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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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小半個時辰,方才派人來接了陶蓉蓉過去。 秋萍此時被安置在一個空房當中,渾身上下被捆得嚴嚴實實,身邊更是有兩個身強體壯的隨從看著。聽見門響,抬頭就看見陶蓉蓉進來,身側伴著洛成。 經歷了這許多事,陶蓉蓉看上去依舊光鮮亮麗,進門來的時候周身上下無一不熨帖。秋萍見了,心中卻生出一絲絕望之意來。 洛成扶了陶蓉蓉在邊上坐下,道:“如今人已經在這里了,你有什么想問的,問過了就將人交出去帶走了。這種背棄主子的人,也沒有什么可以說的。” 陶蓉蓉對洛成溫柔點頭,看向秋萍的時候感慨萬千。兩人曾經是親密的主仆,如今見了面,卻已經是相互敵對。 不等她問話,秋萍卻當先開口,道:“殿下前來,想來是想問婢子為何要對殿下動手吧。”她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殿下也應當之后,婢子身為下人,家人親眷都被人握在手中,又有什么反抗的本事。” 陶蓉蓉聽了,一點都不意外,可是心中難免闌珊,問:“如果你將事情告訴我,我覺得,又很大可能我能將你的家人救出來。可惜,你不信我。” 秋萍苦笑道:“殿下都已經將舅少爺送出去了,又如何能怪婢子不相信殿下。” 她凝視著陶蓉蓉,垂下眼簾,口中說:“殿下既然說起主仆情分,婢子也不想枉費了殿下所說的這番情分。”她停一停,臉上居然浮現出笑意:“殿下當日派人將舅少爺送出去,可是婢子經手,殿下還是快些派人去問問,舅少爺的情況如何吧。” 洛成頓時大驚,大步跨上前,揪住她的衣襟,問:“你說什么?!” 就連陶蓉蓉也震驚地瞪著秋萍,呆坐在了那里。秋萍閉了眼,道:“殿下也不要問婢子如今舅少爺在什么地方了。婢子只負責將消息交出去,卻并不曾知道到底會是什么人去動手,在什么地方動手。” “殿下不是說能救出我的家人嗎,如今,就看看陛下到底有沒有這樣的本事了。”她最后這句話說完,就被氣急的洛成甩了出去,丟在了地上。 陶蓉蓉的臉頰蒼白起來:“都是我的錯。”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世界上如果有幸運眷顧的人,就一定有被眷顧的人搶走機會的不幸之人。被人記住的,卻都是那些幸運之人,而失敗者無人同情。 冉錚覺得,自家主子就是這樣一個人。 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都是被幸運放棄的那個人。于是一敗涂地,再無翻身的機會。 當初天下初亂,與當今陛下同為前朝秦王手下之人,自家主子遲了一步,被當今陛下占了先手,失去了奪秦王手下力量的機會。于是,只能委委屈屈地帶著自己的兵,猶豫著要不要干脆自己也拉出來單干。后來天下征伐,自家主子始終也沒有下定決心。 見了長公主,自家主子也是一見傾心,奈何對方雖然是個寡婦,可是自己卻有妻子。不管怎么說,陛下都不可能將自家meimei嫁給人做妾。更是比榮國公遲了一步見到長公主,就連說都不敢當著人說。于是,一腔熱血的自家主子,只能跟在榮國公身后出主意,一邊傷心,一邊繼續不停。 再后來,陛下登基,當初跟著陛下的人都大肆封賞。自家主子以為自己憑借自己的身份與功績,怎么著也能與榮國公信國公等人一樣,封個國公。可是結果出來,卻是一個分外諷刺的安國侯。 嘖嘖,安國侯,聽著就好似在警告,你要安分一點才好。 因為封賞這件事,自家主子終于下定決心反了陛下自己做老大,甚至都已經派了人去聯系那位一直都不怎么順服的秦國公,卻不曾想到,秦國公暗地里已經不爭氣地被人換了。換上去的那個人對他的建議不屑一顧,只想著自己上陣,結果功敗垂成。 這一場叛亂,自家主子不僅沒了兒子,還被削了臉面,朝堂之上更是沒了地位。 想起這些陳年舊事,冉錚都為自家主子掬一把辛酸淚。這么沒運氣的人,也只有自家主子了。 后來,長公主嫁人,自家主子也總算是安分下來,決心養老算了。 奈何世家不安分,三天兩頭地在朝堂上挑撥陛下,鬧得陛下設了局,開始清算起舊事來。陛下手段高超,又是個毫不留情的,算計朝堂連自己的兒子都能賠進去。這一局當中,盡管自家主子安分,可是卻被世家拖下了水。 眼看繼續這樣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在朝堂之上徹底站不穩腳跟,自家主子心中忐忑異常。