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第61章 懷清正琢磨自己是不是去鄧州住上幾個月,一來可以在老太君跟前承歡,二一個也能陪陪若瑤,最重要的可以躲開慕容昰,簡直是一舉數得的好計。 可惜沒等懷清付諸行動,慕容昰就直接登堂入室了,懷清這天剛起來,正想吃了飯收拾收拾就去鄧州,不想甘草進來道:“姑娘,四皇子來了。“ 懷清下意識看了對面的多寶架一眼,開口:“男女有別,四皇子雖住在縣衙,來我這兒卻不妥當,你就這么跟他說。” 甘草嘀咕道:“可是,四皇子已經來了,這會兒正在院子里的花架下呢。” 懷清愕然,透過窗紗往外望了望,果見花架下站著兩個人,長身玉立格外挺拔的那位,不用說一定是慕容昰,至于旁邊的,估計是慕容昰跟前的小太監可喜。 懷清琢磨,這皇家人怎么都一個毛病,不請自來,懷清看了一會兒跟甘草道:“你就說我還沒起呢,讓他們先回去,等我起來親自過去給四皇子請安。” 甘草瞥了眼外頭老高的日頭,心說,沒起呢,姑娘這瞎話說的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甘草出來,怯怯的瞄了四皇子一眼,這位可跟六皇子不一樣,甘草不敢放肆,規規矩矩的蹲身:“我們姑娘,那個,還沒起呢,說等姑娘起了再去給四皇子請安。” 可喜心說,這可真是睜眼的瞎話兒,窗戶上可都映出來了,還沒起呢…… 慕容昰看向窗子,日影落于紗窗之上,映出一個秀氣的小腦袋,小腦袋微微一側,顯出眉眼兒輪廓,精靈古怪的。 慕容昰眼里滑過一絲笑意,揮揮手:“不妨事。”然后問甘草:“這些是什么花,金銀相映倒也別致。” 甘草愣了愣忙道:“回四皇子,這是我們姑娘親手種的金銀花,說是可以驅蚊。” 四皇子點點頭:“原來如此,雖比不得牡丹芍藥嬌艷,倒比那些實用的多。”然后又一指院子里晾曬的藥:“這些是你們姑娘自己采的?” 甘草點點頭:“這是前些日子采的,最近南陽多雨,姑娘沒怎么上山。”慕容昰又問:這是什么?那是什么?做什么用的?能治什么病癥? 饒是甘草跟在懷清身邊略知些藥性,也扛不住了,眼睛一個勁兒往屋里瞄,心說,姑娘您這招兒根本不管用啊,四皇子連丁點兒走的意思都沒有。 懷清也看出來了,這哥倆真是親兄弟,別看作風不同,本質上簡直一模一樣,都是賴皮貨,區別只在于,慕容曦是光明正大沒皮沒臉的賴,這位呢,裝傻充愣,云淡風輕的賴,總之,都是賴,自己用這個借口根本屁用沒有。 懷清心里恨不能踹這冷蔫兒壞的老四幾腳,他還不如慕容曦呢,最起碼自己還能直接把慕容曦趕出去,慕容昰她真有些憷。 懷清又蘑菇了一會兒,見實在蘑菇不下去了,才從里頭出來,到院子里給慕容昰見禮:“懷清給四皇子請安,不知四皇子駕到,有失遠迎,請四皇子恕罪。” 慕 容昰看向她,不禁有些收不回目光,這丫頭今兒穿的極其家常,白衫兒淡綠裙兒,手里拿著一柄素絹團扇,團扇上星星點點墨痕,繪著幾片竹葉,青絲也未挽發,只 編了一條麻花辮兒,用條淡綠的絹帶系住辮梢,撥在一側肩頭,頭上并無任何簪環,只耳上兩只翠葉兒的耳墜子,在日頭下映著瓷白兒一張臉兒翠色欲滴。 此時慕容昰方知,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其來有自,從過年到如今有半年不見,倒真是出息了不少,開口道:“怎么不睡了?” 就算懷清臉皮厚,這會兒也忍不住有些臉熱,心里也暗暗腹誹他明知故問,咳嗽一聲,尋了個蹩腳的借口:“呃,那個,天熱。” 甘草差點兒沒笑出來,急忙忍住,懷清正想讓銀翹搬兩個凳子出來,橫是不能就這么戳著吧,卻見慕容昰已邁步上了臺階,沒等懷清反應過來,這位已經登堂入室進屋了。 懷清真想揪住皇上問問,身為大燕君主,您老是怎么教育兒子的,怎么一個個都這么厚臉皮,懷清腹誹了半天,還是跟了進去。 