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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歸來之盛寵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72節(jié)

第72節(jié)

    平老太太笑道:“就是要心急才見誠意呢,我怎么會笑話你?月白,去把我準(zhǔn)備好的回禮取來。”

    “是,老太太。”平老太太的貼身嬤嬤忙應(yīng)了一聲,片刻之后便取了平老太太事先準(zhǔn)備好的回禮來,也是一枚羊脂玉的玉佩,只不過雕琢成了個騎馬的猴子式樣,寓意“馬上封侯”,玉佩本身的價值就不說了,光這雕工已是不凡。

    這卻是平老太太多年的珍藏了,原本是打算等到將來平訟春闈下場前,賞給平訟的,嫡長孫自然不是其他孫子所能比的。

    然在見過沈騰的玉佩后,平老太太改變主意了,沈家哥兒看重蘊姐兒,那她便得回對等的定禮才是,既是因為花花轎子人抬人,也是好借此讓沈家哥兒知道,他們平家有多看重蘊姐兒這個外孫女,將來他若是膽敢給蘊姐兒委屈受,平家絕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祁夫人是見識過真正好東西的人,自然一眼便知道平老太太回禮的價值,臉上的笑就更盛了,恭敬的雙手接過玉佩后,才笑道:“若是讓九meimei知道伯母這般看重騰哥兒,一定會很高興的,如今已是七月了,九月里九meimei就該進(jìn)京了,屆時我一定帶了她親自登門給伯母磕頭請安,以答謝伯母舍得將那么好的一個外孫女兒許給她做兒媳的恩情。”

    平老太太聞言,卻是欲言又止,祁夫人見狀,忙道:“伯母可是還有什么吩咐,還請伯母但說無妨,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哪至于像你說得這般嚴(yán)重了?”平老太太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是我想著,如今到底還算不得正式下定,所以想請你暫時不要聲張此事,也省得將來橫生什么枝節(jié),再就是在蘊姐兒面前也暫時別透露出一絲半點來,省得她害羞。”

    原來是這樣,祁夫人松了一口氣:“畢竟還未正式下定,理應(yīng)如此,伯母只管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不該知道此事的人知道,也不會在蘊姐兒面前臊她的。”

    這邊平老太太與祁夫人很快便達(dá)成了共識,隨后平大太太便打發(fā)人請俞氏抱著元姐兒過來給祁夫人請安去了。

    園子里平沅顧菁幾個卻是坐到水榭前,賞起池子里的滿池荷花兒來,因為靠近水邊,不時便會有一陣微風(fēng)吹過,還裹著一股淡淡的荷花香味兒,讓人既涼快又愜意。

    平瀅與顧苒一樣,也是個不大坐得住了,與顧菁顧芷說笑了一回,便領(lǐng)著自己的丫頭摘蓮蓬去了。

    平沅因見顧芷不大愛說話,來自家都好幾次了依然頗為拘謹(jǐn),出于為主之道,便有意引著她說話兒:“三表妹這裙子上的瀾邊倒新奇,是三meimei自己做的嗎?”

    顧芷在顧家姐妹幾個里,的確是針線最拿得出手,見平沅問的正是她擅長的,不免少了幾分拘謹(jǐn),與平沅一遞一遞的說起來。

    顧菁見狀,遂趁機(jī)與顧蘊說起體己話兒來:“四meimei打算什么時候回去啊,你不知道二meimei都念叨你好多回了,還說什么你不在這些日子,她是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知道我今日要隨娘來給老太太和兩位伯母請安,還特地囑咐我,一定要勸你趁早回去呢!”

    “二jiejie念叨我什么呢,她的書都抄完了?”顧蘊一聽便知道顧苒為何會念著她,想她早日回去,這是還沒忘記宇文策,指不定想讓自己替她做什么呢,這可真是一件棘手事兒啊!

    ------題外話------

    親們端午節(jié)安康,么么噠,o(n_n)o~

    ☆、第九十六回 不忿

    只是顧苒還沒忘記宇文策之事棘手歸棘手,顧蘊也不能因此就不回去了,如今三表哥因她的緣故大病一場,就算二舅舅二舅母不遷怒她,她也暫時無顏見他們,且她留下一日,便是在往三表哥的傷口上撒鹽一日,能沖淡一切的除了時間,距離也必不可少,她日日在三表哥面前晃,三表哥又怎么能早日走出來?

