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顧蘊應了,打發(fā)了他,正好奇卷碧與明霞怎么還不回來,隨著一聲極輕微的響動,一個人影已自窗外滾了進來,屋里立時布滿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劉mama卓mama——”顧蘊下意識要叫人,嘴巴已被人一把捂住,隨即脖子也被掐住了,霎時呼吸困難起來。 那人制住她后,才在她耳邊低語道:“不想死的話,就閉好嘴巴。” 顧蘊聽那聲音似曾相識,本就砰砰直跳的心就跳得越發(fā)的快了,難道是自己的仇家尋仇來了,可除了彭家人,她哪來這么神通廣大的仇家? 還是自己根本就是遭了無妄之災? 念頭閃過,外面已傳來劉婆子和卓婆子的聲音:“小姐,您還好罷?我們可以進來嗎?” 顧蘊自然想她們進來,挾持她的人卻已用僅夠彼此聽得見的聲音命令她:“別讓她們進來!”然后放松了掐她脖子的力道,只是他的手依然放在她的脖子上,只要她敢不聽他的話,他立刻便能掐死她。 顧蘊沒辦法,只得盡量以與平時一般無二的聲音道:“我還好,你們就在外面守著罷,不必進來了?!?/br> 劉婆子與卓婆子未及答話,外面忽然喧鬧起來,院門被拍得震天響:“開門,快開門——慕衍,你這個縮頭烏龜,滾出來,你給我滾出來——” ------題外話------ 繼續(xù)萬更中,我真是勞模,請大家叫我勤勞的小蜜蜂,(^_^) ☆、第五十五回 再遇 慕衍? 顧蘊確信自己兩世以來別說認識了,連聽都沒聽說過這樣一個名字,那么很顯然,她是遭了無妄之災,成為了城門失火時被殃及的一只可憐池魚,這可真是倒霉,真是晦氣! 一面又忍不住暗自后悔,早知如此,哪怕今晚他們一行人就歇在荒郊野外呢,也好過現(xiàn)在這樣,人為刀俎,她為魚rou! 也不知道劉大發(fā)現(xiàn)了異樣沒,能不能趕得及回來救她?話說回來,縱然劉大發(fā)現(xiàn)了異樣及時趕回來了,他那身手對上尋常會點功夫的人還罷,對上真正的高手,只怕連自保都難,更遑論救她,看來這次若能僥幸脫險,她還得盡快找兩個真正的高手來做自己的護衛(wèi),以應付這樣的突發(fā)事件才是。 胡思亂想中,身后的人又沉聲開了口:“讓你的人出去對付門外的人,他們只得兩個人,還都傷得不輕,你的人縱然比身手比不過他們,但體力比他們好,人比他們多,還是能要了他們的命的!” 顧蘊氣得半死,明明那些人就是沖著他來的,憑什么要她的人去為他沖鋒陷陣,劉大夫婦和卓婆子說是下人,在她心里,又何止只是下人,萬一他們不是外面那兩個人的對手,白白送了性命,可如何是好? 深吸一口氣,顧蘊好歹強忍住滿腔的憤怒,低聲開了口:“這位公子,您可能搞錯了,這里不是我的家,我只是在這里借宿一宿,我身邊的人也只是些普通的下人,根本沒有任何身手可言,如何能要了門外人的性命?趁現(xiàn)在他們還沒殺進來,您還是趕緊離開罷,據(jù)我所知,這家人的廚房后門通向后山,只要你進了山里,諒那些人三五日的也找不到你……” 話沒說完,對方已冷冷道:“少廢話,你的人到底有多少能耐,別人不知道,你自己還能不知道嗎,顧四小姐?” 竟連自己的底細都知道? 顧蘊這會兒不只是憤怒與害怕,更是震驚了。 這人到底是誰,什么來路,怎么會一語便道破了自己的底細?可自己明明不認識他,也自問沒惹過這樣的煞神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千不該萬不該,今夜偏投宿在了這里! 顧蘊斟酌著正要再說,隨著“砰”的一聲重響,門外已傳來劉婆子稍顯慌張的聲音:“你們是誰?屋里是我們小姐,并沒有你們要找的人,你們不能進去……啊……” “滾開!”