更因為在清算中,他開始懷疑一件事,當初自己說要與秦國公聯手,盡管最后沒有成,可是這件事陛下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如果不是知道了,為什么自己如今一步步地越發站不穩了? 心中惴惴不安,自家主子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只是,一步錯,步步錯。最開始的時候沒有動手,如今也不過是垂死掙扎。 最初天下初亂的時候,兩人手上的兵將相當。可是被削了這么多年,安國侯手下也不過是那么一點點人手。如果不是與掌握禁宮守衛的那位是莫逆之交,宮中又安插了幾個舊人進去,安國侯也不敢動這樣的心思。 不過,在冉錚看來,這些都是垂死掙扎,不管怎么看,都是成不了事的。 只是,他雖然這樣想,可是畢竟是一直跟著的老大,自然也要聽從于他。他說要自己去將長公主的那位便宜外甥綁了,自己也就過來綁了。 至于綁了之后怎么辦,冉錚想,只怕自家那位主子,也不知道。 成了,也許不重要;不成…… 事情多半是不成的。 冉錚這樣想著,扭頭看著面前的小孩,十歲左右,站在那里也顯不出什么來,自己看過去,他如同任何一個小孩子一樣怯懦地移開視線,身體微微顫抖。 冉錚想,果然骨子里的東西是改不了的,平民的孩子就是平民,就算富貴榮華地養著,也沒能改變這個事實。 除夕夜已經過去兩天,城中還顯得有些冷清。要等到過了拜年的大好時候,才會漸漸地熱鬧起來。冉錚帶著一個小孩走過街道的時候,就顯得格外矚目起來。 不過看到小孩身上大紅色的棉襖,眾人也露出心領神會的眼神,給他一個善意的微笑。想來是哪家做父親的,帶著兒子出來拜年了。 穿過了一整條顯得有些冷清的街道,冉錚在一家掛著紅燈籠的人門前站定,敲了敲門,臉上笑瞇瞇的:“王家大哥,我來給你拜年啦。” 沒過一會兒,就有人過來開了門,笑瞇瞇地對他拱手說過年好。冉錚同樣拱手回去,將小孩子帶著進了門,身影消失在門板背后。 進了門之后,冉錚先去給堂屋里坐著的老太太拜了年,然后將帶過來的禮物交到王大嫂手中,最后才帶著孩子,跟著王大哥進了邊上的房間,關上了門。 “娘,怎么這拜年還有事商量啊?”王大嫂看著關上的門,一邊扶著老太太到火籠邊上坐了,一邊問。老太太笑瞇瞇的:“有事好,有事才有錢賺,你也別瞎cao心,坐下來歇會。” 王大嫂笑著應了,又探頭去看外面:“那兩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門內,冉錚提溜著那小孩,在王大哥對面坐了,那小孩一直一身不吭地任由他拉著,王大哥看一眼,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大半:“小冉,如今京城里頭的消息也沒傳過來,我看,多半大事已經補好。你這么盡心盡力,也不怕到時候被找到,就是個死字?” 冉錚端了茶,聽到這句話,茶杯蓋在杯沿上碰了一下,清脆地響了一聲。他干脆放下茶杯,笑著說:“老王,如今你說這話,也沒用。你也該想到的,我帶了這個孩子來這里,你也跟著我一起暴露了,說什么不盡心盡力,又怎么樣?” 那小孩坐在邊上,沉默地一言不發,只是打量著兩人,目光中透露出的東西,讓偷眼打量他的老王心中一陣不安。 “我琢磨著吧,主子的想法,你也猜得到。”老王沉吟著,有些猶豫地說,“說什么大業,其實也就是不甘心。可你我也知道,陛下春秋鼎盛,又是個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別看現在似乎什么都不做,心里頭也是個清楚的。” “你是想說,主子成不了事,對嗎?”冉錚打斷他的話,笑瞇瞇地說。 老王尷尬一笑,道:“你這話說得……”冉錚卻并不以為意,笑著說:“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只不過,”冉錚挑眉,眉眼之間露出的那一絲邪氣,讓老王打了個哆嗦,“其實咱們主子啊,根本就沒想過要成就什么大業。” 老王眨眨眼,瞪著冉錚,不敢執行。冉錚見他的表情,又是一笑。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就是這么覺得的。咱們這位主子,想著的,其實吧……”他嘿嘿地笑,嘲諷之意昭然若揭,“念著的,也不過是京里頭那位風華絕代的長公主。” 老王瞪圓了眼睛,忙不迭地去捂他的嘴:“瞎說什么呢!” 冉錚一抬手,就將他擋住了,笑道:“老王你也別著急,左右你也說了,咱們這位主子成不了事,你也不用怕他聽到不是?”老王對上他,不自覺地就有些畏縮,諾諾地應是,卻又瞪了他一眼:“謹言,禍從口出。” 冉錚也就閉了嘴,不再討論這個問題,心中卻在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