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可以化為人形的成了獵人,而無法變化的被視為食物。所以牙接受了埃姆,卻完全沒想到給埃姆的爸爸哥哥做登記。 不能變成人形的兔子,僅僅是兔子,是食物的一種而已。 像瓦什這樣多種rou食種混合居住的局面也是在這時候出現的,人們不在以原型的物種劃分族群,只有能夠化身人形的,才被看做同等地位的同伴。 他們和人形的同伴在一起,去獵殺曾經的同伴為食,聽起來很殘忍,可是這是生存的需要。 邊遠地區的雪兔族正在這種進化的初期—— “和這里不同,我們雪兔族大部分成員是不能變成人的。只是每隔一段時間總會生出我這樣的幼崽:沒有毛皮,也不是很擅長奔跑跳躍,和其他的兔子長得完全不一樣。 雪兔并不喜歡這樣的幼崽,因為很難養活,即使養活,也會離開族群?!?/br> 埃姆慢慢說著,左手輕輕摸了摸另一只雪兔,“這是和我一窩的兄弟,同一窩的幼崽里,只有哥哥是雪兔,我和另外一只幼崽都是人類——人類,這個詞還是我后來知道的,指的就是長成我這樣的獸人。 爸爸很辛苦的給我們找食物吃,把我們養大,后來哥哥也可以找食物了,就和爸爸一起照顧我。冬天沒有食物的時候,他們就把自己的時候省下來給我們吃。 雪兔的父母會照顧幼崽到幼崽可以自己找食物為止,一般的幼崽三個月就可以離巢了,而我們這樣的人形幼崽,直到好幾歲也沒法自己謀生。 我想爸爸也很奇怪吧?自己的幼崽怎么這么久也長不大?不過爸爸不懂這些的,只要我沒有長大,他就一直照顧我。我們大概是他第一窩幼崽,大概也是他唯一的一窩幼崽?!?/br> 埃姆輕柔的摸著兔子雪白的毛皮。 “四年前的時候,拉姆——也就是爸爸的另一只人形幼崽可以找食物了,然后有一天,他離開了,就再也沒有回來。 只有我知道拉姆是和一個部落里的人走了,知道遠方有人形的同伴,他就不想和爸爸還有哥哥一起住了。他覺得自己是和爸爸不一樣,不應該一起生活了…… 可爸爸不知道這點,即使我告訴他,他也聽不懂……爸爸找了他好久,那之后,爸爸的身體就變得不是很好了。” 無法變成人形的兔子,也僅僅是兔子而已,不會聽懂別人的說話,記憶力也很差。 “爸爸經常忘記很多東西,有的時候甚至會忘記回家的路。不過他記得我,他一直記得我……我是他的幼崽,所以他是我爸爸。 其實,我也想到有人的地方生活,可是我舍不得爸爸和哥哥,不能變成人形的爸爸和哥哥在其他人形的獸人眼里就是食物,我害怕他們被人吃掉?!?/br> 埃姆摸摸懷里大兔子的耳朵,看到大兔子瞇上眼睛,埃姆的嘴角掛上了一點笑意,很滿足,卻有點布萊克他們看不懂的悲傷, “雪兔的壽命只有二十幾年,爸爸現在已經很老了,那時候……我以為再也見不到爸爸了…… 還好克拉幫我找到了他。 接下來的時間,我會和爸爸在一起,無論是哪里?!?/br> 大兔子蹬了蹬腿,在埃姆懷里舒服的睡了。 巢xue里也變得非常安靜,火光照在墻壁上,四周是暖融融的橘色。 “你們會在一起的。”半晌,布萊克悶悶的說了一句。 “二十歲的老兔子,這里沒人會吃的?!辈贿h的地方,不知道是誰嘟囔了一句。 于是,巢xue里的氣氛徹底平和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的前傳有:移民侏羅紀,重返侏羅紀,含苞待放的元帥閣下 這個故事的發生年代,在以上的故事年代之后 ☆、36 大概是因為埃姆的故事,布萊克和白也難得放松了警惕,心中充滿了對爸爸的懷念以及對自己幼崽的愛意,他們無比慶幸現在正在彼此身邊,在溫暖的火堆旁邊,一家人緊緊圈著,幾只幼崽睡了個暖烘烘的好覺。 “——起來!起來!”夢里,有人在喊著什么,布萊克還想睡一會兒,他想到了爸爸,爸爸還在的時候,每天早上也是會這樣叫自己起床的,后來爸爸離開了,自己成了最早起來的人,便再也沒人叫醒自己了。