劉婆子話沒說完,已被一個聲音粗暴的打斷:“別說屋里只是你們家小姐,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休想攔住老子們!” 顧蘊聽得劉婆子的話,正暗暗點頭果然是走過鏢的人,知道在沒弄清對方的底細前,不暴露自己的實力,不想就聽得那粗暴的聲音漸行漸近,分明已在自己的門外,心一下子跳得幾乎要跳出胸腔之外。 想到了這家人那用泥土夯成的院墻和單薄的木板門,別說會武的人了,就算是個普通的成年男子,只怕也擋不住,方才那一聲重響,不就是最好的明證嗎? 她一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心跳勉強平復了一些,揚聲叫道:“劉mama,發(fā)生什么事了?” 劉婆子在外面慌慌張張的應道:“回小姐,外面來了兩個人,說是追查逃犯的,要進屋搜查一番,可我們這里,哪來的逃犯……兩位大爺,屋里除了我們家小姐,真再沒有別人了,求二位行行好,別進去了罷,不然傳了出去,我們家小姐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少廢話!”另一個同樣粗暴的聲音喝道,話落的同時,腳也已在踹顧蘊的房門了。 單薄的門板哪里經(jīng)得起這樣的大力,很快便搖搖欲墜起來。 顧蘊眼見沒辦法了,只得揚聲道:“兩位壯士,我不知道你們是誰,深夜硬闖民宅又是為的什么,事已至此,我也不瞞二位,我乃顯陽侯府的小姐,你們若是不信,可以看院子里我們的馬車,在馬車右側的右下角,是不是印有一個‘顧’字的字樣?我可以以顯陽侯府的名義向二位做保,我屋里現(xiàn)下真的只有我一個人,并沒有你們口中那所謂的逃犯,還請二位通融一二,——劉mama,給二位壯士二百兩銀票,就當是顯陽侯府請二位壯士吃酒的?!?/br> 希望能借顯陽侯府的名聲嚇退二人。 門外的人就應聲停止了踹門,看來對顯陽侯府多少還是有幾分忌憚。 顧蘊總算稍稍松了一口氣。 不想她一口氣還沒喘完呢,就聽得外面那兩人說道:“果然是顯陽侯府的馬車,只是得罪了顯陽侯府我們至多被罰,真讓慕衍那兩面三刀,慣會在千戶大人面前討好買乖的家伙活著回了盛京,我們要丟的就不只是臉,而是命了!不行,今晚上我們說什么也要找到慕衍,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然后以更大的力道踹起顧蘊的房門來,不過才幾下功夫,便踹得本已搖搖欲墜的房門“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與顧蘊正面對上了。 借著朦朧的月光和火光,二人身上藏青色的官服與腰間特制的兵器也映入了顧蘊的眼簾,她下意識驚呼起來:“騰驥衛(wèi)!” 心里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什么樣的逃犯,才能驚動騰驥衛(wèi)的人連夜捉拿?可聽二人方才說的話,那個叫慕衍的又好似不是什么逃犯,而是他們自己人,難道是騰驥衛(wèi)的人起了內訌? 大鄴建國之初,取其精華棄其糟粕,前朝皇室的好些建制都沿襲了下來,惟獨錦衣衛(wèi)與東廠因著臭名昭著,太祖自己早年也曾深受其害,所以直接摒棄了。 然而到了世宗時期,隨著眾豪強門閥的再次崛起,世宗皇帝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對整個盛京乃至天下的掌控遠沒有他想象的有力,尤其是在他登基后的第三個年頭,光天化日之下,京郊便發(fā)生了一起刺殺案,死者除了幾位勛貴以外,竟還有一位王爺,兇徒有多囂張有多膽大包天,可想而知。 