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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種田不如種妖孽在線閱讀 - 第10節

第10節

    如故喉間莫名的干澀,呼吸愈發不順暢。

    他抬起頭,對著她的視線不回不避,又是微微一笑,“還是這么不小心。”

    聲音極溫柔低婉帶著溺愛,如同雪藏了千年的女兒紅,叫人一聞即醉。

    然這好聽的聲音落在如故耳中,卻像一把錘子敲進她心里,心臟猛的一跳。

    這聲音正是剛才處置端mama的車里人。

    重新仰頭看向他的臉,依然溫文從容,這般靜靜的將她看著,讓人如沐春風。

    他的眼睛和他的微微揚起的唇,這眼神,這笑,如故都覺得再熟悉不過。

    這樣的絕世風華,她只在一個人身上看過,那就是她光想想就恨得咬牙的魔鬼教官。

    如故伸手,一手遮住他的額頭,一手遮住他的鼻子,他只剩下眼睛和下巴的模樣和魔鬼教官簡直一模一樣。

    他不會也跟著穿過來了吧?

    如故突然有些郁悶,還指望找到三生石,預知他的未來,然后360度sm虐他,如果他也跟著穿來了,萬一三生石落在他的手中,到時就不知道是誰sm誰了。

    深吸了口氣,讓自己淡定,試著開口,“king?”

    king是魔鬼教官的代號,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如故一無所知。

    “king?”少年反問。

    如故一個頭變得三個大,他這是裝傻呢,還是真的不是魔鬼教官,又或者是他的前世?

    如故瞪著少年看了一陣,把蒙著他的臉的手拿下來,給他理了理本來就整整齊齊的衣領,突然笑了一下,道:“沒什么,你是在等我?”管他是前世后世,只要搶先弄到三生石,就可以虐他。

    他握了如故縮回去的手,神色越加的溫柔,漫聲道:“郡主從小就不大記路,不時走錯方向。這院子最近又大修了一次,我怕郡主迷路,所以過來看看,果然……”他牽了她的手朝著前方走去。

    “來等我,只是怕我迷路?”

    如故親眼看過他一句話就差不多把人打殺了,即便他長得溫文無害,也不會覺得他是一只溫和的小白兔。

    “端mama的事,也要郡主做個見證。”他也不繞圈子。

    如故輕睨著他,得,他已經把端mama打得只剩一口氣,還要她見證什么?

    她心里這么想,卻沒說出來,任他牽著手往前走,有人帶路,總好過她一個人在這里瞎轉。

    只是……他是什么身份,她該怎么稱呼他?

    他領著她出了花園,穿過垂花廳,才放開她的手,走在她右手邊落后半步,到了有岔路之處,便會略先行半步,讓如故就算不認得路,也不會亂走讓人覺得奇怪。

    魔鬼教官不變態的時候,也是這么貼心的。

    如故不是見識過魔鬼教官的雙重性格,真會被他這份體貼和溫柔騙住。

    正屋大屋。

    守在門口的丫頭向他們行禮,“郡主,云公子。”

    云公子,云末?

    那個可以約束惡女臨安的云末?

    如故詫異,怎么也沒想到能管住臨安的人,竟是這樣年紀輕輕的少年。

    屋里坐著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美婦人,云髻華服,美艷不可方物,是西越女皇同母異父的jiejie,靖王的妻子靖王妃,臨安的繼母。

    她手里端了個白玉茶盅,纖纖玉指拈了茶盅蓋慢慢撥著浮在水面上的茶葉,見如故一身土得掉渣的布衣,眉頭皺了皺,就看去正邁過門檻的云末,至于如故為什么會搞成這樣子,她懶得去理會,對云末道:“這次出去巡游很辛苦吧?”

    云末道:“不辛苦。”

    如故無語,這個臨安混的還真是差勁,在繼母眼里,還不如一個府里的管事。

    剛坐下,就聽門外一陣吵鬧,丫頭進來回話,“端mama說,自從皇上把她給了郡主,她盡心盡力地服侍郡主,這些年又得王妃厚愛,王妃和郡主的恩情,她一刻不敢忘。她剛挨了四十板子,不知還能不能撐得過明天,乘著現在還有口氣,說什么也要來向王妃和郡主道個別。”

    這府里能打端mama的,只有云末。

    靖王妃吃了一驚,“云末,你把端mama打了?”

