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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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口被扯得大了,一只腳便踏了出來,緊接著,張非整個人都走了出來,重新站在王無相身前。 饕餮那一口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自己的血混著饕餮的,他整個人都是紅的,可就算這樣,張非依舊是笑嘻嘻的,饒有興致地看著王無相,仿佛看到了有趣的玩具。 “你……”王無相一頓,“你是誰?” “不錯嘛,”“張非”上下打量著他,“你認出我的速度,跟那小鬼有的一拼。” 他咧嘴笑著,兩點雪白的齒尖露出來,透出些許森然。 “我是貪,”“張非”說,“第二次見面,你好。” 他朝王無相鞠了一躬,態度居然稱得上禮貌乖巧。王無相嘆了口氣,聲音里有些無奈,也有些釋然:“原來如此……現在,倒是‘物歸原主’了。” 他自然看得出,方才是貪這個由貪情果凝化而出的異物,吞噬了同樣由貪情果之力化成的饕餮……考慮到這半顆貪情果本就是從張非手上奪來的,他用個物歸原主倒也恰當。 “要不是你,老子也不用費這么多事。”貪一改之前乖孩子似的神情,朝王無相翻了個白眼,“現在吃也吃了,我得回去消食,揍死你這件事,就交給正主來吧。” 他抬手打了個響指,身上沾的血,渾身的傷,都像是被只無形的手擦干凈了一般,一瞬間消失無蹤。 “好了,”他自言自語道,“該干的我都干了……接下來,輪到你了。” “……是啊,”他抬起了頭,“接下來輪到我了。” 他定定地望著王無相,甩了甩依舊被拎在手中的漆黑水管:“咱們之間那么多恩怨……也該算清楚了吧。” 白玉似的長劍再度出現在手中,王無相抬手挽了個劍花,劍尖抬起,直指張非。 “請吧,小張老師。”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叮! 漆黑水管與白玉長劍撞出了清越的聲音,王無相眉頭一擰。 與他劍鋒相撞的東西……那根古怪水管,絕不是凡鐵打造。相反,那手感,似乎是…… “……鬼王之兵?” “挺識貨啊。”張非沒給他拖延時間的機會,只笑著送了他四個字,就又一管子掄了過去。他力氣大得出奇,王無相拼了兩次便意識到不能硬抗,只好使巧勁躲閃。 張非手上的水管并非完整的鬼王之兵,是空色用那塊劍鋒碎片幫他煉成的,質量確實好,揍起鬼來手感一流。 ……可對付王無相,光這樣好像還差了點。 張非眼睛閃了閃,超前猛地一沖,王無相舉劍相抗,劍鋒與水管相撞的剎那,手上并未傳來應有的重量,而是…… “唔!” 漆黑水管一瞬間縮得極短,張非身體一矮,合身撞入王無相懷里,手中漆黑匕首探出,直直刺向王無相心口。 “你……” 若是活人,張非這一刀便能了結了他。就算是鬼軀,這一下也不是王無相輕易能受得住的。但他畢竟也是久經戰陣的人,硬是忍痛回擊,將張非逼開,贏得了喘息之機。 不能再與這家伙……這般糾纏了! 終于意識到自己跟張非拼刀是件奇蠢無比的事,王無相心神一凝,催動法力想要布下幻陣。 只要能困住張非,哪怕只有數秒,也能分出勝負! 王無相引以為豪的幻陣確實沒有辜負他的信任,迅速地施展開來,襲向張非。法力編織出極精致的幻境,就算不能將他困死在里面,至少也…… 張非忽然抬起了手。 他右手中握著的漆黑匕首刀鋒一轉,直直地刺向了他的左手,掌心被貫穿,鮮血噴涌而出,他卻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抬頭望向歸先生。 “你那些把戲沒用了,”張非說,“還是個男人——哦你是鬼,那就是男鬼——的話,就來陪我好好打一場。” 他眼神森然,盯著王無相的樣子仿佛盯緊了獵物的野獸,沾了點血珠的臉上卻依舊是笑著的,看得人心里發寒。 王無相忽然覺得有些荒謬。 在幾個月之前,張非于他,不過是隨手便能捏死的螻蟻。就算到了今日,數小時之前,他也只把張非當成今日會來的數人中最好解決的一個。可此時…… 他卻覺得,自己才是落下風的那一人。 不……這只是錯覺,他是鬼,張非是人,這里有無窮陰氣做他的后盾,張非卻是孤身奮戰。 贏家……最終還會是他。 似乎永遠渡化不完的懼鬼以rou眼可見的程度少了下去,張言渺不由松了口氣。 就算他是張天師,一口氣渡化這么多鬼也是件吃力的事,好在后來來了個鐘錯幫忙,省下他不少力氣。 眼下的雨比方才又大了不少,簡直有瓢潑之勢,張言渺抽空抬頭望了眼天,眉頭微微鎖緊。 他在自己身上施了避水法,就算是這么大的雨也沾不著他一片衣角。那邊的鬼王卻像是忘了這世間還有如此簡單的法術,任由雨水把他澆了個透濕。 