世宗皇帝震怒之余,也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安危來,今日兇徒敢刺殺王爺勛貴,明日是不是就該刺殺自己這個天子了? 于是從金吾衛(wèi)并各地的衛(wèi)所抽調出了一批精英來,另設一衛(wèi),專門負責刺探情報,監(jiān)察百官,見官大一級,直接聽命于皇上,其存在說穿了與前朝的錦衣衛(wèi)一樣。 礙于太祖建國時有言在先,世宗皇帝也不好違背祖訓,遂給這支衛(wèi)隊起名為“騰驥衛(wèi)”,算是沒有違背太祖皇帝的話。 只是騰驥衛(wèi)既直接受命于皇上,自覺高人一等,又豈能不漸漸變得驕矜起來,等到前世顧蘊身死以前,騰驥衛(wèi)的名聲已不比前朝的錦衣衛(wèi)好多少了。 顧蘊不由再次感嘆起自己的倒霉來,這樣的破事兒,怎么偏就是自己給遇上了呢? 她倒是很想告訴門口的兩人,他們要找的人就在屋里,只求他們能放過她。 可她更知道,等不到自己把話說完,藏在自己床帳里的那個名喚慕衍的男人,定會先扭斷她的脖子。 她只能強笑著向門口的二人道:“原來兩位大人是騰驥衛(wèi)的人,我大伯父雖不是騰驥衛(wèi)的人,卻是金吾衛(wèi)的人,與兩位大人也算是一家人了,這才真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呢!” 那兩個騰驥衛(wèi)沒想到顧蘊會這么小,不免有幾分意外,但很快其中一個便與其同伴說道:“既然這位顧小姐識破了我們的身份,不管她是不是見過慕衍那縮頭烏龜,我們一樣留她不得了!都殺了罷!” 陰測測的語氣,配著他臉上已凝固了的血跡和猙獰的表情,如地獄來的修羅惡鬼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他的同伴倒是沒說話,卻徑自拔起刀來,看向顧蘊的目光里也滿是殺氣。 顧蘊沒想到就因自己失聲叫了一句‘騰驥衛(wèi)’,對方便要將自己主仆全部殺光光,驚怒之余,反倒冷靜了下來,看來,自己縱不想與這兩人為敵,為了自保,也只能與他們血拼到底了。 只希望那劫持自己的混蛋慕衍方才說的都是真的,對方只有這兩個人,而且傷得不輕,劉大幾個能搞定他們。 “劉mama卓mama,你們快起來,我怕……”念頭閃過,顧蘊忽地哭起來。 “小姐別怕,我們這便進來?!眲⑵抛优c卓婆子便猶猶豫豫的進來了,經(jīng)過那兩個人身邊時,卻出其不意的一人攻向一個,將二人都踢翻在了地上。 那兩個人何嘗能想到,不過區(qū)區(qū)兩個粗使婆子,明明方才還嚇得瑟瑟發(fā)抖的,竟是練家子,一時不防,已是失了先機,等好容易從地上躍起來后,便立刻一人一個與劉婆子卓婆子交起手來,不想一連交了十幾回合的手,卻都奈何不得她們。 二人漸漸都有些支撐不住了,看來的確如慕衍所說,他們傷得不輕。 適逢劉大從外面回來,見此情形,忙加入了戰(zhàn)局,很快便將那兩個騰驥衛(wèi)打得吐血倒地,人事不省了。 顧蘊方渾身一松,喘著氣命劉大:“看看他們死了嗎,不管死沒死,都給我堵了嘴身上捆上大石頭,扔到村口的河里去!” 一邊說,一邊已感覺到身后一直抵著自己的那只手臂垂了下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也顧不得這樣摔下來會不會摔疼了,猛地往床下一滾,人便已掉到了地上,被劉婆子和卓婆子雙雙搶上前扶了起來,她方覺得自己整個兒活了過來,氣喘吁吁的叫道:“我床上有歹徒,劉大叔快把他拿下!” “是,小姐!”