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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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然聽尚夫人這樣說,笑意加深,聲音清朗好聽:“那以后我常常來嚇伯母好了!” 尚夫人也笑了。 尚佳見自己母親和大哥趙然說笑,心里頗不以為然,因為覺得趙然雖然生得好,初次見面常常令人瞪大眼睛,可是見慣了也就那樣,也沒見得比別人多長了一雙眼睛,偏偏母親每次見了趙然,總要夸贊一番! 他悻悻地看向李梔梔,卻發現李梔梔正在看向自己,四目相對之時,尚佳心中大為欣慰——梔梔居然沒有被趙然的皮相迷惑,當真是很有定力嘛! 尚佳不知道的是,李梔梔真心覺得趙然是她見過的最俊美的男人,只是她覺得尚佳也很好,雖然尚佳沒有趙然那種精靈般的氣質,能夠令人呼吸一滯。 李梔梔看了看趙然,再看了看尚佳,覺得她的尚佳哥哥也很好嘛,不但清俊,而且寬肩細腰大長腿,要比趙然更陽剛一些! 尚夫人和趙然談笑了幾句,很快把話題引到了李梔梔身上,指著李梔梔含笑道:“這便是阿佳的未婚妻子李氏!” 趙然聞言,眼波如水打量了李梔梔一下,墨畫一般的眉挑了挑,不置可否,然后微微一笑,瞟了一旁的尚佳一眼,嘴角挑了挑。 尚佳知道趙然這是在嘲笑自己有一個小孩子般的未婚妻,他在心里思忖了一下,這才開口懇切地叫了一聲“大哥”,看向趙然:“大哥,我父親……” 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可是趙然是何等的精靈,早猜出了原因——大概尚佳這位未婚妻李氏出身太低,因此尚學士很不滿意。而尚夫人之所以讓尚佳把自己引到內院,便是想借自己之力,讓尚學士無從反駁,從而把這件事給徹底定下來。 趙然雖然猜到了,卻不肯點破,又和尚夫人談笑了幾句,這才和尚佳一起離開了——原來他是來約尚佳一起去東京城外運河碼頭迎接父親趙青和尚學士,卻被尚佳引到了后院來見尚夫人和他那個美麗的小未婚妻。 客人離開之后,李梔梔輕輕撫了撫胸口,看向尚夫人:“姨母,這位趙大哥生得那么好看,又那么愛笑,可是他在屋里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總覺得大氣都不敢出,好像有一種天生的威壓似的……” 尚夫人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李梔梔的手背,清麗的臉上現出一抹得意的笑:“梔梔,見了他,你覺得害怕,這才是正常的……” 趙然已經見過梔梔了,梔梔的身份已經得到了未來皇帝的確認,這下尚天恩沒話說了吧?! 李梔梔總覺得今日尚佳特意帶了這個叫趙然的貴公子進來,他和尚夫人母子倆一定有特別的用意,只是他們母子的用意自己還猜不到罷了。 尚夫人目標達成,心情徹底放松了下來,便把尹mama叫了進來細細問了。 尹mama滿臉通紅,一五一十說了今日的誤會。 原來尚佳與趙然要帶人去運河碼頭接人,尹mama聽成了他們要開拔離京,來向夫人辭行,頓時急得魂飛魄散,急急跑到內院報信,誰知竟然錯了。 