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論女主的必備技能、系統寵妃養成記、重生之溫馨小生活、古董局中局3:掠寶清單(出書版)、海賊王之以父之名、[韓娛]賠光朋友圈、從蠻荒走出的強者、美人驕、重生之獨家總裁、揣崽后攝政王為我登基了
墨北對羅驛的質問充耳不聞,只管輕晃著手指點醒劉正揚:“那為什么他知道了卻不阻止你,還要假裝不知道?” 劉正揚嘴唇哆嗦著問:“為什么?” “只有這樣他才能把全部錯誤都推到你身上啊蠢貨!只有這樣他才能永遠是對的,而你永遠是錯的!只有這樣他才能理直氣壯地罵你是個廢物,你才會覺得自己離開他什么都做不成!”墨北突然又把注意力轉回到羅驛身上,羅驛已經按捺不住地向墨北走了過去,喬赟亦步亦趨,梁拂曉緊張地看著他們。 “殺死你父親的人,你不是親眼看到了嗎?”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像根釘子一樣把羅驛移動的腳步給牢牢釘在了地板上,他覺得外面大概是起風了,風浪大得讓船體都在搖晃,奇怪的是兩條腿都是軟的可雙腳卻一動都不能動。海浪聲越來越響,沖擊著他的耳膜,有一瞬間他耳中只有這一種聲音—— 嘩——,嘩——,嘩——,水龍頭擰開著,水流沖洗著那雙白嫩的手掌,冷水帶走了手上的溫度,帶走了曾撫摸他臉頰的溫柔。 咯、咯……這不是水聲,是他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被繩子勒緊了脖子,連呼救聲都發不出來,只有漸漸弱下去的咯咯聲……是氣管里發出的氣流聲?還是頸椎被勒緊的骨骼摩擦聲?仔細聽。仔細聽!他是在說話。他在說,救救我! 充血的眼睛漸漸突出來,他在看我! 梁拂曉不安地走向門口,說:“外面什么聲音?”喬赟緊張地看看他,又看看羅驛,也跟著向門口移動了兩步,又遲疑地停下來,整個人都顯得不知所措。 羅驛好像沒聽到梁拂曉的話,他向墨北走去,腳底下踩著的不是地板而是彈簧床,每一步都踩不實,震顫感從腳底一路彈上膝蓋。“我看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你說我看到了什么!” 墨北用舌頭在口腔里打了個卷兒,發出流暢的口哨聲。劉正揚突然大叫著撲向了羅驛:“為什么!你們都看不起我!憑什么!老子跟你拼了!” 梁拂曉和喬赟目瞪口呆地看著毫無防備的羅驛被劉正揚壓在地上,劉正揚瘋了似的爆發出平時絕不會有的力量,羅驛一時間難以掙脫。梁拂曉正要去拉架,聽到羅驛悶哼一聲,屈膝一腳將劉正揚給踹飛了,劉正揚一骨碌爬起來,像是根本不知道疼似的,又撲向羅驛。 幾個人都看到他嘴角下巴上全是血,嘴里仿佛還嚼著什么東西,面目猙獰可怕。再一看羅驛半邊臉上也都是血,左耳缺了一半,剩下的部分只靠一絲皮懸掛在那里。 喬赟驚呼一聲,嚇得倒退了幾步。 羅驛抬手一摸耳朵,疼得扭曲的臉上頓現殺氣,正好劉正揚撲到,羅驛一個鎖喉就把他給扣在地上了,劉正揚喉嚨里發出野獸一樣的嗬嗬聲,拼命掙扎著。羅驛只覺得頭頂燈光一暗,以為是梁拂曉和喬赟過來幫忙了,忙說:“幫我按住他!當心他再咬人。” 沒聽到二人說話,羅驛抬頭一看,身邊多了幾個不認識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盯著他。而在他們身后,梁拂曉一臉苦笑地被人反綁了雙手,喬赟正神情復雜地看著與墨北緊緊擁抱在一起的人。 羅驛愣了愣,松開劉正揚站了起來,劉正揚還想發瘋,卻被人按住手腳綁了起來,另有兩個人抓住了羅驛。 墨北摸了摸夏多的背,心不在焉地想,才分開兩天還是三天,怎么覺得這小子瘦了呢?是錯覺吧。 