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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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北看著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流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孫麗華滿臉通紅,敢怒不敢言地瞪著劉正揚。 劉正揚不知道墨北眼中那縷笑意是什么意思,只當他是不服氣,把手絹隨手往地上一扔,在墨北肩上拍了拍,很是語重心長:“從你小姨父那邊論呢,我是你叔叔輩的,從夏灣那邊論呢,好歹我也算是你哥哥……今天叔叔就跟你說說心里話。你大小也是個知名作家,從古至今,文人無行,眾所周知,但不管私底下有多男盜女娼,至少表面上得蒙個遮羞布吧。也別說文人,哪行哪業(yè)不這樣?就連你小姨父,自打上了岸,不還是得掛個青年企業(yè)家的招牌遮遮臉么?你多哪兒啊?你憑什么就不按規(guī)矩來啊?就差上街吼一嗓子你是個讓人走后門的小sao貨了吧?你不要臉也就算了,有沒有為你家人想過?你媽,從小縣城的護士混成現(xiàn)在大私企的高管,不容易。高管吶!走出去是要臉面的!你就差親手把你把這張面皮給扯下來了……” 劉正揚啰哩叭嗦地教育了墨北十多分鐘,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不對,孫麗華都要相信劉正揚此番話是真心實意在替墨北著想了。即使被情勢所迫不得不接受兒子搞同性戀這件事,但在內(nèi)心深處,孫麗華其實還是很盼望著兒子有朝一日能幡然醒悟,劉正揚說的那些話,有很多都是她想說的,但盡管如此,聽著外人不留情面地訓斥自己兒子,這還是讓孫麗華火冒三丈。 “劉公子,你也是年輕人,思想不能這么守舊啊。”孫麗華哆嗦著嘴唇說,一半是氣的,一半是讓抵脖子上的匕首給嚇的。 人往往都是這樣,給一個論點就能劃拉出一堆有利的證據(jù)來,換一個論點照樣如此,正反話誰都會說。有時候為了說服對方,哪怕是自己不支持的論點,辯駁到最后都變成了腦中的鐵律。 墨北驚訝地看著母親,他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有一天聽到母親為自己的性向而與人辯駁,更何況是在利刃加身的情況之下。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一個荒誕離奇的夢。 孫麗華一邊辯駁,一邊還想把話題引回“交錢放人”上。劉正揚卻突然停下來,古里古怪地一笑,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母子情深哪。” 墨北正低頭品味著心中涌動的那股令他詫異的情緒,聞言慢慢抬起頭來,看了劉正揚一眼。 劉正揚噗哧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在墨北眼角抹了一下,伸出舌頭舔了舔,“嘖,這就哭啦,你還真是跟我哥說的一樣,嚴重缺愛。”扭頭又對神情愕然的孫麗華說,“不明白你兒子為什么哭吧?呵呵,你這輩子都想不明白的。你就跟我們家那老頭子一樣,永遠都不會明白!” 劉正揚突然一腳踹在孫麗華坐著的扶手椅上,孫麗華摔倒在地,蚱蜢雖然收手及時,但匕首還是在她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墨北一震,本能地想站起來,卻被手銬又扽回去:“喂!” 劉正揚瘋了似的亂砸東西,一邊砸一邊含混不清地罵,突然抓起一只飛鷹造型的純銅擺件指著孫麗華大聲說:“要是我爸能在別人面前替我說一句話,不,哪怕他是私底下跟我一個人說,就說一句,正揚,你做得好。叫我死我都樂意!” 咣一下,純銅擺件砸在了墨北身上。 劉正揚呼呼喘著大氣,看著連人帶椅子都倒在地上的墨北,忽然又呵呵地笑了起來。