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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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記得,剛上車的時候,就……聽到……嗯……學校大鐘的聲音。” “學校大鐘?”樓夕重復著劉歡歡的話,轉而望向江炎。 四目對視,不禁大悟。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學校周圍有什么可以讓他監*禁兩人的地方?”回警局的路上,樓夕禁不住問起江炎。 “拉拉隊更衣室。”江炎把著方向盤,淡淡地答道。 “可是拉拉隊更衣室哪里來的柵欄?”樓夕不解,歪著頭追問道。 “更衣室當然不會有什么柵欄,更不會讓劉歡歡三人誤認為是地窖,”江炎不急不緩地解釋著,漆黑的眸子里滿是深意,“但更衣室邊上的通風槽就不一樣。作為大型建筑,部分體育館會為通風槽設立單獨的機械通風室,那里就會按上通風槽格柵。” 樓夕一知半解地聽著,轉而掃過江炎毫無表情的側臉,“你,還學過建筑?” 建筑? 江炎難得的有些遲疑,柵欄、地窖、腐臭……記憶渾渾噩噩地漫過腦海,他有些煩躁地搖了搖頭,竟是一時虛晃,“沒,以前接觸過類似的案子罷了。” 樓夕又怎會看不出他一閃而過的神情“萬千”,只是既然他不說,她也就不再追問。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不是么。 哪一天,你若愿說,我便愿聽。 既然已經大致推測到林牧和王晟的所在,剩下的,就只有通過戴天的神情動作來確定自己的判斷了。 而江炎竟將這個艱巨的任務毫無責任感地推卸給了樓夕。 美其名曰,鍛煉樓夕對犯人心理的拿捏程度和運用能力。 審訊室里的燈光明明晃晃,樓夕有些遲疑地頓了頓,終究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現在刑偵也很流行美人計? 戴天不屑地看著樓夕緩緩走近的身影,目光里隱隱而現的是有些好笑地嘲諷。 “如果又是關于林牧和王晟在哪之類的話題,還是不要多費口舌的好。”戴天頭也不抬地說著,低沉的嗓音里滿是篤定,“你知道,我是不會說的。” “我知道。”樓夕瞥了一眼面前人幾近高傲的神情,官方式的術語一樣不少,“我來不過是想告訴你,劉偉醒了。” “什么?”原本鎮定的戴天在聽聞消息的一剎那竟有些慌神起來,細長的眸子微微揚起,隨而透露的是盈滿戾氣的悲愴,“果然是天不隨人愿,呵……當年他們對我哥做了這種事……如今……哈哈……哈哈哈……果然是蒼天無眼啊……” “只能說是錯的就必然不會成功,”樓夕平淡地迎接著,聲線冰涼,“你覺得,如果景天還活著,看到你現在這副狼狽模樣,會怎么想?” “我狼狽?”戴天昂頭反問,一雙細眼睛死死地盯著樓夕,“哈哈……哈哈哈……既然你你們救得劉偉,那么就該知道,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才是他*媽的狼狽吧……哈哈哈哈哈……” 樓夕似乎并不在乎面前人的蠻橫,順手翻弄了幾下資料,改口問道,“聽說你讓劉歡歡她們做了些選擇題,我倒是有興趣,那些繩子、瓶子和刀子的意義是什么?” 戴天對樓夕出其不意的問題顯然產生了興趣,而既然問到了刀口上,他倒也不介意好好說說。 “我想你們應該也知道了繩子的含義,劉歡歡選的繩子就是我本想用來讓劉偉上吊自殺的那一根。” “劉歡歡知道么?”樓夕抬頭瞥過男人得意的眼神,不由地有些惡心。 “不知道,”戴天笑了笑,“計劃是,等他死了,她就知道了。” 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樓夕極力掩飾著內心揚起的慍怒,繼續問道,“那瓶子和刀子又代表什么?為什么你在最后還要嘲弄劉歡歡和王晟將刀子留給了林牧。” “你不覺得在這三樣東西中,刀子是表面看來最具威脅性的東西么?”戴天挑釁似地反問樓夕,言語里滿是輕蔑,“瓶子和繩子乍一看下,都不會對她們的生命造成致命影響。