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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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用自己的死來祭奠江一夢,像是某種儀式,用她最愛的方式。 或者,用他自以為得以表達愛的方式。 “如果抓我是為江一夢復仇的話,盡管來,”不知為何,樓夕像是著了魔一般,腦海里只剩下這樣一句的大義凜然,“既然是個人恩怨,不如先把這兩個女孩放了。” “放了?”平川一臉好笑地重復著樓夕的話,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就將她本就纖細的下顎銜進手心,“放去哪呢,紅桃皇后?” 平川絲絲地盯著樓夕早已慘白的雙頰,刻意加重了“紅桃皇后”四個字。 像是某種預兆,讓人驚慌不能。 他的力氣太大,樓夕被抬得踮起腳尖,卻是怎樣都掙脫不得。 “你知道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去是什么感覺么,”平川湊上前,一字一句,吐向樓夕耳邊,“那種無能為力和無可奈何,你體驗過么?” 男人身上的腐朽味道讓人窒息,樓夕偏過頭,躲過他笑意盎然的喘息。 “販毒是死罪,江一夢罪有應得。” 千不該萬不該。 樓夕張了張嘴,脫口而出。 “罪有應得?”平川瞇起眼,極慢地重復過樓夕剛才的話,然后猛地將她拎向墻邊,喪心病狂地撞了過去。 “什么是罪有應得,你了解一夢么?你見過她么?你憑什么說她罪有應得?” “明明就沒有證據,要不是一夢攬下所有罪證,你們警察,連個屁都摸不著。” “該死,通通該死,你該死,江炎更該死。” …… 男人的咆哮回蕩在空曠的廢棄工廠里,樓夕閉上眼,猛烈的沖撞讓她快要失去意識,還有額尖緩緩流下的溫暖,一路蔓延到嘴邊。 帶著苦澀和血液的腥甜。 又是過了好久。 發泄完了的平川停下手上的動作,又是一甩手,將樓夕一把丟向墻角奄奄一息的女孩身旁。 “疼吧?很疼吧?”蒼白的光源死死照著樓夕,是要將她吞噬一般的步步逼近,“可是沒有這里疼,沒有這里疼,你知道么?” 平川用力拍打著胸口,一閃而過的蒼涼。 “不過,不要緊,”卻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他站起身,話鋒急轉,“我體驗過的,你,哦不,是你和江炎,可都不能錯過。” “你到底……” 樓夕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可只覺眼前一陣暈眩,腳下一軟,又生生跌了下去。 “沒有聽過么,黑桃j的故事。” 平川轉過身,笑了。 ☆、第56章 迷霧重重(七) 像是忽然跌進的某種漩渦,黑暗里,只有夜風冷冷徐徐。 樓夕只覺得身上重如千斤,即便用盡全力,也絲毫動彈不得。 她抬起眼,視線不知為何的模糊了一片,風雨交加下,眼前卻明明是樓天明的影子。 “爸……” 樓夕動了動嘴,明明拉開了嗓子,卻怎么都發不出聲音。 一步一步,樓夕只覺得樓天明離自己愈來愈遠,她想要上前去拉,腳下只如灌了鉛般,抬也抬不起來。 “爸……爸……” 心里最柔軟的地方痛得撕心裂肺,溫柔的液體從眼眶邊上落下,一點一點,浸滿嘴角的苦苦澀澀。 卻是說時遲,那時快,像是感應到什么一般,樓天明忽然回過身來,視線直直在樓夕所在的角落停下。 樓夕有些固執地想要擦干臉上的淚水,好像小時候那樣,就算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只要父親一來,就立刻能將她的痛化成笑顏。 “我們小夕都長那么大了啊……” 樓天明微笑地看著樓夕,口氣里卻仍是寵著孩子一般的溫和。 “爸爸……爸爸……我好想你啊……爸爸……” 樓夕努力想要喊出聲來,那些積郁了十多年的思念,像是某種轟然爆發的疾病一般,從身體的每個毛孔里,迸涌而出。 “爸爸也很想小夕啊,”樓天明顧自地接了一句,有些懊惱地搖了搖頭,“小夕那么大,也該有男朋友了吧……他對你好不好?有沒有欺負你?” 樓夕只覺得心里越來越疼,她垂下眼,喉頭哽咽。 “在你還小的時候,爸爸就老想著給你介紹老江家的炎小子……”樓天明笑著看著女兒,低低啞啞的聲音飄渺如紗,“也不知道后來你媽到底介紹你們認識了沒有……小炎還比你大三歲呢,現在也該是大小伙了吧。要真說是女婿啊,炎小子大概是我唯一替你把關過得了……不過還是要隨緣嘛,強扭的瓜不甜,你說是吧。” 