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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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厲內荏。墨北覺得要摧毀這個年輕人如同氣球一樣膨脹著的氣勢并非難事,但是梁拂曉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說:“好啦,別逗小孩玩了。快到午餐時間了,我都餓得想啃墻了,咱們快走吧。” 是因為那個“實驗”,所以梁拂曉對他的27849這個身份毫無抵觸? 墨北順從地跟著梁拂曉轉過身繼續走,走出兩步之后他才聽到那個獄警跟上來的聲音,并且聽到他大大松了口氣的吐氣聲。 到底是什么實驗? ☆、第152章 他們去的正是時候,大約有二十幾個穿著和梁拂曉同樣的囚服的男人坐在長桌邊吃午飯,在這些人身后站著五個穿獄警制服的男人,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獄警招呼著:“嗨,托尼,你可真夠磨蹭的!” 押送墨北的那個年輕人抱怨道:“哦,老亞當,我的新鞋子不太合腳,我覺得我的小腳趾好像磨起泡來了。” 托尼?亞當?這兩個英文名字讓墨北感到詫異,雖然現在對外開放的城市的年輕人中已經開始流行起外國名字,特別是那些在外企工作的,但是一本正經地用漢語發音叫著英文名字,連對話都故意用翻譯風……突然有種在看山寨版美劇的感覺怎么破? 很快墨北就從這幾個獄警的對話中了解到,他們居然每個人都有一個英文名,分別是:押送他的托尼、大肚子亞當、小胡子艾倫、眼鏡戴夫、紅鼻頭巴頓、短下巴彼特。他們互相大聲地開著玩笑,而用餐的犯人們卻除了咀嚼聲之外一點聲息都沒有。 作為后來者,墨北身上還穿著自己的衣服,雖然已經弄得又臟又破,但明顯與犯人們區分開來,這讓他收獲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梁拂曉就坐在他身邊,那個長著一只酒糟鼻的叫巴頓的獄警給他倆一人一只塑料托盤,里面盛著米飯、燙青菜和土豆燉牛rou——土豆比牛rou多,此外還有一碗湯。梁拂曉可能是真餓了,大口大口地吞咽著,吃得很香。 墨北的胃很空虛,但他很清楚自己現在除了液體什么都吃不下,所以只是端了那碗湯小口小口地啜飲著。 不知道這個舉動哪里刺激到了大肚子亞當的g點,他突然大笑起來:“看哪,那個新來的……” 托尼小聲提醒:“15747。” “……15747,他喝湯的樣子真像個娘們兒!”亞當大聲說。 戴夫推了推眼鏡,很斯文地說:“別這么說,人家那只是有教養。” “有教養?”亞當不屑地撇著嘴,“真的有教養就不會進這兒來了。托尼,他是什么罪名?” 托尼猶豫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說:“呃,好像是詐騙?” 亞當兩手一攤,對戴夫說:“你看,他是個騙子。對啦,一定是那種,過去怎么叫來著,拆白黨,小白臉。靠著一張漂亮臉蛋騙老女人的錢。準是這樣。” 戴夫冷靜地審視了一下墨北,說:“他倒是有這個資本。” 梁拂曉不滿地嘖了一聲:“嘖,這樣說可就太過分啦。” 亞當立刻怒吼起來:“閉嘴,27849!用餐的時候禁止說話!” 梁拂曉往嘴里塞了一大勺米飯,含糊不清地說:“我覺得你們應該注意一下,獄警又不是惡霸,這么羞辱人可不好,況且你們還當著犯人的面來討論他的罪名……” “用不著你來教我們!現在,你的午飯沒有了!”亞當怒氣沖沖地端走了梁拂曉的托盤。 梁拂曉一臉錯愕地看著他,手里還可笑地舉著那把塑料勺,“我還沒吃完呢。” 亞當嘲諷地對他說:“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你的午飯沒有了,因為你違反了規定,在用餐時間說話。這是規定!” 犯人們有的在用目光譴責亞當,有的毫不關心低頭吃自己的食物,還有的卻露出了看戲般的嘲弄表情。而獄警們沒有人對亞當的行為表示異議,只有托尼略顯不安。 