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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嵐輕柔地順著楚亦茗來時未束的長發(fā),取下自己的發(fā)簪挽起,眼見沒了黑發(fā)遮掩的身子現(xiàn)出了一整片的雪白,他呼吸一滯,將人翻過身去,用力推著背壓下。 楚亦茗僅存的力氣全用在以曲折的手臂支起身,頭腦昏沉沉的也偏要回身看看對方要做什么。 殊不知,從身后看來,勻稱的肌rou勾勒出蝴蝶骨,脊椎一處微微塌下,凹出了一個誘人的窩。 就見姜青嵐眼神閃過一絲危險的光,驟然傾身挨上楚亦茗的背,低啞沉醉地說:“我不想傷著你,要是疼了,別怕,告訴我。” …… 這一夜。 疼是真沒感覺到疼。 這藥,好生霸道,竟能讓人心動情動,配合至極,分明虛弱得呼吸都不順了,可除了爽快,半點難以覺出不適來。 楚亦茗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他仿佛是一尾被投到了冰冷海水中的魚,挨著塊發(fā)燙的石頭不舍得離去,魚兒一時享受,貪戀暖意,那石頭便壓住了魚,任魚翻騰,拼命拍打著尾巴,也擺不脫,逃不離,陣陣暖流涌動,恍然間,再一次歸于寧靜,再一次開始。 “你讓我歇一會兒吧。”楚亦茗無意識地提了又提,嗓子啞得厲害。 “你不是還特意給我點了香,擔心我沒勁嗎?”姜青嵐一把低沉的好嗓音,聽著就游刃有余。 楚亦茗想不起來什么香,只覺得自己的魂都要散了,無力地推搡,輕輕地抽泣,低語著:“我明日,我,我真的要疼的。” …… 天明之時。 何為筋骨碎裂般的疼痛,楚亦茗是有過病痛經(jīng)歷之人,都為之險些痛出了淚來。 無關(guān)情緒,他甚至根本沒意識到發(fā)生過什么。 只是單純被疼痛折磨的。 楚亦茗眼前還覺昏暗著,撐著床沿想起身,卻是腿一擺下了地,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幸好被什么人伸手在腹部一撈,才沒摔個頭破血流。 “起這么早做什么?”身后之人臂力驚人,一手就將他攬回了懷里。 楚亦茗眼睛閉上,耳朵都在嗡鳴,試圖說話,微微一發(fā)聲,就喉嚨刺痛起來。 “唔……” “你說什么?”身邊的男人忽然將耳朵挨到他唇邊,“難受了嗎?” “呼,呼……”楚亦茗這聲混著呼吸的話語模糊不清。 男人聽得耐心,緩聲重復(fù),道:“頭暈,難受,好疼。” “來人!”姜青嵐倏然放開他,蹙緊了眉頭看向進屋的近侍,吩咐道,“帶個醫(yī)官過來,快些。” “不要。”楚亦茗急出一聲話來,忽然意識到身邊的是誰,羞恥心使他不愿意配合醫(yī)官來檢查。 他艱難伸手,拽了拽姜青嵐的寢衣,目光相對時,搖了搖頭,道:“殿下別讓我難堪,求你了。” “你……” “我真的,快要,疼死了,我擬個藥方,我自己治。” 姜青嵐斂眉嚴肅,道:“這怎么行。” 卻是一見他委屈的模樣,立刻命那近侍退了出去。 姜青嵐理了理楚亦茗的額發(fā),溫柔關(guān)懷的目光與原書中第一次過后截然不同,瞧得楚亦茗的心里一陣發(fā)憷,不知是不是自己拂逆了這男人的命令,又要見識到什么原書中都沒有過的狠厲。 他呼吸都凝滯了。 卻聽姜青嵐緩緩開口道:“我以為你要哭了。” “我不敢哭,”一清醒過來,知道身邊的男人是姜青嵐,他疼到快死了都不敢哭,“你說過,我如果再在你面前哭,你就要……” 說不出口,明明已經(jīng)被反反復(fù)復(fù)折騰過一夜了,卻仍然說不出口。 姜青嵐忽然神色一愣,繼而了然的模樣輕笑著,手撫上他的臉,垂首在他眼睛輕吻,一邊一下,溫柔且善意。 “小傻瓜,我那是嚇你的,你都這樣了,我又不是禽獸。” 昨夜發(fā)生的事,才過了幾個時辰,這人還敢說自己不是禽獸。 楚亦茗看著禽獸,就覺心酸,鼻子酸。 想起自己一心只想擺脫原書中的命運,卻不僅改變不了,還將壞事提前了,他忽然奮力推開了姜青嵐。 卻是這一下用力,人家沒被推多遠,自己先“啊”的一聲痛出了淚。 竟是呼吸一滯,藥方子都還沒來得及擬出來,就雙眼閃過一抹白光暈了過去。 昏睡中,楚亦茗恍恍惚惚又夢見了書中事。 書中的姜青嵐為人霸道,從不聽人說理,指東就不準往西,對誰說話都是頤指氣使的。 哪怕是在床上,面對的是自己摯愛的主角,只要這霸王要什么姿勢,就根本不會問主角想不想。 不過,主角那隱忍的倔脾氣也不會提出不舒服就是了。 “他下手還是有分寸的,他說你身上一處外傷都沒有。” 楚亦茗迷糊著,也不知是誰在跟自己說話,只覺著好笑。 原書作者可是用了大篇幅描寫兩主角第一次過后,楚亦茗是怎樣的一身淤青,發(fā)熱三天,躺了三天,險些丟了半條命。 他此刻就是昏著的那三天呢。 可他很快又嗅到了濃郁的藥草香,這香氣舒緩提神,喚醒了他的意識。 他不情不愿地掀了眼簾,瞧向說話之人,問:“先生,我昏沉了有幾日了?” 這屋內(nèi)如今只有一個楚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