    如故挑眉,云末張狂,而這個惡奴也不是個吃素的主,明明是來求靖王妃給她討公道,卻不像普通人那樣,裝出可憐樣子,大叫冤枉,而是很委婉地搬出皇上,再拿忠心和苦勞說事。

    云末就算再囂張,也不能連皇上的面子也不給吧?

    如故睨眼看向一側的云末,有些好奇云末要怎么對付。

    后者只是穩端著茶盅,輕吹開浮在水面上的茶葉,細啜了一口,神色從容淡然,對如故不懷好意的審視,也是直接過濾無視了,“王妃覺得有什么不妥?”

    “她是我皇妹給臨安的,又是臨安用習慣的內侍嬤嬤,你說打就打了,臨安身邊沒有合適的人服侍不說,我皇姐的臉面也不好看。”

    云末早料到她有此一說,微微一笑,“端mama這些年來,在府中橫行,暗中害死多少奴婢下人,云末就不一一舉例。就說在府外,借皇上和郡主之名欺壓百姓,助人欺男霸女,收錄錢財,逼得人家傾家蕩產,跳河懸梁的自不在少數。云末多次訓示無果,本以為郡主離府,她能有所收斂。哪知,這兩年,我不在府上,她就認為府中無人,連本加利,甚至與官家勾結,截取宮中分派給郡主的奉用和賞賜,占為私有。郡主不在府中,云末也不好私下處置她。剛才在郡主跟前,端mama還敢公然行兇,完全不把郡主在眼里,云末才不得不對她稍作懲罰。郡主,云末說的對嗎?”

    如故剛喝進嘴的一口茶直接噴了,看向云末似笑非笑。

    ☆、016 拉一個墊被的

    如果這時候,如故反駁他的話,那么就要為幫端mama那惡媽開脫,不想為端mama開脫的話,就得承認,是她認可打端mama的。

    那么要打端mama的黑鍋就由她來幫他背了。

    難道說,以前臨安就不待見端mama,所以云末吃定了她會見死不救,甚至給他擦屁股?

    雖然打壓端mama很得如故的心,但剛到地頭上,就被算計一道的感覺實在不好。

    如故心里哼哼,你長得像魔鬼教官,已經很欠虐,現在送上門給她虐,就別怪她欺負他。

    不過她和他的賬可以以后慢慢算,現在得先打發臨安的這個繼母。

    靖王妃和云末說話的時候還客客氣氣,聽說是打殺端mama是如故的意思,立刻垮下了臉,“臨安,平時你怎么胡鬧,我都念在你沒有母親的份上,對你百般包容,可是這次做的實在過分了。容mama是皇上給你的,你都要打殺,你眼里還有沒有皇上,還有沒有王法?”

    “人已經打了,王妃想怎么樣?”如故自從進門看見的都是靖王妃對她的蔑視,再加上現在的刻薄,實在看不出靖王妃對她哪里有包容。

    靖王妃眼里閃過一抹詫異,如故居然叫她王妃,以前臨安不是求著叫她母親嗎?

    不過每次看見臨安,就想起靖王為了她的母親一直冷落她,滿肚子都是氣,聽她叫母親,更是惡心,如果不是她還有用處,能容忍她叫她母親?

    不叫母親也好,到時靖王問起,還可以給她一個目無尊長罪名。

    “趕緊請最好的大夫給端mama治傷,好好安撫,加外得讓云末去給端mama好好道歉,以后這種事,再不許發生。”

    意思是以后都不能再去端mama那個惡奴,并且讓端mama凌駕在她頭上?

