淡淡的才對,她到底有什么陰謀?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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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一回 大怒 拜會

    一直到交午時,整場認親禮才算是結束了,顧蘊也已累癱了,吃了幾筷子不知道什么滋味兒的認親宴,坐暖轎回到東宮,往崇慶殿的床上一撲,只語焉不詳的扔下一句:“一個時辰后叫醒我。”便已睡了個不省人事。

    倒把宇文承川唬了一跳,忙探了探她的額頭,見并不燙,又探了脈搏,見脈象也十分平穩,知道只是累了并不是暈了,方舒了一口氣,吩咐人傳話下去,讓幾位良娣良媛才人待太子妃得了空,再來拜見太子妃,給太子妃磕頭敬茶后,便屏退滿殿服侍的人,也蹬掉靴子上了床,抱著香香軟軟的媳婦兒睡著了。

    東宮這邊宇文承川與顧蘊睡得天昏地暗之時,景仁宮內三皇子卻是氣得夠嗆,卻是因宗皇后屏退滿殿服侍的人,怒聲把昨兒向鄧二位嬤嬤回宮后向她復命的話與三皇子說了:“……本宮說當初本宮才一提給那婢生子挑個次一等的太子妃,她張口就是‘我還真想到了一個人選’,這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敢情她一早便已背叛了我們,一早便打著左右逢源,甚至挑唆得我們與那個婢生子鷸蚌相爭,他們母女夫妻漁翁得利的主意,實在是可恨至極!”

    向鄧二嬤嬤在飲綠軒被困了幾個月,連期間吳貴喜曾兩次奉命出宮去給她們送東西,她們見著了吳貴喜也不敢說實話,只敢說她們在顯陽侯府‘一切都順利’,心里的憋屈與憤怒早累極到一個極限值了。

    好容易昨兒終于隨內務府的人回宮了,二人連回各自的值房簡單梳洗一番都等不來,便徑自來見了宗皇后,把這幾個月顧蘊對她們的一應所為并她們無意聽到的話都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與宗皇后說了,末了哭道:“枉費娘娘一向對長公主信任有加,長公主卻這樣背后捅娘娘的刀子,若非那日奴婢們機警,一直裝昏迷不醒,娘娘指不定還要被蒙蔽到什么時候,娘娘可千萬要給太子、長公主和那個活閻王幾分顏色瞧瞧才是,不然老虎不發威,他們還真把娘娘當病貓了!”

    又哭著求宗皇后打發人傳個太醫來給她們瞧瞧,她們體內的毒是不是真的已經解了,萬一那個活閻王是騙她們的,還想憑著她們所中的毒只有她有解藥,以后繼續拿捏她們怎么辦?

    宗皇后當即氣了個夠嗆,益陽竟然一直在糊弄她!

    就像顧蘊預測的那樣,宗皇后的見識自然遠非向鄧二嬤嬤可比,一聽得二人的話,立時便想到益陽長公主只怕不止打著左右逢源一個主意,還打著其他更深更遠的主意了。

    話說回來,雖然老三與老四都是益陽的侄子,以前她或許還能全心全意的為他們母子籌謀,可等老四成了她的女婿后,她難道會傻到白放著自己的女婿不扶持,反倒繼續扶持老三,讓自己的女兒女婿一輩子屈人之下,連帶她自己也只能屈人之下不成?

    當然還是自己的女婿當皇上,自己的女兒當皇后來得痛快,以后她這個長公主、更是皇后之母便不必再看任何人的眼色,真正是想怎么著,就怎么著了,宗皇后把自己代入益陽長公主的立場一想,立時便覺得換做自己,也會這么做了。

    再一想到顧蘊不止嫁妝出人意料的豐厚,娘家父親雖沒用,顧準身為伯父,卻視她為親生,她身后還站著個得力的外家,亦連她繼母周氏的娘家周家都對她刮目相看,等同于一下子就給宇文承川添了幾重助力,還都是真正有實權、不是光聽著好聽,實則用處卻不大的助力。

    顯陽侯顧準不用說,金吾衛前衛指揮使,真正的天子近臣;平侍郎略次一些,也是從二品的大員,還是戶部那樣的衙門,將來更進一步成了尚書,入閣指日可待;周副指揮使則在密云衛經營多年,密云又離盛京城只得幾十里路,說句難聽的,將來盛京城內有個什么變故,他能比西山大營的人到得更快!