這里好溫暖,簡直讓人不想醒來…… 等等——溫暖?! 布萊克騰地坐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好像扔出去了什么東西,轉轉脖子,布萊克看到了橫七豎八躺在自己周圍地上的西塔一群人。 巢xue被揭開了一道縫隙,透過縫隙,布萊克看到了外面明亮的天色,于是他正色道, “天色不早了,你們不要睡懶覺?!?/br> 西塔揉著腰,面色鐵青的坐了起來。 “我們早就醒了!你們這群懶蟲,死活叫都叫不醒,還死沉死沉的,拉都拉不起來,我們一起拉,你居然還把我們掄了出去!” 這群死兔子,到底吃了什么,怎么完全拽不動?! 西塔心里不是不奇怪,不過她更不爽。 “呀?”孟九昭從布萊克懷里探出個腦袋,他拽拽布萊克的衣服,示意他餓了。 “天?。∵@是什么?你們都沒告訴我們你們帶了幼崽!”西塔的注意力完全被孟九昭吸引住了。 在這個殘酷的大陸,幼崽無疑是稀罕且珍貴的。瓦什部落是個年輕的部落,他們由這里他們生活在這片大陸最殘酷寒冷的地方,這里,幼崽和老年人都很難在這里存活下去,他們都是族群里的幸存者,這些幸存者決定生活在一起,這便成了瓦什部落。 于是,珍貴的幼崽——孟九昭被瓦是部落圍觀了: 黑色的微卷的頭發,由于剛睡醒、還含著小淚花的大眼睛,還有那軟軟的趴在布萊克胸前的三頭身…… 西塔被他迷住了。 “好可愛!這么可愛的幼崽,一定是雄性(囧)!”不等她伸出手來,昨天第一個為難埃姆的人就從地上跳起來了,一邊喊一邊向布萊克伸出了爪子,然后,立刻被布萊克警戒的打回去了。 孟九昭伸出小手揉了揉眼淚,扁了扁嘴巴。 其實他不想賣萌的,只不過現在這個身材,估計做什么都是這種效果。 “來!來!這個給幼崽吃!這是我珍藏的塔塔獸的rou做成的rou干!”一個虎族雌性在角落里翻了很久,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翻了一把rou干出來。 “啊?!艾米你居然有存糧?你不是說早就沒rou干了嗎?”另外一個雌性叫了起來。 “沒有給你吃的rou干,給幼崽吃的還是有噠~” “別吃她的rou干!要吃就吃我的!這個是秋天最甜的烏拉果實做成的果干,小寶寶要多吃水果呀!”另一個獅族的雌性長著人高馬大的身體優勢強行擠了進來,為的就是把兩根短的可憐的小果干塞到孟九昭的小手里。 “你們這群沒常識的家伙都給我走開!這么大的幼崽就是要喝~米~湯~!”伴隨著一聲怒吼,西塔巍峨的身影出現在巢xue口,她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直徑1米的大鍋,橫沖直撞推開了所有對手,出現在目瞪口呆的布萊克面前。 “幼崽,就是要喝米湯!這是我mama說的!每天喝米湯,才能長成我這么壯!”終于,為了爭奪幼崽的投喂權,西塔放棄了自己的堅持,說出了自己最忌諱的詞。 看了看西塔的身材,布萊克和白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選擇了西塔的大鍋。 作者有話要說: ☆、37 孟九昭狼吞虎咽中。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對著一鍋煮糊了的米湯狼吞虎咽。 不過他的肚子就那么大,不一會兒就飽了,于是孟九昭只能遺憾的抱著鍋子,死活不想放手。布萊克害怕他掉進鍋里,把他抓起來的時候,愣是拽了好半天才把他從鍋子上揭下來。 “吃!”孟九昭轉過小臉,指著鍋子對布萊克道。好東西要一家人分享,已經是孟九昭的執念了,何況旁邊那群雌性各個都比布萊克他們高壯,布萊克他們搶食不一定搶得過??! 布萊克被他的孝順感動了。 “寶寶最可愛了。”