劉大應聲掠了上前,本以為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拿下歹徒的,不想竟不費吹灰之力,已將對方擒住了,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也是一身騰驥衛(wèi)服飾,只是渾身都是血,傷得著實不輕,已陷入半昏迷的狀態(tài),也就難怪他絲毫都沒有反抗了。 顧蘊想起方才的命懸一線,對他卻是半點憐憫之心都沒有,直接命劉大:“拿水把他給我潑醒了,我有話問他!”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是顧四小姐的?不把這事兒弄清楚,她以后只怕也別再想睡一個安穩(wěn)覺! 劉大便提起桌上的水壺,沖慕衍的臉上澆起來,趁此機會快速的與顧蘊說道:“我方才四下里打探了一圈,除了在村口發(fā)現(xiàn)了四具尸體以外,倒是并無異樣,但那四人與這三人身上穿的衣裳都一樣,指不定是他們起了內訌,怕就怕這兩個家伙還有其他同伙,小姐,我看我們還是連夜離開這里的好。” 顧蘊點點頭,命卓婆子:“卓mama,你去告訴卷碧她們立刻收拾東西,我們等會兒便離開,讓她們不要怕,我們定會平安無事的?!?/br> 卓婆子應聲而去。 慕衍也已被澆醒了,雙眸里先還有些迷惘之色,但火石電光之間,已滿是冰冷與銳利。 顧蘊看在眼里,忽然就反應過來為何先前她會覺得他的聲音似曾相識了,原來這混蛋根本就是那日她從報恩寺回府路上遇見的那兩個無賴中那個與她說過話的那個,雖然那日他的臉臟得看不出本來面目,但她依然可以確信自己沒有認錯人。 顧蘊就忍不住冷笑起來:“原來你不只是潑皮無賴,還是掃把星!說,你為什么要查我?還有,你是不是一路跟蹤我?你最好從實招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將你與你的‘好同僚’們一并扔下河里去了!” 雖然她不知道這潑皮無賴怎么會搖身一變成了騰驥衛(wèi),但他既能道出自己的底細,甚至連自己身邊的人不是普通的下人,能拿下方才那兩人都知道,要說他沒有查過自己,真是打死她也不信! 慕衍見問,無聲的苦笑了一下,才虛弱道:“我查顧四小姐的確是我不對,誰讓全盛京城只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似顧小姐這般,唔,這般特別的人呢,我一時沒忍住好奇,還請顧四小姐見諒。至于顧四小姐說我的跟蹤您一事,顧四小姐實在誤會了,實不相瞞顧四小姐,我與我這些所謂的同僚的確因一些原因起了內訌,我被他們追殺至此,我殺了其他四個人,這兩個雖也被我傷了,我卻被他們傷得更重?!?/br> “可巧我經(jīng)過一家的后墻時,聽見他們感嘆您借宿的這家主人交了好運,竟遇上貴人投宿,貴人還不知道要賞他們多少銀子,他們真是交了好運云云。我想著既是貴人出行,身邊必定有護衛(wèi)跟著,這才會起了要挾持那位貴人的心,卻沒想到是顧四小姐……” 在見識過顧蘊的狠絕后,慕衍哪里還敢有所隱瞞,如今他渾身是傷,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萬一惹得顧蘊真將他扔進河里,他豈非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所以他說的都是真的,他只是沒想到,被自己劫持的會是顧蘊罷了,等他聽見顧蘊的聲音反應過來時,他已來不及與她多解釋了,而且他實在怕她聽了他的解釋后,只知明哲保身,不管他的死活,所以只能一路挾持她到底。 如今看來,他挾持她的初衷倒是實現(xiàn)了,但他卻極有可能才出狼窩,又入虎口,一個不慎照樣是生還無望??! 顧蘊卻仍是一臉的冷嘲:“這么說來,這真只是一個巧合了?