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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了,他從未敢主動提過這個名字。 “蔣彌……” 蔣彌看程綻的樣子,估計就是做噩夢了。 他們在一起的這幾年間,程綻初時總會做噩夢然后半夜驚醒,可后來有蔣彌陪在身邊,程綻夜半驚醒的毛病也沒了。 現在過了這么久,蔣彌倒是不知道為什么程綻又開始夢魘纏身,許是以前沒有除根吧。 蔣彌將程綻摟入懷里,才發現程綻不僅僅是手涼,全身都是冰冷的,他輕輕順了順程綻的后背,想讓程綻放松下來。 “沒事的,我在你身邊,沒關系。” 說著,蔣彌滿是安撫意味的親了親程綻的潮紅的眼角。 蔣彌就發現懷里的人立刻就癱軟了下來,像是一張緊繃中的弓被人猛的切斷了弦,程綻忽然緊揪住他的衣領低低的啜泣起來。 蔣彌靜靜的攬著程綻,將他置在懷里,下巴擱在程綻的軟軟的泛卷的頭頂上面。 “沒事了,沒事了。” 程綻慢慢停止了哭泣,大起大伏的情緒過后,讓他的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程綻了解自己的精神狀況。 這不可能是夢。 絕不可能。 程綻窩在蔣彌的懷里,眼睛卻靜靜打量了一遍房間。 不是他家,也不是蔣彌的家,似乎他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但…… 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現在他終于抓住了自己覬覦已久的癡念與妄想。 不管如何,他都不可能再松手的。 蔣彌看程綻情緒平復下來了,低頭看了看懷里的人。 “渴嗎,我給你倒杯水去,你坐這里。” 說著,蔣彌剛準備下床,卻被程綻拽住了袖子。 程綻紅著眼看他,“我和你一起。” 蔣彌自然沒察覺到問題,他反拉起程綻的手。 “走吧。” 程綻靜靜的抓住蔣彌的手跟在蔣彌的身后,隨著蔣彌離開了臥室。 這里應該是一棟二層小洋樓。 蔣彌帶著程綻來到一樓客廳,從餐桌上的玻璃水壺里面倒了杯涼白開,遞給了程綻。 “來,喝水吧。” 程綻伸手接過杯子,視線卻落到了茶幾上面的半面沒有繡完的鴛鴦刺繡上。 蔣彌發現程綻看那刺繡的眼神帶著幾分陌生,不由得感到幾分好笑。 “睡糊涂了嗎,這是你前幾天打發時間繡的,你忘記了?” 程綻手靜靜握緊了水杯,直至指尖壓出白痕來。 程綻垂眸斂起情緒,輕輕笑了笑,“沒忘。” 程綻喝完水后,蔣彌帶著他重新上了樓。 蔣彌把人摟在懷里,睡前都在再三叮囑,告訴程綻如果哪里不舒服就告訴他。 程綻打了個哈欠,頭故作困頓的窩在蔣彌胸前,拽住蔣彌的睡衣,答應了下來。 直到,蔣彌的呼吸慢慢平緩下來。 程綻才睜開了眸子。 眸間無絲毫的困意。 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 蔣彌起來的時候,就發現身邊已經沒人了。 他下樓去看的時候,就發現程綻在看柜臺上的一個相框。 那相框里面的照片是蔣彌和程綻。 那是一年前去照相館里面照的。 蔣彌走近程綻。 “怎么了。” 程綻立刻轉過身來,眸間溫軟,指尖扶正鏡框,“我就看見了,有點懷念罷了。” 不。 那是假話。 程綻絲毫不懷念。 這張照片是不屬于他的記憶。 不管那上面的人是什么時候的自己,他都想狠狠撕碎那張可笑癡傻的臉。 沙發旁的垃圾桶里就放著揉作一團的半面刺繡。 瘋狂的嫉妒在心頭野草般的瘋長,卻被程綻遏制了下來。 可他只要想到那個家伙曾經得到了蔣彌,他就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僅憑短短的一個早上,程綻就通過各種東西,大致猜測到自己應該是突然來到了幾年后。 這種事情更像是鬼怪志異里的傳說。 但他不在乎,也不準備探究背后的原因。 他只需要抓住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就夠了。 這是他的機會,唯一的機會。 蔣彌洗漱完了之后,就看見今早的程綻似乎沒有澆花,鐵皮水壺放在一邊。 程綻從幾年前就開始有了養植花花草草的習慣,幾乎是每天早上起來就澆水打理。 今天程綻忘記了也不奇怪,昨天的噩夢肯定對他有影響。 蔣彌沒有提醒程綻,只自己走了過去開始澆水。 程綻跟了過去,看著蔣彌動作想要幫忙。 蔣彌隨手指向旁邊的一盆淺紅色的芍藥,“你看,這是你前幾個月栽的,現在都開花了。” 程綻靜靜的瞥了那盆芍藥一眼,彎起笑來,“嗯,開的真漂亮。” 蔣彌澆完花后,親了親程綻就回去換掉睡衣了。 徒留程綻一個人留在后院里面,貪念回憶著剛才唇間的溫度。 他面前是許多的花花草草,顏色種類各異,養護的也很好,能看出主人的用心程度。 程綻指尖捻住那支開的最大的芍藥,慢條斯理地折了下來,隨手遠遠丟棄到一旁的層層掩映的草叢里面。 他眸間泛著寒,帶著嫌惡,聲音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