    所以顧蘊只沉吟了片刻,便與顧菁道:“左右我已見過我二舅母和大表嫂母女了,兩家離得也近,我什么時候想再來都極便宜,我今兒就隨大伯母和大jiejie回去罷。”

    顧菁立時滿臉的驚喜:“那敢情好,你不知道你不在這幾日,二meimei又連門都出不了,我連個說話兒的人都沒有,真真是悶死人了。”

    顧蘊不由打趣道:“大jiejie這些日子不是忙著繡嫁妝忙得連去園子里逛逛的時間都沒有嗎,怎么會覺得悶?別不是為了哄我高興,才這么說的罷。”

    這話說得顧菁紅了臉,顯陽侯府這樣的人家,嫡長小姐出嫁自然不需要所有針線都顧菁親力親為,可嫁衣和蓋頭總得她自己繡,本該由她自己再繡一套龍鳳呈祥的被面并枕套的,被面實在太復(fù)雜,便只由她自己繡枕套來意思一下也就是了,再就是成親次日敬茶時孝敬公婆的鞋襪,夏家那樣的書香世家,自來都極看重兒媳婦言婦功的,她總也得親手做些。

    如此一算下來,顧菁要親自做的針線委實不少,也所以今年自開了年,她便不大出門,泰半時間都用在了做針線上。

    顧菁因啐道:“誰哄你高興了,你愛回去就回去,不回去便罷了。本來前日我外祖母打發(fā)人進(jìn)京給我們送了幾條大玉斑,我還與娘說,你自來愛吃那個,要留著等你回去再吃,如今你既這么說,那我今兒回去便讓娘吩咐廚房做了來,你不回去,我們還能多吃幾筷子呢!”

    顧蘊一聽,忙賠笑道:“好jiejie,我錯了,我再不胡說八道了,回頭你可千萬別跟我搶那大玉斑吃啊,你知道我就好這一口!”

    大玉斑其實就是河豚,因rou質(zhì)鮮美,顧蘊自前世起就一直很喜歡吃,只盛京城不臨河不近海,河豚又嬌貴,經(jīng)常在轉(zhuǎn)運的過程中一個不慎便死了,而死了的河豚都是不能吃的,所以顧蘊才這般喜歡,物以稀為貴嘛!

    “看你那饞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太太克扣了你的伙食呢!”顧菁又是一啐,“那玩意兒腥腥的,也就只有你愛吃了,我才懶得跟你搶呢,你放一百二十個心罷!”

    顧蘊立刻接道:“那敢情好,大jiejie不吃,我便可以多吃一些了。”

    “我?guī)讜r說我不吃了,我只說我不愛吃,可沒說我不吃。”

    姐妹兩個嘲笑了一回,顧菁見顧芷還在與平沅說話兒,便壓低了聲音,與顧蘊道:“我覺得悶還有另一個原因,二嬸嬸前幾日打發(fā)了身邊兩個老嬤嬤過來‘服侍’五meimei,如今五meimei整日都要跟著那兩個嬤嬤學(xué)規(guī)矩,被拘得連房門都難以踏出一步,以前她成日里作妖罷,我又覺得煩,如今她被拘得房門都出不了,我又覺得日子一成不變的著實悶了,你說這叫不叫‘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周望桂打發(fā)來“服侍”顧葭的兩個嬤嬤都不是省油的燈,偏她們還是自己嫡母跟前兒‘打小兒服侍的老人兒’,長輩身邊連阿貓阿狗小輩都得客氣些,何況還是這樣有來頭的老嬤嬤,顧葭在她們面前壓根兒別想擺小姐的架子,也確實擺不起來,她身邊原來服侍的丫頭婆子除了她的奶娘,早被祁夫人放出去了七七八八,亦連彭太夫人跟前兒服侍的人也泰半到年紀(jì)被放了出去,換了一批新的來。

    可以說她們祖孫如今都是獨木難支,自然別想再興風(fēng)作浪,顯陽侯府這段時間真正的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安寧,也就難怪顧菁會覺得悶了,實在是顯陽侯府一向“熱鬧”慣了,忽剌剌安靜下來,總得給人一段時間來適應(yīng)不是?

    顧蘊聽得好氣又好笑,道:“聽說大姐夫飽讀詩書,若是知道大jiejie把‘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樣用,還不知道會是個什么表情呢!話說回來,人家求也求不來的平靜安寧的日子,你竟然會嫌悶,要不我回去后就與大伯母說,讓她將顧葭挪到你院子,由你親自教養(yǎng)?那你的日子一定會很‘精彩’,管保你再不會喊悶了!”