    宗皇后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越發的憤怒了。

    她自問一向待益陽長公主不薄,連帶待四皇子府也另眼相看,但凡她得了什么好東西,只要自己兒子府上有的,四皇子府上便十有八九也有,她甚至還與三皇子說過,待他登上皇位后,便封四皇子為親王,讓他做親王里的第一份兒,就當是他們母子對益陽長公主多年盡心替他們籌謀的回報了。

    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個親王根本滿足不了益陽長公主和四皇子的胃口,他們也想著那個最尊貴的位子,并且很早就開始在暗暗籌謀,甚至將他們母子也視作自己棋盤上的棋子了,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稍后待太醫來了,給向鄧二嬤嬤診過脈,說二人體內的確尚有余毒,當是吃了解藥后,一時毒還沒解干凈,殘留下的毒素,過些日子便能排干凈后,宗皇后便對二人的話越發深信不疑了。

    也所以,晨間她才會一見宇文承川和顧蘊的面便忍不住沖他們發難,才會那般不給益陽長公主顏面的,實在是氣壞了,氣得她一夜都沒睡著,這會兒心角都還一抽一抽的痛。

    三皇子聽罷宗皇后的話,早已是臉色鐵青,滿眼陰鷙的正要開口,三皇子妃已先恨聲道:“母后與殿下不知道,晨間臣媳和四弟妹一塊兒進宮,一塊兒坐暖轎到得母后宮門外時,正好遇上太子與顧四過來,太子不顧自己的威儀,眾目睽睽之下就親自去扶顧四下轎,可見二人的確是早就有私的,不然當初太子也不會那般大手筆的下聘了,內務府準備的聘禮難道還不夠體面嗎?這也還罷了,顧四言語行動間與四弟妹很是親熱,四弟妹也有意無意提攜她,還幫著顧四與我搭話兒呢,若說他們之間沒有見不得人的勾當,真是打死了臣媳也不能信!”

    頓了頓,三皇子妃又道:“還有稍后顧四拜見益陽姑母時,態度與敬獻的禮物也與別的姑母大不相同,母后與殿下離得遠,或許沒看見,臣媳卻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顧四還曾無意說漏了一句‘沒想到兜兜轉轉,在益陽姑母的幫助下’,只是話沒說完,她已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遂只說總之自己心里好生感激益陽姑母……母后與殿下可千萬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也好讓他們知道,敢背叛我們,敢背后算計我們,會是什么下場!”

    一席話,說得宗皇后越發惱怒起來,冷聲道:“本宮是說莊妃自來是個不與人交惡的,見了誰都是不笑不開口,以前瞧著也挺喜歡莊敏,怎么莊敏才一嫁了老四,她便立時張羅著要為老四納自己的娘家侄女兒為側妃了,原來是想借此蒙蔽我們,讓我們以為益陽與她水火不容,讓本宮繼續相信益陽只會一心為我們籌謀,不然將來她就得對莊妃俯首稱臣了,——一個個兒的,倒是打得好算盤!”

    三皇子冷聲接道:“兒臣早前便覺得老四不是盞省油的燈了,任何事到了他手里,都是辦得恰到好處的妥帖,任何人對他都只有溢美之詞,沒有一句壞話,這樣的人,哪像是胸無大志的?兒臣原想著,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少不得只能待將來大業得成后,再找機會明升暗降將他遠遠發配了,如今看來,是萬萬不能等到將來了,不然指不定什么時候便會被他反咬一口,攘外必先安內,我們只有將他們母子收拾了,才能全力去對付老二母子和那個婢生子!”

    最重要的是,老四竟敢背叛他,他不讓他將腸子悔青,他不姓‘宇文’!

    宗皇后見兒子兒媳都一臉的怒不可遏,反倒稍稍冷靜了幾分,皺眉道:“他們母子與益陽莊敏都滑不丟手的,怕是不好找借口收拾他們,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除非有把握能讓他們永無翻身之日了,不然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你且回去與你外祖父和岳父商量一番,想出個萬全之策來后,我們再行動也不遲。”

    三皇子點點頭,“母后言之有理,只是不能立時給他們幾分顏色瞧,兒臣委實咽不下這口氣!”