墨北把自己托盤里的食物推到梁拂曉面前,“你吃吧,我不餓。” 梁拂曉立刻陽光燦爛了起來:“真的嗎?那我吃一半,留一半給你。不嫌棄吧?” “不行!”亞當又來搶托盤,梁拂曉有點生氣了,一把扣住了亞當的手腕不讓他動,亞當掙了一下沒掙開,怒氣沖沖地叫道:“放手!你還想襲擊獄警?你已經違反了至少三條規定!” 令人驚訝的是,梁拂曉思索了一下,居然真的放開了亞當,很平靜地說:“ok,我明白了。我的確應該遵守規定,但是他的食物你不要拿走,他在發燒,不能挨餓。” 亞當看了墨北一眼,也覺得墨北的臉色不大好,把托盤往他面前一扔,里面的飯菜都濺到了桌面上。“你還有十分鐘,不,九分鐘的用餐時間。快吃。” 墨北沒有理會他,只是看著梁拂曉說話:“津巴多教授為什么會失敗,記得嗎?” 梁拂曉怔了怔,思索了一下,“如果我們是在他的基礎之上進行改進……” “不要說話!”亞當怒吼起來,一把揪起梁拂曉,把他推得撞在墻上,“27849,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說過了,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 梁拂曉苦著臉說:“ok,ok,請不要對著我噴口水好嗎?你有口氣。” 托尼噗哧一下笑出聲來,戴夫等人也忍俊不禁,亞當惱羞成怒一拳打在梁拂曉肚子上…… 八人間的牢房,四張雙層床,屋角有一張固定在地上的桌子和一把同樣固定在地上的椅子,室內有簡單隔離開的洗手間。老實說,這比墨北想像的環境要好一點,他還以為會和1971年那個“斯坦福監獄實驗”一樣,連上廁所也要受限制呢。 不過這么小的房間居然裝了三個隱蔽的監視器,還真是讓人惡心。羅驛現在是不是正通過這些監視鏡頭看著自己?墨北感覺后背上像有一窩螞蟻在爬…… “喂,你不準備安慰我一下嗎?”梁拂曉裝出一副可憐樣兒,對在牢房里走來走去的墨北說。 墨北連個余光都懶得給他,同牢房的另外幾個“犯人”中有一個臉頰瘦得凹下去的男人倒是開了口(他的囚服胸口寫著編號54375):“你根本就不應該跟他們起沖突,自己吃虧不說,還會連累我們。” 梁拂曉有些驚訝:“什么意思?” 54375指著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寫什么的人,憤憤地說:“你問他!” 墨北突兀地插口:“怎么稱呼你?” “54……” 男人下意識地報上自己的編號,可剛開了個頭就被墨北打斷了,“你叫什么名字?” 這回男人沉默了一下,遲疑地說:“胡、胡靖。” 墨北又問其他人姓名,那幾個人猶豫著各自報上名字:張煥文、張堯、黎濤、孟大慶,寫東西那個叫伍家全——他的名字是胡靖說的。墨北和善地笑了笑,說:“我叫墨北。你們和我一樣是被綁架到這里來的嗎?” 眾人都吃了一驚,胡靖又驚又笑地說:“開玩笑吧?什么綁架?我們是來坐牢……” 梁拂曉說:“我是來參加實驗的。” 胡靖噎了一下,說:“對,我們是來參加實驗的。對不對?”他有些慌張和疑慮地看看其他人。 “是啊。” “不然呢?” “早知道這個實驗是這樣,我就不來了。” 幾個人紛紛點頭,只有伍家全回過頭沖著墨北陰森森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沒說。 梁拂曉很嚴肅,“墨北,你說你是被綁架來的?” 墨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提問:“你們都來多久了?有人離開嗎?”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胡靖先開口:“我來了十天,都他媽的快崩潰了。32……張煥文、孟大慶和我一天來的,張堯是九天,黎濤是三天。伍家全來得最早,幾天我不知道,反正我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這兒了。” 伍家全還趴在桌上奮筆疾書著,似乎對這個話題并不感興趣,他寫字的姿勢很用力,連肩膀都繃得緊緊的,仿佛手里拿的不是鉛筆而是刻刀。 “有人離開嗎?”墨北又問了一遍。 