    話音未落,顧菁已是一臉的敬謝不敏:“還是別了,你知道我也就是無病呻吟幾句而已,等你回去后,我自然也就好了,所以你還等什么呢,還不快打發(fā)卷碧回去傳話讓你的丫頭們收拾箱籠?”

    顧蘊笑道:“其實大jiejie不說,我也打算今兒隨你和大伯母回去了,所以一早就吩咐錦瑟領(lǐng)著人在收拾箱籠了,用過午膳后,說走就能走。”說著心里閃過一抹苦澀,若沒有三表哥因自己生病之事該多好啊,下次自己再來,怕是再別想享受二舅母的關(guān)愛和三表哥的百依百順了。

    正說著呢,平瀅摘了蓮蓬回來,兩對姐妹遂雙雙打住話題,一人拿了一個蓮蓬在手,將蓮子剝出來趁鮮吃起來。

    顧蘊以往并不愛這些東西的,總覺得是小女孩的玩意兒,離她實在太遠(yuǎn),但今兒新鮮蓮子那股淡淡的苦味卻正好應(yīng)和了她的心境,不知不覺便將一整個蓮蓬都吃完了,若不是平沅說蓮子吃多了也不好,她還要再吃一個。

    在園子里又待了一會兒,便有平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過來請眾位小姐回去坐席了,姐妹五個遂起身相互整理了一下衣裝,被簇?fù)碇鴱?fù)又回了平老太太屋里。

    午宴自然十分的豐盛,平老太太帶著平大太太和祁夫人坐了一席,幾位小姐則坐了另一席,俞氏原是要站到平老太太身后服侍的,讓平老太太支到小姐們桌上坐了:“咱們家自來不興這些的,素日是這樣,當(dāng)著客人的面兒也是這樣,你只管安心吃你的。”

    又笑向祁夫人道:“你可別笑話咱們家沒規(guī)矩,若只是為了有人服侍長輩,娶媳婦兒做什么,丫頭婆子若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來,家里又何必白養(yǎng)著她們?咱們家娶媳婦,都是娶進(jìn)門疼的,不是娶進(jìn)門立規(guī)矩的,只要心里是真的孝順長輩便足矣。”

    祁夫人忙笑道:“我敬服伯母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笑話兒,也就難怪幾位表哥表弟能仕途平順,伯母家里的日子也是芝麻開花節(jié)節(jié)高了,有您這樣開明和善的老人家坐鎮(zhèn),這家真是想不興旺起來都難哪!”

    嘴上說著話,心里更已想開了,平家家風(fēng)如此之好,兩層婆婆都是開明和善之人,若是她的苒姐兒能嫁進(jìn)來,豈非與嫁回自己的娘家一樣不必?fù)?dān)心她受什么委屈,又不用母女分離了?

    天津離盛京的確只得幾日的路程,可很多時候問題的關(guān)鍵都不在距離的遠(yuǎn)近問題上,就說她罷,嫁進(jìn)顯陽侯府都快二十年了,不也才回過娘家一次嗎?

    屆時她兩個女兒都在盛京城里,不但母女時常可以見面,一旦有個什么事,彼此也能立時照應(yīng)到,真是再完滿也沒有了,只是平家的二爺好像已經(jīng)定了親了,與苒姐兒年紀(jì)相當(dāng)?shù)谋阒皇O氯隣敚磥碜约旱谜覀€機(jī)會談?wù)劧砩┑目陲L(fēng)了。

    一時宴罷,祁夫人惦記著家里的小兒子,且見平老太太害了乏,知道她上了年紀(jì)的人受不得累,遂在吃過茶,又閑話了一會兒后,便適時提出告辭了。

    平老太太與平大太太苦留不住,只得由平大太太領(lǐng)著女媳將祁夫人一行送出了垂花門外上車,因顧蘊是臨時決定回去的,她一個人倒是好辦,不拘是坐祁夫人的車,還是與顧菁顧苒擠擠都成,可她的丫頭們并箱籠卻怎么也擠不下,平大太太遂又安排了兩輛自家的馬車送顧蘊回去。

    如此折騰一通下來,等回到顯陽侯府時,已快交申時了。

    顧蘊身心俱疲,便與祁夫人說今晚上不過去吃飯了,等明早再過去給祁夫人請安,然后徑自回了飲綠軒。

    如嬤嬤不防顧蘊這次去平府竟只住了這么幾日便回來了,領(lǐng)著明霞暗香等人行禮后,不待將顧蘊迎進(jìn)屋里,便先關(guān)切的問道:“小姐臨去前不是說怎么也得住個十天半個月的才回來嗎,怎么才短短幾日就回來了?”