    沉吟片刻,道:“莊妃不是日日都要來給母后請安嗎,母后最近索性找個借口,罰她在您殿外跪上兩個時辰,看老四那邊會是什么反應,若他不動,您就繼續逼莊妃,一直逼到他動為止,兒臣那邊也讓外祖父和岳父暗里向老四的門人和長公主府的族人門人施壓,總得逼到他有所行動了,我們才好出手,不然我們還真不好抓他的小辮子!”

    “要找借口罰莊妃的跪還是不難的,”宗皇后點頭道,“皇上近來多是去寧嬪和蓮貴人處,關雎宮那賤人那兒都去得少,更別說莊妃宮里了,也不必擔心皇上會護著她。”

    三皇子冷哼一聲:“別說他們已存了非分之想,就算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想左右逢源,我也留他們不得了,只想同富貴,不想共患難,這世上豈有這么好的事?”

    想腳踏兩條船,也得有那個本事才成,不然風平浪靜時還好,一旦起了風波,便只能一腳踏空,跌進水里,永遠也別想再爬出來!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一個時辰已經到了。”

    遵循顧蘊臨睡前的話,一個時辰一滿,錦瑟便在帳外小聲喚起宇文承川和顧蘊來。

    宇文承川本就警醒,便是連日來累了,依然立刻便醒了過來,見顧蘊還在熟睡,低聲應了句:“知道了,你先退下。”然后輕聲喚起顧蘊來,“蘊蘊,該起身了,你不是說還要去拜見許太妃和其他幾位太妃太嬪,幾位主位娘娘那里也要去一趟嗎?”

    顧蘊睡得正香,哪里耐煩聽他說什么,摸索著把他的頭往旁邊一推,翻了個身,便哼唧兩聲,繼續睡她的去了。

    憨態可掬的樣子,宛如小豬一般,讓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的宇文承川不由笑了起來,又俯身去叫她:“蘊蘊,是你自己說一個時辰叫醒你的,你再不起來,我就不管了,也躺下繼續睡了啊。”

    說著探手進她的被窩,將她半身抱了起來,溫軟馨香的女孩身子,rou豐骨纖,尤其前面稍稍一動便顯出讓人驚艷的弧度,再順著里衣自上而下摸進去,更覺觸手滑膩,宇文承川大是滿意之余,不免蠢蠢欲動,若不是考慮到顧蘊的身體這會兒還沒恢復,他就忍不住要白晝宣yin了。

    這下顧蘊還怎么睡得下去,只得半睜開眼睛,軟軟糯糯的說了一句:“別鬧,我真的好困,再讓我睡一會兒,只睡一會兒就好。”又閉上了眼睛。

    宇文承川被她那迷糊中不失嫵媚的一眼看得魂兒都快沒了,聽得她軟糯的聲音,更是想起昨晚上她也是用這樣的聲音向自己求饒的,幾乎是一瞬間,已經有了反應,低頭狠狠吻了她一回,才喘著氣在她耳邊道:“我再問你最后一遍,是要起身還是要繼續睡,若是繼續睡,我就不客氣了啊!”

    顧蘊迷迷糊糊間,忽然察覺到腰間有異樣的觸感,睡意頃刻間已飛到了九霄云外去,猛地坐了起來:“我當然是要起身,再不起身,我還沒把主位娘娘們宮里走遍,只怕各處的宮門就該下鑰了……哎喲……”

    卻因起得太猛,頭撞在了宇文承川的下巴上,立時慘叫起來。

    宇文承川身為“受害者”,倒是沒覺得多痛,忙給顧蘊揉起頭來,“你慢一點,再急也不急在這一刻,磕著碰著哪里了,痛的還不是你自己,我至多也就是心痛一下而已,好些了嗎?”