基本上,慕容昰比慕容曦相對君子一些,慕容曦來了什么都翻,當自己家似的,慕容昰倒還顧忌著禮節,瞧了她的屋子一圈,暗暗點頭,這丫頭的屋子收拾的雖簡單,卻頗具雅趣。 慕容昰立在奪寶架前,伸手拿過一個粗瓷罐道:“難為你還留著它。” 懷清道:“這個罐雖燒的有些粗,上頭這兩只蛐蛐卻繪的好,別樣鮮活。” 慕容昰目光一閃,嘴角輕揚:“在下可要謝姑娘謬贊了。” 懷清愕然:“這是四皇子畫的?” 可喜在旁邊道:“不止這兩只蛐蛐是我們家爺繪的,這個罐子從挖土,成胚,燒制,都是我們家爺親手弄的,一共燒了十二個,就這個最好,給姑娘送來了。” 懷清眨了眨眼:“不想四皇子還有這等好手藝。” 慕容昰道:“若不是身為皇子,我倒愿做一個手藝人。” 噗……懷清一口茶差點兒噴了,心說,這有這種人,好好的皇子不樂意干,想去當手藝人:“皇上對四皇子寄予厚望,四皇子心懷黎民,若四皇子只當個手藝人,倒是大燕百姓的損失了。” 慕容昰看著她:“心懷黎民的不是我,是懷清姑娘,若姑娘得空,可否隨在下伏牛山中走一趟,我想看看半山那個積水池。” 懷清愣了一下道:“四皇子是為了此事而來?” 慕容昰:“父皇命我主理此事,自要格外上心,況,若早日建好,南陽百姓也可免除旱澇之苦,這是造福百姓的大事,耽擱不得。” 懷清倒真有些佩服他了,雖不喜夸耀,卻是個最辦實事的,相比之下,自己倒有些小家子氣了。 想到此,便痛快的道:“請四皇稍候片刻,懷清換件衣裳。”說著進了里頭換上自己平常上山采藥的衣裳,頭發也挽起來,用青布方巾裹住。 一走出來,可喜都愣了半天,心說,這位可真能折騰啊,剛還是個水靈漂亮的丫頭,這一轉眼的功夫,就成了小子,這身衣裳真不知從哪兒弄的,這么一打扮,誰還能看出是個姑娘,只會覺得這小子俊俏的有些陰柔罷了。 慕容昰也是一怔,沒想到她扮成小子會這般俊俏,怪不得上回跟老六去百花洲惹上尹繼泰的兒子呢。 懷清:“走吧。” 四皇子點點頭,轉過身,卻想起什么,指了指多寶架上的一塊石頭道:“這是瀘州的卵石,莫非是六弟叫人送來的。” 懷 清頗有些不自在,慕容曦上回從這兒走了之后,也開始抽風,前幾天叫人送了半口袋石頭來,什么樣兒的都有,之所以把這塊擺在架子上,是因上頭的紋路頗有些春 樹秋霜的意境,便找人坐了個底座,擺在架子上,旁邊還有許多自己收集的石頭,不成想慕容昰眼睛真毒,一眼就看出這塊石頭是慕容曦送來的。 仿佛看出他的心思,慕容昰道:“川地多水,卵石最多,尤以瀘州為最,所出卵石紋路清晰,色彩鮮艷,雖不及南京的雨花石,卻也各有特色,只可惜六弟不會挑揀,這塊石頭雖有些意境,到底差了些,我府里倒有幾塊好的,回頭叫人送來,你瞧瞧便知。” 懷清忙道:“不,不用了。”開玩笑,自己這兒也不是開石頭鋪子,弄這么多石頭,回頭搬家的時候可不得重死。 慕容昰看了她半晌兒:“不用也罷,那幾塊略大,擺在你屋里有些不搭,下次你去京里的時候,去我哪里瞧也一樣。” 懷清總覺著,兩人這么說話越說越不對勁兒,兩人什么關系啊,還下回進京去他哪兒,懷清恨不能這輩子都不進京才好呢。 慕容昰也不過說了這么一句,見她不應,也沒說什么,舉步走了。 兩人出縣衙上了馬車,慕容昰把旁邊的提盒遞給她:“走的匆忙也未及用膳,吃些點心吧。” 懷 清打開盒子,這股子香味就足以令懷清垂涎三尺,懷清覺得,慕容曦白落了個紈绔的名聲,論吃遠遠不及他四哥,這位別看冷冰冰,卻是個極會享受的主兒,就通過 他府里廚子的手藝就能看出來,這點心做的,酥皮香脆,果餡兒甜軟,讓人吃了一回想兩回,至少她就惦記好些日子了。 懷清吃了四塊,再想伸手拿第五塊的時候,被慕容昰攔了,遞給她一碗茶:“雖喜歡,也不可吃這么些,回頭積了食,可要病了,你當郎中的難道還不知道這些?” 懷清自然知道,可誰讓他家廚子把點心做的這么好吃呢,不然,自己至于如此沒出息嗎,喝了水也到了山腳下。 懷清把藥簍背在身上,下了車,卻聽慕容昰道:“這短短一年,南陽果真變了個樣兒,沒想到往年最窮的南陽,如今卻是如此生機勃勃。” 