墨北倒下的角度很巧妙,既替孫麗華擋了那一記,又讓自己和椅子的份量不至于壓傷她,真難為他能在一瞬間計算到這些。 孫麗華手忙腳亂地將墨北連人帶椅子扶起來,擔心地摸摸墨北胸口,問:“痛不痛?砸壞了沒有?讓媽看看。”說著就卷起墨北的衣服查看,又用手輕按著被砸過地方,害怕骨頭被砸壞了。 墨北咳嗽了幾聲,好容易才緩過一口氣,硬是把那口帶著腥甜的唾沫給咽了下去,說:“媽,我沒事兒。咳,衣服放下來吧,晾著肚子容易著涼。媽,你給我揉揉。” 哄著孫麗華把卷起的衣服拉下來,這會兒還看不出來什么,但再過一會兒,被砸過的地方會皮下毛細血管滲血,到時烏青一片的再讓老媽心疼。 孫麗華一邊給兒子揉著胸口,一邊對劉正揚怒目而視,看樣子要不是有蚱蜢這個殺人犯在旁邊立著,她都能上去把劉正揚給撕了。 老實說,胸口被老媽揉著比干晾著不管還疼,不過墨北心里挺享受這種感覺。他兩輩子加起來算,被老媽摟懷里呵護的次數(shù)兩只手絕對數(shù)得過來。他把頭靠在孫麗華的肩窩上,聞著母親頭發(fā)上洗發(fā)水的香氣,眼睛有點潮濕。 有時候小孩子淘氣挨打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家長的關(guān)注和“愛撫”。在有些孩子身上,從不再吃奶的時候開始算起,和父母最親密的接觸就只有在挨打的時候,這種情況說來可笑,但確實在很多家庭中存在。究其根源,往往是做父母的不會表達對子女的感情,甚至他們的童年也是這樣度過的。 墨北有強烈的皮膚饑渴癥,同時又因前世被羅驛禁錮的經(jīng)歷而極為抵觸與人有肢體上的接觸,時至今日,因為有夏多的愛護,在與外人來往時已經(jīng)不像過去那樣炸起一身的刺,他覺得至少在這方面,自己是已經(jīng)病愈了。 可是現(xiàn)在被老媽摟著、揉著、小心地呵護著,墨北卻覺得像是有兩股電流在體內(nèi)沖突著,一股電流刺激得他渾身無力,只想變成個小小的嬰兒享受母親的呵護,另一股電流則刺痛他的五臟六腑,讓他哆嗦、惡心、想推又推不開…… “劉正揚,你有錢有權(quán),論理我們娘倆兒在你眼里就跟小蝦米一樣,你把我們綁來是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看得出來,今兒這事兒沒個善了,恐怕我們娘倆兒是都回不去了。”孫麗華咬著牙說,“你干脆就來個痛快的吧,別跟個太監(jiān)似的磨磨嘰嘰沒完沒了!” 劉正揚有些驚訝地看著孫麗華,伸手虛指地點了點她,又扭頭看看蚱蜢:“太監(jiān)?她說我是太監(jiān)?” 蚱蜢yin笑:“那就叫她見識見識劉總你到底是不是。” 孫麗華和墨北臉色都是一變。劉正揚瞄了孫麗華幾眼,把嘴一撇:“太老,我還怕崩了牙呢。” 蚱蜢說:“我不嫌棄老邦子,這年紀的女人,更有嚼頭。”說著伸手向?qū)O麗華抓過來。孫麗華尖叫著掙扎,又抓又踹,倉促之間倒讓蚱蜢吃了幾下狠的。蚱蜢咒罵著扇了孫麗華兩巴掌,把人給按在地上,兩臂反剪,又用膝蓋壓住她后腰,不讓她動彈。孫麗華全無形象地破口大罵,扭著脖子用口水啐他。 劉正揚樂得前仰后合,連站都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跺著腳大笑不止。蚱蜢很狼狽,看向?qū)O麗華的眼神充滿了惡意,單手抓住孫麗華的兩個手腕,另一只手刷地一下扯下了拉鏈。孫麗華掙扎得更加劇烈了。 突然,墨北站了起來,抄起身下的扶手椅狠狠掄在了蚱蜢的腦袋上。 劉正揚的笑聲、孫麗華的尖叫聲都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著墨北一腳把被砸懵了的蚱蜢踹翻,又用扶手椅在暈頭轉(zhuǎn)向地想爬起來的蚱蜢腦袋上砸了一記,隨后扔掉扶手椅,彎腰撿起蚱蜢掉在地上的匕首,毫不遲疑地一刀割喉! 整個過程只有十幾秒,當被噴了滿臉血的墨北轉(zhuǎn)向自己的時候,劉正揚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他驚叫一聲想要后退,卻忘了自己還坐在椅子上,頓時整個人都從椅子上后翻過去,沉重的扶手椅倒下來恰恰壓住了他的腿。而墨北就像一只覷準獵物的小豹子,提著匕首撲了過來。 