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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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顧蘊(yùn)只是冷冷看著他,也不說話,就那么冷冷看著他,直看得他頭皮發(fā)麻,汗?jié)窈蟊澈螅诺f了一句:“走罷,不然回府該遲了!”放下了車簾。 看她年紀(jì)小,就想利用她替自己背黑鍋,這不是不將她這個做主子的放在眼里是什么?哼,想利用她為自己背黑鍋,也得看他消受得起消受不起! 常護(hù)衛(wèi)這才如蒙大赦般長出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 聽說四小姐不是才十來歲的年紀(jì)嗎,那目光怎么會比侯爺盛怒時的目光還要威嚴(yán),還要有壓迫力,讓人幾乎連氣都喘不上來?也就不怪府里的仆婦們私下里提起四小姐都頗忌憚了。 也怪自己太托大了,一開始竟沒將四小姐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回府后四小姐會在侯爺面前怎么說自己?唯一慶幸的,就是四小姐沒有當(dāng)場沖他發(fā)作,不然他的臉就要丟光了! 常護(hù)衛(wèi)心里后怕著,行動上卻是不敢再有半點(diǎn)怠慢,忙招呼自己的人跟上,團(tuán)團(tuán)護(hù)著顧蘊(yùn)的馬車,很快便消失在了官道的拐彎處。 猶躺在地上的那兩個人中方才與顧蘊(yùn)對視過的那個方?jīng)]好氣的問自己的同伴:“沒聽見我問你死得了死不了嗎?若是死不了,就給我滾起來,我們自己往京城走,我就不信,不過幾十里的距離,還真能死人了!” 一邊說,一邊已撐著自地上站了起來,腳步雖有些虛浮,看起來倒也不像有性命之憂的人。 他的同伴聞言,卻是有氣無力的苦笑道:“我的好爺,您當(dāng)人人都似您一樣,從小練就了百毒不侵?我這不是實(shí)在動不了嗎,不然方才干嘛出此下策,當(dāng)起潑皮無賴來?誰知道偏就這么一回,就踢到了鐵板,也真是有夠倒霉的!不過話說回來,方才那小妞也真是有夠狠的,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看她的長相,明明就一點(diǎn)也不狠啊,昨兒在報恩寺時,明明也挺好心的,竟舍得出一百兩銀子給寺外的乞兒們買饅頭吃……我今兒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表里不一,什么又叫做最毒婦人心了!” 頓了頓,又道:“不對,不應(yīng)該叫做最毒婦人心,應(yīng)該說長得越漂亮的女人,心就越狠,昨兒乍見那小妞時,多讓人驚艷啊,我當(dāng)時還想著,才這么小呢,就已經(jīng)這般漂亮了,待再大上幾歲后,不更得艷冠群芳?宮……家里那群人算什么,差她可差遠(yuǎn)了,誰知道……” “既然你還能說這么多廢話,可見還死不了!”那少年見他一啰嗦起來就沒完,越發(fā)沒好氣的打斷了他,“那就給我滾起來!我方才真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聽你的,與你一起當(dāng)潑皮無賴,如今可好,臉都丟光了!” 