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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沒有回答,脖子上的鱗片卻因警惕而微微豎起,邊沿泛著鋒利的冷光。 沒有給基德再開口的機會,他們彈出爪尖,一個彈跳撲向基德,速度快得直接在身后帶起道道殘影,瞬息間逼近基德,揚手劈下。 他們動作快,基德的反應更快,幾乎在他們抬腳的瞬間就翻手取出一只瓶子,將瓶中暗紅色的液體潑了出去。 琴酒和白馬看著那些液體在半空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準確無誤潑到那三人的臉上,雨露均沾,人人有份,正好糊了他們一臉。 下一秒,被潑中的三人身體一僵,鋒利的指爪頓在基德面頰前一厘米的地方,動彈不得。 沒有任何征兆,他們身上被液體沾到的部位忽然悄無聲息地融化、復原,又融化、又復原,不停重復著這個詭異而驚悚的過程。 基德跳到天臺欄桿上坐下,看著疼得滿地打滾的三人得意地抖腿:“沒想到吧?我手里有大妖的妖血,剛好克制你們之前注射的藥劑。你們那藥劑不過是半成品,效果也是半吊子,遇到蘊含大妖妖力的血液,不被克制才怪?!?/br> 說著,他一腳蹬開爬近自己身前的一個黑衣人,冷笑道:“可惜大偵探他們留著你們還有用,否則我就不只是潑那么點了。死在自己夢寐以求的力量之下,你們這群瘋子應該會很高興?!?/br> 話音未落,琴酒倏見一道黑影從天臺下方一躍而上,面容身形正常,只有身手不符合常理的女子揚起匕首,狠狠向基德刺下。 利刃破風聲響起,基德詫異轉身,也看到了她,只不過這時已經來不及反應,只能抬手擋在胸前。 白馬脫口而出:“黑澤!” 琴酒抓住下意識要沖上前的白馬,搖搖頭,往樓梯口的方向瞥了一眼。 就在基德等待匕首落下的時候,一只足球劃破夜色,精準呼在女人臉上,巨大的沖擊直接將她撞飛出去,從哪里來的又掉回哪里去了。 基德再次轉身,毫不意外地看見了鞋底正在冒著電光的柯南和他身邊的安室透。 視線掃過還在地上翻滾的三名黑衣人,發現他們的狀況之后,柯南皺了皺眉:“我需要一個解釋。” “解釋找他們要,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跟你們之前對付的那個黑衣組織有關。”基德跳下欄桿,單片眼鏡反射著泠泠月光,將他唇邊一抹笑意也染上霜寒,“大偵探,他們就交給你了。接著——” 說完,他揚手拋出一顆寶石,在那一瞬間的銀光迸射中縱身躍下大樓,融入今夜清冷的月色。 柯南淡定地接住寶石,嘟囔道:“這家伙……” “我們也走吧。”琴酒拍拍白馬的肩膀,“接下來的事與我無關,如果你想參與,我可以送你回去?!?/br> “不用。”白馬伸了個懶腰,難得偷一次懶,“我有點餓了,一起去吃夜宵?” “好。” …… 琴酒回到牛奶店已經是十一點之后了,店員們還在外面浪,今晚估計不會回來,大廳只留一盞暖色的臺燈照明,很有些家的溫暖。 如果這片溫暖光澤中坐的不是赤井秀一。 在空無一人的店里看到他,琴酒既不驚訝也不生氣,邊琢磨著是哪個小兔崽子給的鑰匙,邊不緊不慢地問:“擅闖民宅,知法犯法?” “言重了,是你的店員請我來監督你喝藥的?!背嗑阋晃⑽⒁恍?,合上手頭看了最多兩頁的書,目光掃過面前的深茶色矮幾,上面放著一碗熬得濃稠的褐色湯藥,“你的店員們對你很上心。” 順著他的目光看到那碗藥,琴酒的臉皮抽搐了一下:“我寧愿他們不要對我這么上心?!?/br> 不出意料,這藥應該是田沼熬的,鑰匙和擺脫赤井秀一做的所謂監督則跟酒吞、源賴光這倆家伙有關。分工合作,合理背鍋,一向是自家這幫妖魔鬼怪們的優點。 前兩天蝴蝶給琴酒體檢,說是神國的規定,無論神使還是神明都要定期完成幾種大類的體檢項目,而他剛好趕上某一類的體檢時間。 當天下午體檢結果就出來了,大部分項目都正常,只有一條數值不對,經過蝴蝶嚴謹靠譜的分析,得出他體內有暗傷淤積的結果。 暗傷自然是從前給組織賣命時留下來的,不過琴酒不能這么說,于是把鍋扣給了自家上司,說是之前給神國執行任務時受的傷。 蝴蝶見他扣鍋扣得這么順手,于是禮尚往來地也給他開了一帖藥方,讓他每天喝一碗,連續喝三個月,暗傷即可痊愈。 那藥方熬出來就是茶幾上的湯藥,味道……一言難盡。但有田沼他們盯著,琴酒又不能不喝,這幾天可是跟蝴蝶好好撕扒了一陣。 赤井秀一輕笑著起身:“我就不問你為什么要喝藥了,總之受人之托,這藥你一定得喝?!?/br> 說完,他俯身端起藥走到琴酒跟前,把碗遞了過去,好整以暇地看他的反應。 在赤井秀一面前當然不能露怯,琴酒深吸一口氣,接過碗一飲而盡,沖鼻的苦味直沖天靈蓋,比魔鬼椒還上頭。 看到琴酒艱難地忍住面部的扭曲,卻仍是不自覺皺起眉頭的模樣,赤井秀一勾起嘴角,從口袋里掏出一顆果糖撕開包裝袋,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他嘴里。 甜甜的香橙味霎時蓋過了舌尖上彌漫的濃烈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