您倒是好本事,一挾持一個準兒,我們主仆住了三間屋子,您怎么左邊的不去,右邊的不去,偏就選中了我住這間呢?” 說來說去,仍是不相信慕衍的話。 慕衍就摸了摸鼻子,“三間屋子,中間的最大,兩邊的明顯要小一些,既是貴人出行,斷沒有主子住小屋下人卻住大屋的道理?!?/br> 言下之意,一挾持顧蘊一個準兒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你……”顧蘊一時倒有些語塞了,片刻方冷聲道:“我不管你有多少理由,又有多么巧舌如簧,你背著我查我是事實,方才挾持我,掐我的脖子也是事實,我也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看在你情有可原的份兒上,我就不要你的命了,只是死罪可免,活罪卻難饒!” 吩咐劉大:“劉大叔,你把他給我扔到后山去,晚飯時我們不是聽主人家說山上時有狼群出沒嗎,他若是能僥幸撿回一命,那便是他的造化,他若不幸葬身狼腹了,那也是狼群做的孽,與我無尤!” 劉大聞言,很想說他去后山扔慕衍了,誰來護送他們一行先離開這莊子,讓顧蘊別跟慕衍一般見識了,但想起顧蘊自來有主見,他又服從顧蘊慣了的,一時這勸阻的話便沒有說出口,只是吩咐向阿吉和小卓子:“你們兩個,立刻按小姐說的,把這倆人扔河里去?!?/br> 又吩咐他渾家:“等阿吉和小卓子回來后,你們便護送著小姐先走,我辦完小姐交代的事,便即刻來追你們?!?/br> 待向阿吉小卓子與劉大嫂都應了,他才一把拎起慕衍,大步走了出去。 慕衍被他拎著,因渾身早痛到麻木了,倒是不覺得如何難受,他甚至還能回頭去看顧蘊,越看便越覺得,上次冬至,也就是他那個同伴說的話簡直太對了,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心就越狠,雖然顧四小姐離長成為女人還得好幾年,可她的心,是真狠??! 若不是接連兩次都是親身經(jīng)歷,他怎么可能相信,眼前這烏發(fā)披肩,一身白衣,精致玲瓏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姑娘,竟會比這世上絕大多數(shù)的男人都更狠絕呢,她這樣的小姑娘,不是該看見花謝了樹葉黃了都要哭上一場的嗎? 慕衍一邊腹誹著,一邊又忍不住慶幸,幸好她只是讓人把他扔后山去,而不是直接扔水里,他總算僥幸撿回了一條命來,也不知道下次他遇見顧四小姐時會是什么情形?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隱隱有些期待起二人的下次會面了…… 顧蘊自然不知道慕衍在想什么,在屋里不該存在的人都消失了以后,她總算可以暫時安心了。 趁著錦瑟卷碧幾個白著臉忙忙碌碌的收拾隨行物品時,她讓卓mama叫了主人家來,后者們嚇得青白著臉,抖得就像秋風中的落葉一般。 顧蘊少不得安撫了他們一回,又命劉mama厚賞了他們,才坐上馬車,連夜離開了這個差點兒讓她送了性命的地方。 馬車摸黑磕磕絆絆的行了大半個時辰,才堪堪上了官道,大家都十分的疲憊,可顧蘊卻不敢下令就地休息,而是命向阿吉與小卓子趕著馬車繼續(xù)往前走,惟恐還有其他騰驥衛(wèi)的人循跡追來。 好容易撐到東方魚肚白時,劉大滿頭大汗的追了來。 顧蘊心下稍寬,命大家繼續(xù)趕路,直至交巳時,看見前面有一個小市鎮(zhèn)后,顧蘊才吩咐劉大去其最好的客棧訂了個小院子,大家休整一日再繼續(xù)趕路。 死里逃生,大家都是身心俱疲,一旦放松下來,都忍不住都睡了個天昏地暗,只有劉大與小卓子是輪換著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