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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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成正要讓人將她趕出去,卻見她后退一步,捂住胸口,軟軟地就癱倒在了地上。 洛成大驚,連忙讓門口的丫鬟進來,又讓人去請了陶蓉蓉過來,苦著臉道:“蓉蓉,我真沒做什么。她都不認識我,一聽到我是榮國公,就昏倒了。” 陶蓉蓉已經聽丫鬟說了事情,聞得此言,當時就皺了皺眉,擺擺手讓洛成停了下來。彼時人已經被扶了起來,送到了耳房去。 陶蓉蓉讓人去請了大夫過來,等大夫來了之后,才慢悠悠地跟著大夫一同去看人了。 診脈之后,大夫的表情很是奇特,對著陶蓉蓉拱手,道:“這位小娘子腹中已經有孕一月有余,只是這些時候不曾休息好,也沒有吃好,故而坐胎有些不穩(wěn)。”他看了看陶蓉蓉,有看了看洛成,一時之間卻不好確定這人與兩人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只能含糊道:“殿下,這人的身子已經有些弱了,若是不好生養(yǎng)著,只怕這孩子也留不住。” 陶蓉蓉點頭,請了他出手扎針將那小娘子就叫醒了,方才曼聲道:“你可算醒了?大夫說你肚子里有了孩子,可你沒有歇息好,也沒有吃好,如今有坐胎不穩(wěn)的架勢。你可想好了,這孩子該怎么辦?” 那小娘子一醒來就聽得這樣一句話,回過神就見面前被眾人簇擁著的一位婦人,高貴雍容,一張臉艷光四射,心中不由也有了猜測。只是想到陶蓉蓉的話,一行清淚就忍不住落了下來。 “見過公主殿下。”她哽咽著與陶蓉蓉行了一禮,方才道:“多謝公主殿下憐惜,請了人與我來診治。若不是有了這孩子,我原本也沒想到要來找國公爺。只是來找了,卻也不曾行到,一直以來與我同床共枕之人,居然是假的。” 陶蓉蓉不耐煩聽她多說,只是問:“你若是想留著這孩子,本宮就讓大夫給你開個保胎的方子。若是不想留,給你開個滑胎的也行。只是,你畢竟與國公府無甚關系,本宮不便久留你。” 那小娘子的眼淚頓時落得越發(fā)暢快了,陶蓉蓉一直站在那里面無表情。那大夫聽了,才恍然回過神來,在一旁細細地磨墨,就等著那小娘子一句回話了。 洛成在內院等了許久,始終不見陶蓉蓉回來。眼見的肚子已經咕嚕嚕地開始叫,他心中不安,讓人去前院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丫鬟過來回話,他才知道,如今那小娘子不肯回答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也不肯說到底怎么做,一時之間居然僵持在了那里。洛成聽了,頓時怒道:“這人與國公府又沒有關系,怎地如今還打算賴上國公府了不曾?” 說罷,也不等陶蓉蓉回來,自己起身就往前院去了。 走到那人躺著的耳房門口,就聽里面陶蓉蓉冷漠道:“你與我國公府何關,本宮為何要管你的生死?你自己識人不清,為何國公府就要為你善后?” “你以為,你是誰?” 洛成一聽此話,頓時就站在了門口,微微地笑了笑。果然,蓉蓉是個聰明的。 ☆、第九十九章 洛成在外邊站了片刻,就推門進去了。外邊原本要通報的小丫鬟被他擺手制止了,進門之后,就看到陶蓉蓉坐在距離那小娘子最遠的地方,粉面含煞凝視著那人。 “殿下仁厚,妾身并不敢貪圖國公府什么。只是希望,能借助國公府的力量,找到那騙了妾身的人。”那小娘子低著頭,絮絮地說著自己的想法,“不管是殿下還是國公爺,想來都不愿意讓人壞了國公府的名聲。” “國公府的名聲如何,”洛成站到陶蓉蓉身邊,冷聲道:“幫不幫你都不會變。識人不清也就罷了,如今還妄圖算計國公府,當真以為,國公府是沒脾氣的?” 那小娘子飛快地一抬頭,又低下頭去。驚鴻一瞥,驚艷異常。 陶蓉蓉的手頓了一下,忽地皺眉:“來人,去將蘇大叫過來。”洛成雖然知道陶蓉蓉手下多了幾個人,卻不曾見過。此時聽得陶蓉蓉叫蘇大,不免疑惑道:“蓉蓉為何要叫了蘇大過來?不過是個不知道輕重的,趕出去也就是了。” 陶蓉蓉搖搖頭,道:“你說你是從邊疆過來的?” 那小娘子一怔,點頭說是,就聽陶蓉蓉道:“若你是從邊疆過來的,那你頭上的這花鈿又是怎么回事?” 那小娘子愣了愣,低頭露出一段脖頸,答道:“這是那冒充國公爺之人送與妾身的。” “何時送的。”