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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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了這件事,陶永安也順勢將自己早就選出來的幾個美人的晉封圣旨擬了出來,蓋上印鑒,終于將選秀這段公案了解。 陶蓉蓉知道消息,已經是陶永安派了人去高家宣旨的時候了。她也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腦海中卻還想著,等過了大婚才算徹底落定。 回神不由對自己一笑,大婚之事,自己不過是個旁觀者,又于自己何干。 這般想完,陶蓉蓉方才慢悠悠地打發了那前來報信的人,轉頭對邊上大管事笑道:“大管事的消息可來遲一步了?!?/br> 大管事含笑,眼中透著慈祥:“老奴的消息,可不是這個。這些想來殿下早已知曉。”見陶蓉蓉面露好奇,他越發笑得慈和:“殿下可想知道,前兩天那衛國侯家的小姑娘為何有那般作態?” “大管事知道了?”陶蓉蓉笑容消失,連忙追問。 “自然是知道的。”大管事這樣說完,立刻將事情一一道來。 江聽云原本其實是沒有這樣的心思的,或者說,就算是有,也不過是正常的少女對身邊優秀之人的向往。那時候,她還是很期望自己能嫁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君,日后做一個清閑自在的娘子的。 但是當身邊人一再有意無意說起,又看多了一些癡男怨女的故事,那想法自然就偏了。 陶蓉蓉驚愕問道:“雖說我如今覺得她實在是愚笨到了極點,可平日里看來,她也是個聰明人,怎么會如此輕易就信了他人?皇兄喜歡什么樣的女子,連我都不知曉,她又怎么做出那種事來?” 大管事面露不屑,道:“若是有公主殿下手書,證明陛下心中所愛慕的,便是那種為了對自己的愛人一心一意為了他不惜機關算盡手段百出的女子呢?” 拍案而起,陶蓉蓉怒道:“本宮何時會寫出那種東西來妄議他人,更不用說那人是皇兄?!?/br> 大管事灑然一笑:“可是那衛國侯家的小丫頭,就是見到了?!?/br> 見大管事意味深長,陶蓉蓉鎮定下來,略一思索,問:“這中間有人搗鬼是一定的,那人看起來本事倒是不錯。在江聽云身邊埋伏了人,還能深得她信任。手下又有能模仿我手書之人,想來這事,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她含笑矚目大管事,道:“大管事就休要賣關子,快些說與我聽才是?!?/br> “殿下既然相知,老奴說來就是?!贝蠊苁滦Φ溃骸斑@事說來也有幾分巧合,當初那假秦王作亂,其實在京中留下許多探子,后來拔出了一部分,卻有一些因為影響不大又埋得深而留了下來?!?/br> “其中一人變是江聽云身邊一個叫做敬香的丫鬟。這敬香早些年就已經是假秦王手下,只是一直以來都不曾動用,并不曾被人看在眼中,也就順勢逃過了一劫。” “當時一場大亂,她見上峰盡數被抓,心中惶惶之下,反倒自己露了馬腳,被人捉住了。那發現了她身份之人亦是京中貴女,反而將那敬香的身份按了下來,又回了江聽云身邊去?!?/br> 陶蓉蓉聽到這里,不由蹙眉,有心想問大管事那京中貴女是誰,見大管事依舊笑瞇瞇地看過來,又停了下來,繼續聽大管事一一到來。 大管事只是略停一停,就繼續道:“后來宮中露出選秀的意思,那人動了心,卻又覺得江聽云是自己心腹大患,于是方才使了手段,想著干脆毀了江聽云才是?!?/br> “只是她手段不甚高明,中途又被另一人所知,暗中推了一把,方才有如今之事。” 陶蓉蓉輕輕按著額頭,對大管事苦笑道:“大管事說來,我還是依舊不知那背后之人是誰。”大管事呵呵笑,道:“殿下都見過的。前一人是如今宮中張美人,后一人,便是日后皇后娘娘?!?