在他臉上蹭了好一會兒,布萊克才輕輕把他放到白身邊。 聽到孟九昭的聲音,路易也從白的衣服里拱出來,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世界。 西塔為首的雌性目瞪口呆的看著路易小雞親熱的跳到孟九昭旁邊,然后上上下下幫他啄掉剛剛沾到身上的米粒。 “克拉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雞窩里的雞跑出來都不知道?!蔽魉p咳了一聲。 “才不是雞,這是我生的幼崽?!辈既R克說著,拎起路易,把路易脖子里掛著的瓦什給他們看。 好吧,這是一只有身份證明的雞。 兔子變成的人什么的還有可能,可是雞變成人…… 西塔表示有點難以接受。 或許,這個雌性有一段悲傷的往事……內心很纖細的西塔瞬間腦補了一個浪漫而憂傷的故事。 然后,看到其他人似乎還有質疑之意,她立刻揮了揮手。 “你要小心看著點他,別讓他走到雞窩里去,克拉那家伙眼神不好,小心別被他搞錯了扔到鍋里去?!焙捅涣嗟阶约好媲暗穆芬状笱鄣尚⊙哿似?,西塔輕輕摸了摸路易頭頂的小呆毛:嗯,挺軟的,比一般的雞毛可軟多了。 “你們其他人也注意點,被讓路、路易被人抓了?!?/br> 看到其他人紛紛點頭,西塔知道,這是接受的表現,只要部落的雌性接受了布萊克一行人,部落其他人的意見便并不重要了。 于是,等到芬迪忐忑不安的過來探望布萊克他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沒受欺負就好了,那、那我們就去狩獵了。”芬迪期期艾艾的看向布萊克,他對這個安靜的雌性很有好感,他希望布萊克能對他說點什么的,不過…… 對他開口的是白。 “狩獵?我可以去嗎?”把頭頂上的路易交給布萊克,白拍了拍胸膛,“我可是個好獵手?!?/br> 芬迪憐惜的看向白,這個瘦弱的雌性,之前到底受了多少苦?狩獵這種事情,怎么可以讓他這樣柔弱的雌性干呢?雪兔族的雄性果然太弱了。 “不用了,你們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芬迪指了指西塔,“西塔會教你們如何筑一個最結實的巢xue的,你們今天會很忙的?!?/br> 說完,他又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布萊克,發現布萊克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幼崽上,芬迪只好悶悶不樂的離開了。 部落里發出了一聲長嘯。 “寶寶不要怕哦!那是首領發出的,他在通知獵手們集合?!笨吹矫暇耪蜒鲱^,西塔連忙在一旁解釋著。 “啾~~~~~啾~~~~~”大概是不滿孟九昭的注意力被轉移,路易抻長了脖子,努力模仿剛剛聽到的嘯聲,可惜憋足了勁也只能發出高亢的啾啾聲—— 別人還好,坐在他旁邊的孟九昭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破掉了,他果斷的伸出爪子打了路易的呆毛一下。 路易委屈的冒出了一個問號:啾? 巢xue里的眾人先是呆了一下,隨后便笑場了。 “你別說,這小家伙的叫聲還把我嚇了一跳?!币粋€獅族雌性拍了拍胸膛道。 “我也是,小家伙的嗓門還挺尖。”另一個雌性心有余悸道。 “好了,娜扎你們也該去狩獵了,注意安全?!蔽魉牧伺钠渲袔讉€人的肩膀,示意她們時間到了。 “好,小寶貝~我會給你帶好吃的果子回來噠~”被叫做娜扎的人正是早上給孟九昭果干的人,長得和西塔一樣健壯彪悍,說她是獵手,孟九昭相信,可說這樣的人是妹子,孟九昭無論如何表示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