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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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梔梔心滿意足攬住小櫻的腰:“小櫻,你真的是個寶啊!” 她身量纖弱,卻非要去摟身材高壯的小櫻的腰,小櫻不由莞爾,卻由著她了——在小櫻心目中,李梔梔就仿佛是她的meimei,她的女兒,她總是不由自主想寵著李梔梔。 李梔梔心滿意足吃了一頓可口可心的早飯,卻擔心嘴里有味道,用青鹽擦了還不放心,又拿了盞濃茶漱了又漱,末了還有些狐疑,立在那里不停地嗅著自己的口氣。 小櫻見她如此講究,心中暗笑卻不阻止,徑直拿了自己的針線簸籮,搬了張小凳子坐在朝陽之處,取出縫了一半的妝花紗開始縫制——姑娘已經開始發育,胸衣隔一段時間就得重新做,這些精細活計如今都由她承包了。 李梔梔直到確定自己的氣息帶著濃茶的清苦氣了,這才不再用濃茶漱口,而是和小櫻商量道:“小櫻,咱們是不是該買面鏡子了?” 小櫻見她一本正經地和自己商量著要買鏡子,不由笑了:“嗯,是該買面鏡子了!姑娘,您看買那種鏡子呢?”姑娘一天天大了,也一天天地注意修飾打扮了! 李梔梔不知道在小櫻心中她還是個小女孩子,兀自認真地思索著:“市面上有銅鏡和水銀鏡,只是銅鏡得經常磨,還得蓋上鏡袱;而水銀鏡太貴了,而且不結實,一摔就碎……” 小櫻聽了,插嘴道:“姑娘,我見海木匠那里有賣帶妝鏡的妝匣,對了,還有好多小抽屜呢,可以放梳篦、抿子和各種胭脂花粉!”姑娘眼看著要大了,該用這些物件了。 李梔梔聽了,大為心動,默默考慮著——她如今手頭也算寬裕,可是妝匣這玩意畢竟不是必需品,而屬于可買可不買之物,值得認真考慮。 小櫻想了想,又道:“若是買的話,姑娘不要去,我自己去就行了。海木匠那里的妝匣只有兩種花型,一種雕刻著寶相花,一種雕刻著菊花,姑娘您想要哪種?”姑娘生得這么美,家里連個鏡子都沒有,連個妝匣都沒有,實在是不像回事啊! 李梔梔當即道:“買寶相花的吧!”菊花雖美,可是聽著太怪異了,令人老是聯想到別的物件。 主仆倆正討論得熱火朝天,大門外忽然傳來鄰居顧小玉的聲音:“你們聊什么呢?聽著怪熱鬧的!” 李梔梔笑著走過去,打開了大門,迎了顧小玉進來:“我和小櫻正在商量著要不要買個妝匣,買什么花樣的妝匣呢!” 小玉一聽,很有興趣,道:“我也想買一個呢!我一直和我娘用一個,怪不方便的,咱們一起去買吧!” 李梔梔原本還在猶豫不決,被顧小玉這么一說,頓時不再猶豫,決定斥“巨資”買一個妝匣回來,自己和小櫻一起用。 她嫣然一笑,道:“好啊,現在還有些冷,再過一個時辰再去吧!” 顧小玉見小櫻拿著一塊精美的妝花紗正在飛針走線,忙湊過去看,發現是一個即將完工的胸衣:“這是給你們姑娘縫的?” 小櫻“嗯”了一聲。 顧小玉觀察了一下尺寸大小,掩口而笑:“喔唷,長得好快喲!” 李梔梔聞言,一點紅從耳畔起,晶瑩粉嫩的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熱辣辣的。 見李梔梔和小櫻都不說話,顧小玉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便轉換話題,笑著問李梔梔:“梔梔,昨日是怎么回事?