/br> 他對著空中拱了拱手,一副恭謹模樣。 陶蓉蓉卻吃了一驚,瞪圓了眼:“張美人有心計不假,可如今她卻傷了身子連有孕都難??v然是為了推江聽云一把,又何必做到這樣?” 大管事莞爾:“若是原本就身有隱疾,終身難孕呢?” 陶蓉蓉沉默下來,良久一嘆:“真是,這般復雜心思,用在何處不好?!?/br> 大管事呵呵地笑,并不說話。有過一會兒,他才道:“殿下倒是不曾對皇后娘娘參與其中有什么想法?” 陶蓉蓉道:“大管事所說本宮手書便是皇后娘娘弄出來的,可是?”見大管事點頭確認,陶蓉蓉嘆道:“她倒是好本事。不過,她如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皇后,又如何?終究是江聽云自己動了手,才會被她推波助瀾。正如那左三姑娘,若不是自己歪了心思,亦不會被人利用?!?/br> 大管事呵呵地笑,主仆二人順勢就將這段話題揭了過去。 這件事陶蓉蓉猶豫過后,最終選擇不告訴陶永安。若是說了,倒好像是自己在挑撥他與皇后的感情一般,讓人覺得不快。 只是平添了一番心事,倒是讓洛成看了出來,溫聲問起出了什么事。陶蓉蓉嘆道:“倒沒什么事,只是心中感嘆罷了?!?/br> 不欲多說這個問題,她對了洛成送過來的東西笑道:“今兒送了什么過來?倒是神秘得緊?!?/br> 洛成笑道:“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先送過來才是。”說罷,將手中籃子打開。里面躺著一只雪白的貓兒,蓋子打開,冷意襲來,它細聲細氣地打了個噴嚏,然后喵一聲。 陶蓉蓉一見之下就喜歡得緊,卻不敢伸手去抱,只是笑道:“倒好似外洋來的品種,不似本地的貓兒?!?/br> 洛成說是:“確實是從外洋來的。據說貓爹貓娘都是貴族,有一只還是外洋國王的寵物?!碧杖厝芈犃瞬挥删托Γ骸熬退闶峭庋髧醯膶櫸铮膊贿^是一只貓兒罷了?!?/br> 只是見了那雪團般的一團,卻又喜歡得緊,最后還是留了下來,讓人小心地照顧。 洛成見她喜歡,道:“我今年攢了一些白兔皮子,過兩日讓人給你拼一件雪白也似的裘衣過來。到時候若是下雪,穿在身上到是相得益彰?!?/br> 陶蓉蓉笑道:“你給你小外甥留下就行,我這邊何時少了我的皮子不成?皇兄隔三岔五地就送過來,庫房都要堆不下了?!?/br> “陛下送的是陛下的,我送的是我送的,如何能混為一談?!甭宄傻?,“況且日后陛下迎娶了高家姑娘,這后宮之事就要交給高家姑娘來打理,也不能日日將東西我那個你這邊搬了?!?/br> 陶蓉蓉被他說得一怔:“確實不錯,皇兄就要迎娶皇后了?!?/br> 洛成見她心不在焉,不免心下好奇。陶永安要迎娶高婉婉的事,陶蓉蓉想來早就知道,怎地如今反而露出這副表情來? 他不動聲色地道:“陛下迎娶了皇后之后,也不知道蓉蓉你何時才能嫁我?!?/br> 陶蓉蓉回神,頓時嗔怪地笑道:“胡說什么,我何時答應嫁你了?!甭宄珊裰樒さ溃骸拔遗c蓉蓉已有肌膚之親,若是不嫁我,又能嫁誰?” 陶蓉蓉被他說得一愣,臉上浮上一抹紅暈,呸他道:“我何時又與你有過肌膚之親了??湛诎自捳f來唬人何用?!?/br> 說罷,她轉身就走,將洛成留在原地苦笑不止。 看來自己言辭之間又略微過線了一些,倒讓她被刺激走了。 見陶蓉蓉打定了主意不準備出來了,洛成也就不再多坐,起身告辭。出門之時,到與一人迎面撞上,公主府的下人殷切地帶著那人前行:“您往這邊走?!?/br> 洛成好奇看了一眼,就見那人風度翩翩與自己擦身而過,周身氣度恍若神仙君子,看得洛成不由自主拿自己對比了一下。隨后,他不得不沮喪地承認,雖然自己也被眾人看好,可始終比不得這種書香氣息滿溢的文人更受歡迎。 見那人一路進去了,洛成心中泛酸,抓了給自己帶路的小子問道:“方才過去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