而既然我費盡心思和她們相處了這么久,自然知道林牧的膽子是最小的。把最危險的東西留給最膽小的人,不該好好反省下,這段所謂的‘姊妹友誼’?” 即便不想,樓夕卻確實被戴天說得有些語塞,她凝神想了想,不去接話,“你還沒告訴我瓶子和刀子的意思。” 戴天饒有興致地挑起眉,自然是沒有想到面前女人的不動聲色,“正如你所想的那樣,我也會用同樣的方法將王章和林民約出來。” “別廢話。”樓夕有些不耐地丟下一句,不愿再去看他的凌冽目光。 “哈哈,好,”戴天的神情漸漸從觀測變為挑*逗,嘴上卻是繼續著,“瓶子里會裝滿硫酸。你知道,學校里,想要拿到這種化學試劑多少還是比外面容易的,何況是通過我心愛的拉拉隊員們。到時候擺在王章面前的,可就是毀了自己還是毀了王晟這道題了。” “那刀子呢?不會就是割喉這么‘沒創意’吧?”樓夕不無譏諷地說著。 “當然不會,”戴天似乎并不在意樓夕的冷嘲熱諷,依舊不急不緩地說著,“你知道,最危險的東西就是最安全的東西,正因為她們給林牧留了刀子,所以,我也就只會割下當初林民火燎我哥的那只手。”話音未落,他竟是忽然地興奮起來,“從某種角度來說,你不覺得我的做法很公正么?” ☆、第25章 困獸之斗(八) 公正? 樓夕有些好笑地抬起頭,滿眼都是戴天難以自持的舉目無人,“原來在你眼里,這就是公正。” “難道不是么?”面對樓夕的質疑,戴天給予的只有更為猖狂的應答,“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呵,是么?”樓夕冷哼了一聲,語氣輕蔑,“所以才千方百計讓劉偉選擇自殺,因為你從頭到尾就是懦弱的小人。” 只是話音未落,戴天竟是像被戳到痛處般地有些憤憤起來,上著拷鏈的手上青筋暴露,若不是掙脫不得,怕是隨時都要拍案而起。 “我說錯了么?”絲毫不去顧及面前人無聲的威脅,樓夕將手中資料一并展開于戴天面前,“據當年不少人的證言和相關調查顯示,景天甚至可以說你們全家之所以被卷入當年那場歷史浩劫全是因為你在和鄰居爭吵時,有意透露了父母長期進行外貿活動的事實。換句話說,就是因為你現在都揮之不去的頑固和自恃清高,才導致了所有一切本可避免的悲劇。” “我……”戴天下意識地動了動嘴,卻不知為何地說不出話來。 “還有什么?當初你父母和你哥為了保住你,好不容易將你送去朋友家寄養,就是為了讓你能不受到歷史大潮的影響,從今以后有個完整的人生。你呢?”樓夕越說越激動,語氣也不自覺地快了幾分,“精心布局,就為了所謂的‘報仇’?哦,不好意思,我說錯了,想必你只是想要更好地掩飾當年自己的錯誤。” “當年的事根本不是我的錯,是他們逼我的。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信口開河,全是他們逼我的,他們逼我的!”戴天再也遏制不住內心滋生的恐懼,如瘋狗般咆哮起來。 樓夕收起資料站起來,不愿久留,“當初景天自殺的事情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至于他為什么自殺,難道還要我再和你解釋一遍么?” 話音未落,便頭也不回地出了去。 再無響動的審訊室里,戴天微微顫抖的身影竟不知為何地顯出幾分寂寥。 其實,在追捕戴天的同時,邵宇從省局資料庫里費了不少氣力調出了當初景天的遺書,而這封遺書,也解開了諸多原本困擾樓夕的線索。 首先,在王章三人和景天的最后一次碰面后,他并沒有像資料所說的那樣,從此以后同其父母一道“去向不明”。取而代之的,是選擇性集體自殺。因為各種歷史背景關系,景天一家的自殺自然被定為“畏罪”,也就在時間的流逝中,慢慢被不明真相的群眾傳成了“有意潛逃”。 其次,景天和其父母之所以選擇如此偏激的方法,正是因為出事之后,戴天曾不止一次地向家里哭訴,為何自己無法擁有和別人一樣的“清白身家”。而基于輿論的巨大壓力和一系列心理原因,為了成全戴天,在將他送往熟人處寄養之后,景天一家選擇了如此的結束手段。 樓夕有些發愣地看著審訊室里戴天的身影,泛黃信件里景天的字字句句,愈發觸目驚心起來。 