守備府的校尉帶著一隊士兵抬著禮物,跟著城里的兩個官媒來你家送禮,可惜你不在家!人都說你如今是守備大人的未婚妻子呢!” 李梔梔臉上余熱未退,依舊有些熱,她撫了撫自己的臉頰,一邊思索一邊道:“我小時候在東京是訂過娃娃親的,后來我家搬到宛州,兩家就多年沒有聯系,沒想到那家的大哥哥如今新到咱們宛州做了守備……” 顧小玉聽了,大為羨慕,喃喃道:“真好!真是太好了!” 心中卻道:真沒想到梔梔會有這么一番際遇,娘還說過想請媒人把梔梔說給二叔呢,現在不用說了,守備大人和二叔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比不得…… 李梔梔想了想,決定和自己這個閨蜜說實話:“小玉,我家和尚大人家,原本就門不當戶不對,如今我家更是徹底敗了,婚事能不能成,其實誰也說不準……” 顧小玉聽了,心里既為李梔梔歡喜,又為李梔梔難過,百感交集,握著梔梔的手,低聲道:“梔梔,就算是守備大人家悔婚,我敢保證,你一定能夠嫁出去!”她家是市井小民,才不在乎梔梔是不是被人退過婚呢,只要梔梔人好就行了。 梔梔不知道顧小玉話中有話,以為她安慰自己,便也笑了:“多謝你安慰,承你吉言!”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顧小玉這次過來,本來就是她娘顧大嫂讓她來打聽昨晚之事的,如今聽梔梔說了,便準備回去:“梔梔,你們等我一下,我去和我娘要錢,要到錢咱們一起去買妝匣!” 李梔梔答應了一聲,送了顧小玉出去,臨出門又交代道:“小玉,最好說動你娘跟咱們一起去,這樣安全一點兒!” 小玉伸手在李梔梔柔嫩的小臉上輕輕捏了一下,笑著調戲道:“我知道了,小美人!” 李梔梔:“……” 顧小玉離開之后,李梔梔見日頭挺好,便進東廂房拿了被子出來,往后院曬被子去了。 小櫻做著針線,笑吟吟看著李梔梔身條纖細弱質芊芊,卻一邊夾一條棉被,健步如飛穿過堂屋去了后院;沒過多久,李梔梔又輕捷地跑了出來,然后又搬了她們倆各自的褥子去了后院。 她以為李梔梔這就忙完了,誰知李梔梔又跑了回來,拿了她倆各自的枕頭跑向后院。 李梔梔走馬燈一般連跑了三趟,把小櫻的眼都晃花了,她自己卻仿若無事,臉不紅氣不喘地走了出來:“小櫻,咱們什么時候去獨山挖花土?最好能約上顧大嫂和小玉一起去,不然不安全!” 小櫻剛要說話,大門便被人敲響了。 李梔梔以為是顧小玉,便走過去道:“小玉,你忒多禮了,來我家還用得著敲門?直接叫我開門就行了!” 外面卻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李大姐兒,是我!” ☆、第 35 章 情敵上門 李梔梔想了想,聽出是丁先生府上胡mama的聲音,便轉過身,小鹿般輕捷地跑到小櫻身邊,低聲道:“是丁府的胡mama,你去開門吧!”她好歹是家中女主人,在外人面前得擺擺譜。 小櫻忙把手里的活計收了起來,用一塊綢子蓋住,然后隨著李梔梔來到了大門內。 李梔梔后退半步,小櫻上前打開了大門。 外面站著胡mama,胡mama身后則立著三個女孩子,前面那位身材高挑,后面兩個女孩子一個中等身量,一個小巧玲瓏,看妝扮應該是一主二仆;再后面則是一頂裝飾華麗的四抬銀頂暖轎,轎旁立著四個轎夫和一個跟轎的管家。 