他越過夏多的肩頭看著被抓起來的羅驛,那張沾著血的臉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鎮靜,看起來雖然狼狽,但卻已經又是個風度翩翩的人物了。于是,墨北對他說:“你親眼看見你母親勒死了你父親。”然后心滿意足地看著羅驛再也無法維持平靜的假相,一邊嘶聲大吼:“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一邊被人拉了出去。 墨北趴在夏多肩上,嘿嘿地笑了。 “北北?北北,你看著我。”夏多擔憂地摸摸墨北的臉頰,讓他把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傷得重不重?疼嗎?”又用臉頰在他額頭上貼了貼,更加擔憂了,“你在發燒。” 墨北眨巴眨巴眼睛,從他英氣的眉眼到微微顫抖的薄唇一一細細看過,撇了撇嘴:“你怎么才來呀?” 拖長的尾音軟軟的帶著個小鉤子,墨北孩子氣十足地撒著嬌,聽得喬赟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情復雜地看著夏多。見夏多全部注意力都在他的北北身上,根本就分不出一絲一毫來給自己,喬赟又沒那么厚的臉皮繼續留在這兒看墨北撒嬌,只能默默地走了出去。 站到甲板上,海風吹得喬赟渾身燥熱都冷靜下來,他這才發覺得自己手上還拿著面包和開水瓶,不禁苦笑。剛才他真是緊張極了,隨時準備著要擋在墨北前面,除了“豁出命去替夏多保護好墨北”之外就沒別的念頭,直到現在才有余力回想整件事。 當年喬赟和同學黎孟飛的事被人發現,學校又是找家長又是處分,鬧得沸沸揚揚,他心里頭憋著一股氣怎么也轉不過那個彎。他想:“我喜歡男的又怎么了,你們明里暗里亂搞女人,有什么資格說我跟男人上床不道德?我和小飛誰也沒騙誰、誰也沒強迫誰,就是湊到一起解決下生理問題,又沒傷天害理,怎么到你們嘴里我們就成了罪大惡極的無恥之徒了?你們要真那么有正義感,怎么不先管一管教授勾引女大學生、輔導員向犯錯學生索賄、校長把親戚安插進油水多的部門這些爛事兒?一個個屁股都沒擦凈就有臉來對我指手劃腳,憑什么!” 有這股氣梗著,他說什么都不想低頭,那股郁結之氣慢慢就燒成了火,恨不得跟學校跟家庭鬧個魚死網破。 可是,黎孟飛跳了樓。 好好一個人,一個會說會笑會接吻會擁抱的活生生的人,就在他眼前摔成了泥。 突然之間,喬赟的心氣兒都沒了,那股憤懣之氣隨著黎孟飛的血流沒了,心里的那股火也成了陰火,燒還是燒的,但燒的只是他自己。本來和黎孟飛只是一場露水歡情,如果沒鬧開,或許兩個人以后會相處出真情,會有故事,也可能等到畢業就各奔西東,彼此只成為回憶里的一個標記。但是,黎孟飛死了,喬赟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忘記他。 喬赟無聲無息地退了學,離開了家——既然他們覺得有自己這個兒子太丟人,那就如他們所愿,就算死也死在別處永遠不打擾他們的生活好了。 漂泊了一段時間后,喬赟巧遇了劉正揚,又被劉正揚介紹給了蚱蜢,陰差陽錯的就成了走私犯。 喬赟覺得自己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和夏多有什么直接的聯系了,但是跟在劉正揚身邊,總還是有機會聽到關于夏多的消息。這點他倒是沒猜錯,只是他沒想到,由于劉正揚和蚱蜢的瘋狂,他居然會從船上的無線電臺里聽到夏多的呼叫。 夏多從小就喜歡玩無線電,喬赟上船后寂寞的時候也就琢磨著無線電來打發時間,還去考了火腿的等級證,私心里是覺得這樣好像就能離夏多近一些。可惜夏多這兩年太忙,玩無線電的時候少了,喬赟雖然把夏多的呼號記得滾瓜爛熟,卻一次也沒有收到過夏多的呼叫。 當“ba7ac”這個呼號從電臺中傳出的時候,喬赟整個人都傻了,他扒著電臺恨不得耳朵都長到上面去。