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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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張非困住之前,王無相早已在四兇狩天陣中做好布置,時間一到便會自行運轉,轟出一道通往十八層地獄之下的鬼門。沒有他cao控,鬼門不一定會順利開啟,可這回他運氣不錯,鬼門順利打開,通往他想去的那個地方。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這之前,白無常先看破了他的真實意圖,早做布置,將莫問天所在之處看得嚴嚴實實不說,還布下了大量鬼兵守株待兔。 “是您提醒了我,”白無常道,“如果那人真是想布下四兇狩天陣,化人間為鬼域,那大可不必在一年之期滿之前對您下手?!?/br> 只要鬼王試煉不曾完成或中止,地府就只能由著這兩人在地上折騰。別說是陣法尚未完成,哪怕已經大功告成了,他們都不一定要殺了張非。 “也是此時我才想明白,王無相所圖,并非人間?!?/br> 如果張非真出了什么事,地府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調兵遣將,殺上陽間,而王無相所圖的,也正是這個“調兵遣將”。 這般大的陣仗,想必會讓地府全力以赴。地府兵力并非無窮無盡,謹慎起見,駐守十八層地獄的鬼卒都會被抽調出來,更不用說駐守在十八層地獄下,看守“那人”的鬼卒。 前任鬼王空色十分重視莫問天,在那里派了重兵看守??稍诮^大多數人看來,被關得嚴嚴實實的莫問天根本沒有逃獄的機會,就算逃,上面還有十八層地獄攔著,哪有那么好逃的? “雖然幾個鬼卒未必能攔住他們,可事情的變數總是越少越好,”白無常朝王無相望了一眼,“想明白其中關竅后,要怎么做,也就很簡單了?!?/br> “是挺簡單的,”張非點點頭,“你只需要帶人在那蹲著就行,隨便我們在上面怎么打都不要緊,反正人已經被你看緊了,就算那小子神威大發把我們都弄死了,你那邊也出不了狀況?!?/br> “……抱歉,事關地府機密,我也不能……” “行了,”張非擺了擺手,“第二個問題,你們不是說試煉完成之前上不來么?這又是怎么回事?” “鬼門開了之后,這一片‘陽間’與‘陰間’實際上是重疊的,”白無常解釋道,“尋常的鬼門太小,自然不行,可這是由‘四兇狩天陣’轟出來的鬼門……” 他又看了鐘錯一眼,唇角顯出淡淡的笑意:“何況,時間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 張非一愣,下意識地轉頭望向鐘錯。 鬼王恰好也正望著他,兩人目光交錯的剎那,鐘錯的樣子變了。 原本此時的他已是十七八歲的樣子,摸著了成人的邊,可幾乎只用了張非一眨眼的時間,還剩下的那幾許青澀便褪了個干干凈凈。 白無常長出了一口氣,聲音中有喜悅,亦有欣慰:“恭喜。” 恭喜……? 終于成了曾夢寐以求的鬼王,鐘錯卻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高興似乎是高興,可更多的,卻是茫然。 他低頭望著自己的手,又抬起頭,下意識地想看看張非的反應。 他的祭師就站在他旁邊,歪著頭,上下打量著他,神情很是莫測。鐘錯略有點緊張地等著他的評價,卻聽到張非嘆了口氣。 “我說小飛,”張非郁悶地看著他,“我沒記錯的話……你原來沒這么高的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戰收場比張非想象中還簡單。 