罵著同伴的同時,卻忍不住順著他的話想起來,真是,他活了這么大,還真沒見過像方才那小妞那般狠的小姑娘,明明昨兒在報恩寺無意見到她時,她瞧著就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還自發(fā)掏腰包給乞兒們買饅頭吃,若不然他也不會在權(quán)衡了一番后,由著同伴胡鬧了,就是想著,以她的好心腸,當(dāng)不至于拒絕他們。 誰知道,他們竟然看走了眼! 他的同伴還是啰嗦著:“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到底是怎樣的父母,才能養(yǎng)出這樣的女兒來?她最好祈禱以后不撞在我手里,哼哼!” 少年已懶得再聽他廢話,毫不留情拖起他的一只手臂,便用盡全力往旁邊的樹林里拖去,早知如此,他方才真不該聽他的,有方才耽擱的時間,都足夠他在林中找夠暫時壓制他體內(nèi)毒性的草藥,足夠他們給傷口止血上草藥,足夠他們撐著回到京城了! 不過,方才他曾恍惚看見那丫頭坐的馬車的側(cè)面,好像印有一個小小的“顧”字字樣,如果他沒猜錯,那丫頭應(yīng)當(dāng)是顯陽侯府的人,只是顯陽侯顧準(zhǔn)自來沉穩(wěn)內(nèi)斂又不失圓滑,與誰都不特別交好,等閑也不得罪人的,怎么會養(yǎng)出這樣一個女兒來? 顧蘊(yùn)自然不知道他們一行離開后,這兩個人還對自己評價猜測了一番,回府以后,她除了在下車時又冷冷看了常護(hù)衛(wèi)一眼外,待進(jìn)了垂花門,便已然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后去。 她先去朝暉堂見了祁夫人。 祁夫人一見她便滿臉心疼的道:“瘦了好些呢,得好生補(bǔ)補(bǔ)才是。” 命大丫鬟杏林,“把前兒舅太太送來的那奶糕子取些來讓四小姐帶回去吃。這東西說是新近才從臨海一帶傳進(jìn)京城來的,不管是直接吃還是用水化開了車,都極養(yǎng)人,你要是吃著好,就打發(fā)個人過來說一聲,以后咱們家也時常備著這東西。” 正說著,顧菁姐妹三個聽得顧蘊(yùn)回來,也一道過來了,彼此見過禮后,顧菁便接著母親的話柔聲細(xì)氣的說道:“前兒大舅母打發(fā)人將那奶糕子送來時,因你不在家,我們便先得了,也不知你吃得慣吃不慣,我卻是吃不慣,總覺得腥腥的,你若是吃著好,我那里還有,且先打發(fā)個人往我那里取去。” 顧苒不待顧蘊(yùn)說話,已先嚷道:“大jiejie好偏心,我早與你說過,我吃著倒好了,你怎么不叫我打發(fā)人去你那兒取去,偏只給四meimei留著?” 顧菁笑道:“這你還用問,顯見得是四meimei比你更可人疼,不像你,成日里活猴兒一般,我當(dāng)然要給她留著!” “誰活猴兒一般了?”顧苒立時不依了,沖祁夫人道:“娘您看嘛,jiejie又欺負(fù)我!” 祁夫人也忍不住笑,道:“你jiejie哪里欺負(fù)你了,她又沒說錯。” 把顧苒越發(fā)氣得跺腳,撲到顧菁懷里扭股兒糖似的只是廝纏,惹得屋里從主子到丫頭都笑個不住。 適逢顧準(zhǔn)自宮里回來了,大家才收了笑,一道上前給顧準(zhǔn)行禮。 顧準(zhǔn)見顧蘊(yùn)回來了,少不得多問了幾句‘法事可還順利?在寺中一切都還安好?’的話,又要留顧蘊(yùn)吃飯,還是顧蘊(yùn)說還得去見彭太夫人和周望桂,才讓人送了她出去。 顧蘊(yùn)方又去了嘉蔭堂,她倒是不想去見彭太夫人的尊容,想來彭太夫人也必定不愿意見到她,可這是應(yīng)有的禮數(shù),她絕不會給彭太夫人以詬病敲打自己的把柄。 彭太夫人正逗顧葭取樂。 