    顧蘊想起如嬤嬤自來就很關(guān)心自己的婚事,若是知道自己此番回來是因為拒了三表哥的求娶,只怕會念到她耳聾,畢竟這門親事在旁人看來,是真挑不出任何毛病,堪稱打著燈籠都難找。

    遂決定什么也不告訴如嬤嬤,只道:“大jiejie如今不是忙著繡嫁妝嗎,我針線活兒雖一般,能幫著大jiejie做一點是一點,橫豎我已見過二舅母和大表嫂還有元姐兒,親眼瞧得她們都挺好了,所以我就提前回來了。”

    這話倒是沒有讓如嬤嬤生疑,大小姐這些日子的確忙著繡嫁妝,偏二小姐又被大夫人禁了足,也幫不上忙,就算還有個三小姐,人手依然不夠,自家小姐能幫一點忙算一點,畢竟是自家姐妹,也能讓大夫人和大小姐越發(fā)記著小姐的好,何樂而不為呢?

    如嬤嬤便沒有再說,待瞧得顧蘊由明霞和暗香服侍著進(jìn)了凈房梳洗更衣后,便自領(lǐng)著其他人收拾起箱籠來,一面又安排人去小廚房替顧蘊準(zhǔn)備晚膳,且不多說。

    卻說祁夫人回到朝暉堂,簡單梳洗一番后,便叫人請了沈騰進(jìn)來。

    因惦記著平老太太的回禮,沈騰今日索性告假沒有去國子監(jiān),就在自己房里溫書,雖心里歡喜得根本靜不下來心來看書,然想著自己以后決不能委屈了顧蘊,他依然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做了一篇文章,打算明兒帶去國子監(jiān)給博士看。

    聽得祁夫人打發(fā)人出來請,沈騰的心立時砰砰直跳,對鏡整理了一番衣裝,便隨來人去了祁夫人院里。

    祁夫人一見他便滿臉是笑,將屋里服侍的都打發(fā)了,只留了幾個心腹伺候后,方將平老太太的回禮拿了出來,讓杏林遞給沈騰,打趣道:“如今你心里的大石總算可以徹底落地了罷,你打算怎么報答姨母啊?”

    沈騰見那玉佩材質(zhì)雕工俱不俗,寓意更是大好,知道平老太太這是看重他,心里越發(fā)歡喜,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將玉佩收好了,才紅著臉向祁夫人道:“我能美夢成真,全靠姨母,我心里真是感激得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惟余一句話,以后我一定拿姨母與母親一般看待!”

    祁夫人聞言,心下大是受用,她極力促成這門親事雖不是為了讓外甥感激她報答她,但能得外甥這樣一句話,也不枉她勞神費力一場。

    臉上的笑容就更盛了,道:“姨母逗你的呢,只要你以后與蘊姐兒好好過日子,你好好待她,便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你是知道的,在我心里,她與你大表姐二表妹都是一樣的,你將來若是讓她受委屈了,姨母第一個就不饒你!”

    沈騰忙肅然道:“姨母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四表妹受任何委屈的!”

    祁夫人點點頭:“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只是平老太太的意思,如今到底還未正式下定,這事兒還是別聲張的好,亦連蘊姐兒面前,也讓我別提這事兒,省得她害臊,所以在你母親進(jìn)京之前,你以前怎么樣,如今仍怎么樣,可千萬別想著什么只要發(fā)乎情止乎禮,與蘊姐兒偶爾見個面或是送點兒什么東西的當(dāng)不算逾禮,橫豎只得兩個月了,多的時間你都等過了,還等不得這兩個月不成?還有你的學(xué)業(yè),可千萬不能放松了,平老太太就蘊姐兒一個外孫女,寶貝得什么似的,你總得讓她老人家覺得你的確值得蘊姐兒托付終生才是。”

    沈騰聞言,心下不由暗暗失望,還以為以后就能時常與四表妹見面說話兒,看見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能光明正大的送去飲綠軒了呢……不過罷了,就像姨母說的,多的時間他都等過了,還等不得兩個月不成?他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好生念書做學(xué)問,不但要保證此番下場能一擊即中,還得保證名次盡量靠前,讓四表妹以他為榮才是!