李梔梔含笑看了過去,心道:這位細高挑身材的女孩子,難道就是丁家的大姑娘?排場好大! 胡mama笑盈盈介紹道:“李大姐兒,這是我們大姑娘。眼看著該過年了,我們大姑娘想尋幾樣花卉裝飾姑娘自己的院子呢!” 李梔梔含笑打量著丁大姑娘,上前和丁大姑娘互相見了禮, 丁大姑娘滿頭珠翠,生得很是嬌美,白嫩的小圓臉上,蛾眉細彎彎,杏眼滴溜溜,身材高挑腰身纖細,外面裹著青色刻絲緞面狐裘,隱隱露出里面的白色繡寶石藍藤蔓的交領小襖和下面系著的寶石藍紬裙子,裙下隱約可見是一雙遍地金扣花白綾高底繡鞋,衣飾華麗氣質高貴,舉手投足頗有韻致。 丁大姑娘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傳說中尚佳的這位未婚妻,見對方生得極其美麗,衣裙雖然簡陋,可是身材裊娜步態風流,只是年紀尚小,和尚佳實在不堪匹配,心里不由酸溜溜的,臉上卻是絲毫不露,跟著李梔梔進了院子。 李梔梔憑直覺覺得這位丁大姑娘來者不善,也不過多客套,直接引著丁家主仆四人去了后院:“暖房和花圃都在后院,丁大姑娘請!” 小櫻閂好大門,緊跟在李梔梔的后面。 丁大姑娘帶著挑剔去看李家的庭院,不得不承認李家雖然寒素,可是花木扶疏潔凈整齊,布置得相當不錯,便又看了李梔梔一眼,見她正對著胡mama嫣然一笑,嘴角兩粒梨渦時隱時現,美麗俏皮之極,心中不由又是一嘆,心道:若是這丫頭又丑又俗令人厭惡,倒是可以下一番功夫出一大注錢財,讓她知難而退主動退婚,偏偏這李梔梔生得跟個小仙女似的,既精靈又美麗,如何讓人厭惡得起來? 李梔梔向丁大姑娘介紹了花圃里的那些紅梅、白梅和蠟梅。 丁大姑娘認真地聽了,卻指著墻邊的幾簇迎春故意問道:“那是什么?” 李梔梔笑盈盈道:“那是迎春花,又叫黃素馨和金腰帶,過完年一打春就開花,迎春花的花朵小小的,有些單薄,帶著淡淡的清香,花期持續三個月。這還是我春天時分盆扦插成的,現在移植在庭院里,一個月內絕對開花!” 丁大姑娘瞟了她一眼,有心試試李梔梔是不是目不識丁,便問道:“我記得唐代白居易好像有一首詠迎春花的詩……” 李梔梔抿嘴一笑,一雙丹鳳眼寶光璀璨:“丁大姑娘說的是白居易那首《玩迎春花贈楊郎中》吧?我還記得前兩句是‘金英翠萼帶春寒,黃色花中有幾般’!” 她一向聰慧,已經看出來丁大姑娘是存心找茬,雖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可是她已經決定打起精神御敵了。 丁大姑娘沒想到這個窮丫頭真的識字,倒是有些刮目相看,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去暖房看看吧!” 李梔梔脆生生答了聲“是”,極為有禮地把丁大姑娘請進了暖房。 丁大姑娘畢竟是丁先生的嫡長女,雖然有些妒忌李梔梔是尚佳的未婚妻子,可是一見李梔梔那數目眾多的盆景,頓時眼睛一亮,也不管李梔梔了,一樣一樣專注欣賞起來。 李梔梔頗為心靈手巧,她的好多盆景都與眾不同頗有意境,有不少都是化用詩句而來。 丁大姑娘沒想到一個賣花卉的女孩子會有這樣的巧思,指著一個桃樹盆景問道:“此盆景是否與李白的某詩相契合?” 李梔梔雙目晶亮狡黠地看著她:“‘桃花春水生,白石今出沒’,出自李白的《憶秋浦桃花舊游》!” 丁大姑娘默然片刻,指著一個松樹盆景問道:“這個呢?” 李梔梔嫣然一笑,梨渦顯現:“‘郁郁澗底松,離離山上苗’,出自晉代左思的《詠史八首》。” 