陶蓉蓉的聲音越發(fā)冷厲起來,那小娘子小心翼翼地說了個時間,洛成在邊上不解道:“蓉蓉,這花鈿有何不對?” “當然不對,”陶蓉蓉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一月有余,那就是說,她上一次見那人,定然是一月左右。可這種模樣的花鈿,可是一旬前,宮中常妃帶出來之后,才開始流行京城的。” 洛成依舊不解:“難不成,就不可能是……”話未說完,就被陶蓉蓉瞪了一眼:“宮中流行的風尚,就算是流傳得再快,到民間也要一月左右。如今不過一旬,能知道宮中流行什么的,可都是高門大戶家的女眷。況且,這花鈿要做出來,可也要不少功夫。” 陶蓉蓉解釋完,洛成頓時恍然,看向那小娘子的目光也帶上警惕。 那小娘子卻抬頭,一臉茫然之色:“殿下在說什么,妾身卻是不懂。只是,妾身的花鈿,確實是那冒名頂替之人送的。” “以一旬的時間來算,這花鈿送你的時間不超過十天。十天不見人,你就要找上門來,想來,心里面也是有旁的打算?”陶蓉蓉笑吟吟說完,瞬間就變了臉。 “讓蘇大過來,好好地審一審,這人到底是什么人派來,惡心我國公府上下的。” 洛成聽到她說“我國公府”,心里面志得意滿地笑了笑,見陶蓉蓉已經起身往外走,趕緊上去扶了,柔聲道:“蓉蓉辛苦了,這件事,就交給下人們去做好了。”陶蓉蓉瞪了他一眼,道:“自然是要交給下人們去做,只是,國公爺是不是該解釋解釋,邊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洛成心中一跳,就聽陶蓉蓉道:“若是邊疆沒有發(fā)生什么,對方何至于送了這么一個人過來?” 洛成還來不及答話,就見陶蓉蓉袖子一拂甩開他去了。洛成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心中一笑,追了上去。 院子里已經擺好了晚膳,因為陶蓉蓉的口味,顯得略清淡,又要顧忌著洛成,而特意加了兩個rou菜。 見了洛成與陶蓉蓉一同進來,秋意行了一禮,曼聲道:“殿下可算是回來了,這晚膳的時辰可都要過了。若是再晚,夜里頭積食可就不好了。” 與她說笑兩句,陶蓉蓉自己坐了下來,一句話都不與洛成說,自顧自地捧了碗吃飯。洛成坐在邊上,覺得飯桌的氣氛分外凝滯,張張嘴想要說什么,卻完全說不出來。 安靜的一頓飯吃完,洛成正要與陶蓉蓉解釋解釋,就聽到外邊蘇大求見,有些怏怏地看著陶蓉蓉招了人進來。他在邊上坐了,一邊等著蘇大進來,一邊想著,等蘇大走了之后,自己怎么說才好。 蘇大進了門,與陶蓉蓉和洛成見過禮,樸實無華的臉上露出一個同樣普通的笑臉,對陶蓉蓉道:“殿下的吩咐,小的已經知道。只是從那人說的一些話,倒是……”他瞥了一眼洛成。洛成心中一跳,頓覺不安,問道:“說了什么話?” 陶蓉蓉不冷不熱道:“莫非國公爺心里頭有鬼?” 洛成卻不說話,只是盯住蘇大。面對他氣勢十足的目光,蘇大卻仿佛視若無睹一般,答道:“那小娘子說,自家姓寧,前朝的時候,也有個顯赫的娘家。只是后來陛下登基,那寧家也跟著被發(fā)配到了邊疆去。邊疆苦寒,那寧小娘子家中不過短短幾年,就已經只剩寧小娘子與一個幼弟,兩人相依為命。” “四月前,寧小娘子的幼弟急病差一點去了,她為了救治弟弟,自賣自身進了知州府上為婢,因著以前嬌養(yǎng)出來的氣質,又因為好拿捏,三月之前,被送到了國公爺身邊。兩個半月之前,成了國公爺?shù)奈堇锶耍筌娀負艿臅r候,也將她帶了回來。只是后來國公爺漸漸來得少了,她又知道自己有孕,一時之間心焦,才找上了門來。” 洛成在邊上聽了,頓時一怔。 若說是那寧小娘子自己找人遇人不淑也就罷了,可若是知州送的,怎么也不可能送一個身份不對的人。可是偏生他真的對這么個人毫無印象,見陶蓉蓉似乎當真信了,不由急出一頭白毛汗,張口就道:“若是送過來的,為何我半點印象也無?” 蘇大對洛成拱拱手,道:“小的已經派人去探查那寧小娘子說的一些事是不是真的,只是小的覺得,那寧小娘子所說,只怕大部分是真。” 洛成聽了,心中越發(fā)惶惶,口中道:“若她說的是真的,那我算什么,我可是半點都不記得。” 正想著,手輕輕地被按住,凝神一看,卻見是陶蓉蓉的手按在了上面。后者正笑微微地對著蘇大點頭,口中說謝,讓蘇大有了確切的消息再來回報。 蘇大點頭稱是,又問那寧小娘子該如何處理。陶蓉蓉就笑道:“從什么地方來,就送回什么地方去。只是,派人多看著點,也不至于鬧出什么事來。”蘇大應了,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