顧葭今年也快六歲了,穿一身大紅底繡牡丹花的襦裙,項(xiàng)上掛了赤金如意的項(xiàng)圈,手上則戴著赤金長命鎖的手鐲,圓圓的臉龐像玉簪花的花辮般白皙細(xì)膩,大大的杏眼水一樣明亮,把顧沖和彭氏各自外貌上的優(yōu)勢都繼承到了,十分的可愛。 彭太夫人本來一開始是極厭惡顧葭的,在她看來,都是顧葭命才硬,才會把她原定的孫子給擠走,自己來到了這人間,連帶那段時間對彭氏也是各種不待見。 等到周望桂進(jìn)門后,先是變著法兒的各種與她打擂臺,然后是各種壓制彭氏,甚至連彭氏腹中的孩子也被她給生生弄掉了,偏周望桂是既不讓彭氏生,自己也不能生,進(jìn)門都快四年了,至今連顆蛋都沒敷出來過! 彭太夫人悔不當(dāng)初之余,這才漸漸對顧葭有了幾分疼愛,畢竟除了顧蘊(yùn),也就顧葭才是她的親孫女兒了,而且單論血緣關(guān)系,顧葭甚至比顧蘊(yùn)還要與她更近一些,何況從情感上來說,她也厭極了顧蘊(yùn),便越發(fā)將顧葭顯出來了。 所以這兩三年來,顧葭便索性養(yǎng)在了嘉蔭堂,將來長大后,別人知道她是打小兒養(yǎng)在祖母跟前兒的,也會高看她一眼。 “給祖母請安。”顧蘊(yùn)一進(jìn)屋便屈膝給彭太夫人行禮,儀態(tài)完美得任誰也挑不出半點(diǎn)不是來。 彭太夫人卻是一見她便滿心的膩味,淡淡說了一句:“回來了!”便將她干晾著,又轉(zhuǎn)頭逗起顧葭來。 顧蘊(yùn)人已到嘉蔭堂晃過一圈了,才懶得再留下看彭太夫人的臉,說了一句:“既然祖母沒有別的吩咐,那我便先去母親那里了。”行了個禮,不由分說轉(zhuǎn)身自去了。 彭太夫人這才回過神來,然而卻只來得及看見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當(dāng)即氣得手直抖,對一旁的齊嬤嬤道:“她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讓她退下了嗎?這樣不把我這個祖母放在眼里,真是氣死我了!” 齊嬤嬤一陣默然,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才好,其實(shí)要她說,太夫人只與四小姐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何必非要事事都與四小姐計較呢,到頭來生氣的還不是自個兒? 可這話她如何敢說,這幾年太夫人的脾氣是一日比一日暴躁,身邊服侍的人包括她在內(nèi)都是動輒得咎,也就只有在面對二爺和五小姐時,能有個好臉了,她又不是活夠了,才會接話。 便只拿眼看顧葭,希望顧葭能勸勸彭太夫人。 好在顧葭今年雖才五歲多,卻的確是個會來事兒的,一陣撒嬌賣癡下來,便讓彭太夫人展顏了,抱著顧葭一口一個“我的兒,還是你知道心疼祖母”的,齊嬤嬤方暗暗松了一口氣,總算暫時雨過天晴了。 顧葭待彭太夫人松開她后,才偏頭滿臉委屈的問道:“祖母,四jiejie是不是不喜歡葭兒,怎么她每次見了葭兒,都連看都不看葭兒一眼,也不與葭兒說一句話呢,難道是葭兒哪里做得不夠好嗎?” 彭太夫人冷哼一聲,“她喜歡不喜歡你,有什么要緊,只要祖母喜歡你就夠了,況她那副陰陽怪氣的樣子,她不喜歡你,我還不喜歡她呢,你別與她一般見識,你只要記得,只要有祖母在一日,便絕不會讓她欺負(fù)你,也絕不會讓她壓到你頭上就夠了!” 顧葭聞言,便又抱著彭太夫人撒起嬌來,心里卻是若有所思。 彼時顧蘊(yùn)已在寧安堂的上房,也就是二房的上房,在與周望桂說話了,“……多謝母親關(guān)心,一切都還順利。” 