尚夫人嘆了口氣,倒是沒有責罵尹mama。 尹mama其實也沒有說錯,再過幾日,趙然與尚佳他們確實要離開京城了…… 到了中午,李梔梔陪著尚夫人用午飯。 學士府一共有三個廚房,大廚房負責全府上下人等的飯菜,外書房院子的小廚房負責尚學士的膳食,內院的小廚房則負責尚夫人的膳食。 如今李梔梔跟著尚夫人住在內院上房,她的份例自然也派到了內院的小廚房。 李梔梔原本打算初來乍到,不要驚著了尚夫人,吃飯時不吃那么多的。結果入席后她發現八仙桌上擺的都是些自己喜愛的麻辣鮮香味道的菜肴,而飯又是極為芬芳柔軟的軟香稻粳米飯,不由稍稍放縱了一些,足足吃了兩碗飯。 尚夫人養慣了尚佳那樣挑食的孩子,如今見了李梔梔用得這么香甜,根本不用她勸,開心得很,特意給李梔梔盛了一碗紅棗銀耳甜湯:“梔梔,再喝碗甜湯吧!” 李梔梔對著她嬌憨一笑,果真把那碗甜湯喝完了。 用罷午飯,尚夫人怕李梔梔吃飽就睡容易積食,就帶著她在后面花園的院暖房里逛了半日,然后才帶著李梔梔回臥室睡午覺。 臥室內寬大的花梨攢海棠花圍拔步床上整整齊齊放了兩個被窩,里面淺粉緞被淺粉紗枕是李梔梔的,外面碧色緞被淺綠紗枕是尚夫人的。 李梔梔在如珠和如玉的侍候下卸下簪環除去外衣,只穿著雪白的中衣褻褲鉆進了里面的被窩,舒舒服服地閉上了眼睛——她這些日子實在是累壞了。 尚夫人躺在外側的被窩里,隔著錦被輕輕地拍著李梔梔,等到確定李梔梔睡熟了,她這才闔上了眼睛。 她心中有事,如何能睡得著?不過是閉目假寐休息一會兒罷了! 李梔梔剛躺下時那么老實,可是一旦睡著便變得淘氣起來,在被窩里伸胳膊抬腿的不肯消停,很快便把被窩給撐開了。 尚夫人睜開眼睛,發現李梔梔大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面了,怕她受涼,忙起身幫她掖好被子,這才又躺了回去。 片刻之后,尚夫人突然覺得身子右側熱乎乎香噴噴的,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李梔梔卷著被子擠了過來,緊緊貼著她的被窩,閉著眼睛睡得正想,小臉晶瑩,眉睫如畫,嘟著嫣紅的櫻唇,實在是可愛極了! 被睡著的李梔梔這樣依賴,尚夫人的心里暖融融的,她伸手隔著被子攬住了李梔梔,閉上了眼睛。 李梔梔午睡起來,發現尚夫人已經不見了。 她正在如珠、如寶和小櫻的侍候下洗漱,尹mama走了進來,低聲道:“姑娘,老爺回來了!” 李梔梔聞言,不由有些緊張——她還沒見過尚佳的父親呢! 想到自己鳩占鵲巢,占據了尚夫人枕畔的位置,李梔梔不由更是心虛。 ☆、第 46 章 尹mama知道夫人把自己給了李梔梔,自己以后便是李梔梔的人了,因此格外的盡心。 她先從丫鬟手中接過冰糖梨水,道:“姑娘,屋子里生著火龍,委實太干燥了,您喝點冰糖梨水潤潤喉嚨吧!” 李梔梔確實覺得喉嚨有些干,便笑著答應了一聲。 尹mama轉身從小丫鬟手中端著的托盤里端出了一盞冰糖梨水,雙手端著奉給了李梔梔。 李梔梔含笑接了,向尹mama道了謝,這才拿了銀湯匙吃了幾口。 用罷冰糖梨水,李梔梔坐在鏡臺前,由如珠如玉為她梳妝。 尹mama立在一旁,見李梔梔面帶沉思之色,便走上前嘰嘰喳喳道:“姑娘,不用擔心,咱們府內一向是老爺主外,夫人主內,老爺平時都呆在外書房院子里,不怎么到內院來的。” 