張堯突然從上鋪跳了下來,光著腳就沖向門口,用力拍門,大聲叫了起來:“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去他媽的該死的實驗!老子不玩了!放我出去!” 在他聲嘶力竭的叫喊中,胡靖低聲說:“好像沒有……” “不,有一個。”孟大慶提高了聲音說,“1號房那個!” 胡靖也想起來了,有些興奮地說:“那個上海人!對,我們來的那天下午他走的!” “怎么走的?”墨北問。 孟大慶說:“好像是在那之前他跟同牢房的人打架,被獄警懲罰了,他不服氣,又跟獄警打起來了,就被關了禁閉。出來后他就要求見監獄長,不知道他跟監獄長說了什么,反正那天下午他就走了。” 墨北眉毛一揚,“你們確定他真的是被放出去了?” 孟大慶和胡靖、張煥文對望一眼,都露出困惑的神情,“不然呢?我說你問這個干嘛?” 胡靖突兀地笑了一聲,不合時宜地開了個玩笑:“也沒準兒是被拉出去殺了,反正咱們誰也沒看見。” 只有張煥文傻傻地跟著笑了兩聲,其他人卻仿佛都從這個玩笑里體會出了讓自己不安的情緒,異樣地沉默著。 張堯還在執著地拍門叫喊著,胡靖忍不住過去捅了他一下,“你別叫了,把獄警惹煩了,又該被連坐了。” 張堯不服氣:“我看你是當犯人當上癮了。這他媽就是個實驗,現在老子不想玩了,他們就應該放我出去。連坐個屁!” 胡靖指指伍家全:“你忘了?前天他在吃飯的時候挑釁亞當,結果咱們幾個不都被罰了嗎?青蛙跳,跳得我現在腿還發酸呢。” 張堯說:“那不一樣!他那是不守監獄的規矩,我這是要結束實驗,性質不同。” 胡靖說:“我看都一樣,惹獄警不痛快,就是自個兒找罪受。你干嘛不老老實實的待著,反正等實驗結束了,咱們就都能走了。” 張堯說:“哪天結束?” 胡靖張口結舌答不上來。張煥文惴惴地說:“沒幾天了吧?” 張堯執著地追問:“到底哪天?” 幾個人互相追問、爭論起來,有的說是半個月,有的說是一星期,還有的根本就不記得有關實驗結束時間的問題。而在這個過程中,墨北發現梁拂曉一直皺眉思索著。 門外傳來警棍擊打門板的聲音,門板上方的一尺見方的小拉門被從外面打開,露出亞當的胖臉,他怒氣沖沖地吼道:“剛才是誰他媽的嚎喪?” 張堯舔了舔嘴唇,軟弱地說:“我……” 不等他說完,亞當就猛然從小拉門伸進胳臂,手里抓著警棍在內板內一通亂敲,把張堯嚇得接連倒退了好幾步。“你!14158!搗什么亂!” 張堯結結巴巴地說:“不、沒、沒搗亂,我是想……” “想想想!你腦袋里裝的都是大便,再想也只能憋出個屁!”亞當怒吼。 張堯臉漲得通紅,他有些無助地看看牢友們,試圖從他們那里得到支持,但胡靖等人卻都避開了他的目光,梁拂曉和墨北雖然看著他,卻都毫無表示。但也正因為有他倆的注視,張堯覺得就這樣退縮太沒面子,鼓足了勇氣用比亞當更大的聲音吼回去:“我要退出實驗!” 亞當滿嘴的臟話戛然而止,他愕然看著張堯,就像張堯宣布的是件多么令人震驚的大新聞似的。 一片安靜。 被亞當那雙充滿驚愕神情的眼睛瞪視著,張堯本就不太充足的底氣在迅速漏氣,但亞當回神的速度比他反悔改口的速度快了幾秒。“我會跟監獄長報告的。”亞當簡短地答復,出人意料地沒有再罵人,將小拉門一關,腳步聲漸遠。 張堯本都要軟下去的兩腿又站直了,他得意地掃了一眼牢友們,輕松地吹著口哨爬回了上鋪,好像他剛剛戰勝了惡龍,馬上就要挽著公主拎著珠寶衣錦還鄉了。 墨北在一張下鋪坐下來,孟大慶不滿地說:“這是我的床!” 墨北說:“嗯。” 一個“嗯”就完啦?難道不是應該馬上道歉然后去他自己的床鋪嗎?孟大慶心頭火起,脫口而出:“媽的,沒挨過殺威棒,骨頭癢癢吧?老子來給你松松筋骨!” 梁拂曉比召喚獸還靈活,一個箭步竄過來,手掌在孟大慶揮出的手肘下一托,噼唧一聲,孟大慶的巴掌很可笑地拍在了自己臉上。胡靖等人都愣住了。 墨北坐在那兒紋絲沒動,“你新號兒的時候,鋪頭子是怎么給你吃殺威棒的?頂冰箱看彩電?燒悶鍋背寶劍?還是喝阿華田做尿架啊?”(注1) 孟大慶先是被自己一巴掌拍迷糊了,接著又被墨北的這番話給說暈了,不僅是他,屋里有一個算一個,連梁拂曉都看著墨北發呆。 胡靖結結巴巴地問:“啥?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