卻是周望桂問她法事做得可還順利,在報恩寺的幾日又可還習(xí)慣,不管周望桂是出于真心還是假意,至少也比彭太夫人連問都不問她一句的好,顧蘊(yùn)記她的情,所以話也說得很是客氣。 周望桂就點(diǎn)頭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對了,說話間就該擺晚膳了,你今兒要不就在我這里吃罷?”說著不經(jīng)意揉了揉額頭,一副掩飾不住疲憊的樣子。 這三年多以來,不但彭太夫人與顧沖并彭氏不好過,最直觀的體現(xiàn)便是他們都比早先憔悴了許多,尤其是彭太夫人,更是老了十歲的樣子。 周望桂自己也不好過,顧沖打小兒被彭太夫人嬌慣長大的,早前平氏那般溫柔體貼尚且不能讓他放在心上呢,何況周望桂性子那般要強(qiáng),又上不敬婆母,下不善待妾室庶出,顧沖能與她夫妻相得就真是怪了,還沒出新婚期呢,兩人已是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讓闔府上下私底下是看足了笑話兒。 所以周望桂瞧著也早不復(fù)先時的鮮艷,何況她還一直憂心子嗣的事,她過門已三年多快四年,顧沖也快進(jìn)而立之年了,卻仍沒有兒子,她自己不能生也就罷了,總不能真也不讓別人生,以致不過才二十二三的人,瞧著卻快三十了一般。 顧蘊(yùn)看著周望桂這個樣子,偶爾也會產(chǎn)生幾分愧疚,若不是她當(dāng)初一力要將周望桂拖進(jìn)這攤渾水里來,她的日子也許會好過得多。 但轉(zhuǎn)念一想,周望桂這性子,縱換了別家,只怕一樣過不好,顯陽侯府的人口已算是夠簡單了,上輩子她過成那樣,不就是最好的明證?且對付祖母父親和彭氏那樣的人,還真只有周望桂才行,換了別個性子柔弱些的大家姑娘,只怕早布上母親的后塵了,又何必害別人呢,這惡人終究還得惡人來磨! 顧蘊(yùn)因笑道:“我倒是想留下來偏母親的好東西吃呢,只是趕了幾個時辰的路,我今兒實(shí)有些累了,只能明兒來給母親請安時,再偏母親的好東西了。” 好在周望桂也只是隨便客氣幾句而已,并不是真想留顧蘊(yùn)吃飯,聞言便也不再堅持,又與顧蘊(yùn)說了一會兒話,便端了茶。 顧蘊(yùn)于是襝衽行禮,卻行退了出去。 不防卻在院子里遇上了頭發(fā)用一張帕子胡亂包著,穿一身油膩膩舊衣裳,瞧著十分狼狽可憐的彭氏,她手里還端著個托盤,上面放了一碗東西,只不過那碗東西被另一個碗倒扣著,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乍見顧蘊(yùn),彭氏眼里飛快閃過一抹怨毒,方怯怯的上前給顧蘊(yùn)行禮:“見過四小姐。” 顧蘊(yùn)卻看都不看她,只問一旁的丫鬟:“母親屋里這是要擺飯了?” 那丫鬟笑道:“回四小姐,還不到擺飯的時辰,是夫人忽然想吃虎皮rou,彭姨娘便自動請纓去了廚房,如今已得了,特意端過來給夫人品嘗的。” 顧蘊(yùn)就忍不住笑了起來,讓彭氏親自去炸虎皮rou,真虧周望桂想得出來,也就不怪彭氏一身油膩膩的,臉上和手上還有不少紅點(diǎn)和水泡來,看來是剛才被燙得不輕啊。 彭氏卻是恨死了周望桂,但凡表哥去她屋里歇了一晚,第二日周望桂鐵定會變著法兒的折騰她,今日也不例外,竟還好意思說她是‘自動請纓’,她瘋了才自己上趕著找不自在呢! 她怎么這么倒霉,攤上這樣一個主母,以致時至今日,也沒能生下個兒子來,——周望桂最好祈禱一輩子別落在她手里,否則她一定將這些年受的屈辱百倍千倍的奉還于她! ------題外話------ 太子殿下:說好的騎著白馬踩著五彩祥云閃亮登場呢?