椅子再沉也不至于讓劉正揚起不來,可墨北的眼神卻讓他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連動都動不了了,緊張得渾身痙攣,眼睛都凸了出來。 咄的一聲,匕首貼著劉正揚的臉扎在地板上,直到被墨北給拎著脖子提溜起來了,劉正揚噎在喉嚨的那口氣才咯的一聲吐出來——他沒死! 孫麗華還坐在地上,駭然看著墨北將劉正揚按到了他原來坐的那把椅子上——椅子腿上還沾著蚱蜢的血,接著把手銬咔咔一扣,劉正揚就像墨北之前一樣被拴在椅子上了。 “媽,能站起來嗎?”墨北問。 孫麗華茫然點頭,想用手撐地站起來,可手一放下去就覺得地上又濕又滑,低頭一看沾了滿手的血。她拼命克制住想要尖叫的沖動,用手在衣服上蹭了幾十下,哆嗦著爬了起來。 劉正揚想叫人,但喉嚨上抵著匕首,他連扭下頭都不敢。 他知道墨北這小子不正常,可是再不正常也就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主兒,聽說連吃水果都等著人給削皮切塊擺出個造型出來才開恩動動嘴,不然寧可不吃。出門能坐飛機就絕不坐火車,能乘軟臥就絕不乘硬臥,行李箱里自帶床單毛毯和枕頭,連拖鞋都不落下。 缺愛?狗屁!哪個缺愛的小孩能慣成這德性。 這么個嬌慣出來的孩子,能吃什么苦?當年他把柴狗子忽悠得殺了老山羊,那靠的也是一張嘴。到最后要不是警察及時趕到,他不照樣得被柴狗子給弄死。 墨北再能忽悠,再會玩心理戰(zhàn),難道自己就比他差嗎?劉正揚不信!就憑自己這些年風里來雨里去的歷練,還玩不過一個小孩崽子?就剛才,他不過是浪費了些口水,就說得墨北掉眼淚。再花點心思,他能把墨北忽悠得自殺! 可是…… 刀尖刺破皮膚的疼痛讓劉正揚渾身一激靈,喉嚨發(fā)干,可他連咽唾沫都不敢,生怕喉結(jié)一動會讓刀尖更深入幾分。 蚱蜢的尸體躺在地上,血還在漫延著,劉正揚是真怕墨北手一哆嗦把自己送去給蚱蜢作伴兒。 孫麗華在身上摸索了幾下,又東張西望地尋摸了一下,眼睛突然盯上了之前被劉正揚扔在地上的手帕,一把撿起來就開始東擦擦西蹭蹭。 劉正揚以為這女人是被嚇神經(jīng)了。 墨北說:“媽,別擦了,留指紋就留指紋吧,我是正當防衛(wèi)。” 孫麗華停下來,不太相信地看他,“死了人了,得是防衛(wèi)過當吧?也得判刑吧?” 墨北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他們這是綁架,還想、想傷害你,所以我這就是正當防衛(wèi)。” 孫麗華這才松了口氣,但馬上心又提了起來:“還等什么,咱趕緊走啊!” 墨北說:“外頭肯定還有人,這樣不一定走得出去。” 孫麗華恍然大悟:“哦,對,剛才我在外頭的時候,看著好幾個男的……拿他當人質(zhì)!他準是領(lǐng)頭的!”她指著劉正揚說。 墨北咳嗽了幾聲,在劉正揚身上搜出一部諾基亞,可惜沒信號。 劉正揚小心翼翼地盡量不運動喉結(jié)地發(fā)聲:“你——怎——么——”用眼神示意一下手銬。 墨北笑了,“劉公子,你好奇心還挺強的。我就不告訴你,你能憋死嗎?” 劉正揚也咧嘴笑笑,感覺刀尖移開了一點兒,“你要是殺了我,你也出不去。外面都是我的人,至少有一半是殺過人的。” 墨北點頭,“你說得對,不過——”他一手捂住劉正揚的嘴,一手將刀尖扎在劉正揚右手上,刀尖穿透了手背扎在扶手上。 劉正揚鼓著眼睛發(fā)出一聲悶喊,等他稍稍適應(yīng)了疼痛,墨北將匕首向上一提,提起時角度略傾斜,讓劉正揚再次痛得發(fā)出悶叫聲。 “我現(xiàn)在不敢殺你,可不代表我不敢折磨你。” 刀尖慢慢拖過劉正揚的手背,在剛才的瘡口旁邊再割出一道傷口。劉正揚忍痛忍得渾身顫抖,豆大的汗珠布滿額頭。 “劉公子,你也玩過私刑吧。看著別人受刑,疼得哭爹叫娘,是不是挺過癮的?不如咱倆交流一下,你都喜歡什么花樣,只要不是需要太多工具的,我都可以給你試一下。” 墨北嘴上說著話,手上慢騰騰地下著刀,刀口割得不算深,可這緩慢切割的手法不僅讓劉正揚疼痛,在心理上也給了他極大的威懾和壓力。 “還有啊,你現(xiàn)在就算把人都叫進來,我手起刀落的速度也比他們救你要快。大不了,咱們黃泉路上作個伴,反正從一睜眼看到你的時候起,我就做好從容就義的思想準備了。” 