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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彌想了許久,還是在今天的事情上面留了個心眼,因為這次的事情可能不只是偶然這么簡單。 此事當然不是偶然那么簡單。 闕樓之上的程綻指尖飄動著一個黑色的小東西,便是先前那只被放到蔣彌尾巴里面的魔蟲。 程綻看了魔蟲半響,還是念隨心動,轉手將那魔蟲碾作塵煙了。他一開始想的是倒不如趁此機會讓蔣彌多吃些苦頭罷,以后才不會那般輕信于人了。 但又想了想,畢竟是自己的徒弟,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還有他能擔著,這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打小鬧終歸是起不了大的浪花的。 便蔣彌確是個身攜秘密,來歷不凡的,但既入了平宗,便就是平宗的人了。 哪怕是蔣彌生了又死,死了又生,此事都沒有作罷的道理。 想到這里,程綻一揮袖子,方才闕樓里面的灰色狼毛就又全部消失不見了。他也絲毫不曾覺得自己此舉有何不妥。 第19章 《高冷仙上的白兔妻》傀儡人 之后,蔣彌每日都會到內院來。 程綻都是給他一些功法心得,任蔣彌自行修煉,以固根基,時不時也會提點兩句。 日子倒也這么古井無波的過了下去。 直到兩個月后,鄭迎海派人找上了平宗的宗門。 蔣彌站在院內,手持簡卷,回想起剛才那個修士所說的話。他半垂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簡卷,金色瞳孔盯著上面,一副略有所思的樣子。 原來在歸清門中,新入門的一眾弟子不日后還要隨師尊下山歷練一趟,說是歷練,倒不如說是以顯師嚴,以彰門威。 雖說蔣彌與旁的弟子不甚相同,但例外總是不能有的,事情該怎么辦還是得怎么辦。 但鄭迎海也考慮過程綻的性子,他也不好強求下山的事情,且想過蔣彌已經是金丹期的修為,就算獨自下山,也出不了大事,所以就派人直接給蔣彌送來了任務的簡卷。 蔣彌心中想著剛才的任務詳情。 “赤陵內,數月間出現將諸多妖修,凡人修士制成傀儡人一事,請輔佐道府徹查此案。” 鄭迎海還怕山里長大的蔣彌不清楚道府的意思,特地讓送來簡卷的修士詳盡的說明了一番。 道府就是在修士與普通百姓共存的地方,特建來維護治安的,是由各類修士組成的,不受何方直接管轄,倒是像自發形成的。 蔣彌對這種事情倒是感興趣的很,他收起簡卷,開始做下山的準備。 但想著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是要同自家師尊說一聲,于是,他來到了內院,站在闕樓之下,叩響木門,只叩了一聲,門便不推自開了。 蔣彌邁步走了上去,就看見在房中玉石所鑄的大床之上,程綻正在闔目調息,淡色床幔半垂,一尊雀藍雕紋三足香爐冒著縷縷清寥的煙氣,模糊了那人的面容,看著極是道骨仙風。 程綻緩緩睜開眼睛,淺色眸子透過煙氣看向蔣彌,“何事。” 蔣彌懶散的抬眼,頭頂獸耳抽了一抽,“師尊,長亭宗的鄭宗主給我簡卷任務,讓我下山一趟,徒弟特來告知師尊。”蔣彌也沒想著自家師尊和自己一起下山,覺得能獨自下山倒也不錯,現在他就等程綻應了下來之后,收拾收拾就走人了。 蔣彌等了片刻,見程綻還是無聲無息,在他開始略微有些疑惑的時候,程綻開口了。 “為師與你同去。” 蔣彌看了看自家師尊,這個回答倒是意料之外的,但對他來說也沒什么,他垂頭道,“是。” 蔣彌沒什么東西好收拾的,但突然想到自己這里好像沒有靈石? 靈石在這修真大陸上,就是通用的貨幣,到哪都得用上靈石,蔣彌沉吟片刻,還是在自家師尊那里提了一嘴。 程綻在聽完蔣彌說的話之后,拿了個小香囊似的東西給了蔣彌。 “這是乾坤帶,里面有些靈石,可拿來應急。” 蔣彌聽著自家師尊這話,心里想著估計靈石應該也是不多,下山之后,省著些用便罷了。他用靈力窺見乾坤帶的內景,便看見了一望無際的靈石堆,像山似的積了起來。 除了靈石,還有些五光十色的蔣彌都沒見過的法器,卷宗,寶典。蔣彌看了一會,心中除了覺得無言之外還有幾分好笑,這就是自家師尊所說的“有些”? 他平靜的將乾坤袋收起,謝過了自家師尊。 如今是程綻陪同蔣彌一起下山,蔣彌便不會是像上次那樣化為原形來行進了。 程綻垂著眸,掏出一個圓盤似的法器,右手用靈力劃開一道痕跡,立時在原地出現了像是門一樣的內里泛著白光的入口。 “進。” 蔣彌對于程綻說的話自然是沒有異議的,隨意的看了兩眼,大踏步走了進去。 再抬頭時,場景卻截然不同,喧鬧的人聲交雜著車水馬龍的聲音涌入了蔣彌的耳中。蔣彌的一對獸耳有些不適應的縮了縮,來往的修士有的穿著門服,有的穿著常服。 且里面還帶著些奇形怪狀的妖修,有虎頭人身者,有頭戴玉冠,面如敷粉的公子哥兒,錦袍之下卻是游走的碧綠蛇尾。一個三尺高的面帶白須的尖嘴鼠妖游魚似的從來往之人的腳縫之間怪叫著竄行。 蔣彌現如今除了一張臉之外,也不再打眼了。 遠處一座通天的巨塔直入凌霄,兩邊閣樓高聳,百鳥爭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