他想聽夏多的聲音,但不敢自己回應,害怕夏多知道是自己后就結束通聯。可是隨后他發現,夏多這次無目的呼叫是為了請火腿們幫忙留意墨北的行蹤,根據夏多描述的幾個人的特征,喬赟明白過來自己要開船去接應的人恐怕正是綁架了墨北的劉正揚等人。 在與夏多通過無線電計劃救人之前,喬赟猶豫了足有三刻鐘。后來他自己想想都覺得心里發涼,當了走私犯就把所有的良知都扔海底了嗎? 在墨北用羅父之死的往事吸引羅驛注意力的時候,夏多帶來的人就已經上了船,把留在外面的斌子、阿蛇、小穆以及兩個船員都給控制住了。本來夏多還怕貿然闖進駕駛臺會讓羅驛狗急跳墻傷害墨北,所以請喬赟先進去設法保護墨北,等他給了信號自己再帶人進去抓捕,但沒想到墨北居然把羅驛忽悠得心神大亂,而后又促使劉正揚瘋狂攻擊他,使得羅驛完全失去了反抗抓捕的時機。 旁觀了整個過程的喬赟雖然沒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莫名其妙地就覺得墨北這人挺可怕。可是,再想想他對著夏多那句明為抱怨實為撒嬌的話……嗯,好像更可怕了怎么辦? 因為怕車聲打草驚蛇,所以夏多他們來的時候車停得很遠,現在楊光正指揮著手下人把羅驛等人押回車上去,只留了兩三個人等在岸邊。 喬赟看著數點強光手電的光芒在濃黑的夜色中漸漸遠去,突然覺得特別疲憊,簡直想什么都不管了,一頭扎進海里就此跟珊瑚礁作伴再也不上來了。 正在發呆,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喬赟回過頭,看到夏多背著墨北出來,一步一步走得很穩,而墨北已經在他背上沉沉睡去。 夏多小聲地對喬赟說:“我們走吧。” 喬赟眼眶一熱,如果這個“我們”不是三個人,該有多好。他默默地跟隨著夏多的腳步,走上岸去。 ☆、第160章 new 消毒水的氣味……冰涼的液體注射入血管……安靜,太安靜了,靜得可以聽到點滴管里藥液滴下來的聲音……呼吸如颶風,心跳如擂木撞擊城門,血液流動像是江堤決口,內臟蠕動剎那間地獄中無數鬼魅呼號,白細胞在圍剿病毒的廝殺聲慘烈得驚心動魄……身體是宇宙,一顆細胞就是一個星球,有新生有衰亡,生生死死自然輪轉…… 你死后,會有人為你哭嗎?會有人記住你嗎?他們會記住多久?會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少想起你,到最后在記憶中模糊了你的樣子,看著你的照片都會感覺陌生?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重新站在他們面前,只要他們有一個能通過聲音、形體、體味或舉止認出你,你就可以重回陽世,否則就消失得一點痕跡都留不下。 這是個詛咒還是個祝福?猜猜看。 你是會重生還是會消失?猜猜看。 哪一個人會認出你?猜猜看。 “那個人一定是我,因為你就是我的一部分,我又怎么會認不出自己呢?”把鎮靜劑推進靜脈,羅驛用酒精棉球擦拭著墨北手臂上的針孔,微笑著說。“但是,我是會給你這個重生的機會,還是裝作認不出來,讓你徹底消失,只有我一個人永遠記得你存在過?你猜猜看。” 他微笑的臉像塑料。 墨北覺得腦子里思維和記憶都是片斷式地閃過,間隔著一片片的空白,胸口像是壓了幾本辭海,使得胸廓的收擴幅度變小,呼吸淺速,身上肌rou震顫著……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會有人為我哭嗎? 會有人記住我嗎?會記得多久? 如果被所有人忘記,是否我就和從沒有生存在這世界上一樣? 那樣倒也不錯。 