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高門庶孽之步步蓮華在線閱讀 - 第146節

第146節

    凌老太太方看向凌思齊,拔高了聲音再次問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也好盡快想出個萬全的應對之策來!”

    凌思齊被母親這么一喝,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忙道:“沒有發生什么事,孟祈連句重話都不曾對我們說過,更別說動手了,真的是佑哥兒和文哥兒不想當那差事,不但那差事,任何差事他們都不想當。我們也不想再在京城待下去了,金窩銀窩也及不上自己的狗窩,何況孟祈他媳婦兒擺明了不樂意我們住下,我們又何必留下來白討人嫌呢,還是收拾收拾,早日回臨州去罷,那里到底是我們的家,連落葉尚且知道歸根,何況我們?”

    凌仲佑與歐承文聞言,忙齊聲附和道:“是啊,我們都想回臨州去了,京城雖好,到底不是我們的家,還是在自己家中自在些,哪怕窮些苦些,到底心里踏實。”

    可這話騙得過任何人,卻騙不過凌老太太,她微瞇起雙眼,用的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是不是孟祈威脅你們了?他如今有權有勢,要威脅你們實在易如反掌,甚至不用開口乃至動手,不然你們不會忽然都變了一個人似的!”

    有那么一瞬,凌思齊幾乎就要忍不住脫口說出方才凌孟祈帶他們去了哪里,又讓他們親眼目睹了什么。

    然話到嘴邊,想起凌孟祈在面對那些犯人時的泰然自若,想起那些殘忍的命令都是他一道一道發出去的,想起他面對犯人被鐵刷子刷得血rou橫飛時,依然能面不改色的喝茶,凌思齊到底還是把已到嘴邊的話生生憋了回去,告訴了母親又如何,除了徒讓母親也害怕恐懼以外,指不定惹得那個孽子一怒之下也這般對他,他豈非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到最后甚至連個全尸都落不下了?

    凌思齊強笑道:“沒有的事,娘您多心了,孟祈真沒有威脅我們,是我們自己在京城待厭煩了,想回臨州了,您就答應了我們罷。”

    凌老太太被說得有些氣急了:“答應你們回臨州容易,可回去以后呢,我們已經得罪了知府大人,家里的產業連同宅子也早賣光了,回去以后我們住哪里,又以何為生?而且誰敢保證那個狗官不會找我們的麻煩,‘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這句話這幾年難道我們體會得還不夠深嗎?你們一個個兒的別給我想一出就是一出!”

    喝命凌仲佑和歐承文:“佑兒你和文兒兩個,待會兒你們便去找你們大哥,先向他認錯兒,再說你們愿意去當差,你們應當知道,憑你們早年對他的所作所為,這次你們拂了他的意,是絕不會再有下一次的,你們不從現在起便開始學著自力更生,以后等我和你們老爺去了,我看你們怎么辦!”

    “不,我不去,我死也不會去當那差事的,祖母,求您不要逼我,嗚嗚嗚……”凌仲佑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可依然不敢多說一個字。

    歐承文則顫聲道:“姑婆,其實我老早就想回您了,當初皇上雖下旨奪了表叔的爵位和家產,三代人不許參加科舉,我卻是姓歐的,家里也還有百來畝田地,一年下來,出息雖不多,也盡夠我嚼裹了,所以我打算明日便回鄉去,找個學堂好生苦讀幾年,若是僥幸能中個秀才舉人的,后半輩子也算是有了保障,屆時我再接了您回去,好生孝順于您,以報答您多年以來對我的大恩大德,還請您允準。”

    凌老太太氣得都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了,是,她是一早便知道自己的兒子孫子和侄孫都是養在暖房的嬌花,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可他們再怎么說也是男人,又經歷了這么幾年的苦難,不是說苦難促使人成長嗎,怎么他們不但沒有任何成長,反而越發不成器越發沒有出息了?

    就算祈哥兒威脅了他們又如何,不還沒把他們怎么樣嗎,甚至將來也未必會真把他們怎么樣,怎么他們就能慫包成這樣,稍一遇上點挫折,便立刻打退堂鼓呢?也不想想,他們一個個兒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回了臨州后就算那狗知府不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又該以何為生?哪里有留在京城,背靠大樹來得舒服?