懷 清:“南陽以前是守著金山要飯,有道是靠山吃山,只有這伏牛山的藥田,南陽的百姓就再不會餓肚子,且,以往南陽人為了吃飽飯,都恨不能往外跑,如今都回來 了不說,臨縣的也來了許多百姓,只要肯下力氣,就能賺到錢,便不能致富糊口也不難,若這個水庫閘口建好,附近的幾個縣也可開荒種藥,到時以南陽為中,汝州 府就成了南邊最大的藥材產地,跟冀州府一南一北,遙相呼應,大燕的藥行便更繁榮了。” 懷清說的太投入,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慕容昰定定望著她,目光晶亮而深遠,懷清眨了眨眼:“那個,我胡說的,四爺聽聽就好,別當真,我哥常說我是嘴把式,說的好聽,卻干不了實事。” 慕容昰道:“若懷清姑娘是嘴把式,我大燕便找不出幾個干實事的了。” 懷清笑了:“四爺千萬別再夸我了,我這人不禁夸的,走吧,六月的天變得快,別瞧這會兒日頭好,一會兒說不準就下雨。” 可喜剛要跟著,慕容昰卻道:“你們留在山下。” 甘草已經習慣了,往常姑娘都是自己上山的,根本不讓她們跟著,可喜卻有些猶豫,不過想想,又覺得爺難得有這么個獨處的機會,自己跟去豈不討嫌,便留在了山下,尋了個茶棚子跟甘草坐了要了兩碗茶。 可喜喝了一口,不難喝,掀開桌上的茶壺蓋探頭看了看,見里頭不是茶葉,卻是顆圓不隆冬的果子,便問甘草:“這是什么茶?怎從未見過。” 因記著鄧州府的事兒,甘草對可喜一點兒好印象沒有,這會兒也沒好氣的道:“梔子都不知道,還四皇子跟前伺候的呢。” 可喜給她氣樂了,心說,你喜大爺見過的東西,你這丫頭八輩子都沒見過,不想跟她置氣,話不投機索性不說了。 那 茶棚子的老板娘倒是異常熱情,聽見這話笑道:“怨不得這位小哥不知,擱以前,便我這個南陽土生土長的人,也不知道這東西能當茶喝呢,這是梔子,泡茶能清熱 火,最適宜暑天里頭喝,立了秋就不能喝了,喝多了要積寒,鬧肚子疼的,咱們這茶棚子,也就給挑腳兒的接個短兒,哪用得起茶,這東西清火又解渴,用這個正 好,對了,這些還是剛上山那位小哥告訴我的呢,虧的那位好心的小哥,我這茶棚子的生意才能做起來,他說過兩天告訴我個熬棗茶的法子,冬天的時候叫我熬了出 來賣,暖胃暖心,一準賣得好,這小哥懂的多,心眼又好,長得還俊俏,趕明兒一準能娶個漂亮姑娘當媳婦兒。”噗……可喜跟甘草兩人都噴了。 娶漂亮的媳婦兒的小哥,這會兒正爬山呢,兩人爬到半山,懷清不禁回頭看了慕容昰一眼,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只是因爬山熱的臉上有些汗。 懷清從藥簍里拿出裝水的葫蘆來遞給他,慕容昰接過去喝了幾口水,伸手去摘她背后的藥簍,懷清道:“我自己背著就好,沒什么東西,采藥也方便些。” 慕容昰卻執意拿了過去,從山下上來的時候藥簍還是空的,這么一會兒已經裝了不少藥材,慕容昰不懂,在他看來這些都是沒用的野草。 慕容昰把藥簍背在肩上,走了一會兒,便聽見水聲叮咚,又走了一會兒,便見一道山溪蜿蜒而下。 懷清道:“這條山溪在這兒轉了向,若從這兒開鑿數條水道直通山下的唐河,即可引水灌溉沿途藥田,又可疏通積水,便再不怕旱澇了。” 兩人又往前走了半盞茶功夫,水聲漸大,拐了個彎,慕容昰便看見懷清說的積水池,正在半山腰上,水池不小,像草原上的海子,水下都是石頭,清可見底。慕容昰伸手入水,清涼沁骨,渾身暑意頓消,側頭看向懷清,卻不禁愣住了。 懷清熱的不行,這要是在現代,她都能立馬脫了衣裳蹦進去游泳,可惜在古代,她要是真敢這么干,估計慕容昰一定把她當成神經病了,所以,只能撩水洗洗手臉聊勝于無吧。 懷清撩水洗臉她自己覺得挺尋常,可看在慕容昰眼里就不一樣了,慕容昰從沒見過懷清這樣的女子,能如此自然的當著他的面洗臉,水珠從她手上跳躍而出,落在她細瓷一般的臉上,晶瑩剔透,就像點點清露,順著臉頰沒入頸項…… 慕容昰忽覺有些燥熱,忙捧水喝了兩口,沁涼的泉水入喉,方解了些許燥渴之意,不免苦笑,這丫頭知不知道,她不經心的動作,就讓人浮想聯翩。 