勞紙明明是尊貴的太子殿下,你卻讓我以無賴的面目出場,作者,你過來,本殿下保證不打死你,只打殘你! o(n_n)o~o(n_n)o~ ☆、第五十四回 驚險 回到飲綠軒,顧蘊(yùn)洗了個澡換了件衣裳,坐到臨窗的榻上用自己用慣了的霽紅茶盅喝了一杯茶后,才終于有了回家的感覺。 偌大一個顯陽侯府,在她看來,也就只有飲綠軒才是自己的家,其他地方,即便是朝暉堂,也不會讓她產(chǎn)生一丁點(diǎn)兒類似的感覺。 她問如嬤嬤:“我不在這幾日,咱們家里沒什么事兒罷?府里呢,有沒有什么大事?” 如嬤嬤笑著回道:“有大夫人照應(yīng)著,二夫人向來也與咱們相敬如賓,怎么可能有什么事兒,小姐只管放心。府里也是一樣,并無什么大事。” 顧蘊(yùn)點(diǎn)點(diǎn)頭,想起周望桂竟讓彭氏親自去炸虎皮rou仍忍不住好笑,這樣促狹的法子,難為她能想得出來,因忍不住問道:“這幾日我父親是不是又歇在彭姨娘屋里了?寧安堂就沒有鬧起來?” 單以相貌論,彭氏還真及不上周望桂,尤其是在被周望桂折騰了這么幾年,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還生生掉過一次孩子,狠傷了一回身子之后,如今的彭氏,瞧著就跟三十歲的半老婦人一般,實(shí)在蒼老干癟得可以,何況她本來就只是中人之姿。 而周望桂性子是驕縱跋扈,人卻是真漂亮,但壞就壞在她的性子上,一言不合便要甩臉子給顧沖瞧,一次兩次也還罷了,次數(shù)一多,顧沖豈肯順著她? 顧沖也不能總睡在書房里,偏他又沒有其他通房妾室,彭太夫人早前倒還賞過他兩次人,卻都是人前腳才被送到寧安堂,后腳便被周望桂提腳給賣了,弄得后來彭太夫人身邊的丫頭是看見顧沖就避之不迭,一聽說彭太夫人又有賞人給二爺?shù)哪铑^了,便告病的告病求去的求去,弄得彭太夫人又氣又怒,卻無可奈何,牛不喝水總不能強(qiáng)摁頭罷? 于是迄今為止,顧沖也只得彭氏一個妾室,他不去她屋里睡,能去哪里睡? 而每次顧沖去彭氏屋里歇了一晚后,次日周望桂便會變本加厲的折騰彭氏,顧沖又會護(hù)著彭氏,有時候還會驚動彭太夫人,將一場小風(fēng)波生生演變成大笑話,這么幾年下來,已經(jīng)形成一個規(guī)律,或者說是惡性循壞了,故顧蘊(yùn)有此一問。 如嬤嬤聽罷顧蘊(yùn)的話,卻是黑了臉,嗔道:“管他們怎么鬧騰呢,與小姐何干,也有做女兒的去管父親房里事的,小姐也不怕傳了出去,白惹人笑話兒?” 顧蘊(yùn)見如嬤嬤板了臉,只得訕笑道:“我這不是隨口這么一問嗎,以后再不問也就是了,嬤嬤別生氣。對了,今兒晚飯吃什么啊,我肚子餓了,好想吃嬤嬤親手做的咕嚕rou,在報恩寺一連吃了八日的齋菜,我都快忘記rou是什么滋味兒了。” 聽得顧蘊(yùn)說餓了想吃rou,而她也的確瘦了一圈兒,到底心疼她的心占了上風(fēng),如嬤嬤不再念叨她,而是轉(zhuǎn)身往小廚房給她做咕嚕rou去了。 顧蘊(yùn)方吐了吐舌頭,招手叫了卷碧至跟前兒,小聲道:“嬤嬤不告訴我,你來告訴我罷。” 卷碧苦著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奴婢這不是怕回頭如嬤嬤知道了,饒不了奴婢嗎,小姐您就行行好,放過奴婢罷。” 顧蘊(yùn)道:“你不說我不說,如嬤嬤怎么會知道?快說快說,再不說如嬤嬤才真是要親自撞上了。” 卷碧沒辦法,只得道:“這幾日二爺一共在彭姨娘屋里歇了兩夜,第一夜是在小姐離開后的第二夜,次日彭姨娘去給二夫人請安時,二夫人便徑自澆了彭姨娘一頭一臉的熱水,可巧兒五小姐去給二夫人請安,見狀自然要為彭姨娘求情,二夫人一氣之下,連五小姐一并打了,二爺與太夫人都是大怒,說她調(diào)教妾室也還罷了,原是她身為正室應(yīng)當(dāng)應(yīng)分的,何以卻連小孩子都打起來?