    如故笑了,靖王妃不拿她這個郡主當回事也就算了,居然還讓奴才踩到她頭上就太離譜了。

    臨安是怎么樣一個人,她不關心,但她絕不會允許別人在她頭上拉屎。

    “恐怕不能按照王妃說的辦。”

    “你說什么?”靖王妃怔了一下,怒了,以前臨安為了討好她,可是什么都聽她的,今天小賤人居然敢用這種口氣和她說話,“你今天一切,都是我皇妹給你的,你不知道感恩,反而恩將仇報。我們真是瞎了眼,才養了你這么一只白眼狼。我告訴你,端mama是皇上送來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毫毛,你這個郡主也就做到頭了。”

    如故嘴角抽出一絲冷笑。

    來臨安的路上,她向三順打聽了不少事,其中就包括臨安身為郡主為什么在外面,這么被欺負。

    三順說,當年越國女皇病重,要和一個她與八字相生的幼—女結下母女之緣,才能康復,結果查看了無數幼—女的八字,獨臨安和她的八字相合,于是鳳真收了臨安為女。說來奇怪,鳳真的病真的不治而愈,臨安因此被封為郡主。

    鳳真和當年聯姻嫁到北朝靖王府的jiejie鳳瑤關系不好,而臨安偏偏是鳳瑤的繼女,一天到晚,想方設法地巴結繼母鳳瑤,所以鳳真雖然收了臨安做干女兒,對臨安卻很討厭。

    如果不是臨安關系到鳳真的健康,鳳真根本不會搭理臨安。

    連她干媽都不待見她,別人怎么可能不欺負她?

    臨安是因為鳳瑤才不被鳳真待見,落到這悲催的處境,鳳瑤居然還拿鳳真說事,簡直可笑。

    不過鳳真本來就不待見她,現在把鳳真給她的人打了,恐怕真的更要激怒鳳真。

    云末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云末,給王妃看看,非打端mama不可的理由。”

    不管云末是什么目的,她都不可能自己一個人背這個黑鍋,死也要拉上他做墊背。

    云末從袖子里取出兩本事先備好的冊子,一本遞給如故,一本給靖王妃。

    靖王妃那本寫著府里各下人這些年仗勢欺人的種種惡行,端mama排在第一。

    而給如故的那一本,不光有那些下人的惡行,還清楚地批注,那些人平時的行蹤,那些人全有一個特點,就是和靖王妃的人來往密切。

    另外府中這些年死去或者被弄走的人,也一一做了記錄,都是不肯順服其他惡奴的人。

    如故明白了,這些人全是靖王妃的人,至于臨安府里尸骨如山,不過是靖王妃的人清除異己的結果,不過這些罵名全由臨安背上了。

    云末道:“這個名冊,三個月前已經交去了縣衙門,衙門已經進行了調查核實。如果王妃不相信上面的事,可以去縣衙門查。”

    一筆一筆賬記得清清楚楚,靖王妃想駁也駁不了,氣得渾身亂顫,“云末,我以前真小看了你。”

    云末笑笑。

    靖王妃哼了一聲,對如故道:“以前的事過了就算了,以后好好管教約束就是了。”

    “確實是要好好地管教。”如故把手中冊子遞給云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一絲淺笑在云末眼底一閃而過,起身離開。

    “馬上有好戲看,王妃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

    蹴鞠球,被點到名的惡奴已經被吊了起來,一百七十三人,一個不漏。

    靖王妃臉色微變,“你這是要做什么?”

    “教訓奴才。”如故嘴角噙著淺笑,她不是惡郡主嗎?這府里不是尸骨如山嗎?這個惡名,她喜歡,不過,她得把惡名坐實了,而不是別人做的惡,讓她來擔罵名。

    “云末,你說這些人該怎么處置?”

    “一人二十鞭如何?”

    靖王妃輕了口氣,二十鞭不過是讓這些人受點皮rou之苦,等這事過了,給些錢安撫安撫,臨安府照樣掌控在她的手中。

    如故微皺了眉,云末真是雷聲大十點小,區區二十鞭,不過是給靖王妃搔下癢癢,以后這臨安府還是被靖王妃控制著。

    正想加刑,聽云末淡道:“請鐵將軍。”

    鐵將軍如風進了蹴鞠場,如故在看見鐵將軍的瞬間,眉毛跳了一下。

    鐵將軍臉上有無數刀疤,一張臉凌厲恐懼,毀得看不出本來樣子,但如故動容的不是他嚇人的樣子,而是他手里拿著的烏金長鞭,鞭子足有十二尺長,上面滿是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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