    好在還有趙氏是站在她這一邊的,雖然趙氏的話說得一如既往的不中聽:“文侄兒要回家鄉便回去你的,話說回來,你一個一表三千里的遠親一直留下也的確不好看,我們卻是要留下的,這里本來就是我們的家嘛。”

    看向凌老太太,“老太太,依我看來,老爺與佑哥兒不過只是一時鉆了牛角尖想不轉而已,也許真受了什么驚嚇也是有的,所以才會犯糊涂想到一出是一出,等他們將養個兩三日,壓住了驚嚇想通了,自然也就不會再提回臨州的話,也不會再說不去當差的話了,您看今兒要不就別說他們了,且讓他們先回房歇著去?”

    凌老太太想了想,正要點頭,凌思齊已沒好氣說道:“我和老太太說話,幾時輪到你插嘴了,你嫁進凌家這么年,于婆母多有不孝不恭,于前頭嫡出并妾室庶出多有不賢不德,我忍著你的不是,不過是瞧著佑哥兒的面子,你真當我不敢把你怎么樣?再敢多嘴,我立時賜你一紙休書!”

    趙氏被凌思齊說得頗有幾分心虛,這些年她在凌家后宅的確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兒,但她向來跋扈慣了,尤其是在凌家被奪爵抄家之后,她自認受了委屈,就越發跋扈了,且如今上了年紀,她也不圖凌思齊的寵愛了,自然不會忍他。

    立時便反唇相譏道:“你真有本事,就休了我才好呢,你凌家落魄成這樣,我早不想待了,就怕你休了我以后,除了你那幾個沒見過男人的下賤狐貍精以外,你這輩子都別想娶上老婆了……”

    一語未了,凌仲佑已在一旁不滿的叫道:“娘,您就不能少說兩句嗎,還有,您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怎么連‘出嫁從夫從子’的道理都不知道?父親與祖母和我商量正事兒呢,您只在一旁聽著即可,插嘴已是不該,更遑論頂撞父親,將來我娶了個媳婦兒也當著您的面兒如此對我,你心里什么滋味!”

    趙氏都快被氣死了,不明白兒子怎么會與凌老太太和凌思齊站到了一邊,她深吸了一口氣,正要罵兒子,就聽得凌仲佑已與凌老太太道:“祖母,父親說得對,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我們是真想回臨州去了,與旁人無尤,您就答應了我們罷,不然、不然……您只管和我娘留下,我和父親回臨州去便是,父親,您怎么說?”

    凌仲佑心里如今的恐懼只會比凌思齊更多,而不會比他少,凌思齊再不好了,到底也是凌孟祈的父親,他再心狠手辣,也做不出弒父的事來,不像自己,與他說是兄弟,卻不是一個娘生的,而且早年還曾百般欺凌羞辱過他,他那般心狠手辣,誰知道自己答應了他要離開京城的,回頭卻沒有做到,他會不會讓自己把詔獄那些酷刑都親身體驗一遍?

    凌思齊聽得次子的話,毫不猶豫便道:“我也是這么說的,娘您若實在不肯走,我帶著佑兒回臨州便是,您與趙氏就待在京城罷!”

    凌思齊聽得次子的話,毫不猶豫便道:“我也是這么說的,娘您若實在不肯走,我帶著佑兒回臨州便是,您與趙氏就待在京城罷!”

    凌老太太不防兒子與孫子態度都這般堅定,知道一時半會兒是說服不了他們了,遂向趙氏使了個眼色,說道:“就像佑哥兒方才說的,出嫁從夫從子,如今你們父子既已決定了,我們少不得只能跟著你們一塊兒離開,只你們想過沒有,臨州我們是無論如何都回不去了,我們一旦離開京城,該何去何從,又該以何為生,還有路上的盤纏……這些總得花個三五日的來準備,哪里能真說走就走?你們且先回房去歇息一會兒,容我與你們太太和春華嬤嬤商量過后,再做定奪,你們道好是不好?”