有地府、龍虎山兩方出手,已是強弩之末的四兇狩天陣被迅速地拆了個干干凈凈,戰斗的痕跡也被一幫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張非猜他們是非正常辦公室里出來的)給打掃干凈,就連那些碎了的花壇噴水池什么的都能弄來一模一樣的裝上,讓張非大開眼界。 后續還有些掃尾工作,比如要編個說法解釋今晚這聲勢浩大的龍虎山陣法到底是啥,只是這跟張非他們就沒關系了。張言渺最先離開,張非他們則上了許多的車,一路朝如花小居開去。 花姨居然沒睡,依舊等在如花小居的后門。看見張非后她被他這個滿身是血的造型嚇了一跳,張非訕訕地不知該說什么好,趕緊拉著鐘錯上了樓,還特意把門從里面鎖住。 “還好我跑得快,”他咕噥道,“否則花姨念起來,今天晚上就不用干別的了……” 他意有所指地掃了鐘錯一眼,鬼王長得成熟了精神似乎也有了進步,居然沒讓他這句話撩著,鎮定地倒了兩杯茶,把其中一杯送到張非眼前。 其實按照試煉的規則,這天晚上十二點一過,鐘錯就該回地府了??蓮埛遣淮饝堑淮饝?,他還以堪稱死纏爛打的攻勢磨得白無常不得不低頭,又給他們增加了一晚上。 早晨六點——這就是鐘錯要回去的時間。 “春宵苦短,小飛小朋友,我們來干點什么吧?”張非摸著下巴說。 “張非……” 鐘錯低低喊了他一聲,即將卸任——或者說已經卸任的祭師輕輕哼了聲,沒再開口。 房間里一時靜了下來,張非坐在那兒抬頭欣賞天花板,鐘錯卻閑不住,在房間里轉來轉去,不時低頭彎腰將張非隨手亂丟的衣服書本什么的整理好。等他在自己眼前走過第三次,張非終于忍不住攔住他:“我說,最后的六個小時,你就打算用在給我打掃衛生上?” “……那你想干什么?”鐘錯反問。 是啊,他想干什么? 張非松開手,難得地怔了。 想干的事其實極簡單,就三個字,留下來。 可他能說么? 就不說鐘錯心里身為鬼王的那份責任感了,單說張非自己,他也不信地府會這么坐視自家辛苦栽培的鬼王不在陰間老實干活,而是留在陽間談戀愛。 他早就想明白了,鐘錯只能在陽間留到這一天,連這六個小時都是他們賺的,更不用多想別的了。 “……過來。” 張非招了招手,鐘錯配合地走過去:“怎……唔!” 房間里一時間只剩了喘息聲和曖昧的水聲,半晌之后張非的聲音才重新響了起來:“最后的時間別閑著,首先,記住了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吻……雖然你以后應該是用不上了吧,可知識這東西不嫌多?!?/br> “誰說我用不上了!”鐘錯惱羞成怒,張非嘖了聲:“喲,這氣還挺足……如何,要不要學接下來的部分?” 他在鐘錯耳邊吹了口氣,吹得鬼王臉上一紅,這還不算,他又變本加厲地壓低了聲音:“話說回來我一直沒問,鬼王……有要求是童子身么?” “張非!” 鐘錯聲音一揚,張非呵呵笑了兩聲,抬手環住他。 他把自己壓在了鐘錯胸口,鐘錯看不到他表情,只能聽到他沉悶的聲音,像是直接敲在了自己心上。 “你說怎么辦啊小飛……”張非語氣平靜地說,“我是真的有點后悔了?!?/br> “……后悔,當初不該答應當這個祭師?” 張非哼了聲:“這我后悔什么,要是遇不著你,我這一年過得該多沒意思?!?/br> 他輕輕笑了笑,又長嘆道:“爽了一年,郁悶十年,怎么想都有點不劃算?!?/br> “十年?” “不然二十年?”張非眨了眨眼,“我是不知道我能惦記你多久,說不準過兩年我就看上新人了呢?!?/br> 他成心撩人,鐘錯這回沒生氣,依舊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嗯,想來我今年才二十六,離而立之年也不遠了?;ㄒ套疃嘁簿妥屛以馘羞b兩年,再不給她個交待,非把我押進婚姻登記處不可……”張非嘀嘀咕咕,“不過咱也不愁,要臉有臉要身段有身段,一表人才工作穩定還體面,銀行存款直接突破五百萬,絕對是搶手貨,漂亮妹子我可著勁地挑……” 他嘴上火車跑個沒完,鐘錯卻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似的,直到張非說得口干舌燥,自己停了下來。 “……所以啊小飛,”張非嘆了口氣,聲音微啞,“你在陰間呢也別客氣,別把那些鬼這鬼那的當回事,該怎么過怎么過,該認識人認識人,和別人交朋友沒那么難,就算你頂著鬼王的名頭,誠心相待也有人看得到……以后運氣好遇到了從外表從內涵都只比我差一點點的也別放過,該喜歡就喜歡去,你的日子那么長,有個人陪著多好。” 按在肩上的手瞬間收緊,捏得肩膀生痛。張非咧嘴一笑,活像疼得多爽一樣。 “還有什么要說的沒……哦對,該休息時且休息,不要老蹲在那里發呆,你是鬼王么,總也有個變身術之類的吧,微服出游會吧?多在陰間逛逛,有興趣的話發展發展勢力,說不定將來哪一天……咳,這話題不太和諧,打住吧?!?/br> 想想還是別攛掇小鬼造反比較好,張非嘆了口氣,又道:“我呢……身體挺好,吃嘛嘛香,日子過的舒暢,沒有煩心的事,預計……大概還能活個七八十年?!?/br> “等到了那時候,要是你還記得我……”他話音未落,自己先搖了頭:“算了,到那時我該是什么樣,你還是只記著我的英姿就行,別的就不用說了?!?/br> 他總算肯抬起頭,直視鐘錯的眼睛。嘴唇動了幾次,聲音卻像是被堵住了似的,一點都吐不出來。 “算了,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最多也就一句。”他抬起手,按在鐘錯臉上,眼睛下面一點的地方,順著水跡,一點點向下滑:“哭什么啊,都這么大了……得,哭就哭吧,記住了,最后一回?!?/br> 最后? ……是最后了啊。 跟人大戰一夜,渾身是傷,外加淋雨,回家之后衣服不脫澡不洗就這么滾上床,第二天早上起來時會是什么感覺? ……反正張非是覺得,他就跟被人扔進了洗衣機又附加了一把刀片似的,全身上下都疼得厲害。時而酸痛時而刺痛時而說不出是什么痛反正就是難受,感覺之刺激,絕非言語能形容。 “小飛——”他閉著眼睛喊,“過來幫個……” 話音未落,他自己先頓住了。 房間里極為安靜,靜得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判斷,房里沒有第二個人。 張非睜開眼,掃向一邊的時鐘。 7:35……考慮到入睡的時間,他起得還算早。 房間里確實沒有第二個人了,安靜得甚至讓張非覺得陌生。 其實也沒什么不一樣吧? 只是回到了一年之前而已。 他一年前過著什么樣的日子,一年自然又過著什么樣的日子……哦不對,現在他可是百萬級的富翁了,日子應該越過越好才對。 張非扭著頭,艱難地從床上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衛生間。 不過在這之前,百萬富翁得把自己拾掇拾掇,省得讓人當成要飯的。 蓮蓬頭被他開到了最大,熱水嘩啦啦地灑下來,燙得張非一個機靈。傷口跟淤青被熱水一激這感覺別提有多刺激,他咧了咧嘴,強忍著沒有出聲。 過了很久,混在嘩啦啦的水聲里,低啞的聲音緩慢響起: “小混蛋,沒禮物也就算了,你還差我一聲生日快樂吧……” ☆、終章 “不見了?” “是啊,不見了?!?/br> 如花小居的小包間里,宋鬼牧點了一大桌菜,請的,只有張非一人,再捎上一個和尚。 他撫了撫和尚的毛,坦然道:“那把咒刀應該能讓我們兩個同歸于盡……可既然我留了口氣,他也可能還活著。” 張非看著宋鬼牧,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宋鬼牧笑了笑,舉起酒杯,朝張非示意。 “別用那種表情看我,我已經想開了,”他抿了口白酒,辣得一吐舌頭,“那個人……不管是什么,總歸不會是我哥。” 他垂下眼睛,輕聲道:“我不會去找他,不過以后要是撞見了,我不介意超度了他……要是他有膽子找上門來,我也不會客氣。”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