懷清覺得涼快了,方站起來:“若在這里修建蓄水的水庫,是不是正好?” 慕容昰深深看了她一眼:“的確可行。” 懷清:“這么說可以開始修建了。” 慕容昰搖頭:“即便合適,也要再勘察,想來最快也要一年方成。” 懷清也明白自己的想法過于簡單,水利方面她是一點兒都不懂,還需馮子京跟工部的人研究,一年算是快的了,若不是走了葉之春這條捷徑,她哥一步一步的上奏,估摸到明年這會兒,也批不下來,更別說開工修建了。 這里頭估計慕容昰出了不少力,不然,也不會是他主理此事,想到此,懷清低聲道:“懷清謝四皇子促成此事。” 慕容昰挑了挑眉:“謝我什么,南陽的事本來就是利國利民之事,若論起來,該我謝你,上回你給老太太開的那個方子,初時尋常,日子長了卻頗見效用,老太太再沒犯過心疾。” 懷清道:“雖如此,也不可輕忽,畢竟老太太年紀大了,我那個方子也并不能完全治愈,之后如何也難說。” 正說著,忽陰了下來,懷清忙道:“要下雨,咱們快下山吧。”兩人一前一后剛走了沒一會兒便開始下雨,好在雨不大,卻也不能淋著。 懷清從藥簍里拿出傘撐開,遞給慕容昰,慕容昰撐著傘,兩人并肩往上下走,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難,尤其落了雨的山路濕滑難行。 懷清腳下一滑,不是慕容昰抓著她,說不定已經滾山下頭去了,即便如此,腳也崴了,懷清摸了摸踝骨,骨頭沒事,只不過崴了這下,也疼的鉆心,想走下去卻難了。 懷清正琢磨怎么下山,慕容昰把傘遞給她,蹲在她身前:“我背你下去…… ” ☆、第62章 懷清呆了,怎么也沒想到他會主動背自己,懷清實在難以難想象,自己趴在他背上情景,急忙道:“不,不用了,我自己走下去。” 慕容昰皺了皺眉:“上來。”語氣已經頗嚴厲。懷清心說,這可是你非要背的,也不再客氣,真伏在他背上。 是云彩雨,走了一會兒,天就晴了,山道上也開始有行人來去,懷清便有些不好意思,把傘舉的略低些擋住自己,忽聽一人道:“小哥,小哥,真是你,我可找著你了,你上回給我的那兩貼膏藥真真管用,你瞧,我如今上山下山的利落多了呢。” 懷清收了傘方認出來,是上回給自己水喝的大娘,懷清道:“原來是大娘。” 那婦人道:“這些日子我天天在山上尋小哥呢,我家里的男人也有腰腿疼的毛病,想問問小哥,那個膏藥從哪兒買的,回頭叫我男人也去買幾貼回來,再疼就貼上,也省的受罪。” 懷清道:“這是慶福堂出的新藥,大娘若想買,去慶福堂就能買著。” 婦人道:“這就好了,以前咱們南陽沒開慶福堂分號,要想買藥還得趕去汝州府,前兒咱南陽的慶福堂也開張了,過會兒就讓當家的下山去買回來,多謝小哥了。” 說著看向懷清的腿:“這是怎么了,莫不是摔了腿,前頭不遠就是我家,要不去我家歇會兒喝口水,尋個郎中瞧瞧。” 懷清道:“腳崴了一下,不礙事,山下還有人等著呢,下回再去叨擾大娘。” 婦人也不勉強,瞧了他們兩眼,忽的笑道:“說句不怕小哥惱的話,剛我從下頭上來遠遠的瞧見你們,你打著傘,這位公子背著你,手里還提這個藥簍子兒,還當是哪家采藥的漢子背著自己的新媳婦兒呢。” 一句話說的懷清一個趔趄,差點兒從慕容昰背上栽下來,急忙跟婦人告辭。走了一會兒,忽聽慕容昰輕笑了一聲,不禁道:“笑什么?”慕容昰搖搖頭。 到了山下,甘草一見姑娘給四皇子背著下來,嚇了一跳,忙上前:“姑娘這可是怎么了?剛上山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懷清從慕容昰背上下來,揉了揉腳踝:“崴了一下,回去吧。”甘草偷瞄了慕容昰一眼,急忙扶著懷清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