    顧蘊可憐巴巴的點頭:“嗯,好些了,還不是怪你,要不是你嚇唬我,我能這么著急嗎?你可別忘了,你晨間答應過我什么的,你休想說話不算話。”

    宇文承川好氣又好笑,都這會兒了,還不忘讓他恪守承諾,只得道:“放心罷,我既然答應過你,自然不會失言,還痛嗎?不痛我就叫人進來服侍了啊。”

    顧蘊得了他的準話,才心下稍安,實在是她腿間這會兒都還火辣辣的痛,上午幾個時辰的認親簡直不知道是怎么熬過來的,倒不是真不想服侍宇文承川,因點頭道:“你叫人進來了。”

    宇文承川便揚聲叫了一聲:“來人!”

    片刻便見錦瑟白蘭等人魚貫走了進來,各自好一通忙碌,總算在一刻鐘后,將宇文承川和顧蘊的轎輦送出了門。

    夫妻兩個先去了壽康宮,拜見許太妃及其他幾位太妃。

    當今皇上是個念舊之人,原來是要讓許太妃住慈寧宮的,卻被許太妃婉拒了,說慈寧宮歷來都是太后的居所,她不敢擅住,沒的白折了自己的福,倒是住壽康宮更自在,且還能與先帝其他幾位太妃朝夕相處,說話抹牌都便宜,皇上卻不過許太妃,只得讓她住了壽康宮的正殿,其他幾位太妃則分住在壽康宮的其他宮室里。

    許太妃六十來歲的年紀,瞧著慈眉善目的,待宇文承川十分和藹,卻是當年宗皇后初診出有孕前三個月,胎像很是不好,惟恐孩子出什么問題,日日連殿門都不踏出一步,只一心安胎,自然也就顧不得照顧當時還養在她宮里的宇文承川了,于是只能回了皇上,將宇文承川送到許太妃處暫時撫養了幾個月,也所以,許太妃與宇文承川之間,多少還是有幾分香火情的。

    連帶許太妃待顧蘊也很是和藹,只讓顧蘊給自己意思性的磕了一個頭,便讓左右將她攙了起來,瞧得顧蘊送自己的鴨絨手筒與抹額臥兔兒也很是喜歡,當場便讓人服侍她將臥兔兒帶上了,然后很夸了顧蘊一番,賞了她一對九轉玲瓏白玉鐲:“這還是哀家當年剛入宮時,孝懿仁皇后賞給哀家的,今兒哀家便借花獻佛賞了太子妃,太子妃可別嫌棄這鐲子老舊,不想時下流行的樣式才好。”

    顧蘊忙笑道:“這樣有年頭的好東西,臣妾便抬了十萬銀子,也沒處買去,如今太妃娘娘賞了臣妾,臣妾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嫌棄?”為表自己是真的喜歡這對鐲子,還立時將其戴在了手腕兒上,本就白皙無暇的手腕被鐲子一襯,就越發纖白好看了,與鐲子可謂是相得益彰。

    許太妃就更高興了,道:“哀家就喜歡你這樣爽利的人,若不是你還要去其他老姐妹和后宮各主位娘娘處走一圈,哀家就留你用晚膳了,你不知道,哀家宮里的小廚房可是連皇上都贊過的,管保你吃了一定還想吃,等明兒你得了空,一定要來哀家宮里嘗嘗。”

    顧蘊忙應了:“臣妾一定會來嘗的,就怕以后臣妾來得多了,您老人家嫌臣妾呱噪,后悔今日這一番話了。”

    對許太妃油然生出了幾分親切與敬佩來,愛吃會吃的人都會享受生活,而且許太妃的年紀,讓她想到了平老太太,也不知道這兩日外祖母可還好?

    之后幾位太妃待顧蘊也十分和善,先帝都晏駕不知道多少年了,她們早沒有什么東西可爭奪了,且能封太妃,留在宮中頤養天年,也都是有臉面有兒有女有倚仗的,不然早或是去給先帝守陵,或是去皇家寺院青燈古佛一輩子了,誰也不敢怠慢她們,她們實在沒有理由要為難太子妃。

    只除了莊親王與肅親王各自的母妃,對顧蘊有些不咸不淡,給的見面禮也十分尋常以外,但兩位老太妃也不敢做得太過活了,就算將來她們不至于在顧蘊手底下討生活,萬一她們的后人要在宇文承川和顧蘊手底下討生活呢,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所有都在顧蘊能夠忍受的范圍以內。