    因著平老太太有言在先,在正式下定前最好讓盡量少的人知道,祁夫人索性連顧菁都沒有告訴,就是怕顧菁與顧蘊好,指不定什么時候便無意在她面前說漏了嘴。

    卻不知道,這事兒也不過就在次日,便已傳到了宋姨娘與顧芷耳朵里,——宋姨娘到底是顯陽侯府的家生子,就算如今沒有了彭太夫人做靠山,仗著娘老子兄嫂們在府里經(jīng)營幾十年,祁夫人又向來大方,并不在吃穿用度上苛待妾室庶女們,十幾年下來,她也積攢了不少體己銀子,所以她依然有自己不為人知的消息渠道。

    顧芷當(dāng)即便急了,拉了宋姨娘的袖子紅著眼圈道:“姨娘不是說一定會盡快想法子讓我美想成真的嗎,姨娘莫不是哄我的罷?如今表哥已經(jīng)與四meimei彼此過了定禮,就只差最后下定了,姨娘若再不動手,可就真來不及了,我這輩子也毀了!我不管,姨娘既答應(yīng)了我會讓我美夢成真,就一定得做到,否則,我以后再不信姨娘一個字,也再不踏進(jìn)姨娘的院子半步!”

    也只有在宋姨娘面前,顧芷才會將自己任性與無理取鬧的一面表露出來,也是吃準(zhǔn)了生母一心心疼她,絕不會跟她計較,這便是所謂“誰愛誰便欠誰”這句話的由來了。

    原來顧芷自第一次見了沈騰,便芳心暗動,生出了一樁心事,也是沈騰太優(yōu)秀,不但人品才貌家世俱佳,本身還是個上進(jìn)有本事的,小小年紀(jì)便已是秀才了,傻子都能瞧出他以后定然前途無量,這樣打著燈籠火把都難找的好男兒,叫顧芷如何能不心動?

    一開始她也曾想過,自己只是一介庶女,除非沈表哥對她情根深種非她不娶,否則她嫁進(jìn)沈家的希望著實微乎其微,但架不住她實在中意沈騰,難免就會往好的方面想,她是庶女不假,可她也是父親的女兒,顯陽侯府的正經(jīng)小姐啊,憑什么她就不能嫁給表哥做嫡長媳,除了出身,她哪里比別人差了?

    她既存了這樁心事,知女莫若母,又如何瞞得過宋姨娘?宋姨娘起初是極不贊成她的非分之想的,想也知道在祁夫人心里親外甥比庶女更親,她怎么可能舍得委屈自己的外甥娶自己的庶女,讓自己眼中釘rou中刺般的庶女夫榮妻貴自此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但在見過祁夫人生下顧曜后,顧準(zhǔn)對他們母子的看重后,宋姨娘妒恨之下,不這樣想了,就是要讓夫人不得不應(yīng)下這門親事,既讓女兒得實惠,又膈應(yīng)夫人一輩子才好呢!

    ☆、第九十七回 勇敢還是無知者無畏?

    所以宋姨娘向顧芷下了保,一定會讓她美夢成真,也的確在暗中籌劃布置了,畢竟茲事體大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總得計劃得萬無一失后,才好付諸于行動。

    卻不防沈騰竟會這般快便與顧蘊等同于是定了親,先前她明明一點苗頭都沒瞧出來,也一點風(fēng)聲都沒聽到啊,這可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人算不如天算!

    宋姨娘陰沉著一張臉,冷聲道:“這不是才過了定禮,還沒正式下定嗎,那我們就仍有機(jī)會,你急什么,沒聽說一句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嗎?我既答應(yīng)了你,就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本欲再罵顧蘊幾句不知廉恥小小年紀(jì)就知道勾引男人了的,想起顧蘊自來厲害,連彭太夫人尚且折在了她手里,到底還是沒有罵出口。

    轉(zhuǎn)而理起顧苒垂到胸前的一縷烏發(fā)來,一面放緩了聲音道:“我的芷姐兒這般花容月貌,便是天王老子都配得,何況他沈騰一個也就比常人要好上幾分的凡夫俗子而已,他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你放心,旁的小事姨娘只能看著你白受委屈也就罷了,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姨娘絕不會白讓你受委屈的!”