半點(diǎn)為人母的慈愛心腸都沒有,五小姐再是彭姨娘生的,也管她叫一聲母親,縱然人的心天生都是偏的,她倒是生個自己的孩子出來偏啊?說要送二夫人回娘家去反省,待她什么時候知道錯了,再接她回來,若她一直不知道錯,那便一直在娘家待著,反正她過門這么幾年,膝下一直無所出,縱休了她也沒人能挑顧家的不是!” “適逢那日侯爺休沐在家,聽說此事后,也打發(fā)人來傳話,是該送二夫人回娘家去住幾日,省得鬧得府里成日里烏煙瘴氣的,二夫人害怕了,侯爺可從來不管內(nèi)宅事的,還是自己弟弟房里的事,如今卻發(fā)了話,可見是真生氣了,兼之二夫人多少也有幾分理虧,便哭著回了房,自己生悶氣去了,也算是變相的向太夫人和二爺示了弱。之后周夫人來瞧了二夫人一次,臨走時將自己身邊得用的一個mama名喚江mama的留下了,說是替她管教二夫人,省得二夫人以后再任性,然后二夫人待彭姨娘的態(tài)度便改了,再不動輒打罵,只讓彭姨娘給自己做這做那的,聽說彭姨娘倒比先時更累了。” 如此說來,炸虎皮rou也是周夫人特地留下的那個mama給周望桂出的主意了? 這主意倒是好,任誰也挑不出周望桂半點(diǎn)不是了,便彭太夫人想再次利用顧葭給周望桂一個教訓(xùn),也得顧葭師出有名才是,服侍正室本就是妾室的本分,顧葭還憑什么給彭氏求情? 顧蘊(yùn)因說道:“那位江mama倒是個明白人,明兒我去見二夫人請安時,你給我指一指哪個是江mama。” 待卷碧應(yīng)了,她才自顧沉思起來,顯陽侯府到底不比周望桂前世的夫家,所以周望桂也不敢一路囂張到底,關(guān)鍵她又沒有兒子,她若是有個兒子,祖母與父親也斷不敢再輕易說送她回娘家的話了。 祖母與父親既然能說這樣的話一次,就能說二次三次乃至無數(shù)次,指不定什么時候便會真的休了周望桂,周家固然不會坐視不理,周望桂無子卻是硬傷,屆時她該上哪兒再找個這樣的繼母折騰他們和彭氏去? 可別的事自己都能幫她,唯獨(dú)這件事自己想幫也幫不了,前世周望桂便一直沒生下自己的孩子,也不知是先天缺陷,還是后天不慎傷了身子? 周望桂自然想不到顧蘊(yùn)正為她沒有兒子煩惱,彼時她也正為此事糟心,而且比起顧蘊(yùn),她的糟心更是十成十。 “……那個賤人,臉都被燙成那副鬼樣子了,竟還有臉勾了男人往她屋里去!顧沖那個色迷心竅的,竟也下得去口,我當(dāng)初真是瞎了眼,才嫁了這么個渣滓,成日里一事無成不說,當(dāng)初求親時說的什么等開了年,便會謀個實(shí)缺,不出幾年,一定會為我掙個鳳冠霞帔也全是假話,竟還有臉嫌棄我這嫌棄我那的,我沒嫌棄他就是好的了!”周望桂越說越氣,忍不住又要砸東西。 卻是顧沖今晚上又歇在了彭氏屋里,周望桂倒是想打上門去,將顧沖從彭氏房里拉出來的,被江mama和她的乳母周mama死活拉住了。 江mama因低聲勸她:“我的好小姐,那個賤人就是貓狗一般的玩意兒,您何必與她一般見識,白失了自己的身份?其實(shí)夫人要收拾她也容易,只要再給姑爺收個比她年輕漂亮的,姑爺立馬就能將她忘到腦后去……” 只是周望桂哪里聽得進(jìn)去,不待她說完,已冷笑道:“我這才成親幾年呢,mama就勸我把自己的男人往別的女人床上送了,縱我沒有我娘的福氣,讓我爹一輩子都守著她一個人過日子,那也得等我上了三十歲,人老珠黃以后再說罷,mama這是成心氣我,嫌我還沒被氣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