仿佛是看到那么多年以前,年輕男性握著筆的眉眼間,難以言語的情緒萬千。 而千言萬語,到最后,卻只成了一句,“請替我和爸媽,好好活著。” 晨光縷縷,而聞鳥鳴。 “他都認了?”望著一臉疲憊的樓夕,江炎的語氣里多少透了些關切。 “嗯,”樓夕抬起眼,清亮的眸子里滿是說不清的紛亂,“其實我真的不理解,當初景天做了這么多,甚至以自殺來成全他弟弟‘身家清白’的愿望,結果換來的,竟是這種結果。” “那樣的做法本就偏激,也難免會對當事人造成心理陰影。”江炎語氣平淡地說著,視線卻一刻都未離開過樓夕微微發白的俏臉。 “你說的對吧,”樓夕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卻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話鋒一轉,“對了,邵宇那里進行的怎么樣了?” “一切和推斷一致,已經從通風室內解救出林牧和王晟,而且也都通知了林民和王章他們。”難得的耐心語氣,也是讓人有些驚訝的拖沓。 “那樣就好。” 樓夕長舒了一口氣,卻在轉身間,生硬地止住了邁出的步子。 “這樣該算是結案了吧。”她回過頭,嘴角上揚。 “當然。”江炎不假思索地答著,摸不清面前小女人的心思。 “那,”不知是因為審訊室里的消耗過量,還是因為忽如其來的悸動緊張,樓夕猛地有些暈眩,“那個,邵宇和我說今天晚上銀河護衛隊上映,你晚上有活動么?反正案子也結束了,就當是慶祝下?我看你平時除了窩在家里看犯罪小說也沒什么大事,不如一起?” 大概是因為緊張,樓夕的語速顯得奇快。 然而,出乎樓夕所料的,反饋而來的竟是久久不動聲色的回應。 原本狂跳的心一點一點平靜下來,樓夕有些窘地低下頭,從頭到尾是像被潑了冷水一般的委屈。 她多少也是個女人,雖說完全是按季婷“主動為上”的計劃行動,面對如此的沉默,心終究還是徹頭徹尾的涼了。 “那個……你要是不愿意也沒事。”像是犯了錯誤的孩子般,樓夕的聲音輕如蚊蠅。身子也是不由自主地轉了回去,恨不得下一秒就脫離這般的尷尬場景。 誰知卻在下瞬,生生被旁人鉗住了雙肩。 “樓夕,”江炎好聽的嗓音幾乎要將她吞滅,“你要和我‘約會’?” 樓夕有些懵地抬起頭,目光里還有尚未來得及咽下的委屈,“沒……我……我就是,就是正好……那個都是邵宇……” 江炎昂起的嘴角滿是笑意,他俯□,親親啄上她的前額。 “如果是約會的話,我隨時奉陪。” 樓夕就這樣被江炎緊緊箍在懷里,直到身后傳來邵宇大驚小怪的呼喊聲,方才是回過神來。 “咳咳,那個隊長,”說道邵宇,這廝也真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尷尬處境,竟是大搖大擺地朝兩人走來,“我說,你這是不是不太道義。我可是在外面為了人質奔走,你怎么就和江警司假公濟私了?” 話里多得是打趣味道,邵宇也不是不知道樓夕該是一天都在處理戴天那個難纏的角色。只不過這一番胡鬧確實攪得樓夕不好意思起來,下意識地超后靠了靠步子。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假公濟私了……”樓夕有些強詞奪理地說著,順手遞上揪了許久的審訊筆記,“戴天全都交代了,趕緊去做結案手續。” 邵宇會心地沖江炎眨了眨眼 ,臨走還不忘補上一句。 “誒,我說隊長,到時候記得即使通知喜訊啊。” 什么和什么。 樓夕略帶無奈地看著邵宇歡呼雀躍的背影,下意識地瞥過江炎。 他分明是在笑。 還是。沒心沒肺地笑。 由于案子還有不少后續工作要做 ,在電影開映前的一段時間里,兩人便又各自去做了些匯報工作。 然而樓夕卻怎樣都平復不下從方才開始就跳動不已的心情。 那額尖溫暖的一摸,明明是帶著他唇齒的清香。 他,吻了自己? 盡管只是一瞬,卻足以讓樓夕禁不住地回憶。 當然,俗話說女人在感情里偶爾會做點傻事,就好像現在,樓夕竟在第一反應的驅使下毫不猶豫地給季婷發了短信。 “姐……他好像,吻我了。” 親愛的樓隊長,不得不承認,在大多數情況下,你果然還是缺乏必備的邏輯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