    趙氏接收到婆婆的眼色,強壓下滿心的惱怒,忙也幫腔道:“是啊,我們這么大一家子人,還半數以上都是女眷,若不事先將一應事宜都安排妥當,萬一路上出個什么意外,僥幸逢上市鎮也還罷了,大不了多花點銀子,怕就怕是在荒郊野外遇上意外,那才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老爺,佑兒,你們不如先回去歇著,待老太太和我商量出個章程后,我們再出發也不遲。”

    凌思齊與凌仲佑才受了大驚嚇,早已是身心俱疲,不過是憑著一口氣硬撐著在與凌老太太婆媳說話,聽得二人的話,雖覺得有敷衍他們之嫌,卻也不無道理,遂不再多說,依言渾渾噩噩的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余下凌老太太與趙氏待他們走遠了,方壓低聲音商量起無論如何都要弄清楚今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然后想法子勸服他父子兩個不離開京城來。

    再說凌孟祈回到正房,陸明萱第一時間便迎了出來,問道:“我聽說你不但帶了那兩個渣滓出去,連老爺也跟著一塊兒去了,沒發生什么事罷?”

    凌思齊那張嘴有多討人嫌她已是領教過了,凌孟祈又深恨他,她還真怕二人一言不合,在外面便吵起來,那事情可就不好收場了。

    凌孟祈笑道:“你放心,我既說了自有分寸,就絕不會讓事情失控的,你等著罷,至多明后日,老太太便要主動找你說搬出去的事了,到時候你再做人情讓他們到莊子上去,不就既可以達到初衷,又可以讓他們對你感恩戴德,言聽計從了?”

    “你這么有把握?”陸明萱有些不大相信,凌老太太那臉皮,趕她她都不走了,怎么可能主動提出離開?

    ------題外話------

    今天在路上,明天也在路上,到了還要收拾一大通,后天應該就能穩定下來了,哎——

    ☆、第七十回 第三卷完

    陸明萱對凌孟祈的話將信將疑,覺得以凌老太太的臉皮,趕都趕她不走了,想讓她主動提出離開,簡直就是做夢嘛!

    卻沒想到第三日一早,她送走凌孟祈,又躺下小憩了一會兒方起來,彩簪就進來屈膝稟道:“夫人,春華嬤嬤求見。”

    陸明萱不由心里一動,大清早的春華嬤嬤就過來,難道凌孟祈的話真要在今兒個應驗不成?面上卻不動聲色,不緊不慢的梳洗妝扮畢,又喝了一碗燕窩粥后,才令彩簪請了春華嬤嬤進來,笑道:“嬤嬤一大早的便過來了,莫不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春華嬤嬤眼瞼下一圈明顯的青影,看起來氣色很不好,聞言勉強笑道:“老太太沒有什么吩咐,只是此番我們進京住了這么久,老太太的意思,也是時候該回去了,所以想請夫人過去,當面與夫人說一聲,只不知夫人這會子可得閑?”

    猜測得到證實,陸明萱心里有喜無驚,面上卻一派的訝異,道:“怎么住得好好兒的,忽然就要走呢,就算要走,也要等到老太太身體大好了之后再走不遲啊,不然萬一路上再有個反復,可該怎么樣呢?”

    春華嬤嬤暗自苦笑,夫人說話可真是滴水不漏,都到這個時候了,也不給他們任何以可乘之機。

    不過罷了,老爺與二少爺這兩日都瘋了一般,一閉上眼睛就魔怔了似的發狂發顛,一睜開眼睛就不是大哭便是鬧騰著要離開京城,見老太太堅持己見他們甚至不惜戕害自己,什么以頭撞墻,以頭搶地,嘴上還嚷嚷著老太太這是‘生生要逼死我們父子’嗎,老太太被逼得實在沒有辦法,只得答應他們即日便離開京城。

    只是離開京城后,這么一大家子該去往哪里,又該以何為生,老太太至今是半點頭緒也沒有,這才會一大早便特地讓她過來請夫人過去,既是為辭行,關鍵還是希望夫人能贈他們一些財物,也免得他們要不了幾日就真要流落街頭了。

    春華嬤嬤因賠笑道:“老太太的身體是還沒大好,架不住老爺與二少爺都急著想離開,夫人不知道,自那日大爺帶了老爺和二少爺表少爺出門回來后,老爺與二位少爺就都不大對勁兒了,老是做噩夢,才短短一日兩夜呢,都已脫了形,想是……終究不合京城的水土罷?夫人這會子可得閑,若是不得閑,奴婢就去外面等著,等夫人什么時候得閑了再過去也不遲。”

    陸明萱笑道:“怎么會不得閑,我這便隨嬤嬤過去見老太太,有勞嬤嬤帶路。”

    心里已明白過來前日凌孟祈回來后何以會那般有把握了,他那日帶凌思齊父子叔侄三人去的可是素有“人間地獄”之稱的詔獄,她雖從沒去過那樣的地方,對詔獄的十八般酷刑也多少耳聞過,據說嘴巴再硬骨頭再硬的人進了里面,都會撐不了幾道酷刑便把什么都招了,可以想象那些刑法究竟有多殘酷,也就難怪一看就是欺軟怕硬的慫貨的凌思齊三人會嚇得噩夢連連,再不敢在自家多呆了!