    顧芷聽得這話,心下方松快不少,姨娘既敢答應(yīng)她,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她只等著夢想成真嫁給表哥即可。

    雖然表哥眼下被顧蘊那個小狐媚子迷惑了,但她相信那只是一時的,等與表哥定親的人換了她,她相信表哥一定會很快將顧蘊拋到腦后去的,畢竟她旁的比不上顧蘊,論容貌卻自問絕不比顧蘊差,就不信表哥發(fā)現(xiàn)不了她的好!

    回到自己家里,又暫時遠(yuǎn)離了那些見不亂理還亂的煩心事,顧蘊是日晚上總算睡得好些了,清晨起來后自然精神也好了不少,遂在梳洗一番用過早膳后,去了朝暉堂。

    祁夫人一見她進(jìn)來便滿臉是笑,道:“還是家里的床更舒服罷?對了,前幾日你祁家外祖母打發(fā)人送了幾條大玉斑來,我記得你向來愛吃那個東西,今天中午我便讓廚房好生整治了,讓你好生飽一回口福,你道好不好啊?”

    顧蘊笑道:“昨兒在外祖母家時我已聽大jiejie說過這事兒了,所以昨晚上我沒來大伯母屋里吃飯呢,就是想著要留著肚子,好生飽一回口福。”

    說得祁夫人并滿屋子服侍的人都笑了起來。

    正說著,顧菁與顧芷結(jié)伴到了,適逢奶娘也抱了曜哥兒過來,屋里便越發(fā)熱鬧了,一直到管事mama們來回祁夫人的事,祁夫人方命大家先散了。

    顧蘊便與顧菁顧芷一道,去了抱月閣顧菁的院子里,雖然顧蘊這輩子恨不能連針都不動一下連線都懶得拈一下,到底她此番回來打的旗號便是幫著顧菁繡嫁妝,且她自來與顧菁要好,也愿意為她出一份力。

    所以待丫頭上茶來吃過后,顧蘊便幫著顧菁繡起被面來,顧芷繡的也是被面,只是她今日好似有些心不在焉,頻頻扎到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顧菁看在眼里,便笑道:“三meimei瞧著精神不大好的樣子,要不先回屋歇歇?這些東西也不急于一時。”

    顧芷不由紅了臉,片刻方道:“我昨兒夜里的確有些走困,那我就先回屋了,等大jiejie歇了午覺后,我再過來。”說完起身屈膝一禮,帶著自己的丫鬟退了出去。

    這陣子天氣熱,晚間又不敢一直用冰,睡不好是常事,所以顧菁并不覺得顧芷晚上走困了有異,何況她本就有話想單獨與顧蘊說,待顧芷一離開,她便也放下了繡花棚子,湊到顧蘊面前問道:“你跟二meimei到底有什么事情瞞著我,是不是就是此番她跟隨你偷溜出去發(fā)生的事?”

    顧蘊心里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大jiejie何出此言?”

    顧菁道:“還不是二meimei,昨兒夜里知道你回來了后,今早上我還沒起床呢,她已在墻那邊叫我好幾次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我千萬要請了你去見她一面,我問她有什么事非急著見你不可,她又死活不肯告訴我,還說什么這只是你們兩個之間的秘密,我想來想去,除了你們單獨待在一起的那一日一夜發(fā)生了什么事以外,你們還能有什么秘密是瞞得過我的?她既不肯告訴我,我可不就只能問你了!”

    顧苒的院子與顧菁的院子只得一墻之隔,所以顧苒雖被禁了足,要與顧菁對個話什么還是很便宜的,亦連金嬤嬤都不好說什么,畢竟她又沒踏出院門一步不是,而且金嬤嬤面上嚴(yán)厲,心里也不是不心疼此番顧苒被禁足抄書的,很多時候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顧蘊思忖了片刻,道:“這事兒倒也不是不能告訴大jiejie,只是我得先見過二jiejie,聽聽她到底想怎么樣后,才能決定有沒有告訴大jiejie的必要了。”

    顧菁聞言,想起顧蘊一向行事穩(wěn)重,有她在,顧苒縱想胡鬧也鬧不起來,也不再多問了,只催顧蘊:“那你就去院子里見二meimei一面罷,喏,就是西邊那株西府海棠旁邊那個窗口,她應(yīng)當(dāng)有打發(fā)人一直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