墨北松開捂著劉正揚嘴的那只手,劉正揚粗喘了幾口氣,怪笑起來:“想嚇唬我啊?呵呵,你看看你媽瞅你的眼神。你先把她嚇死了。” 孫麗華用兩手捂著嘴,和墨北目光接觸的一瞬間,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她的確要嚇死了,從出車禍到醒來發(fā)現(xiàn)被綁架,到被蚱蜢威脅要□,到目睹兒子殺人,再到此刻看著兒子從容不迫地虐待劉正揚……她簡直都要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自己的兒子。 好好的孩子,養(yǎng)了十八年,就算不太循規(guī)蹈矩,可也不能一轉(zhuǎn)身就變成殺人不眨眼吧? 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的認知,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烏白蘋果 lf靜默 遺忘落寞 數(shù)字君的地雷說起來,這章小北很讓我意外啊,完全脫離我的設(shè)計,居然暴起殺人了……寫到這里的時候真的是小北自己的選擇,把我后面的安排都給打亂了,完全沒想到蚱蜢死得這么快啊,本來后面的劇情里還有用到他呢。現(xiàn)在我得重新想想了。 當劉正揚提到同性戀惡心的時候,小北眼中的那縷笑意是因為——劉正揚根本想不到他最尊敬最崇拜的羅驛也是個同性戀,小北是笑話他對真實的羅驛根本不了解。 這一點不知道后文還有沒有機會解釋,所以在這里先說一下。 另外,小北能掙脫手銬這事,后文會有解釋。其實前文也是有鋪墊的,記得小北一直都有練習前世當扒手時學會的本事么? 重生之一路向北 第148章 new 墨北不高興,后果很嚴重。 他在劉正揚胳臂上慢條斯理地刻了個小王八,還威脅說:“再刻一只在你腦門上怎么樣?等著被人瞻仰遺容的時候,也好給大家留個深刻印象。” 劉正揚差點被氣暈過去。 他在房間外頭雖然有人手,但之前抱著要收拾墨北母子的心思,所以吩咐過聽到聲音也不用過來。那時候是想著墨北被綁著不能動,孫麗華一個女人也不是蚱蜢這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的對手,況且就是他自己也是跟著拳擊教練練過的,想玩弄墨北母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嘛。 可誰能想到居然會出現(xiàn)情勢逆轉(zhuǎn)呢? 想想收集的那些關(guān)于墨北的情報,劉正揚覺得一定是有些事自己不知道的,至少看墨北剛才沖蚱蜢下手的那利索勁,說他是頭一回殺人,劉正揚打死都不信。 哪怕是墨北曾經(jīng)在小說里無數(shù)次地用各種方式殺過人,可是這種在想像中的模擬頂多是能讓他形成如何把人殺死的意識,但意識和真實的行動還是有差距的。這就像一個人在想像中把籃球玩得花樣百出,可真讓他下場,照樣也需要花時間從基礎(chǔ)練起,沒見過哪個人光是看《灌籃高手》就能把自己看進nba的。 孫麗華在離尸體遠一些的地方坐了下來,她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該把視線放在哪兒才好,和一具尸體待在同一個房間里,實在超出了普通人的心理承受力。如果不是有兒子在這兒,孫麗華覺得自己真得瘋。 但是,現(xiàn)在看著兒子也讓她心慌,躊躇了半天只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手上還有血跡,連指甲縫里都有干了的血,她悶聲不響地用自己的衣角干蹭——至于那塊手帕,已經(jīng)掉到了血泊里,沒法用了。 此時的孫麗華已經(jīng)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tài),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清理手上的血跡上,不遠處的尸體、時不時發(fā)出悶叫聲的劉正揚、拎刀子虐人玩的兒子以及屋外存在的威脅,似乎都被她的感官給屏蔽掉了。