李梔梔端坐在鏡臺前,并沒有開口,而是溫和地看了尹mama一眼,用眼神示意尹mama繼續往下說。 尹mama得了她的眼神鼓勵,說得更是細致:“外書房院子分為外院和里院。外面是老爺的書房,叫缺月齋。里院又隔開成了兩個院子,一個叫新秋院,董姨娘住了;另一個是西樓,薛姨娘住了。新秋院和西樓除了與老爺的缺月齋相通,北邊還都有角門可以到咱們這邊的內院,董姨娘和薛姨娘家常給夫人請安,走的就是北角門……” 說完這些,尹mama又用親昵中略帶埋怨的口氣道:“公子住在東院。東院面積挺大的,可是公子的愛好自小與眾不同,把東院折騰得荒無人煙,我也管束不住,便隨他去了,等閑沒人肯去東院的……” 李梔梔聽了半日,抿嘴一笑,眼波如水滑過尹mama,她總算是知道尚夫人為何要把尹mama給自己了——尹mama熱心腸愛八卦,實在是自己了解尚府的最佳人選啊! 不過一個人靠不靠譜,并不是一早一夕就能看出來的,還得再觀察一段時間。 她笑盈盈道:“尹mama也累了,去歇息一會兒,喝點茶暖暖身子吧!”尹mama是尚佳的乳母,李梔梔知道自己得尊敬尹mama。 尹mama說了半日,正有些渴,便笑嘻嘻帶了小丫鬟去了。 這時候如珠已經為李梔梔梳好了頭發,如玉笑盈盈拿了靶鏡過來:“姑娘,已經妝扮好了,您看看怎么樣!” 李梔梔對著前方的西洋水銀妝鏡和后方如玉手中的靶鏡照了照,發現如珠為她梳的是雙花苞頭,左右兩個花苞上各扣著一枚白銀鑲就的珠花,其余烏黑長發柔順地垂了下來,一對銀絲珍珠掛在耳垂上,垂在臉畔晃晃悠悠的,襯得她那白嫩的小鵝蛋臉愈發嬌嫩,身上則穿著一件牙白色素面妝花小襖,系著一條寶石藍緞裙,看起來小仙子一般美麗。 她心中很是滿意,覺得自從進了尚府,自己便似掉入了蜜糖罐的小熊一般,幸福得簡直讓人不敢相信了! 李梔梔起身理了理裙裾,含笑問道:“姨母去哪里了?” 小櫻聞言看向如珠如玉。她和姑娘初來乍到,小櫻決心聽姑娘的安排,一句話不肯多說,一步路不要多走,謹謹慎慎度過這段適應期。 如玉笑盈盈道:“稟姑娘,夫人去見老爺了,臨出門吩咐我們不要吵醒您。” 如珠善于妝扮修飾,她擅長管賬理事,她和如珠兩人自從被夫人給了李梔梔,便隱隱以她為主。 想到尚夫人對自己的關懷慈愛,李梔梔心里暖融融的,垂下眼簾想了想,沒有說什么,慢慢走出了臥室。 尚夫人身邊原本有六個大丫鬟——如詩、如畫、如寶、如貝、如玉和如珠。 李梔梔來了之后,尚夫人把如玉和如珠這兩個不那么美麗的丫鬟給了李梔梔,自己還剩四個大丫鬟如詩、如畫、如寶和如貝。 如今如詩、如畫和如寶跟著尚夫人去了公子住的東院,只有如貝還留在外面廊下的小閣子里看著小丫頭燒茶燉水。 聽到堂屋里面的動靜,如貝不慌不忙進了堂屋,先屈膝給李梔梔行了個禮,然后才道:“稟姑娘,夫人說了,待您起身,便讓奴婢等陪您去東院。” 李梔梔笑著答應了一聲,裝作不在意地問:“東院是哪里啊?” 如貝似乎不是很愛說話,有一說一,絕不肯多說一句:“稟姑娘,東院是公子住的院子。” 李梔梔點了點頭,聽憑如畫拿了件繡綠藤蔓的玉白披風給她披上,然后含笑看向如貝:“走吧!” 如貝答了聲“是”,自在前面引路。 按照李梔梔的吩咐,如玉和小櫻留在了屋子里,如珠跟著李梔梔去了東院。 到了東院門口,守門的小廝進去通報了,如貝和如珠陪著李梔梔在外面候著。 