丁大姑娘又問了幾樣,李梔梔都對答如流。 對于這樣的李梔梔,丁大姑娘實在是無話可說,最后買下了六株迎春、兩株曇花、一樣松樹盆景和一樣桃花盆景,讓跟著自己過來的大丫鬟月明留下二十兩銀子,懨懨地帶著人離開了。 送走丁府諸人之后,小櫻捧著剛才收的二十兩銀子,覺得沉甸甸的,心中歡喜之極,笑著問道:“姑娘,丁大姑娘怎么看著一直是很不高興的模樣啊?” 李梔梔想起有一次下著雪,她在丁府大門外遇到了尚佳,她還記得尚佳不用人通報,便直接進了丁府大門,顯見是熟悉親近得很…… 她心中有了一些猜想,卻不肯說破,狡黠地說道:“也許丁大姑娘看不慣你我吧!” 小櫻眉開眼笑道:“丁大姑娘和咱們沒什么關系,等閑也見不了一面,看不慣咱們無所謂,只要愿意留下銀子就行!姑娘,等小玉過來,咱們就去買妝匣吧?” 李梔梔答應了一聲,心里卻還在想著心事。 她對尚佳沒什么男女綺思,如果尚佳和丁大姑娘兩廂情愿,又愿意出一大筆銀子收買她的話,她倒是不介意和尚佳退婚的。 不過尚家送的訂婚用的三金,她可是不打算退回了,倒是夠她和小櫻尋金銀匠熔化了打幾樣赤金首飾…… 李梔梔正在思來想去,盤算來盤算去,顧大嫂已經帶著小玉過來了。 于是李梔梔放下心事,帶著小櫻開開心心跟著顧大嫂去海木匠那里買妝匣。 要去海木匠那里,勢必要經過青瓷齋。 快走到青瓷齋時,李梔梔心里余懼猶在,暗自禱告:千萬不要遇到那個好像是我家仇人的叫鄭曉的病美男! 人都說宛州地氣邪,說什么就來什么。 世上的事情就是這么蹊蹺,李梔梔正在心里禱告,就聽到一聲似曾相識的輕咳從青瓷齋內隱隱傳來,接著青瓷齋門上的錦簾掀了起來,掌柜的點頭哈腰笑瞇瞇地恭送出了一個裹著黑狐裘的病美人。 ☆、第 36 章 月信風波 病美人神情淡漠地被親隨扶了出來,在黑狐裘的映襯下,那張秀美的臉蒼白如玉,臉上一雙眼睛很是好看,波光流轉,天生帶著一段深情,很是引人注目。 他似乎也看到了李梔梔,抬眼看了過來。 顧大嫂和顧小玉見了這樣一個平生難得一見的病弱美男,都放眼看了過去,腳步自然放慢了。 而李梔梔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只是腳步不由自主加快了不少。很快她不但把顧大嫂和顧小玉落在了后面,而且連小櫻也快追不上她了。 顧大嫂正在欣賞美男,一轉眼李梔梔不見了,抬眼一看,李梔梔正在前方疾步而行,她忙忙招手叫道:“梔梔,別跑那么快,等等我們!” 鄭曉受傷前活潑好動一刻不肯停歇,受傷后身體病弱被迫安靜,他在獨山赤霞靜養了一段時間,靜極思動,便進城到青瓷齋選了一套四季花卉茶具,一出來便看到了李梔梔,便凝神看了過去。 李梔梔今日換了發式,額發齊眉,烏油油的青絲順滑地垂了下來,襯得一張小鵝蛋臉潔白如玉,線條美好的丹鳳眼黑泠泠水汪汪的,櫻唇鮮嫩紅潤,身上也穿得有些單薄,上穿玉色底子繡梔子花的豎領窄袖扣身小襖,系了一條玄丁香色裙子,愈發襯得整個人如同風中的一朵嬌美梔子花,脆弱而美麗。 只是這朵梔子花速度如風,一瞬間便走了過去,只留給鄭曉一個背影。 在李梔梔經過的那一瞬間,鄭曉心中一動,忽然意識到李梔梔胸前已經有了明顯隆起…… 他心不在焉地想:十三歲了,月信該來了吧? 在大周朝,女孩子月信一來,便意味著可以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