    好容易出了壽康宮,宇文承川見顧蘊步履有些蹣跚,忙關切的說道:“是不是腿軟了,要不我們直接回去罷,主位娘娘們再是主位,也不能與你堂堂太子妃相提并論,橫豎以后你也日日要去景仁宮請安的,不幾日就所有人都見齊了。”

    顧蘊的確行動有些艱難,不過她一來想去莊妃宮里晃晃,越發坐實東宮與四皇子府和益陽長公主府有見不得人勾當的“事實”,二來她既試圖爭取一下皇上的歡心,那自然要對皇上的小老婆們好一些,才好讓皇上覺得,將來江山縱給了宇文承川,也不必擔心宇文承川薄待了他的小老婆們和其他兒女,去各主位娘娘宮里晃一圈,就顯得越發必要了。

    因搖頭小聲嗔道:“我腿軟還不是因為你。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這最后一步了,橫豎宮里的主位娘娘就那么十來位,若以后再見,難免失了誠意,而且我這么做的理由你是知道的,也是為了大事嘛,成大事怎么能一點犧牲都不做?”

    宇文承川自然知道顧蘊的用意,晨間她一心與莊敏縣主套近乎是時她就知道了,見她為了他那樣委屈自己,不是不心疼的,但就像她說的,成大事怎么能一點犧牲都不做,惟有在心里安慰自己,將來待自己能乾綱獨斷時,她就不會再受一絲一毫的委屈了。

    于是兩個人又坐轎輦去了東西六宮。

    當今皇上雖是個念舊的,卻也是個極有原則的,后宮佳麗三千,無論再得寵的,只要沒能生下一兒半女,都別想做到貴嬪以上的一宮主位,也所以,如今皇上后宮里高位份的妃嬪并不多。

    除了正一品的皇貴妃一直空缺以外,從一品的貴德賢淑四妃只有林貴妃與陳淑妃,正二品的六妃里也只有莊妃與七皇子的生母榮妃,之后便是九嬪之首的陸昭儀,亦即大公主的生母位份最高了,再然后是二公主的生母羅昭媛,三公主的生母崔淑儀,四公主母妃早歿,五皇子的生母康貴嬪,六公主與七皇子的生母韻貴嬪,八皇子的生母和貴嬪,九皇子的生母慧貴嬪。

    這些高位份的妃嬪里除了林貴妃與莊妃,暫時也沒有誰是不省心的,其他貴嬪以下低位份的妃嬪們就更不必說了,諒她們也不敢,且也沒能力掀起什么風浪來,也就不怪宗皇后與林貴妃日日想著怎么對付宇文承川了,實在是后宮里沒有能威脅到她們地位的人。

    唔,看來他們很有必要替宗皇后和林貴妃培養幾個有力的競爭對手,尤其是讓林貴妃覺得自己多年來第一寵妃的位子被威脅到了才成啊……顧蘊思忖著,與宇文承川第一站便去了莊妃的永福宮,既是因為順路,更是想讓宗皇后知道,東宮與益陽長公主關系是真的不一般。

    莊妃是皇上在有了宇文承川之后才納的,比宗皇后和林貴妃都年輕,今年也不過才四十出頭而已,但看外貌,說她才二十七八也沒人會懷疑。

    倒不是說莊妃有多漂亮,她其實不是那種讓人驚艷型的,而是屬于那種越看越耐看,哪怕年紀再長個十歲八歲的,也不會平添幾分老相那種。

    顧蘊就見過前世五十多歲,已做了皇太后的她,瞧著也就三十幾歲不到四十的樣子而已,大有越活越年輕的架勢,當然也是因為四皇子待其極是孝順,甚至曾說過‘尊親之至,莫大乎以天下養’之語的緣故,人一順心,心態一好,可不就能越活越年輕了?

    莊妃顯然沒想到宇文承川與顧蘊會滅過林貴妃與陳淑妃的次序,先來自己宮里,聽得宮人來報時,還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既然人已經來了,她也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只得帶著自己宮里的宮女太監們,早早便接在了宮門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