    凌老太太固然不想走,可架不住凌思齊與凌仲佑都死活要走,除非她真自私到可以只顧自己享樂,而不顧兒孫死活的地步,然她的自私分明又只針對凌孟祈,對凌思齊和凌仲佑甚至歐承文,看得出來她都是發自內心的疼愛,可不就只能同他們一塊兒離開了?

    凌孟祈這招釜底抽薪倒是用得好!

    春華嬤嬤應了,與丹青丹碧一道,簇擁著陸明萱去了西跨院。

    果然凌老太太的氣色也十分不好,笑容勉強得甚至不能稱之為笑,啞聲與陸明萱說道:“我們進京來也有一個多月了,雖說我很想一大家人都廝守在一起,更想親眼看著祈哥兒和你為我添一個小曾孫,奈何……奈何你老爺和二弟著實不合這京城的水土,不過才隨孟祈出門一趟,在京城的街道上逛了一圈兒呢,就噩夢連連的跟中了邪似的,我實在擔心再讓他們留下來,他們會有什么好歹……”

    說著紅了眼圈,拿帕子掖了掖眼角后,才繼續道:“手心是rou,手背也是rou,我雖想守著你們,到底也放心不下他們,所以已決定即日便離開京城了,偏祈哥兒公務繁忙,早出晚歸,我等閑見不著他,只能說與你了,回頭等他來家了,你再告訴他,也免得他以為我們不辭而別。”

    陸明萱只當聽不出凌老太太話里的機鋒一般,微笑點頭道:“既然老太太已做了決定,那夫君和我便不多留您和大家了,我這便與老太太準備儀程去,等晚間夫君回家后請夫君親自過目后,明日一早便送老太太與大家離開。”

    凌老太太聞言,雖已決定了要離開,見陸明萱連面子情兒也不顧分毫,竟是半句挽留的話都沒有,心下仍是禁不住一陣氣惱。

    可氣惱歸氣惱,還不能表現出分毫來,還得腆著老臉向陸明萱提要求:“本是一家人,你既提到儀程,我也不與你客氣了,我們此番離開京城,臨州是回不去了,可不回臨州,我們根本不知道該去哪里安身,我們身上也沒有多少財物可以維生的,所以希望你能多為我們準備些財物,讓我們至少短時間內不至于挨餓受凍,流落街頭。”

    陸明萱實在有些不待見凌老太太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可比起以后便不必再忍受凌家這一大家人惡心的嘴臉,這點小事兒也算不得什么了,因點頭道:“老太太放心,您不說我也理會得的,況屆時還要先請夫君過目的。”

    凌老太太暗自氣苦,就是要請祈哥兒先過目她才不放心呢,誰知道他肯給他們多少財物,指不定什么都不給亦未可知,反倒是陸氏,礙于面子,反倒不可能做得太絕。

    不過話說回來,祈哥兒那日到底對思齊父子叔侄做了什么,將他們嚇成了這樣,他最好祈禱他們三個一輩子都什么也不說,否則她必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暗自發了一回狠,凌老太太又與陸明萱說起另一件事來:“……此番你文表弟離京后便不與我們一起了,而是打算回家鄉去,憑著家里僅剩百來畝田產的出息,好生苦讀幾年,若是僥幸能中個秀才舉人的,后半輩子也算是有了個前程,你準備儀程時,記得也替他準備一份兒。”

    這歐承文倒是個識時務的……陸明萱雖也厭惡后者,到底好過凌思齊父子并趙氏甚至凌老太太,遂應道:“我知道了,老太太放心。”

    當下陸明萱又與凌老太太應酬了幾句,也就借口瑣事繁多,行禮告辭離了西跨院。

    余下凌老太太滿心的懊惱與不甘,可想起兒子與孫子這兩日來的癲狂,現下這會兒還是她勒令趙氏熬了雙倍藥效的安神湯給二人吃下,二人才勉強安靜的睡著了,又只能嘆氣,她總不能真只顧自己享樂,便不顧兒孫的死活罷?