此時的鐘錯已經不是時不時抬眼望一次遠處了,他看起來就像座抬頭遠望的雕塑。 鬼王那邊沒出什么意外的話,張非應該還頂得住…… 就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一招”,到底有怎樣的效果了。 “……喲,兩位都在這兒哪。” 雨幕之外,有個一瘸一拐的身影走了過來。 那是宋鬼牧——他看起來比懼情陣里的兩人狼狽多了,身上破破爛爛,一身傷只勉強收了口,肩膀上還扛著只臟兮兮的白貓。走到陣邊上他似乎是被什么攔住了,和兩人只隔著短短一段距離,卻無論如何也走不過去。 “別試了,”張言渺阻止了他繼續往前走,“在懼情陣看來,你的實力不值一提,所以它也懶得困你。” “……靠,你個陣法還狗眼看人低不成?”朝懼情陣比了個中指,宋鬼牧踉蹌著走到一邊站住,他肩上的和尚盯著陣中蒙蒙鬼影,不安地咪了聲。 “我們三個都在這兒……”宋鬼牧閑不住,不能做什么,他還可以說,“剩下還在打的,就小張老師一個人了吧?” 他看向鐘錯,鬼王卻像是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么。張言渺“嗯”了聲,又向天上望了一眼。 宋鬼牧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努力咽了回去。 這里是王無相布下的陣中,他可不想當大嘴巴,把天機漏出來。 最終,他只憋出一句話來:“他可一定……要加油啊。” 金屬相撞的脆響混著雨聲,回蕩在貪情陣中。 王無相眉頭緊鎖,死死地盯著張非。 他傷得不輕——王無相手中長劍不是擺設,打到現在,張非身上已是傷痕累累。雨水混著血水流下來,在地面上繪出觸目驚心的圖案。 可張非卻像是不知疲倦傷痛一般,打到現在,他連速度都沒慢下來多少。 有陰氣為援,王無相穩占上風,可越是打下去,他就越覺得忐忑。 這種感覺……仿佛一切都脫了掌握,從莫應出事開始,到饕餮亡,到張非手中的“鬼王之兵”……單個看來都不是大問題,可連起來,卻織成了一張令他心神不寧的網。 到底…… “叮!” 長劍與水管再次相撞,可這一次,張非退出幾步之后,并未再次搶攻。相反,他停了下來,沉默地望著王無相。 謹慎起見,王無相也停了下來,靜靜望著張非。 “……差不多了。”張非低聲咕噥了句,“再打下去,老子小命危矣……” 差不多? 王無相心中警鈴大作,卻見張非抬起了手。 左手。 這只手之前被他自己捅了個對穿,如今看起來格外凄慘,整只手都被染紅了,連手腕上那條鏈子也…… ……鏈子? 王無相瞳孔一縮,死死盯著張非左腕上的手鏈。 “恨、相、逢……” 他極緩慢地道出了那根鏈子的名字,臉色難看至極。張非咧嘴一笑,晃了晃手腕,又疼得一呲牙。 之前淌到地上的血仿佛有意識一般流動起來,繞著王無相,形成了一個漩渦。漩渦又飛旋而起,在王無相身周,布下了淺緋色的屏障。 或者說……牢籠。 王無相抬起手,輕輕一點,被他碰到的屏障上蕩起水樣的波紋,仿佛已經岌岌可危,只要他稍用點力,就能戳個窟窿。 可王無相很清楚,這層薄薄的膜,到底有多么堅韌。 那時……他們就是被困在了里面,隔著它,望向不遠處的那個人。 “空色……七日纏綿……” “你果然識貨。”張非說,“打個商量,以后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對你用過這招。” 他摸了摸鼻子,臉上竟顯出個靦腆的笑:“我跟你七日纏綿……這簡直有傷我冰清玉潔的名聲,你說是吧?” 張非本意是想撩一把王無相,順便出出之前的氣。可出乎他意料,王無相的反應有些不對頭。 他手抵在屏障上,眼中一片茫然,表情怔愣。片刻之后他回過神來,卻沒有用任何法術嘗試破陣,而是一拳砸了上去。 這點攻擊對七日纏綿來說連毛毛雨都算不上,王無相卻像認準了它似的一拳接一拳,砸得屏障上水波接連泛起。 “滾開……” “……” “滾開!!!” 王無相聲音猛地拔高,狠狠一拳砸在屏障上。這一拳理所當然地沒有任何效果,他死死盯著眼前的屏障,嘴唇抖了抖,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你,認識空色?” 不知過了多久,王無相抬起頭,平靜地看著張非。 方才那些狂亂的情緒消失得不見一絲痕跡,此時的他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從容不迫得像是那個被困住的人不是他。 “這么……”張非咕噥了句,“看你的樣子,跟他有仇?” “仇?”王無相嘴角微微一勾,“這個詞太輕了,若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