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佑棱一臉苦笑：“他跟之前的喬堇一樣，都出現了臆想癥的癥狀，我現在還不知道是棲寅的自我保護還是自我懲罰。”

    “什么意思？”晉毅豪不理解。

    倪佑棱回憶起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嘆息。

    事情回溯到陸棲寅從醫院想來的那個時候。

    陸棲寅的身邊當時只有倪佑棱一個，晉毅豪在處理現場，他們在尋找喬堇的尸首，生要見人死要見尸，留下他的原因，還有一個是顏汐筠。

    清醒過來的陸棲寅只問了一句：“她呢？”

    倪佑棱實話實說：“沒有找到。”

    “什么沒有找到？她人在哪里？”陸棲寅一臉嚴肅的盯著他看，眼眸中的狠厲跟隱約的一絲瘋狂，讓身為醫生的倪佑棱瞬間察覺到他的情緒很不對勁。

    “她跳海……”

    “閉嘴，她不可能跳海，她愛我，不可能會離開我的。”陸棲寅很少情緒激動成這樣的時候。尤其是還對自己的兄弟怒目相向。

    只為了否認一個事實。

    一個大家明明親眼看到的事實。

    倪佑棱的火氣 也來的很快：“陸棲寅，你現在沖我發火，早干什么去了，喬堇就算不跳海，她也會瘋掉，不，她已經瘋了，就是被你逼瘋的。”

    倪佑棱當時沒有想那么多，反正就是覺得，就算是自己家兄弟，在傷害了人家的情況下，不能不承認。

    陸棲寅死死的抓著人的衣領，手臂上的青筋全部崩了起來，雙眸死死的盯著倪佑棱，好像在看一個自己的仇人。

    天大的仇人。

    他的眼睛通紅，里面布滿了紅血絲：“你知道我的性子。”

    倪佑棱被他如此狠厲的樣子給嚇唬到。

    陸棲寅是一個內斂的人，他就算很憤怒，從肢體的動作上看不出來，只可以從眼神中看出他的冰冷。并且還會付出行動，報復。

    此刻的陸棲寅，單純的只是抓著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是憤怒到達了頂端，無法繼續控制。

    倪佑棱被這樣的陸棲寅給嚇唬到。

    “說，她會沒事，她馬上就會回來，你說啊。”

    “我，……”

    “倪佑棱，別以為你是我的兄弟我就不會對你怎么樣，敢說她一句，我殺了你。”

    當時的倪佑棱還真的差點死在陸棲寅的手里，他失控一般死死的掐住他，他就要沒氣的時候，有人走進病房，這才救下倪佑棱。

    否則的話。

    他就沒命了。

    陸棲寅最后被再打了一支安定，這才停下鬧騰。

    也是在那個時候，倪佑棱知道，陸棲寅的情況不是很好。

    深夜的時候， 陸棲寅又醒來，不過這一次，他沒有鬧騰，而是語氣很平靜的將倪佑棱叫過去：“你告訴我，之前為什么要跟我說那樣的話。”

    倪佑棱知道，陸棲寅是很在乎他所描述的，喬堇當初的狀態，他提到的是喬堇的精神狀態。

    他還是將喬堇的狀態說了出來。

    這只是開始。

    從那個時候開始，陸棲寅就一直讓他描述喬堇當初的樣子，一遍遍的用這樣的話來懲罰自己，他可以看出來，在聽到喬堇當初的狀態的時候，陸棲寅是痛苦的。

    他用痛苦來懲罰自己。

    以至于，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是我的錯，若不是我有些怪罪棲寅，怪他傷到了喬堇，我不至于說出那些話來，導致現在的他，這樣絕望。”

    倪佑棱自己也很后悔。

    若不是自己當初所描述的，顏汐筠的狀態，陸棲寅又如何會跟著她的步伐，變成那樣。

    晉毅豪知道，這事情怪不了倪佑棱。

    松開人，嘆息：“那現在怎么辦才好？”

    “我不知道，這一個禮拜，我眼睜睜的看著棲寅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一開始我說那些話的時候，他還可以恢復正常，看清楚自己的狀態不對。慢慢的會對我惡語相向，到現在已經發展到一碰就炸。”

    晉毅豪現在算是明白過來，之前倪佑棱為什么不讓顏汐筠開口問，反而是自己開口說。

    他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我知道了，你辛苦。”

    倪佑棱苦笑：“我不辛苦，只不過，我有些擔心他，對了，情況怎么樣？”

    “不行，依舊找不到人。”晉毅豪搖頭。

    若不是因為到現在都找不到尸首，讓顏汐筠以為喬堇慘到連死無全尸，也不至于會出現在這里。

    這一個禮拜，顏汐筠一開始是被顏家的人給勸在家里，讓她不要出來參與這個事情，陸棲寅不是好惹的，之后被顏汐筠說服之后，就一直在船上。

    一直在打撈。

    很可惜的是，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對方的尸首。

    海浪那么大，海里面積那么寬，的確不是很好打撈，這點，其實大家心里都知道。若不是因為這個人很重要，還指不定就直接放棄打撈。

    “進去吧，別再問……”

    話音剛說完，顏汐筠就被陸棲寅給丟出來，連帶的李媽也被趕出來。

    四個人站在走廊上，面面相覷。

    顏汐筠的暴脾氣，撩起袖子就要沖回去找陸棲寅算賬。

    “等一下，你說了什么？”倪佑棱問。

    “我不過是想要將堇兒的東西給搬走，她原本就不怎么喜歡這個地方，她的東西，我打算搬到我剛買的公寓里去，反正那里一直都沒有住人。”

    倪佑棱一副你這樣做，完全就是傻的表情。

    對晉毅豪說：“你們先回去，在路上好好給她解釋清楚，最近不要來了。”

    “等等，你這是什么意思？”顏汐筠滿臉不高興：“我還以為你是唯一一個對堇兒好的人，怎么現在說出這些話，讓人膈應的慌。”

    倪佑棱沒有力氣去理會顏汐筠。

    讓晉毅豪將人帶走。

    等人走了之后，李媽才問倪佑棱：“現在怎么辦？”

    “我不知道，他一直都是我們中間最強的，他突然之間倒下，我毫無辦法。”倪佑棱都要將自己的頭發給扯下來。

    門打開。

    陸棲寅從里面走出來，好像牽著人的樣子，從倪佑棱跟李媽的面前走過，還可以聽到他吩咐李媽：“準備一些吃的，待會兒太太肚子餓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