    而陸明萱回到正房后,卻并沒有按凌老太太的要求替他們一行和歐承文準備儀程,而是暗暗計劃起屆時該送凌老太太等人去自家哪個莊子上,去了那里后該怎么安排他們,又該打發誰去服侍看管他們等事兒來。

    晚間凌孟祈回來后,陸明萱第一時間把白日凌老太太與她說的話大略說了一遍,末了笑道:“如今該輪到你唱黑臉,我唱白臉了!”

    凌孟祈聞言,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令她取了一百兩的銀票給自己,二人一道去了西跨院。

    可巧兒凌思齊父子二人又魘住了,在屋里大哭大叫的:“不要啊……不要過來……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就放過我罷……”

    這兩夜為更方便的照顧二人,不止凌思齊,凌仲佑也是睡在趙氏屋里的,趙氏彼時正手忙腳亂,顧得上照顧便顧不上那個,顧得上那個便顧不上這個,而在向來對自己不算好的丈夫和自己親生的兒子之間,趙氏自然更偏向后者,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圍著凌仲佑在轉,所以凌老太太不得不親自上陣安撫照顧凌思齊。

    也所以,凌孟祈與陸明萱是在趙氏屋里見的凌老太太。

    凌孟祈給凌老太太行過禮后,便遞上了自己方才向陸明萱要來的那一百兩銀票:“聽說老太太已決定帶著大家離開京城了,我俸祿有限,所以只能為老太太準備一百兩的儀程,還請老太太不要嫌少,留著好歹也能應應急什么的。”

    一百兩?

    一百兩!

    他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凌老太太一口血憋在喉間,下一刻就要噴泄而出。

    不想一旁已被趙氏安撫得稍稍平靜些了的凌仲佑卻先驚恐的自床上滾到地上,連滾帶爬跪到了凌孟祈面前,語無倫次的哭道:“大哥,我再也不敢了,以前都是我豬油蒙了心,才會那樣對你的,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求您就放過我罷……求您不要讓他們給我梳洗……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啊……”

    卻是凌孟祈一回家便直接來了西跨院,連身上的飛魚服都還沒換下,讓凌仲佑一見之下,便想到了那日詔獄的錦衣衛也都是穿著一樣的衣裝,繼而便想到那日自己在詔獄的可怕經歷,情緒崩潰也就是必然的事了。

    不但凌仲佑情緒崩潰,凌思齊坐在床上也是瑟瑟發抖,只不過父子上下尊卑有別的觀念早已根深蒂固的植入了他的腦海里,他才沒有像凌仲佑那般直接跪地求饒罷了。

    這下凌老太太與趙氏都聽出點兒門道來了,凌老太太本就正惱著凌孟祈,如何肯放過這現成的興師問罪的機會,她立刻便趕著凌孟祈沉聲問道:“祈哥兒,你老實告訴我,你那日到底對你父親和兩個弟弟做了什么,你二弟方才說的‘不要讓他們給他梳洗’又是什么意思,他們就算再不好,那也是你的親生父親與親弟弟,難道你真要要了他們的命才肯罷休是不是?”

    趙氏更是尖聲叫道:“小……凌孟祈,你到底對我兒子做了什么,讓他變成了今時今日這般模樣,他若是真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便是豁出性命,也定要讓你好看!”

    凌孟祈根本不看趙氏一眼,只是看向凌老太太淡聲道:“老太太想知道什么,只管問老爺和二弟便是,問我做什么,我未必會說,你也未必會信,何必白費口舌。時辰已不早了,老太太與大家明兒一早便要離開,我就不打擾大家休息,且先回去了。”

    說完,放緩聲音與陸明萱說了一句:“我們先回去罷。”便轉身徑自往外走去。

    凌老太太見狀,氣急交加,更多還是對未來的恐慌,那個不肖的東西,竟只給他們一百兩銀子,他們這么大一家子人,病的病弱的弱的,不是生生想要逼死他們嗎?