如珠心里猜想著:李姑娘將來和公子成親圓房,便要搬進這東院了,此時李姑娘不知該怎樣害羞呢!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李梔梔,卻發現李梔梔笑意盈盈大大方方立在大門外,根本沒有一點害羞的意思。 如珠:“……” 她不知道的是,李梔梔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要與尚佳成親,在她眼中,尚佳是個待自己很好的大哥哥,自己得好好巴結他,如此而已。 此時東院堂屋內氣氛很是緊張,尚家一家三口各據一方,彼此都看不慣對方,三人誰也說服不了誰,形成了三國鼎立之勢。 尚學士一回學士府,便宣布要趁尚佳還沒去戰場,給尚佳尋幾個通房丫鬟,讓他廣泛播種,即使廣種薄收,也得先給尚家留個后! 尚佳聞言,恨不能命人把自己這胡說八道的親爹給叉出去,卻恪于孝道,只能在心里想想,因此悻悻然頗不開心。 尚夫人聞言大怒,當即質問丈夫:“你自己都爛成這個樣子了,難道非要把我這清清白白的兒子也變成你這個樣子?” 尚學士也惱了,卻又不敢當著兒子的面和妻子硬碰硬,只能氣咻咻坐在那里,恨不能自己的鼻孔噴出的是火,把這不以夫為天毫不溫柔的夫人和不知孝順為何物的兒子給轟到九霄云外去。 尚學士和尚夫人隔著炕桌坐在一左一右端坐在錦榻上,雙目皆直視前方,不肯分一些眼神給對方。 尚佳懶洋洋歪在靠東墻的紅木太師椅中,雙臂抱在胸前,兩條大長腿直挺挺伸了出去,清俊的臉上滿是不耐煩和桀驁不馴——他的爹娘彼此看不慣地方,就這樣別別扭扭過了一輩子,他真是看不慣他們這個樣子,他將來和梔梔絕對不要這樣過日子! 想到李梔梔,尚佳心道:等我從戰場回來,一定要把梔梔從母親那里接走,按照我自己的喜好好好教養,免得將來又成母親的樣子——剛強有余溫柔不足,不像個女人該有的樣子! 至于自己這位翰林學士父親,尚佳更是看不慣,覺得自己這位父親一天到晚吟風弄月風花雪月偷香竊玉,于國于家無用,除了能陪永泰帝打發閑暇時間。 這些且不說,對于父親那些風流韻事,尚佳更是切齒痛恨。 他少年時候跟趙青讀書,因為尚佳太一本正經了,趙然一直都很愛逗他。 好幾次趙然帶他出去見人,故意指著宴席上的舞姬歌女和官員逗他: “阿佳,某某舞姬是你爹的情人!” “阿佳,某某歌女是你爹的相好!” “阿佳,某某的夫人是你爹的情婦!” …… 尚佳知道趙然大哥自有情報網絡,雖然是在逗他和他開玩笑,說的話虛虛實實,其中一定有大實話。 這樣的事情多了,他雖然表面上故意不動聲色,其實心里都快要氣死了——以前在他心目中,父親雖然和母親不對付,卻一直是一位極為疼愛他的父親啊! 從此以后,尚佳很厭惡混亂的男女關系,決心一出仕便把自己的小未婚妻早些接過來,教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而他自己在成親之前也做個清清白白的男人。 對于自己的惡作劇造成的這個后果,趙然得知之后哈哈大笑,在尚佳肩上大力拍了一下:“好弟弟,這樣做就對了,人還是得有點精神追求,不要做那只知追求皮膚濫yin的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