沒有痛苦過,沒有絕望過,沒有失去過,沒有出生過……我,是不存在的,我,連一個泡沫都不是,我,根本就沒有我……你,是空的,你,是不存在的,你,是我的一部分,你,不能脫離我而單獨存在,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你是誰? 針尖挑破皮膚,扎進血管……羅驛啊羅驛,你真的覺得用藥物控制住的那個貼著墨北名簽的人類是屬于你的嗎?一個沒有自己思想的軀殼和一坨爛rou有什么區別?服從你的命令、滿足你的欲望,這連狗都能做到。你要的只是一條人形的犬類嗎? 得到了,你又不滿足。毀掉了,你又要重新塑造。累不累? 我累了,我想退出這個游戲,所以,你可以去死嗎? 死吧。謝謝。 夏多把墨北從船上背下來后,還沒等走過沙灘,墨北就睡著了。這一睡,就是三天。 醫生給他翻來覆去地做檢查他也沒醒,起初夏多還怕是因為車禍撞傷了墨北的頭,但做了ct又沒發現問題。雖說墨北有些內傷外傷,但只需按部就班地治療就可以,只是這場昏睡實在是找不出原因。最后醫生也只能含糊地說可能是精神高度緊張的后遺癥,先觀察觀察再說。 羅驛的案子涉及綁架、殺人、走私、詐騙多個方面,尤其在經濟問題上更是牽連甚廣,是重案大案。但也正因為這里面牽扯到的人事關系十分復雜,不知有多少雙手想把這個案子給按下去,夏老爺子和夏成睿為了各方面的利益考量也對夏多有囑咐。更別提當初為了讓劉仁波同意幫忙,夏多和他也有利益交換。 夏多忙得焦頭爛額,連休息時間都是在車上睡十分鐘、在病房陪護時瞇上五分鐘這樣湊出來的,幾天下來身上的衣服就顯得寬松了,連走路都發飄。 駱研梅還沒走,看著兒子心力交瘁的模樣也很心疼,她別的幫不上忙,但出面應付一些人物還是可以的。讓駱研梅出乎意料的是,因為她的這個舉動,反倒讓她和夏多的母子關系緩和了許多。 夏灣雖然人沒過來,但卻和商清華一直在北京替夏多打探消息、周旋關系、壓制某些想混水摸魚的人。外公則是已經第一時間趕到深圳來替外孫撐腰了,這幾天更是以夏多長輩的身份在寬慰墨家的人。 墨向陽、孫麗華和墨潔自不必說,龔小柏、孫五岳和衛嶼軒也都到了深圳幫忙,家里只留下孫麗萍照顧一無所知的姥姥和小平安。 馮mama還是不肯出院,但龔小柏吩咐丑燕子帶著兩個人“陪護”她,自己還親自去友好慰問了一番,馮mama很識時務地安份起來,這讓龔小楠和馮望南終于松了口氣,也能騰出手來幫著夏多管理公司事務——他們同在深圳,本身又是戎行安保和星圖的股東,對公司的情況更為了解。 有這些親朋好友的幫忙,夏多也終于可以稍稍放松一下神經,多一些時間守護在墨北身邊。 “北北,還沒睡夠啊,該醒啦,再睡下去就睡孽了。醒醒,醒醒……”夏多一邊小聲念叨著,一邊捏住墨北的鼻尖輕輕揪了兩下。 墨北在睡夢中感覺到了sao擾,不滿地皺了皺眉,這個小表情讓夏多很欣喜,趕緊再接再勵揪他鼻子:“醒醒,快醒醒,再不醒我就把你鼻子揪掉啦。” 墨北又皺了皺眉,嘴角向下撇,一臉不高興,但還是沒醒。 夏多又在他耳邊東拉西扯地絮叨了半天,見墨北仍是鼻息酣沉,終于忍不住塌下肩膀,把頭壓在墨北肩窩上,閉上眼睛沉沉地長長地嘆了口氣。 “北北,我很害怕。你說過,不過缺了誰地球還是一樣轉,誰也不是無可代替的。你還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得不分開,或是生離或是死別,那么誰也不要站在原地,還是得往前走,要好好生活。……可是北北,你知道的,那不一樣,那不一樣啊。別人都說我很能干,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好像什么都會,好像什么挫折都難不倒我。可是我這么努力地讓自己變得優秀,是因為有你在看著我,是因為你那么好,所以我也要變得很好才能配得上你啊。如果沒有你陪著,我就算能攀上頂峰又有什么意義?