    種種情緒交織之下,凌老太太也顧不得體面了,就勢往地上一坐,便半真半假的哭了起來:“老太爺,您快睜開眼睛看看啊,這便是當年您寄予厚望的長孫,這便是您的好孫兒,如今眼見我和他老子弟弟都病著,卻只以一百兩便想打發我們,這一百兩到底是夠吃的還夠住的,他這是生生想要逼死我們呢……明明住得好好兒的,他老子和弟弟為何忽然死也要離開,說他背后沒做什么手腳,我真是死也不相信,逼得我們在京城呆不下去了,依然不肯給我們活路,這哪里是親人,這根本就是仇人呢!”

    說著狠狠瞪向凌孟祈的背影,似是想將他的背影瞪出兩個洞來一般:“好,我們走,連那一百兩都不要,你留著你的銀子進棺材去罷,我們便是討口要飯,也絕不經過你凌大人的門前,便是即刻死在外面,也絕不再接受你的施舍!春華,你是死人嗎,還不快扶我起來,我們走,哪怕是死,也到外面去死,省得臟了凌大人的地方!”

    彼時凌孟祈與陸明萱已走到門口了,陸明萱正暗自發愁自己要怎么借勢唱紅臉,因此腳步有意放得極慢,聞得凌老太太的話,她幾乎沒忍住笑出聲來,這才真是瞌睡來了便有人送枕頭呢!

    因忙拉住凌孟祈,故意以壓低了卻剛好夠大家都聽得見的聲音遲疑道:“夫君,一百兩銀子的確什么都做不了,要不,我們就再多給老太太一些,你前兒不是才給了我八百兩銀子嗎,要不,都給老太太罷?”

    凌孟祈的語氣很不好:“‘都給老太太’,你說得倒是輕巧,那是我們闔家上下這一年的花銷,你給了老太太,我們吃什么用什么!”

    陸明萱小聲道:“大不了就用我的嫁妝嘛……再多銀子都是次要的,關鍵不能讓外人知道這些事兒,不然還不知道會引來什么大麻煩呢……”

    凌老太太一聽,八百兩雖也遠未達到她的預期,至少已比剛才好得多了,可見那不肖的東西雖狠心,陸氏卻的確是個顧面子的,不由越發來了勁兒,怒聲道:“你自己都知道一家子吃穿用度要銀子,難道我們吃穿用度就不要銀子不成?再說了你是凌家長子,供養親長看顧弟妹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惹急了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喘一口氣:“我也不想與你多費口舌了,一口價,五千兩,你給我五千兩銀子,明兒一早我便帶著大家離開,否則,我去御史臺逛上一逛,你不但要供應我們一應日常用度,指不定還要給我們置宅子置產業再興一個家,到時候花的可就不止這個數了!”

    陸明萱見凌老太太這個樣子,忽然就不想再唱這個紅臉了,只想直接將他們掃地出門,連一百兩銀子都不給他們!

    可想起凌孟祈與羅貴妃的關系,想起這顆定時炸彈不定什么時候便會被引爆,任凌老太太與凌思齊流落在外只會比將他們留下更膈應人更危險,少不得只能強自忍下,滿臉難色的向凌老太太道:“別說五千兩銀子了,現下便拿我們拿兩千兩,我們也是拿不出來的,還請老太太不要為難我們。”

    “不過,我倒是有個法子,我們在城外有個莊子,如今老太太與老爺二弟都病著,也走不了遠路,可老爺與二弟又說什么也不肯再住在家里,要不,老太太就帶著大家搬去莊子上住罷,我們供應你們的一應吃穿用度便是,只是兩點,吃穿用度不會短了你們的,卻也不會任你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再就是你們必須要安分守己,盡量待在莊子上不要出去惹是生非,否則,老太太要去御史臺便去,夫君為官這幾年,也不是吃素的,我們陸家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陸明萱這個法子一說出口,凌老太太與凌孟祈先都不愿意,只不過一個是真不愿意,一個是假不愿意,架不住陸明萱兩邊軟硬兼施的勸說,最終祖孫兩個到底還是都答應了。

    次日,在凌家西跨院住了一月有余的凌家眾人終于還是搬去了凌孟祈位于城郊的莊子上,凌家也終于暫時恢復了往日的安寧。

    ------題外話------

    雖然很累,總算是可以更新了,爭取盡快回復到7000日更,么么大家o(n_n)o~

    ☆、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