樓夕哭著點點頭,像個迷了路的孩子一般,紅腫的眼里,滿滿是依賴和無助。 “這么多年,你媽一個人也不容易,有空多陪陪他,啊。” 像是補上之前還來不及說的叮嚀一般,樓天明鄭重其事地重復著,臉上微微帶著些愧色,“你媽這人固執,我也怕這一來她原諒不了江平……小夕啊,你最懂事了,記得幫著我勸勸。” “爸……” 可是又何止是媽,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啊,爸。 樓夕淚眼婆娑地看著面前人,卻發現視線里父親熟悉的影子愈來愈淺,一點一點,宛若陷進深潭一般,消失不見。 “爸……爸……” 一時間的驚慌失措,樓夕只覺得腳下一軟,“咣當”一聲癱坐在地上。 天旋地轉。 再抬頭的時候,樓夕面前早已變成了另一幅景象。 “天明……” 不遠處的男人略帶沙啞的喊了一句,伸出去的手,確是不知為何地僵在半空。 “替我照顧好他們母女啊,老江,”樓天明回過頭,原本銳利的眼神微微收起,笑了,“我這是岳父救女婿,應該的。” 明明就是玩笑話,卻叫對面的男人生生流下淚來。 “爸……爸……你別去……你別去啊……別丟下我啊……爸……” 樓夕撕心裂肺地哭喊著,直到聲音沙啞,直到喉頭痛到不能自覺。 畫面停頓,混混沌沌的一片,然后是不知從何而來的霧霾,將所有一切漸漸吞噬。 樓夕只覺得太陽xue上生生頓頓的痛,什么都想不起來,什么也看不清楚。 接踵而至的無邊黑暗終將她掩埋,帶著淚水和苦澀的味道,仿佛一切到此為止。 樓夕閉上眼,記憶里男人熟悉的臉忽然涌上心田。 他說,“有我在,別怕。” 帶著無以倫比的溫柔,和叫人沉醉的安全感,緩緩攀上心間。 “江炎……江……炎……炎……” “愛的不淺啊,樓隊長,”平川一臉好笑地掃過樓夕梨花帶雨的睡顏,語氣里幾分是嫉恨,“只不過,他到底來不來,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語罷,惡狠狠地回過頭,銳利的目光一下掃過身旁白衣少女的微微顫顫,“都辦妥了?” 大約是因為害怕,少女禁不住抖了一下,這才畢恭畢敬地點點頭。 “記住,只有他來了,你才能走。” 平川的話冰涼刺骨,帶著些許威脅的意思,如利刃般戳進少女心里。 少女輕聲說“是”,極力遏制著眼角就快落下的淚水,拼了命地屏住呼吸。 “乖,只要你聽話,就永遠都不會變成紅桃7。” 像是感應到少女的恐懼般,平川似笑非笑地回過頭,一手銜起那處冰冰涼涼的小臉。 然后是如毒蟒般,一躍而上的親吻,舌尖的唾液浸滿少女本就驚恐的雙頰,留下的,不知是淚水,還是毒液。 省廳。 專案組會議室里是如死一般的寂靜。 “你不是整晚都和樓夕在一起么,倒是和大家解釋一下,樓夕怎么就不見了?” 郁照一臉惡意地看著江炎,語氣里的責問和慍怒毫無掩飾。 “郁照,”季婷討好地拉了拉身旁人的衣襟,輕聲勸了幾句,“酒店監控顯示樓夕是自己出去的……” “自己出去又怎樣?他們不是訂婚了么?身為警司,難道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讓樓夕自己一個人出去是多危險的事情?”郁照的語速極快,眼里熊熊的憤怒就快冒出火來,“我也不知道你是瞎了還是聾了,犯人分明就是以樓夕為模板找到受害人!” “郁照……”季婷有氣無力地喊了幾聲,剛想說些什么,卻一眼瞥見邵宇臉上同樣的嗔怒。 “我覺得郁哥說得挺對,”黝黑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情緒,邵宇頓了頓,幾乎是第一次,對江炎的做法提出質疑,“退一萬步來說,江警司,我們隊長消失的時候,你在哪里?”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里都透著難以言喻的凌冽。 江炎從來都不是擅長解釋的人,也不愿去做任何解釋。 樓夕失蹤。 除了怪罪,誰都體會不到他內心千刀萬剮的疼痛。 是最柔軟最不能被觸碰的角落遭到侵襲,不留余地地,幾乎要將他擊潰。 不接電話,不見蹤影。 發現她失蹤的第一時間,他幾乎翻江倒海般找過了整個賓館,拖著本就疲憊的身影在監控室里放了一遍又一遍的錄像。 直到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卻怎樣都找不到她離開的方向。 第一次,他變得心慌意亂,情緒焦躁。 明明他已經找到線索,就差那么一點點,誰料卻被人搶先一步,提前握住了自己的軟肋。 江炎站起身,紛亂的情緒里早已理不清任何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