北北,要是你還不醒,我可以等你一年、兩年……但總有一天我會等不下去的,到時候我就抱著你跳珠江……” 啪的一下,墨北的手無力地在夏多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輕聲罵道:“滾,老子才不想做水鬼。” 夏多驚喜地抬起頭,才一開口眼淚就掉了下來:“你睡夠啦?” 墨北抬手給他擦眼淚,說:“唉,本來睡得好好的,你非在我耳朵邊嘮叨個沒完沒了,吵死了。哎哎,怎么回事啊,我才睡醒你就給我看掉金豆兒?嘖,這才叫個大珠小珠落玉盤哪,瞧這淚珠子噼哩啪啦的……” 墨北恍惚覺得這么多年來好像還是頭一回看見夏多哭,挺大個男人越哭越沒形象,偏偏讓他心里疼得像被戳了幾刀似的。明明想安慰,可說出口的卻都是不著調的話,眼看著夏多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墨北勉力撐起身子吻上他的唇。 夏多用力地回吻,用眼淚給墨北洗了個臉。 “我殺了人。”墨北半躺在浴缸里,靠在夏多懷里,懶洋洋地說。 夏多低頭只能看到墨北被水打濕的頭發和挺翹的鼻梁,看不到他的表情。夏多用手臂環抱著墨北,右手繞過他的胸膛按在他心臟的位置,感受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這讓兩個人都覺得安全。 “蚱蜢是殺人越獄的逃犯,又是走私團隊的頭目,他綁架你和阿姨,實施暴力,當時你遭受到了極大的威脅,所以你殺他是正當防衛。我們請的律師很厲害,連防衛過當都不會判,放心吧。”夏多吻了吻墨北的耳朵,如果當時自己在場就好了,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墨北來承受殺人的罪惡感的。 墨北勾了勾腳背,挑動著水花,說:“還有一個……” “那個女人不是你殺的。”夏多打斷他的話,語氣淡漠得到了冷酷的程度。 墨北愣了愣,抓住夏多的手腕,說:“別做多余的事。”他不希望夏多因為給自己洗刷罪名而犯法。 “你只是在羅驛的指示下把鐵夾子夾到了籠子上,但是通電的人不是你,你不知道他們會把人電死。你沒有殺人的故意。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你承受的壓力太大,已經無法明確地判斷他們的意圖,也沒辦法理智地控制自己的行為。所以,不是你故意殺人。也許,最多算是脅迫下的錯失殺人。”夏多在他耳邊低聲說,“大華和斌子也會證實這些的。” 墨北回頭看著夏多,很緊張地問:“你都做什么了?” 兩個人的臉相距極近,夏多看到墨北的眼睛都瞪圓了,活像只快要炸毛的小貓,笑著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被墨北杵了一肘,忙笑著求饒:“我沒做什么啊,真的沒有。”更用力地抱緊墨北,認真地說:“放心,我們都會好好的。有事的是那些傷害你的人。” 墨北出了會兒神,輕輕嘆了口氣,放松地把自己的重量都交給夏多,平靜地說:“好吧,就算結果很糟糕也沒關系,你陪著我。” 他別扭的表達讓夏多無聲地笑了,吻著他發紅的耳朵,溫柔地說:“嗯,我陪著你。”我陪著你,你也陪著我,我們要好好地活下去,直到生命的終點。 再次走進安定醫院的大門,墨北特意摸了摸自己的脈搏,跳得有點急,但心情卻異樣地平靜。 在會見室里看到羅驛的那一刻,墨北忍不住笑出聲來,這種身份的錯位實在是充滿了荒謬感。 羅驛明知墨北在笑什么,卻不氣不惱,反而自嘲:“這世間的輪回實在玄妙。” “羅醫生這是要放下屠刀、破迷開悟了?”墨北諷刺。 “那也得先麻煩你把我心頭謎團給解了啊。”羅驛臉皮都不紅一下,眼神專注地看著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