她腦子里想的不是為什么會被綁架,不是要如何逃走,不是兒子怎么會殺人,甚至也不是怎樣把手弄干凈,而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瑣事。 “本來今晚上就該到北京的,明天不去上班的話,老祁那兒得怎么解釋呢?……小馮也挺可憐的,就算是娶媳婦,有他那個媽在,他也找不著什么像樣的好姑娘。……回去以后得帶小潔買幾件新衣服,都研究生了,該成熟起來了。她那個導(dǎo)師看著不怎么大氣,是不是該送點禮……” 這些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念頭,讓她感覺踏實。 墨北心里也在暗暗著急,在這里時間拖得越長對他越不利,體力的下降會影響到注意力的集中,會讓他的思維變得遲鈍,而粗略的計算一下他和母親已經(jīng)有十個小時滴水未進了,更糟糕的是兩個人還都受了傷。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有的是辦法折磨得劉正揚后悔被生出來,也能以他為人質(zhì)突破外面打手們的包圍,哪怕失敗了大不了就來個同歸于盡。可是母親在平順的生活中從未經(jīng)歷過這樣的險境,她恐怕做不到靈活應(yīng)變,如果兩個人劫持著劉正揚出去,萬一有個不慎……墨北恨自己在這種時候變得膽小,他不敢冒險了。 墨北是那種總是想得特別多的人,假如他逃不掉,一條命就撂這兒了,那無所謂,他好歹都會把劉正揚拉下來做個墊背的。可假如能逃出去,劉正揚就不能死在他手上,否則他就得想轍連同劉正揚那個當省委書記的爸爸也一起整垮,否則殺子之仇可是不共戴天的。 不能真的殺了劉正揚,又得讓劉正揚切實地感覺到死亡的威脅,墨北只能小心拿捏著分寸。 從醫(yī)院回來時已經(jīng)很晚了,精神和身體的雙重疲倦讓夏多感覺有些不堪重負,不過他的背脊還是挺得很直——除非是在家里跟墨北兩個人的時候,否則,即使是一人獨處,他也總是下意識地端著,從來不會真正地放松。 是什么時候開始養(yǎng)成的這個習慣,夏多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為什么會養(yǎng)成這個習慣,有一次墨北隨口問了他一句,夏多半天沒答上來,后來自己仔細想啊想,終于是從心底塵封的角落撥拉出個靠邊兒的答案。 父母親都是軍籍,行動中難免會帶出軍人的風范。夏多記得小時候看到父親挺拔如槍寬厚如山的背影,就覺得特別有安全感,總覺得不論發(fā)生什么事,那個背影都會擋在自己前面,就算天塌了,父親的肩膀也能替自己撐起一片天空。 那個時候,他好像就在模仿父親筆挺的身姿,那是一個孩童對父親的崇拜。 被送到云邊這件事,或許誰也想像不到對他的影響有多大,因為表面上看來他還是和在北京時一樣開朗頑皮,該吃該玩的事兒一件也沒落下,而且在學習上依舊自律,不讓大人cao心。就算春節(jié)回到北京,爺爺有意無意地問他在云邊過得開不開心,有沒有想爸爸mama,他都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就連他自己,都被自己騙過去了。 當時夏丞玉沒少為小侄子精力過于旺盛而頭疼,對于一個習慣了獨處習慣了安靜的女人來說,身邊突然多了個能從早上七點活蹦亂跳到半夜十二點的小男孩,實在是種折磨。 可是,對于夏多自己來說,如果他沒有讓自己筋疲力盡到一沾枕頭就睡著,他就會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好多沒邊沒影的事兒,甚至會覺得墻角、衣柜上方、書桌底下、窗簾縫隙后到處都是魑魅魍魎在張牙舞爪。他想,要是自己被妖魔鬼怪抓走了,爸爸mama會來找自己嗎?他們會難過嗎?他們要用多長時間會忘了自己呢? 想著想著就更睡不著了,也更害怕了。小小的夏多會被自己豐富的想像力給嚇得憋著尿都不敢去廁所,有好長一段時間他在晚上連水都不敢多喝一口。 開始的時候,假裝快樂是因為不想讓長輩們擔心,而且還有一點倔強的小心思——你們越是不在乎我,我就越是要活得很好。